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白沙怎么都不愿意跟这样一个来路不明、高深莫测的人打交道,他会放下今天窃盗的包裹留下曱身上所有的钱财当做赔罪,然后转身就走。
即便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而他先前所做,确实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息事宁人,远远遁去。
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给了他莫大的危曱机之感,这是一种直觉!
但是,这小姑娘的话却逼得他不得不如此!
武安君后人!
这是白沙心中最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除了他身后之人知道外,整个天下再无一人得知!即便是他的儿子和良人也是不知道半分!
因为大秦武安君,这个字号曾经让整个天下诸侯为之颤曱抖!因为大秦武安君,只有一个!还因为,大秦武安君为大秦立下了无尽功勋,结果却不曱得曱好曱死!
数十年来,哪怕是英明如始皇帝,也对武安君三字讳莫如深,因为他不仅是武安君,更是大秦的杀神!白氏一族就这样渐渐淡出天下人的视野中,最终消失无踪。
他身后之人养一个混混到没有什么,但是如果被皇帝得知豢曱养的却是曾经武安君的后人,那皇帝会作何之想?更为重要的是,白沙不知道如今的皇帝对待武安君是作何之想。毕竟先祖在对战赵楚等国时,可是结下无数的仇怨。
虽想着为先祖正名,但是在咸阳混迹二十余年。白沙却是很清楚这是何等之艰难!如今,白沙想的也仅仅是延续好白氏血脉。
“白公不用如此!我本无恶意,只是送白公一句话。当早日了解此等龌蹉勾当才是!日后,白公贵为公侯之势也会少上些许难堪!”
小姑娘似乎根本没有见到白沙手中的匕曱首,秀眉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恬静的道。
“你说我贵为公侯?哈哈!哈哈!”白沙似乎没有停下前移的脚步,听到那女曱童的话好似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道。
只是这大笑中,却似乎含曱着一丝无奈,一丝悲呛!
公侯,岂是那么就容易当上的。当年的先祖白起尚未能得授,他白沙也仅仅只是一个混混而已!虽然是咸阳城中头一号的混混,但。那还是个,混混!
“你到底,是何人?”白沙已经欺近了那女曱童不足十步。
十步距离,在白沙脚下也仅需不到两个跨步而已。
“我本姓许,名莫负!河内人曱士!”出乎白沙预料之外的是,这一次那女曱童尽然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姓氏,甚至连籍贯都说了出来。
“许莫负?河内郡人?”白沙停下脚步站定。疑惑的道。这个名字,给他一种熟悉之感,总感觉曾经在哪个地方听过,只是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白公!小女子并无恶意,不知可否将那行囊还给莫负?”女曱童不以为意。笑着道,“行囊若仅有金玉之物,送与白公也无不可,然行囊中还有我兄妹三人腰牌信物!”
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小巷拐角处传来。
听到这脚步声,白沙原本前行的脚步不由一顿,双眼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缩。来的是跟这女曱童一起的两个精壮青年。
“妹妹!”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许负背后传来。
看到两个精壮青年出现,白沙知道如果自己此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女曱童掳走已经不可能。更为主要的是,从女曱童眼中白沙看到了诚意。
也许,她真的对自己没有恶意。
只是,为什么她会说自己不日之后就会贵为公侯?
按下心中的疑惑,白沙将两个行囊递给女曱童道:“今日冒犯姑娘了!”说着转身就走。这个时候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跟在他身边的小七曱五人已经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虽然小七等人是混混,但是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武安君是谁?
大秦武安君,白起;赵国武安君,李牧;楚国武安君,项燕;同张仪为师曱兄弟同时出自鬼谷子门下的,苏秦。不过苏秦也是赵国封的武安君罢了。
纵观春秋战国数百年时间,无数诸侯国中,能得武安君封号的,也仅此四人而已。
而这四人,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得善终罢了。
白起天下无敌,最终自刎而死。李牧横扫匈奴,后因离间计被赵王所杀。项燕屡败秦军,后被王翦所败,死在乱军之中。苏秦为燕国去齐国做内应,五国伐秦,齐国同时讨曱伐宋国,燕国大将乐毅带领五国联军回伐齐国,齐国察觉苏秦是燕国的奸细,所以苏秦被刺杀,未死而车裂。
在大秦,有武安君之名的,除了白起还能有何人?
通曱过小七等人的表情,白沙就知道,五人显然都听到了女曱童的话,而且也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白沙还需要将小七等人的嘴封上!
“白公不用担心那几人。再过数日白公封侯之日身份之事必然天下人尽知,只需这几日小心就是!”身后传来女曱童娇柔的声音。
还在说自己要封侯!
“你怎知白某在数日后会封侯?”白沙回头看着莫负冷声道,再一次被女曱童道破心中所想。
“白公何不等待数日?数日之后一切就可见分晓!”莫负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转身拿着行囊朝着小巷外行去,“日后自有再相见之日。即便贵为公侯,白公还需好自为之!不然……”
声音寥寥,又或者女曱童后面根本没有说什么。
“妹妹,你没事吧!”许钦高兴的奔到自家妹妹身前上曱上曱下曱下打量一番道。
“兄长,小妹无事!今日就归家吧!”莫负淡淡的道。
“哦!”许钦和许安齐声应道。
虽然两人都知道盗走包裹的人必然是刚刚那数人,但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对妹妹言听计从的习惯,让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去问为什么。
哪怕是他们三人从河内来到咸阳也不过三日时间,哪怕是自家妹妹突然要来咸阳,在那客栈中呆了三日之后如今又是突然要回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白沙心中一动。
姓许,名莫负,河内人!
瞬间白沙就想起了十余年曱前因为出生手握八卦玉片、白日能言而被始皇帝下诏封赏黄金百镒(一镒为二十两或二十四两)的河内县令许望之女,许莫负!
想起这些,白沙心中对于数日之后陡然多了些许期待。
……
咸阳宫,朝华宫,丽妃寝宫!
“身曱子好些了么?爱妃!”胡亥手中端着玉碗,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吹,然后送到丽妃红曱唇边。
“陛下,臣妾早就好了!”
丽妃很喜欢这样对胡亥宠爱着,不过她不想在这样天天躺在床曱上。明明背后的伤口早就好了,而且用了扁鱼的药粉更是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虽然有些时候总是感觉喘不过气喜欢咳嗽,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碍,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还要让自己天天呆在宫曱内。
对于丽妃身曱体的状况,胡亥并没有告诉她。如今她最需要做的就是静养。只是这静养到底需要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才能好,就不是胡亥能够把握的了的。
就连扁鱼如今也同样是没有把握!
“好好好!你早好了,今曱晚朕就歇在爱妃这了!”胡亥看着脸上带着一抹不健康苍白的丽妃,心疼的道。
“真的?”丽妃一双美眸中顿时异彩连连,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陛下是不是过些日子就要南下了?”
“爱妃,朕很快就会回来的!”胡亥抚曱摸曱着丽妃带着一抹苍白的娇曱嫩俏曱脸,爱怜的道。
如果放在以前,丽妃肯定会提出要跟随胡亥一起南征。但是此刻,丽妃却是很清楚,眼前的皇帝早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个浑浑噩噩的陛下了。
“嗯!”丽妃用手按住胡亥放在脸上的手,无限爱恋的看着胡亥娇曱声道。
“来喝药!”胡亥给丽妃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后哄道。
……
咸阳宫,皇帝书房!
胡亥刚刚喂完丽妃喝完药,赢一就匆匆而来。
“你说你已经查出武安君后人下落?”胡亥手中把曱玩着一个精致的墨玉貔貅,沉声道。
“回陛下,是的!”赢一恭声道。
“人在何处?可是在咸阳?”胡亥放下魔芋貔貅,淡淡的道。
“陛下圣曱明,武安君后人如今正是在咸阳!”赢一说着双手呈上一张纸。
胡亥接过赢一呈上来的纸张,细细的看起来。
一个月前,胡亥就已经命龙卫府查探武安君白起后人所在。胡亥并不肯定白起在自曱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子嗣,毕竟白起已经死了快五十年,没想到赢一还真的找到了白起的后人。
“白沙?也叫白沙?”胡亥放下纸张,疑惑的道。
胡亥可是清楚的记得数日前,跟虞子期一起前往那个地方的两个将领中一个也是叫白沙!
那个白沙是大秦将军,而这个白沙却是咸阳城中的混混!
“陛下,二人名字相同,但籍贯等尽皆不同。下臣初始时也惊讶了一番,确实不是同一人!”赢一肯定的道。
“唉,没想到武安君后人尽流落至此!”胡亥叹了一声,“去将太师大人、两位丞相、九卿等诸位爱卿都请来议政堂议事!”
“下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