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西门两侧的城墙上下,同样正在遭受青徐联军将士的猛烈攻击。
在巨大爆炸声响起之后迅速推进到距离西城门两百步的五百余架大型床弩,不断射出“滋滋”冒烟的巨型火箭,对涌上城头迅速布置防御的吕布守军展开无情的轰炸。
镇守西城的大将侯成和十余位校尉惊慌失措涌上西门镝楼,可尚未看清楚进攻之敌的布阵,就被同时飞来的三支火箭炸得支离破碎,残值断臂飞溅得到处都是。
城头上群龙无首的数千吕布军士卒,尚未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清醒过来,就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城外的数百架床弩仍在不依不饶地继续轰击。
除开东门之外的三面城墙,炸声不断,火光熊熊,成千上万的青徐联军官兵涌入城中,开始了血腥而无情的杀戮。
曹性和魏续扔下所部独自逃走,很快便引发近万士卒的崩溃。
伫立城外冷静观察战局的刘存得到通报后,立刻下令炸开城门,随后在小将陈到的陪伴下,一马当先冲入硝烟未散的城门,身后两万轻骑紧紧跟随,源源不断地杀入城中,转眼间冲入各条主要街道。挥舞马刀。无情地斩杀一群群惊恐逃窜的敌军。
刘存则在五百亲卫的护卫下。沿着中央大街一路驰骋,很快便在糜竺派出的军将接应下,顺利冲入已被重重包围的城中府衙。
吕布和陈宫率众冲出西门之时,五百余架大型床弩已经后撤,青徐联军主动让开中央区域退后三里,高达三万步卒在大将乐进的统一指挥下,组成了二十余个长枪方阵,整整齐齐列阵于南北。用厚实的阵列和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两道无法逾越的死亡封锁线。
八千弓弩兵组成的四个方队,则列阵于南北两侧的枪阵之后,随时可以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覆盖射击。
大将颜慎率领的五千重骑兵,早已等候在了正西五里之外,赵云、翟越率领的一万轻骑,护卫在重骑兵左右两翼,与分列南北的数万将士一起,把一个东西长五里、南北宽三里的方形空间,尽数让给率领近万士卒仓惶逃出西门的吕布。
吕布策马越过吊桥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再次陷入青徐联军早有预谋的围困之中。因此根本就不需要脸色惨白的陈宫出言提醒,吕布就已经放慢速度。举起手臂,示意所有将士停止前进迅速列阵。
被怒火烧灼变得一片赤红的眼睛,始终盯着正西方向尚未上马的五千重骑。
勒住战马、肃立于吕布左侧的大将张辽,看清楚前方的重骑兵阵列之后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五千身披重甲、极为罕见的重骑兵所蕴含的致命威胁,一旦让这五千整齐列阵的重骑兵冲撞过来,自己和身后的西凉骑兵哪怕再增加一倍也无法抵挡,最终将被冲得分崩离析,遭致无情的屠杀。
肃立在重骑阵列前方的颜慎,神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率部冲到中央便主动停下的吕布,分列于颜慎两侧的赵云和颜慎同样凝视着久久不见动静的吕布等人,敌我双方陈兵十万的战场,忽然间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静得连城中的哀嚎声、惨叫声和怒吼声都清晰可闻。
忽然,西门方向再次涌出数百衣衫不整的狼狈骑兵,这伙骑兵在大将曹性和魏续的率领下,很快冲到吕布大军两侧,勒马停下之后惊恐地四下张望,很快就绝望地发现再次陷入青徐联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心惊胆跳的曹性和魏续相视一眼,双双下马,跑到吕布马前跪下禀报:“属下二人拼死杀出条血路追赶主公之时,得知数万敌军已经从南北两个方向涌到中央街区,镇守南城和北城的郝萌、李封、宋宪和薛兰等将军均在惊天爆炸之后不知所踪。”
“高顺将军及陷阵营五百将士因护卫主公和诸位将军的家眷,被糜竺率领的上万重兵围堵在府衙之址。属下二人当时已经杀到西门内大街,得到急报后立即掉头赶赴府衙企图实施救援,无奈刚到半路就与杀入城中的上万青州骑兵迎头撞上……”
“寡不敌众之下,属下只能边打边撤,可最后跟随属下二人逃出西门的只剩下四百余弟兄了,属下无能,请主公责罚。”
听到这儿,陈宫和张辽已经痛苦不堪地闭上眼睛。
吕布心中一片凄凉,幽幽叹息之后抬了抬手,示意两人站起来:“这事儿不怪你们,全怪我不听公台先生的再三苦劝,没有抓住昨晚最后的机会,趁着青徐联军尚未完成最后布置,果断率领大家弃城突围,如今想起来,悔之莫及啊!”
“主公……”
曹性和张辽几乎同时开口,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陈宫叹了口气,打马上前几步,无奈地建议:“奉先请看,从竖立的大旗可以看出,南面主将是身经百战、经验无比丰富的青州军大将张饶……此人出身于黄巾,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在我们的北面,敌军主将是对我军恨之入骨的徐州大将糜芳,恨不得立刻将我等斩杀于阵前……唯独西面年轻的琅琊军副帅颜慎名声较好,同时也是刘子鉴非常器重的心腹,如果咱们能够抓紧时间前往商议,还有机会抢在刘子鉴赶来之前求得一线生机。”
吕布顿时侧目:“你想投降吗?”。
陈宫凄然一笑:“不错,我想前去交涉投降之事……只要能迷惑对方,令其松懈下来,奉先定能抓住时机乘虚突围,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至于我陈宫,已经不愿再苟活于世,说实话,我累了,奉先,我真的很累了……”
吕布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万分愧疚。
张辽与曹性等人怎么也没料到,坚韧如铁从不言败的公台先生,竟然会说出这等丧气之言,竟然已经生出渴求一死得以解脱的沮丧和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