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帮我送信的报酬,不用这么正式,不用这么正式。”七七的举动明显让老爷子很高兴,一些家族内规定不能外传的招式机密也在记忆里一并打包,本来还打算谆祖训不传这些东西给她的,可这一激动他就临时决定不能让这些东西跟着他埋在地下呀!反正他家传到他这儿也没啥别的传人了,全是他说的算。有人继成总比消失在这个世上强。再说他都能将这些东西交了大半给主子让他训练暗卫了,还有啥想不开的。
“要的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还有爷爷还没告诉我您的高姓大名,生辰祖籍?以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清明啥的我也好给师傅爷爷您烧纸钱呀!”
老爷子听到这儿更是激动不已,若不是鬼轻易掉不出泪来,他怕是早就泪流不止了。还以为他这辈子就这么孤独终老,为主子尽忠也算是全了最后的脸面,没想到还能遇到个给他烧纸的人儿,有这份心就够他满足感动的了。
“妞呀!爷爷姓黄,祖籍是山东济南府边上的一个村子,这些年原本的名字啥的早就忘了,从黄七十六拼到了黄一也不知道改了多少次名字,别的爷爷也不能多说,你若是有心以后逢年过节给爷爷倒杯水酒,帮爷爷给家里祖宗烧点纸钱,你可就是爷爷的大恩人了。”
“师傅爷爷,你说啥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老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七七也有些伤感,这么点小事他却说的那么郑重,想必也没啥后人了。这一刻她到是真心实意的在承诺这件事,七七这孩子虽说平日爱抖个小机灵耍点小聪明,可人却是很重感情,用她自己的话那就是讲义气,谁若是真心对她好,她也是一门心的对人家,绝对不参假。
“好好好。。。”黄老爷子连说了几个好,动了动嘴却没在说下去。这孩子这么一盆火似的对他,他本想把京里的人脉说一些,以后也好让她有个投奔的地方,有个为难的事也有个寻人的去处,他虽是去了,可主子瞧着他的功劳怕也能善待这孩子几分,说不定也能混个好些的前程。
可想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想到就连主子都有些未知的前程,他又顿住了,别到头来一片好心在害了这孩子。罢了!瞧着这孩子就是有大造化的,以后的路还是靠她自己走吧,说不定比他安排的要好的多。
思及此,就只将武功的记忆光球提了出来,右手食指一点,那团白色的记忆光球就从七七的眉心飘入,印在了她脑袋里。
“妞,这些招式能印在你脑子里,让你一下子全都学会,可你却是没有半点内力,加上你年轻小没有力气怕是连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如今只有老头子我这半辈子行走江湖的经验还能帮上你点忙,你趁着年级小要努力练功。你若是男孩也就罢了,可偏是女孩子,听爷爷一句,你可也要记得不到危机时刻不要用这些招式,也不可轻易告诉别人你会武功的事,否则怕会给你带来祸事。”
七七明白老爷子这是怕她不容于世人,怕她被说成江湖女儿被人嫌弃,以后不好说亲之类的。虽说她不在乎这些,可还是乖乖点头应着。
老爷子又提点了七七一些路上可能遇到的麻烦,告知她要如何应对,未了还不忘交待如果七七真的没地方去,就先待在金夫人哪,只是千万不要签卖身死契,签个活契先做着工,等大些了武功练好了再看着情况做打算。
七七一一点头应了,陪着老爷子边说边走,直到他转进了黑暗的小道,进了黄泉路消失了才顿住了脚步。站在漆黑的夜色里七七打了个寒颤,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如果让她选她宁可和黄老爷子的鬼魂呆在一起,也不要一个人面对这孤独的夜。
只是她不能如此自私,如果再让老爷子陪着她,她怕到了地府老爷子会被罚得更重。含着泪又瞧了一眼老爷子消失的方向,她拔腿朝小茅草屋跑去,今天开始真的是只留她一个人了,可是她不能胆怯,不能懦弱。她答应师傅爷爷的事还没有做,她还有艰巨的任务要完成,这可是她成为侠女行走江湖的第一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现在,她要赶着回去把还藏在爷爷身上的竹筒取下来绑在身上,还要把能表明身份的玉佩藏好,还有那可以换车资的玉坠。对了,还有师傅爷爷的遗体,这年头不兴火葬,她也没多大力气只能挖个浅坑,让他尘归尘土归土了。左右灵魂都投胎去了,这肉身也不必太在意。死过一次的人,在对这些问题上看得要比旁人豁达些。
七七一口气跑回茅草屋,就着阴暗的月色抖着手打着了火石点燃了几根枯枝。和鬼爷爷在一起并不觉得害怕的她,面对着这青白着脸的冰冷尸体心却开始抖。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南无阿弥陀佛。。
七七嘴里胡乱念着,仿佛只有说点什么才能让这连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的夜晚,有点人气。这安静的感觉太让人恐惧了,恐惧到呼吸都有点困难。
“师傅爷爷,不是我不尊重您喔!谁让你把东西藏得那么严实,我只好拿刀割破你的衣服了。你放心,等我以后赚了大钱一定烧好的给你,不过那时候你估计早就投胎了,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大富大贵的好人家。不知道这个时代地府的工作效率怎么样,我上辈子的时候他们工作的速度可是很高的,对了,我告诉你别忘了喝孟婆汤也不知道你记住了没,那汤可千万要喝上,我就是被它给害惨了,我告诉你。。。”
七七绑好了竹筒又藏好了那点值钱的东西,就着微弱的火光,就在茅草屋的一角开始挖坑,反正也是睡不着,早点让师傅爷爷入土,她明早也好早早的赶路。边挖她还边唠叨,就向以前晚上休息的时候她也会小声的单方面聊天一样。
说着说着,她的鼻头又有些酸,想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家人,想着相处了短短二十几天,却把家传的武功和毕生行走江湖的经验都传给了她的师傅爷爷,眼泪落在了冰冷的地上。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不过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虽说上辈子飘飘泊泊**年的经验让她比一般的孩子多了些韧性和闯劲,可在这样一个寒冷孤寂的夜里,面对那样前路茫茫的未来,强忍着腹中肌饿,用那酸累到麻木的瘦弱身驱机械的挖着坑的她还是感觉到委屈,害怕,担心甚至是绝望。。。
等等等等种种负面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只有不停的劳作,不停的自己和自己说话才能暂时忘记这些会让她崩溃的情绪。。幻想着她学会了师傅爷爷的本领,行走江湖成了一代女侠,期望着明天一早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只是,那只是期望,佛祖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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