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现实的残酷打击到的献帝,在车驾里陷入了死死的沉默,思考起自己分外悲伤的命运。
而在张扬身后,又是两个全身披挂的勇壮将领听令冲了出来。只见两将一人执点钢长枪,另一个手中却是八尺长刀。长刀挥舞间,风声沉重,让人立即就明白这是件份量不轻的兵器。
再看两人生相都是豹眼环睁,全身披甲。一看就是气慨过人之辈,看来正是张杨所唤的杨丑与眭固两员大将了。
身为御林军统领的许褚大怒,一振手中大刀,就要上前与两将厮杀。这样的两个汉子虽然看起来雄壮,自负的许褚还没有放在眼中,以一敌二又如何。张纮却是一点不生气的伸手阻止了他。
这才对着张杨道:“张太守,你莫非还不知晓,李傕、郭汜的数万追兵已经到了洛阳城西不过数十里之外?你想带着皇上前往河内,就不怕在旷野之中被他们追及吗?
若是你带着皇上落入那两个反贼手中,你猜他们会善待于你呢?还是杀你灭口呢?”
根本没有想到这张纮居然会为自己谋算,张杨顿时一楞,片刻之后才道:“你们能再三地逃出二贼的追捕,我河内的大军自然也能!
这洛阳西门向北二十余里就是通向我河内的渡口,最多本太守直接带着皇上渡过大河。待到了河内,任李郭二贼他们有千军万马也只能乖乖的滚回长安去。
皇上的安危从此由本太守保证,不用再劳阁下挂心!眼下还是将皇上交出来,免得大家平白伤了和气!”
四千对五百这样绝对的实力差距,让张杨有着充足的信心,拿下这些护卫着献帝的御林军人马。不过是一些残兵败将而已,四千jīng壮的河内军士卒,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勇敢的进攻。
听到太守大人有了决定,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杨丑与眭固不等张纮回话。已经放马杀了上来。准备依靠武力直接来抢献帝。许褚微微皱眉扫视了张纮一眼,毫不迟疑的向着两将迎了上去。
三将转眼间迎在一起,轰轰烈烈的战了起来。自持实力的两将是势在必得,而许褚又是一肚子的怨气。这一战双方都是拿出了自己的全力。
转眼十几招已过。()两将感觉到许褚的过人实力,都是收起了轻视之手心,全力联手之下,居然也只是勉强能抗住许褚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在刀枪相交的震天响声里,除了静立皇驾之旁的张纮,却是没有人听到车中传出的一声绝望且幽长的叹息。听到这声叹气,张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这回他故意半强迫的带着献帝。却只以薄弱的兵力护送着亲自来见一个小小的太守,为得就是让献帝彻底认清当今的形势。
也免得主公来了之后,献帝还会有些不合谐的声音出来。有了董卓、李傕、杨奉等人的先例在,如今的献帝就是一个人人可以拥有的封官器而已。
就连实力并不上档次的一郡太守也想要劫夺献帝了。只因献帝一到手,想当什么官,自己都能随便封。有做大官的机会,只要有点野心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反正加上郭汜。如今大汉高高在上的车骑将军都已经有了三个。那其他的四征,四镇这些略低一级的将军,还有其他相应的校尉之类就更不用在意了。
自认实力不比那些白波贼帅们差的太守们。自然也会有做高官的念头。如果这回劫献帝成功,说不定张杨会直接封出十个征东将军也未必。
见到许褚能以一敌二的挡下自己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居然还稳占上风。这让张杨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想到献帝落魄如此,身边竟然还有如此能人。
但张杨的脸上转眼又绽开了笑颜:“他们两将被缠住,可是还有最勇猛的本太守。就不信谁还能挡住本太守的脚步,就先前那个开口的张将军吗?
嘿嘿!他都穿着儒士长袍,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生。这样的人物也能挂个将军之名。这回本太守要是不捞个州牧,大司马来做做,岂不是对不起祖先!
李傕。郭汜等人,当年也不过是董卓属下的几个小小都尉而已!他们能做的官职,本太守自然也做得!车骑将军又算得了什么,本太守要做就做大将军、大司马才合身份!”
早已考虑停当的张杨,却是绕过了场中还在酣斗的三将,直接来到献帝的车驾前。
再次叫道:“臣河内太守张杨。恭迎圣驾前往河内,皇上请随臣下赶路!”
似乎怕了雄壮且带着杀气的张杨,张纮却没有再出声劝阻什么。
皇驾中一个年青却无耐的声音响起:“朕初回洛阳,暂不想去河内!张卿心意朕领了。你能送来米粮,也是心系皇家忠心可嘉。朕封你为安国将军,你就率军驻扎洛阳,为朕护驾!”
想不到只是千石粮食就能为自己换来一个将军之位,虽然只是个三品的杂号将军。可就算是这样的官衔当年在灵帝之时,没有数千万钱,加上朝中有熟人照顾根本拿不下来。
最近在面对那些在自己面前,走马灯般更换的一品,二品官,已经封惯了将军的献帝,对这些三品官衔的任命已经有些麻木了。
“此时就算封了出去,又有何不舍。说不定,明rì这个官衔又会换人了!”
不过张杨只是呆了一瞬间,却似乎对献帝封的官还有些不满意。他又不是傻子,连不过数千人马的流寇们都做了二品的四征将军,献帝只给他这个太守三品将军。那不是明显的敷衍吗?
心中有些不满的张杨毫不犹豫的上前道:“臣谢过皇上厚赐!不过还是请皇上移驾河内!
河内已经做好迎驾准备,臣下的河内郡虽只是弹丸之地。不过准备充足之下,锦衣玉食总还是能为皇上保证的。再怎么说,比起这残破的洛阳城里缺衣少食总要好上许多!”
说着话,张杨已经催马到了献帝的车边,伸手就想要去掀起车门上的珠帘。张杨想要看看数年未见的献帝长大了多少。
当年他升任太守之时,曾前来洛阳远远的朝见过献帝。可谁能想到,当初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就要落入他的手中。
对避在一旁的张纮,他也是十分的得意。要是此时张纮再敢上前阻拦,张杨不介意显示一下自己杀人的手段。
“连河内的两员大将也不是本太守的对手。这老家伙只是一个生而已,捏死他真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不过这些读人还终究没有什么血(w)ìng,只是个怕死的软货!”
张杨带着得意的笑容,大手正碰到珠帘的边缘。忽然一道利箭呼啸着向着他的咽喉shè来,随后才是激烈的马蹄声从城门内响起。
箭声凄厉,被当做箭靶的张杨眉头一皱,知道这枝箭定然不好对付。通常军用的弓shè出的箭不可能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就是张杨自己的shè也不行。
眼角闪动间早已紧握在右手,以防备意外的九环刀飞快的抬起。宽阔的刀身正正的挡在了那利箭shè来的路径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匆忙接箭的张杨,他那强壮的身体如同被一柄大锤砸中一般。整个人从马背上倒翻而下。重重的落在地上之后,又是蹬蹬蹬的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坐倒在地。
尽管避免了出丑、被一箭shè落地上的张扬心中却是惊骇之极。
“对方只一箭,就能让本太守右手变得酸软无力,若是再来一箭,本将都未必能接下他!皇上身边果然皆是藏龙卧虎之辈,只是不知这又是何人?”
此时只见城门内,源源不断的威武骑兵蜂拥而出。领头一将比起张杨更显得高壮、而且更显俊美。正是刚刚收马回城的江南军大将太史慈。
之前太史慈带着人马还不曾入营,就接到张纮派来的信使送来的命令。立即将战马交给营中的辅助兵卒,自己点齐了三千骑兵杀奔西门而来!
要知道西门离大河渡口不远,若真是被张杨劫了驾,前往河内,那就麻烦多了。直到一箭shè落了张杨,太史慈才放下心中的担心。
同时也是暗暗埋怨这张纮也着实大胆:“为何不召唤负责城中巡视的张文远随驾!若不是本将及时赶来,皇上还真是要落入这河内太守之手了!那时我军先前的努力岂非前功尽弃!”
心中的恼火,让太史慈毫不犹豫的shè出了第二箭。shè不死敌将,那就将他的战马先shè翻了再说。江南军手里的东西也敢抢,不好好的教训教训,扒层皮下来。就没人知道江南军的厉害。
没有主人控制的战马,行动则是迟缓了许多。待发现临身的箭矢,已经是应声倒下。太史慈的一箭带着强大的力量,连箭身箭尾都没入了那战马的胸膛,直接穿透了马心。
这箭shè出之后,才叫道:“东莱太史慈在此,谁敢冲撞皇驾!想试本将强弓之利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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