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秦历五十四年三月二十六rì,邹宏以及宗正府监察司、龙卫府的一干吏员终于赶到了依然忙碌无比的东海郡境内广陵桥的工地上。
广陵桥,必须要在梅雨季节来临之前将所有的桥基浇筑完成,不然一旦雨季来临,江南大地雨量暴涨,在广陵附近借助枯水期才修筑完成的拦河坝,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暴涨的淮河水。
当然,即便那条拦河坝能够挡得住暴涨的淮河水,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拦河坝上游抢时间修筑起来的堤坝只能够勉强维护这一个冬天积蓄起来的水量而已。就算这样,留在广陵的五万建设军团,真正用在广陵桥上的兵力也不过是一万人而已,剩余四万人却是分成了两部分,rì夜防守在上游长达百余里的堤坝上。
一旦上游两岸的堤坝崩溃,那么怕是大半个江东江北之地都要人为的变成一个菏泽之国了。所造成的伤害怕是比之上党的黄河决堤也不遑多让。
更重要的是,先前近年余的所有工作都将白费。一切又要回归从前,这一拖怕是又要一年,只能等到冬季枯水期才能再度筑起拦河坝,然后重新打桥基。
这样一个后果怕是没有人能够承担的起,东海郡守戚宏不能,负责广陵桥的尚坊左丞田方也不能。
所以,在发现豫州鼎之后,戚宏等人一边上报给朝廷请人前来处理,一边避开已经被玄武军重兵防卫起来的豫州鼎所在的那个桥基转,一边全力先修筑其余的桥基。
邹宏等人赶到的时候,广陵桥加上两岸陆路上的桥基一共十八个,已经完成了十六个桥基的浇筑。只剩下左岸会稽郡最外围岸上的一个桥基还有豫州鼎占着的那个桥基没有完工了。
不过会稽郡岸上的那最后一个桥基,最多三天时间也差不多修筑完成了。广陵桥进行到如今,也就剩下最后一个关键的步骤没有完成了。一旦十八个桥基都浇筑完成,广陵桥也就基本上可以说是快要大功告成了。
十八个桥基,两岸有六个,河道内有十二个。岸上的都是用巨石堆砌熔铁汁浇灌而成。至于河道内的十二个桥基,则是完全用铜铁熔水浇筑而成。虽然这铜铁不是纯物,却可以说是这广陵桥花费最大的一项了。
十二根河道内的桥基,都是刨干淤泥,挖到河道下的坚实土地下方一丈为止。四周还有四个小柱帮助固定,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之所以跨度不过**十米的河道内有着如此多的桥基,自然是因为跨度太大的话,担心承受不住重量,而断裂,也唯有用更多的桥基来减少桥面的跨度了。
邹宏等人赶到广陵的时候,广陵桥东海境内的第一块桥面正准备铺设。
朝中大员亲自从咸阳赶来广陵处理豫州鼎之事,而且还有宗正府内的皇室宗亲,随行更是有着至少两百余人的龙卫府亲卫护卫,让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帝对豫州鼎之事的重视。
要知道,在胡亥初登基的前两年,也许还能够经常在咸阳以及关中地面见到腰悬龙卫府腰牌的皇帝的亲卫、到如今,在咸阳以及关中却是甚少有人能够亲眼见到有腰悬龙卫府腰牌的皇帝亲卫在人前显现了。咸阳和关中尚且如此,就不用说距离咸阳数千里的东海郡了。
更何况,一次出动近乎两百余人的龙卫府亲卫,三年前在咸阳城怕是都没有人见过。
邹宏刚刚走出马车,就看到了收到消息赶来迎接的东海郡守戚宏、广陵县令王瑜、尚坊左丞田方等一干官吏。钦天监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不管怎样邹宏都是朝廷实打实的正三品重臣,再加上还有宗正府监察司的皇室宗亲以及龙卫府将军随行,戚宏等人却是不敢怠慢的。
这边邹宏等人还在寒暄,收到消息的玄武将军翁仲也到了。
“太史令大人啊,你们可到了。再不到我玄武军的儿郎们就要在那泥地里发霉了。”隔着老远,没有战马一向都是依靠十一路的翁仲带着一阵风扑了过来。看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带着邹宏去看看那豫州鼎了。
随着他的奔跑,似乎这地面都在颤抖。
这货的体型,似乎比过年在咸阳城内见的时候又大了一号啊。
翁仲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眼看就要捉住邹宏那同他手掌比起来如筷子般粗细的干瘪手臂,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了邹宏身前。
看到来人,翁仲陡然怪笑一声。原本轻飘飘的手掌陡然大力扫了出去。
“砰”
一声沉沉的闷响,出现在邹宏身前的那个人影瞬间斜飞了丈余远才踉跄着落地。而翁仲本人却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晃了几晃,轻轻倒退了两步。
随着翁仲倒退,两个深达数寸的脚印清晰的出现在坚实的地面上。
“嘶!”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马上所有人的脸sè却都尽皆一变。邹宏更是脸一瞬间就黑成了炭。那出来挡住非人类玄武将军翁仲的可是皇帝身边的亲卫龙洪。
一个是统兵一方的玄武军主将,一个是皇帝身边的近侍亲卫,这才刚刚见面就先对着干了起来,怕是皇帝知道了谁都讨不了好,更重要的是如果耽误了豫州鼎之事,邹宏自己怕是也难逃罪责。
“哈哈!好小子,下次看本将不嘣飞了你。”
翁仲陡然震天的一声大笑顿时将邹宏震的头昏眼花,到嘴的话也缩了回去。
感情,这两人是认识的?
确实,翁仲和龙洪两人早就认识。
皇帝身边十二名亲卫,基本上除了龙娇龙媚、龙冰龙雪四女因为身份和(w)ìng别一干出身在灞上的各军主将不敢造次外,其余如龙天等八个男(w)ìng亲卫,同翁仲、杜腾、徐闯、王乾等一干主将不仅熟识,而且关系也都极为的要好的。
八个亲卫,在灞上大营的闲暇时候,每个人基本上都同翁仲交过手。可惜,每一次都被翁仲以蛮力碾压倒地。以至于,龙天等人对翁仲的称呼已经渐渐进化为兽人。
“你还本将,看看你那兽形,邹大人是陛下钦派的重臣。你要抓坏了邹大人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看来你这兽人是想要到灞上大营再呆上几rì了。?”
龙洪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青紫的手臂,毫不客气反唇相讥道。
“额,为了防止那怪兽逃走,我玄武军的儿郎们可是在那泥地里扎下了大营,天天在泥里滚人都要发霉了,我这不是着急么。再说了,那畜生很能吃,总不能饿着它把它逼急了让它吃人吧?每rì我还要派人去专门给它打些肉食喂饱它,我玄武军都快成喂养牲口的了。”
听到龙洪的话,翁仲摸了摸自己的脑壳,瓮声道。
显然,翁仲对龙洪嘴里说出来的去灞上大营呆上几rì极为的忌惮的。
不要说戚宏、田方等一干要比翁仲级别上低上一级的官员们了,就连邹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兽人会有害怕的一天。
不得不说,兽人这个称呼确实很适合翁仲;当然,也不得不感概,这大秦,怕是也唯有皇帝陛下才能制住这个兽人了。
“翁将军言之有理。那我等如今就去那豫州鼎处一观如何?”邹宏这个时候插口道。
“那感情好,快走快走!”翁仲不等别人回答,伸出两根比小孩手臂细不了多少的手指,牵着邹宏的官袍就朝前拽着走去。
一干人见这货如此,无不相视摇头苦笑。尤其是看到他用他那同一般人没法比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牵着邹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忍俊不禁。
龙洪的一番话让翁仲很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玄武军在发现豫州鼎的桥基周围扎下了十余座大帐,将豫州鼎四周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大盾、栅栏更是一个不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到邹宏等人到来,翁仲挥挥手,玄武军兵卒很快就将盾墙给拆了一道一丈宽的口子。
邹宏等人看到那一头双身的怪兽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那似乎正在假寐的一头双身怪兽听到金铁之音一下抬起头,遥遥看着走过来的邹宏、翁仲等人。口中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一双拳头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翁仲,似随时都会暴起而击。
“我说,兽人,你不是有万斤之力么?你还拿不下一头畜生?”龙洪站在翁仲身边如同孩童一般,捅了捅翁仲,低声道。
“谁说我没有动手过?不过这畜生有两个身子,每一个都跟本将的气力差不多。本将对付一个还成,可这畜生有两个身子,我…本将不是对手。”
翁仲看着跃跃yù试的怪兽瓮声道,似乎极为的郁闷。
听到翁仲的话,邹宏等人看向翁仲的眼神已经尽皆变了。感情这货还真的亲自动手试过,这样的庞然大物,洪荒异种,他能够对付一个不落下风,也只能用非人来形容了。
“此兽,师兄可识得?”蒯通看着那怪兽盯了半响陡然出声道。
“奇兽虫为!”邹宏和财泽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