韩勇与姚益生虽然在云峰的半强迫半劝诱之下,初步摆脱了文盲身份,平时也能写些简单的公文,可是论述王朝兴衰,写心得体会还是头一回,这几乎就相当于要老命了!一时之间,俩人的面sè一个比一个苦涩!
然而,不写又不行,云峰不发火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发起火来天都要塌了,而且他俩也意识到刚刚的非份之想是历朝历代的帝王最为忌讳的,往往重了丢官罢爵,死于非命,轻了则心生疑忌,渐渐远离权力中枢,如今只是罚写心得体会,已是轻之又轻了。
二人相视一眼,咬咬牙道:“末将领命,明rì一早必将交来!”接着,双双起身,姚益生又试探(w)ìng问道:“阿兄,这个这心得有无字数要求?”
“一千字!”云峰随口而出。
“啊!”姚益生不自觉的惊呼出声,一张黝黑的脸庞几乎要黑成了一块焦炭!一千字啊!三天三夜也完不成啊!除非找人代笔,不过,能瞒的过云峰吗?姚益生不抱希望,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心里则暗骂起了自已嘴贱,干嘛多问这一句呢?
韩勇也好不到哪去,jīng神萎靡到了极点,看向姚益生的眼神亦是带上了明显的怪责。
张灵芸差不多也能摸出这二人的肚子里究竟有几两墨水,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劝道:“云郎,一千字是不是太多了?韩将军与姚将军虽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自古以来莫不如此,如今既是初犯,又认识到了错误,从轻处罚是否更为妥当?”
云峰一怔,很快明白过来,白话文一千字不算多。随便胡侃几句就有了,然而,古时言简意赅。一句话四个字以现代语言阐述,往往需要十余字甚至更多,一千字至少能顶一万字!比如《老子》博大jīng深。也不过寥寥五千言而已。
云峰倒是忘了这一层,的确挺为难他俩的,不禁狠狠瞪了一眼,没好气道:“平时教你们多读些,就像要命一样,算了,算了,三百字罢!”
二人心里一松,三百字虽说也挺难的,却总比一千字好?当即施礼道:“末将多谢将军宽厚。”
云峰摆了摆手。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总之,将来如何立嗣,本将已有了初步想法,立足点是不影响家庭的团结友爱。()营造出一种公平竞争的态势,这个方法绝对史无前例!这样罢,不妨透个底给你们,如果子嗣得到母族或是外力相助,一经发现立刻取消嗣位资格,所以。奉取某些人别再动心思了!而且将来制定出了具体细则,你们也可以参照应用到自身,谁都不愿自已家里勾心斗角你争我夺,搞成了一团遭,想必为人父母者都有同样的愿望!”
“末将明白!”二人讪讪应道,尽管他们很想问究竟是怎么个史无前例法,又怕云峰再度发火,只得生生憋在了心里。而张灵芸诸女虽是好奇的以目光交流着各自的猜测,却也无人发问,立嗣太敏感了,尤其是张灵芸更是深明需要避嫌的道理。
“啊呜啊呜”就在这时,后院隐约传来了婴儿哭泣声,众人本能的向来声处望去,云峰疑惑道:“你府里怎会有婴孩?莫非把大嫂接过来了?”
“呃!”韩勇老脸一红,连声道:“将军,是这样的,末将去年夺下汉复不久,附近的苗寨酋帅便来拜访,又顺手送了两名族中女子给末将,这个末将长期在外,而且也不好却了对方的一番好意,于是就收下了。刚刚那婴孩声正是其中之一诞下的子嗣。”
“哦!那倒是恭喜你了!”云峰不咸不淡的随口应了句,又话音一转:“大嫂可曾知晓?”
朝勇连忙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前一阵子送回的家已申明了此事。”
云峰面sè和善了些,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罢,不妨把她们母子三人请来见见,韩将军可会介意?”
“将军您说笑了!”韩勇陪着笑,又吩咐侍从去把苗女母子请来大殿。
片刻之后,一阵环佩叮咚声响起,两名苗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其中一名怀抱婴儿。苗女约十六七岁,面容于俏丽中透着一丝野(w)ìng,皮肤微黑,身着中裤露臂衫,小臂与小腿均是裸露在外,与云峰前世见到的苗族女孩相比,服饰较为简朴,几乎没有饰纹,身上也没那么多的银饰,眉眼间却多了份质朴与天真。
苗女既不怯场,也不上前施礼,只是睁大眼睛打量着在场的诸多陌生人,对着云峰与姚益生,视线仅一扫而过,目光更多的,是投向了张灵芸、苏绮贞与庾文君,脸庞隐隐有讶sè现出,显然为她们的美貌而折服。
韩勇略显尴尬,赶紧解释道:“化外夷民不知礼数,请将军与夫人莫怪。”接着就唤:“还不快向将军与夫人行礼?”
“妾见过将军与夫人!”苗女双双施了个民族礼节,cāo着半生不熟的汉话。
“本将与你家夫郎结识于微末之时,共历患难,又有姻亲在身,也能算得上一家人,两位无须多礼。”边说着,云峰伸手掏向了怀中,却动作一顿,怀里空空如也,不禁向张灵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张灵芸明白这人的心思,会意的笑了笑,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款步上前系向婴孩的手腕。
“不,不,夫人快些收回,万万当不得!”苗女连声推辞。
张灵芸摇摇头道:“无妨,小小一块玉佩算不得什么,妹妹收下便是。”
苗女看向了韩勇,见韩勇略一点头,这才称谢收下。
张灵芸又转头问道:“韩将军,这孩子可曾起名?”
“未曾,幼儿刚满三月,尚未来的及,今rì便请将军与夫人赐下一名,如何?”韩勇灵机一动,顺着话头道。
张灵芸瞥了眼云峰:“云郎,还是你来罢。”
云峰当仁不让,沉吟道:“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韩将军为世之虎将,将来这孩子自是要子承父业,开疆拓土,不如名之为武!”
“韩武!”韩勇眼前一亮,念叨了几句,向云峰深深一躬:“多谢将军赐名!”
云峰微微笑道:“韩勇你喜得贵子,伯父伯母的在天之灵应可安歇了。不过,要记住喜新不能厌旧,回去后可别冷落了大嫂,也别嫌弃她俩不懂礼数,这些都可以慢慢教,一定要协调好家里的关系。”
“那是,那是,请将军放心!”韩勇连连作着保证。
云峰满意道:“好了,你记住就行,三rì后咱们往江州,这些天你把汉复安排下,现在随本将去城里随意走走。”
“将军您请!”韩勇示意道,与姚益生双双松了口气,他们知道云峰不是个秋后算帐的人,这次由表情引发的风波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只是那三百字的心得体会该如何着手啊?怀揣着这份苦涩,紧紧跟在了云峰身后
三天很快过去,云峰命亲卫传曾大牛部直接由巴东回返成都,于七月十八rì率全军再度启程,这次的队伍多出了韩勇部近万骑。既然孩子早已产下,云峰索(w)ìng放开心思,一路缓缓而行,于七月二十七rì抵达了六百里外的梁州新立郡治江州。
梁州刺史窦涛于半年前就藩,在旧城靠江一侧另筑新城,方圆约二十里,如今仅初现轮廓,军民上下近万人忙的热火朝天。而楼船将军蒋炎还要早上两个月便带人来到江州,江边已一字排开数十座船坞,每座船坞里都有工匠在打造着战船,另有新的船坞正在开挖,整个江州一带形如一忙碌的大工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漫步在江滩上,张灵芸诸女尚是首次见着如此奇特的水寨,均是东张西望,四处探看着,云峰也不理会,拱手问道:“请问蒋公,水军尚有多久才能形成规模?”
蒋炎寻思片刻,捋须道:“由于开挖了船坞,造船的速度已加快了不少,原先在木料充足的情况下,出一艘标准形式斗舰约需一个月,现今仅需十五rì,而龙骨战舰由于工艺复杂,原需近两个月,可是置于船坞中建造,四十rì便可完工!龙骨艨艟则需二十rì左右,目前工匠们打造的皆为龙骨船只。
依老夫估计,最多两年,便可打造出一支两百艘斗舰,三百条艨艟的舰队!对了,上次将军您提到的桨帆战舰老夫也试着造了几条,通过与斗舰的实战对抗,发现二者起的作用不同,简而言之,桨帆战舰速度快,船角尖锐,极其适于突击冲锋,而斗舰攻防完善,适于肉搏跳帮作战。将军,如水军中部署部分桨帆战舰,将会极大的提高突击能力,若战术应用得当,可于须臾间冲垮敌军阵形!”
“哦?”云峰饶有兴致道:“那咱们去瞧瞧?”
蒋炎伸手欠身:“请将军随老夫前来!”
云峰微微一笑:“蒋公请!”
众人跟着蒋炎朝船坞的顶头走去,云峰的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冒出了大航海时代欧洲风帆战舰两侧一字排开巨炮的场景,不由得问道:“蒋公,如果在战舰侧舷各加装数十具床弩,您认为有多大的可行(w)ìng?”在云峰的想象中,床弩弹道平直,威力大,如果运用的好,船只的攻击力不会小于炮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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