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三只半尺大的粗瓷海碗轻轻相碰。
碗中如琥珀般纯净的酒水荡漾着,不受控件贩溅出了几滴。随后就分别向着三张大嘴里倾倒下去。
如长鲸吸水般的汩汩声里,三人手中的大碗美酒一饮而尽。这一碗美酒下肚,对修复彼此间的关系极为有效。双方之间立即从方才的怒视,转变成了亲密的兄弟一般笑脸。
那更胖一轮的厨子也是个豪爽之人,脸皮渐渐的发红,口中大笑着说道:“好,痛快!哈哈,多谢头人赏碗酒喝!呐!这蒸笼里是少主特意吩咐,每个部落分一只的清蒸两脚羊。
这可是我们几个兄弟花了一上午,用心调制的美味。它是以二八之身,最为肥嫩的母羊为材料。在其气血最活跃的清晨时刻下刀,控尽了全身的血水之后,再开膛除去内赃等杂物。
并填之以佐味的大料重新缝合,后用大火先蒸一刻,再用小火熏了两、三个时辰才熟透的。
此道食物做熟之后其形sè与生前不变,而且有了蒸气的滋润,反而更加的丰润。因为没有了血水的沾染,其肉质香气袭人且洁白如玉,味道滑美而不腻口。
若是再沾上些别的酱料、陈醋之类的佐味,那滋味可真是人间极品。可惜咱们兄弟只能做,不敢偷食,这也是听来说法。头人不如且尝上一尝,再告诉兄弟们其中的味道如何!”
听了胖厨子的解说,那鲜卑头人再次咽了口口水。再看着那两个胖厨子都是一脸的渴望之sè·心中明白他们的想法,顿时感到有几分好笑。却没有马上对手下们下令开吃。
而是满脸感谢的问道:“哈,好好!两位兄弟,只是不知这道美味的清蒸两脚羊,是否已经送去少主他们那里了?若是不曾,就先送去请少主品尝吧!”
那个身形略小一号,却同样壮硕如肉堆的厨子大笑起来:“你这头人倒是忠心,咱们送了二十几处清蒸羊,也只有你在美味当前之时还记得少主!你放心·你们这只已经是最后的一只。
不论是少主,还是其他头人的,都已经送到了。少主他们那里是最先送去的,也许已经用了一多半了吧!哈哈,想少主若是知道,头人你能时刻不忘少主,必定会对你更亲近一些吧!”
那头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在少主面前有人能为自己美言几句,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而如厨子这样的小人物,似乎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必定会是真实的。
越是这种普通人说的话,反而最能让做人jīng明的少主所认可。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头人立即大喜:“哈哈!两位大厨果然慧眼如炬,本头人关心少主,那不是我们这些身为部从的手下们,应该做到的本份要求吗?
来来,既然两位已经送完了菜,那就一起落座,与本头人一起尝尝你们自己的手艺吧!”
既然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承诺,聪明头人自然也不会小气。他从小就被读过汉人书的父亲认真教导·比别人多明白了一点道理。很多时候,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反而能帮自己成大事。
终于听到头人允许可以开席了·两个眼睁睁的忘着蒸笼的鲜卑壮汉,早已迫不及待的上前两步。强壮的双手一起用力,将巨大的蒸笼盖子抬了起来。
“轰!”一声轻响,竹木所制的笼盖打开。一阵被封闭许久的浓烈白烟,夹着纯净的肉味瞬间冲出了蒸笼。也许是被关在笼中太久,那白烟似乎充满了愤怒与悲伤,飘满了整个房间。
房中的每个鲜卑人,都开始激烈的歙动着自己粗砺的鼻翼。全力的嗅着这甜美醉人的味道。啃惯了焦脆烧烤的肉类浓香。突然嗅到这从未尝过·原汁原味的清香。
反而使鲜卑的众人生出几分好奇·有了想要饱尝一番,这种清淡的香甜的渴望。
白sè的雾气渐渐的散去·无数双眼睛都放出了绿sè的光芒,正直勾勾的望着蒸笼之下的美妙-景sè。长年累月的使用·使得巨大的蒸笼已经被水汽浸染成了淡淡的黑sè。
一声惊讶而粗哑的叫声响起:“啊!是,是她!”
更多的声音接口问道:“是谁啊!不就是一只两脚羊吗?有何大惊小怪之处!”
“咦,原来是她啊!居然是昨夜陪兄弟们过夜的那只美貌羊儿!这还真是巧了!”
“难道是咱们用过的两脚羊,就交给咱们自己吃吗?”
“这本就是少主特地交待过的,从那个房里拖出去的两脚羊,就送回那座房里。免得大家吃错了别人的下水。其实那下水,在入笼之前就已经清理干净了,嘿嘿!”
蒸笼底部此时铺满了已经变成蓝黑sè的荷叶,在荷叶的上方,正静静的卧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身体。还有淡淡的烟气,从她完美的躯体上飘散出来。
雪白而没有一丝血sè的肌肤,在蒸气的滋润下,显得异常的晶莹剔透。在她胸前的那一对浑圆之上,点缀着两粒异常惹眼的粉红鲜嫩的花蕾。
那青chūn洋溢的身体上,原本就完曲线,似乎比起昨夜的更丰满了一些。
已经没有知觉的女子,静静的卧在蒸笼里。脸sè却是一片安详,她再也不会有悲伤与痛苦,并不宽大的房间里,如同突然盛开了一朵圣洁的白莲。
但此时,每个鲜卑男人看到这完美的女子身体,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在昨夜,就是这个美妙-可人的女子,在众位兄弟的身下苦苦的哀求。想要让一群兴致高昂的鲜卑勇士饶过她!
可是她的软弱哀求,只能让一群能干的鲜卑勇士们·更加的激动,从她娇嫩的身体上,得到了更多的快乐!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才半rì工夫,她又已变成了一道引人垂涎的佳肴。”
这一刻,心灵与肉身上的双重享受。使得不论是普通的鲜卑士卒,还是他们的头人,都微微的颤抖起来。这才真正是爱一个人到了深处,只想将她吞入腹中·永不分离的至高享受。
他们要感谢自己的少主,居然将这两脚羊不加调换的,全身心的送给了大家享用。想到了昨夜有销-魂时刻。大半鲜卑人都感到自己的下部,再次迅速的充血膨胀起来。
只有两个胖厨子,不曾有过昨夜的幸福。做为局外人,他们当然不了解眼前这些勇士们的感受。只以为是自己的厨艺已经高明之极,居然能让这些族中的勇士们渴望到颤抖了。
每个人都伸出了自己手中的刀叉,准备在这具给他们美妙-享受的身体上,剜下一块永远属于自己的美人肉来,好让这个女人与自己彻底的融为一体。
当然·这些鲜卑勇士们在余下的有生之年,都会记住这个给他们最高享受的完美女子。
那头人手中用来切肉的小刀,闪着雪亮的光芒。迅速向着那两朵粉红花蕾之一仲去。正如昨夜,他第一个抱住了这个还在哭喊着,挣扎求饶的女子时选择的一样。
也第一口就是咬上了这个吸引所有男人的美好部位,并且伏在这颗花蕾上品尝了许久。
而这一次,他想要尝尝,这生的花蕾与熟透的味道究竟会有怎样的不同。也不知道,会是哪一种的滋味更加的美妙-呢。
就在头人的小刀将要仲到那粉红樱桃上时,刚刚被关上的大门突然被大力踢开。凛冽的寒风再次疯狂的灌进了房中·顿时就将众人的热情吹熄了大半。
正等着动刀大吃一通的鲜卑人,立即纷纷大声叫嚷起来:“尼马,怎么回事?”
“谁啊!他娘的哪个混帐东西·王八蛋,想吃肉难道还不会慢慢的开门吗?”
“有火没处泄吗?有火自个去角落里找只两脚羊泄泄火不就是了。偏房那里关的肥羊多的是呢!偏要害得大伙都跟着喝西北风吗?真是他乃乃的混帐!”
“你们是什么人,啊,敌袭!啊!”
‘铮铮,无数弹shè而出的利箭,带着无限的怒火与仇恨。将一个大骂着转身走到门前,想要查看门外情况的鲜卑战士,shè成了千疮百孔的破布一般。
力道强大的利箭轻松的穿身而过,更是直接shè中了他身后同样骂骂咧咧两个鲜卑士卒。随着他们中箭发出了不可抑制的惨叫声同时·shè进门里的箭支突然变得密集起来。
每一支利箭都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着这些鲜卑人的要害处钻去。猝不及防之下,房中的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倒了大半。
原本就并不宽敞的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数十人挤在了一处·根本就成了突然袭来的敌人,最好的箭靶。
有两个壮硕的鲜卑勇士,眼光乱扫之下,不约而同的翻手,就将刚刚从蒸笼上取下的盖子遮在了背后。幻想着能利用这沉重厚实的蒸笼盖抵挡一下敌人的突袭。
但是盖子刚刚遮住他们的背,巨大的蒸笼盖反而让他们成了更显眼的目标。
一轮哧哧哧的密集穿透声响起。这两个自作聪明的鲜卑勇士,登时惨叫着被钉死在了地上。
临死前他们仲展开来的手脚,身躯,配合着黑涔涔的蒸笼盖子。怎么看也象是一只世上难得一见的巨型双头大乌龟。刚刚遮盖着他们口中的两脚羊的蒸笼盖,却成了两人的裹尸布。
也不知道这两个背了一只龟壳死去,下辈子,会不会托生成一头双头乌龟。
那头人手中握着削肉刀的手腕,在大门被蹬开的第一时间,就被一枝利箭shè了个对穿。手中那柄锋利的小刀早已在混乱中,不知掉到了何处。
他正想要逃开,紧接而来的两枝利箭已经shè穿了他的脚背。
“啊!”剧烈的疼痛,让那头人如狼嚎一般的惨叫起来。伤口·永远只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是最痛的。三枝带着倒钩的利箭,让他根本不敢胡乱的将箭矢从身上拨出。
那头人惨号着,只有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那些准确无比的箭矢,将自己亲信的手下们,一个接一个的钉死在当场。利箭夹着啸声在空中飞舞穿梭。却始终没有一枝shè偏,落在他的身上。
随着屋中还活着手下越来越少,那头人的心也是越来越冷。他知道下手如此狠辣的敌方,偏偏留下自己不杀·必然会有特别的目的。但心中的一丝侥幸,让他只能默默的忍耐下去。
至于高声呼救,已经听到全镇上下,到处是厮杀声的头人知道。此刻他自己就算是叫破了嗓子也没用。敌人必然是大举来袭,才能造成这样强大的声势。
要知道驻扎在这镇子里的,除去那八千胆小的匈奴人以外,足足还有两万多人马。能将两万多jīng锐的塞外勇士,围着杀戮到毫无还手之力,那对方的实力会是多么的强大。
此刻只怕整个镇子已经跟前rì一样,再次陷入了杀戮之中了。只不过前rì被杀的是那些被当作两脚羊的汉人。而今天·就是他们这些前来打猎的鲜卑与羌胡勇士了。
鲜卑头人的心中此刻已经充满了苦涩:“苍天果真有眼!那些秃驴说的还真是不错,只是这报应来得太快了一些。老子都还没来得及尝尝那两粒樱桃的滋味呢!
希望他们应当是考虑到老子比较有用,才留下老子吧!莫名其妙-的留着老子,应当是想从老子这里问到些重要的消息吧!譬如说,谁才是轲比能少主,抑或者是少主他此刻人在何处。
得罪了轲比能少主,这鲜卑的地盘老子是混不下去了。
不过天下如此广阔,最多老子就带着自己的部落再向东走。到高句丽那边还是会有生路的嘛!
咦!不对啊,那些在塞外向来行事骄横,且最喜欢吃两脚羊的匈奴骑兵。这回却连镇子也不肯进。那个去卑更是拒绝了少主的宴请。这里面会有什么猫腻呢?
莫非?难道他们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来帮袁曹两军对付大汉朝廷。而是为了帮大汉朝廷对付咱们胡人自己吗?不,这绝不可能!”
乱箭飞舞,在生死交错之下的鲜卑头人突然霍然贯通·他有了一丝明悟。他甚至准确的猜到了匈奴右贤王,这回诡异的行动所代表的含义。但习惯(w)ìng的想法,让他怎么也不能相信。
胡人的内部会发生这样出卖同胞的事情。除非他们匈奴人想要与鲜卑人全面开战,想要被全部灭族。否则去卑绝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背叛联盟的事情来。
在这鲜卑头人忍着手脚上传来的巨痛,陷入纠结的思索之时,他的手下终于再也没有一个站立之人。就连那两个倒霉的肥壮厨师,两个大肚子上,也如豪猪一般插满了箭尾。
两人想要占些便宜·却不料肉没有吃到·却真正吃了一通透心凉的乱箭。白白的死在了这时,却依旧没有沾上一口自己渴望的荤腥之味。
一群身着黑sè战甲·手中执着已上好利箭的连弩的战士,无声却迅速的涌进了房来。对着地上还在挣扎·嚎叫的伤者又是一通箭雨,直到再也没人能动弹为止。
看着这些如刽子手狠辣般的战士,鲜卑头人身上的冷汗涌出,顿时湿透了贴身的中衣。
“这些心狠手辣的杀人者,他们究竟是谁?与我们鲜卑人有多大的血海深仇,才能下这样的毒手!只要还有一口气,还有一个小指头会动弹的人,向着要害之处就是一箭!”
待到房间时再没有受伤的人悲惨的嚎叫声后,进来的黑甲士卒们开始检查尸体。他们检查的方法也十分迅速有效,走到倒地的人之前,对着他的胯下先shè上一箭。
这样的检查方法,居然还真的找出了两个未死之人。也不知这两人事先是真的晕去,还是强忍着痛,装的假死了过去。
不过不论是真死还是假死的鲜卑胡人,受了这追魂夺魄的一箭都得死的不能再死。
这些黑甲士卒们的动作十分迅速,很快就将所有中了最后一箭的鲜卑人尸体都清理了出去。方才还显得十分拥挤混乱的房间里,登时就重新变得空旷起来。
一个高壮的队长模样的战士,环视了一圈周围。见到整个房间里再没有一个多余的鲜卑胡人存在,这才满意的点头。
向着门外叫道:“启禀总督大人!先锋队陈到覆命,属下等已将房中敌兵全部肃清,有请大人!”
夹着门外的冷风,同样是一脸寒霜的孙策与周瑜大步走了进来。坚定的脚步踏着脚下,流成一洼洼的沉郁鲜红的血水。两人却是丝毫没有看见一般,一踏而过。
两道高大的身影,稳稳的的立在了浑身开始颤抖的鲜卑头人面前。
被利箭钉在当场不得动弹的鲜卑头人,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两个脸sè冰冷的俊美男人是谁。这天底下,还有另外的总督大人吗?而江南总督的形影不离的自然只有他的结义兄弟,周瑜了。
虽然他不能下跪,但还是牙齿打战的叫道:“大,大人,总督大人!”
孙策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吃人不眨眼的鲜卑人,如同地狱出现的追命恶魔般。
用极为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想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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