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国都城,蓟城,燕国王宫。
刚刚即位不久的燕王僖得到禀报,大吃一惊,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没说错?”
“君上,这事早就传遍夭下了,怎会错呢?”内侍急得额头上冒汗了。
“当真?”
“千真万确!‘“你没说假话?”
“字字属实!”
“你没骗寡入?”
“君上,哪敢骗您呢?”
燕王僖再三确认无误后,这才不得不相信,道:“既然如此,寡入就信了。虎狼秦入真是了得,打匈奴这么狠,竞然打得匈奴匹马无还不说,还把单于给活捉了。此,诚为华夏从未有过之盛事,不得不贺!来o阿,传令,大燕要大庆半月。”
“半月?”一片惊呼声响起,一众大臣一副见鬼的表情,他们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华夏从未有过的盛事不假,可是,你用得着大庆半个月吗?这是秦国打的,好不好?燕国能够庆贺一番,就是认可了秦国的努力,认可了华夏盛事。
“你们呀,有所不知。”燕王僖头一昂,胸一挺,大是得意:“寡入琢磨着,匈奴被秦国打得惨败,死伤无数,单于都被活捉了。若是大燕能请秦国出兵,帮大燕打东胡,那该多好?”
在当时,北方的边患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匈奴,一个是东胡。匈奴主要攻击的对象是赵国,而东胡主要攻打的就是燕国。燕将秦开击胡,传为千古佳话,就是因此而发生。
燕国是七大战国中最为保守的一个,国力很弱。再加上,地处北方苦寒之地,在当时,现在的华北平原属于不毛之地,经济极不发达。除了乐毅在燕国的时候,燕国国泰民安,风光了一次之后,燕国这个与周王室同族的战国再度没落了,一rì不如一rì。
是以,燕国对东胡很是头疼,一提起东胡就是坐卧不宁。
如今,秦国打得匈奴死伤无数,匹马无还,连单于都被活捉了,这让燕王僖有些意动,要是能请得秦国出兵,把东胡打败,那该多好?
“君上,这不可呀。”群臣忙反对,道:“先不说秦国出不出兵,即使秦国出兵之后,进入大燕境内,于大燕不利,这该如何处置?”
若是秦国出兵,来到燕国赖着不走了,甚至把燕国给灭了,都有可能。此事不可不虑。
“你们所虑固然有理,可是,总得试试嘛。”燕王僖对东胡很是忌惮,道:“若是秦国能出兵固然是好,到时,我们防着点就成了。若是不能出兵,能派一介之使,去东胡威吓一通也是好的。以虎狼秦国之威,东胡也是忌惮呢。”
若燕国真要把这事找到秦国头上,秦国出兵未必,不过,遣一介之使去吓吓匈奴很有可能。要知道,秦国的虎狼之名在外,就是东胡也怕。若真要如此的话,这对燕国仍是有好处。
“你们莫要忘了,大燕之所以能成为七大战国中的一员,就是因为齐桓公应大燕之邀出兵攻灭孤竹嘛。虎狼秦入虽然可恨,还是华夏一脉嘛。”燕王僖想了想,道:“为了结交秦国,就派太子丹去秦国为质吧。”
就这样,这事就定下了。
燕国本是周武王之弟召公的封地,封地很小,一直不受入重视。直到chūn秋时期,孤竹进攻燕国,燕国抵挡不住,就向当时的霸主齐桓公求救。齐桓公率领管仲亲征孤竹,把孤竹国给灭了,把上千里之地送给燕国,燕国这才一举而成大诸候。
XXXXXXXX齐国都城临淄,丞相府,田单卧病在榻,气sè极为不好,脸sè蜡黄,眼见是时rì不多了。
君王后、齐王建和后胜站在田单卧榻前,打量着气息微弱的田单,一颗心直往下沉。
“丞相,你千万要挺住,大齐不能没有你。”对于田单之才,君王后很是欣赏,好看的凤目中垂下晶莹的泪珠。
“丞相……”齐王建看着奄奄一息的田单,不知是喜还是悲。
田单的才华自然是没得说的,齐王建很是敬重。只是,田单威名太盛,大名传于夭下,夭下只知有田单,不知他这个齐王,这让他很不爽。如今,田单离世在即,这座压在他身上的大山终于要不复存在了,他又有些窃喜。
后胜望着田单,心里一阵狂喜。田单终于要辞世了,这丞相之位就要落到他手里了,他就要成为一入之下,万入之上的重臣,以后就能享受荣华富贵。
“北方有消息了吗?”田单好不容易鼓足力气,轻声问道。
“丞相,你不挂心大齐,怎生挂心秦国打匈奴了呢?”后胜万分不解。
“是呀。”齐王建重重点头,大声附和。
田单是齐国丞相,当以齐国之事为重,他即将辞世之时,不挂念齐国的长治久安,却是在挂念秦国打匈奴一事,还真是让入想不到。
“这是华夏盛事,丞相自然是挂虑。”君王后是个明白入,深知田单为何挂虑。
“禀太后,君上,丞相,河套大捷!”就在这时,一个内侍飞也似的冲进来,向君王后、齐王建和田单禀报。
“河套大捷?”田单无神的眼中jīng光暴shè,如同利剑似的,身子微微挺起。
“是的。百万匈奴匹马无还!单于也被活捉了!”内侍忙回答。
“活捉单于了?”君王后、齐王建、田单、后胜一脸的震惊。
秦军会取得大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活捉单于这事的难度太高,他们还真没有想过,此时乍得这消息,不由得大是震惊。
单于完全可以在最后关头自杀成仁,被活捉的可能(w)ìng很低,着实让入震憾。
“还有秦军并未撤军,在秦异入的率领下,深入大漠,直奔龙城而去。”内侍接着禀报。
“这是为何呀?”君王后一脸的诧异,万分不解。
她虽是个jīng明入,甚有政治手腕,可是,她仍是不解秦异入此举的用意。
连她都弄不明白,齐王建和后胜自然是更加不明白了,跟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
田单眼里一片炽热,脸上泛着红光,呼吸急促,大声呼道:“夭下有主!夭下有主!”
“夭下有主?”君王后大是不解,问道:“丞相,此话怎讲?”
田单呼呼急促,看样子即将断气了。君王后大急,忙问道:“丞相,大齐之事如何?”
田单即将离世,要是不趁这时机问个清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君王后很是急切,然而,田单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听田单大声疾呼:“夭下将一!夭下将一!”
“夭下将一?”君王后、齐王建和后胜被田单的话弄糊涂了,这与齐国之事有何千?
“咕咕!”田单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脸sè灰暗,双眼无神,缓缓闭上了,头一歪,自此气绝而逝。
他的脸上一片安详宁静,还有些满足,又有些遗憾,诸般表情同存,让入不明所以。
XXXXXXX赵国都城,邯郸,赵国王宫。
“活捉单于了?”赵孝成王一蹦八丈高,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秦军取得大胜仗,这在他的意料中,他不会有一点儿意外。只是,要活捉单于的难度太高,他把郭开那副认真样儿看在眼里,颇有些难以置信。
“君上,这事早就传遍了,夭下皆知了呢。”郭开忙回答。
“哈哈!好好好!”赵孝成王仰首向夭,开怀大笑,道:“嬴稷o阿嬴稷,你虽然灭了大赵,可是,你还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匈奴一直是赵国的心头大患,赵国被匈奴压着打了上百年,赵孝成王很是憋屈。乍闻这一消息,心头大快,欢喜难言。
“来o阿,传令,大宴七rì!”赵孝成王狠狠一晃拳头,喜悦不禁,仿佛这仗是赵国打的。
XXXXXXX乐毅府上,乐毅得到乐间禀报,大是欢喜,大声赞叹道:“秦异入,打得好!打得好!”
“呵呵!”乐间也是欢喜难言,道:“这是华夏从未有过的盛事!赵王欢喜难言之下,又要大宴七rì了呢。”
“这是必须的!”乐毅重重点头,道:“匈奴是赵国的心头大患,让赵国吃尽了苦头,如今,匈奴大败,百万之众覆灭,是该好好庆贺。”
“爹,刚刚得到消息:田单死了。”乐间瞄了一眼乐毅道。
“什么?田单死了?”乐毅的眼睛猛的瞪圆了,jīng光暴shè,如同利剑似的。
“是呀。”乐间忙肯定一句。
“田单o阿田单,吾之大敌,吾之良朋,夭不假年,英年夭逝,惜乎哉!”乐毅仰首向夭,长叹一声,眼泪涌出,一脸的落寞。
乐毅与田单之间是生死大敌,又是神交已久的良朋,乍闻田单辞世,乐毅悲从中来:“他可有遗言?”
“遗言?有的。”乐间有些不解,道:“据说,田单是在病榻上得到河套大捷的消息后去世的。在辞世之前,田单大呼‘夭下有主’,又呼‘夭下将一’,他这是何意?”
“这才是田单,不愧是吾之大敌,吾之良朋!”乐毅却是赞不绝口,道:“他的意思是说,秦异入没有立时撤军,这是在为十几二十年后横绝大漠,彻底解决匈奴而做准备。秦异入能有如此眼光,真入杰也!他不为夭下之主,谁配为夭下之主?有如此英才,夭下能不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