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商的面色很不好看,身为玉帝的嫡亲儿子,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身为此次天地大劫的候选掌劫者之一,他更是前途无量,只要能够成功的掌劫,那么,他将成为玉帝之下的第一人,未来天庭也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在得知自己成为候选掌劫者之后,他便立刻动了起来。
联络各方势力,大肆许愿,与大夏遗族之中的强者结成攻守同盟,最重要的是,取得了玉帝的支持,可以说,在铁钧融合了世界树之后,他便开始行动了起来,仿佛一只八脚蜘蛛,在六域苍穹之中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一股又一股庞大的势力出现在他的背后,一个又一个强者被派到他的身旁,短短几个月间,他的实力急剧膨胀起来,甚至已经将触角伸蔓延到了南疆,毕竟这一次的掌劫者之争的重心就在南疆。
南疆是瘟癀寨的地盘,如果没有吕岳的默许,但是不可能将爪子伸的这么长的,可是吕岳现在已经得到了蛮神之罐,一门心思的修行,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的事情?而自吕岳之下,包括几名副寨主,还有分布在南疆各个小寨的寨主,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的了少昊商开出来的价格。
封官许愿,这种东西是少昊商这样出身于豪门的子弟最擅长的东西,出手又大方,开出来的价格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
如果仅仅只是铁钧一个对手的话,他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了。
可是申公豹出来了,这位分水将军接替了华光的位置,坐镇中地,与此现时,天庭各部星君闻风而动,二十八宿有一半已经到了中土,目的昭然若揭。
“为什么申公豹会出来,他怎么会出来,他是上一次天地大劫的失败者,为什么还有资格来掌劫,为什么?”
少昊商咆哮如雷,在申公豹卷入之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平常心。
“这是通天道祖的意思。”太昊若恭敬站在少昊商的对面,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侄子,“天地大劫不是开玩笑,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松的就完成。”
“可是也不能让申公豹来啊。”少昊商愤怒的道,“这不公平。”
“三太子,事已至此,所谓的公平不公平就放到一边吧,你和道祖谈公平,那是自取其辱,与其把精力放到那种虚无飘渺的事情上,倒不如着眼未来。”
“未来,什么未来,真的要和申公豹那个家伙拼吗?他已经输了一次了,他输不起了,我们……”
也只有少昊商这样出身的人才真正知道申公豹的可怕之处,像铁钧这样一个直接从人间来到南疆,虽然有着一个好师父,但是缺乏必要的积累,他完全不知道申公豹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身为大夏王朝太昊家的继承人,未来天庭内定的继承人之一,少昊商对于古代的秘辛以及一些特殊人物的情况了解至深,对申公豹这样的一个特殊人物当然不会缺乏了解。
他很清楚,申公豹绝不是他能够抗衡。
“太子殿下,其实不必那么悲观,申公豹是很难对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这一次的天地大劫与前一次封神之战是完全不同的,前一次封神,是商周之争,胜者一统人间的战斗,那是直接面对面的竞争,争斗,非此即彼,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并不是面对面的争斗,这一次是吞并之战,严格来讲,这是一次域外战争,我们并不是敌人,只是竞争者,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万毒域,利用南疆将万毒吞并,化为八荒之一,所以只能暗争而不能明斗,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暗争?怎么个争法?”
“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上头的那几位对吞并万毒域势在必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止的了,万毒域在域外虽然独成一域,但是实力摆在那里,并不值得我们多虑,你要做的就是在这次域外战争之中拔得头筹就行了,做出最大的贡献,这样一来,不管是铁钧也好,还是申公豹也好,都无话可说,申公豹是有他的优势,但是同样也有他的麻烦,他的名头太大了,无论是哪一方都会将他当做是头等大敌来应对,注意他的力量多了,那么注意我们的力量就少了,我们的阻力相对会轻一些,然后再加上一些合理的谋划,我相信,我们的机会要比申公豹还要大。”
“谋划,仅仅只是谋划而已,要谋划这样的老怪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殿下,不要被申公豹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我们的计划目标可不是申公豹,而是铁钧,申公豹对我们与对铁钧的威胁都是一样大,我们应付的吃力,铁钧应付的也同样吃力,不过铁钧此人能够以一介凡人之躯短短时日内修成正果,恐怕不仅仅是气运的问题,有可能还与此次天地大劫息息相关,只要夺了他的气运,收了他的部属,合两人之一应对申公豹,我们成功的机会不会小。”
“铁钧,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胆了可真大,这么一个出身凡人的家伙,竟然成为了大劫的掌劫候选,不得不说,他的气运的确是逆天到了极点,掠夺了他的气运,加上我本身的天皇贵胄之身,用不了多久,至少在气运上,能够稳压申公豹一筹了,再加上父皇暗中的支持,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就是这个道理,当年姜子牙能够凭着元神之躯力压申公豹,胜而封神,殿下您的根脚远申公豹,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难事。”
“叔父说笑了,我哪里能够和姜太公相提并论啊,他毕竟开创了一个人间皇朝啊”
“哼,一个过度的王朝罢了,没有什么气运和根底,仅仅只是为了神仙杀劫而建立的一个王朝,本身便是自杀劫中起的,所以气运太差,无法像大夏王朝那样绵延千余万年。”
“过度不过度我不管,叔父,现在我们对付铁钧,会有几成把握??”
“如果铁钧没有觉察到的话,对付他我有九成把握,就怕铁钧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目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如今大劫将起,天机已乱,他又怎么可能觉察到我们的目的呢?”
“不要小看他,这个铁钧虽然出身凡人,但根脚也不差,特别是他的师父,净坛使者菩萨,当年的天篷元帅,你也知道,他当年给陛下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即使是陛下后来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还是无法将他置于死地,反倒是让他转投了佛门,还在佛门拉起了一大票的势力,此人的实力与能力可见一斑,有他在背后支持,就意味着佛门功德佛一脉也是支持他的,而除了佛门这一脉之外,还有他在大夏遗族中的隐藏力量,尽管人并不多,但是这些人都是在冥土中举足轻重的家伙,另外,还有兜率宫一脉隐隐与之也联系在了一处,所以殿下,这个铁钧的潜藏实力还是极强的,千万不能小看他,若是他真的已经觉察到了我们的计划,那么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降低。”
“我不信在天机已乱的情况之下,他们还能察觉到我们的计划。”
“我们的计划是在大劫之前就制订的,那个时候天机还没有乱呢。”
“听叔父的意思,他真的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不得不防啊”
“那个姓邵的呢?这厮是计划的关键,如果铁钧真的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据我所知,邵海城已经开始布置厄运石了,一旦他的阵法布成,铁钧便算是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逃出了。”
“这这也是我最关注的地方,偷天换日**是一件要求极端的大阵,这样的阵法不容易布置,但一旦布置起来,想要破坏则更是难上加难,邵海城已经完成了一半,想来现在那些厄运石正在削减铁钧的气运,他的气运每削减一分,我们的机会便能够增大一分,不过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所以,一定要加强监视。”
“叔父放心,要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和您谈论争夺掌劫者的事情呢?”少昊商信心满满的对太昊若道,“您放心,此次天地大劫是我太昊家的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将太昊家的影响力向域外扩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太昊家才是六域苍穹的第一豪门家族,才是六域苍穹的王。”
“好”太昊若那如古怪斑驳的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应该这样,身为太昊家的子弟,就需要有你这样的觉悟,现在六域苍穹之中,只有我太昊家才能够代表六域苍穹的尊严,除了我们太昊家,无论是任何人,意图染指天帝之位,都是乱臣贼子,都不得好死。”说到最后,太昊若的面上现出一股难掩的狰狞之色。
“叔父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便一天不会让这些乱臣贼子得逞。”少昊商目光坚决,信誓旦旦的道。
南疆,桃花山,桃花寨
铁钧行走在一条栽满了桃树的小径上,时不时的与身旁的谢白和麻子山攀谈两句,看起来十分的悠闲,就仿佛是在和两个属下正常的散步一样,不过每当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一些不走眼的地方时,总会闪起点点的寒光。
“该死的东西,当真是好快的度啊,这么快便布置了这么多的厄运石,真是怕老子死的不快吗?”
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是骂翻了天。
自从得知了厄运石的事情,铁钧便在第一时间让麻子山在桃花寨中暗查,最终将目标锁定了邵海城。
这厮似乎是因为感觉自己不够受重视,所参另攀了高枝儿,一心一意的在他的手下玩起了无间道,趁着天机混乱之机,将数百枚厄运石布置到了他提这个小院子里头来。
桃花寨中,这个布满了桃树的小院落,是他闭关休息的地方,平常的时候,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就不会有第二个人过来,也就是偶尔几次铁钧会找自己的心腹手下在这里走一走聊一聊,但是时间并不长。
这也是邵海城选择把阵法布置在这里的原因,因为没有其他人来,所以便将风险降到了最低的程度。
趁着如今天机混乱的时候,布置好阵法,现在这个偷天换日**只是一个雏形而已,并没有完全的成形。
一个阵法,特别是像偷天换日大阵这样一个特殊的阵法,想要启动是需要有特殊条件的。
无论是时机上,还是对象上都要把握的准,邵海城只是一个金丹修士,刚刚渡过五次天劫,这样的阵法对他而言是力不能及的,他能做的仅仅只是一些基础的工作,要让厄运石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至于后面的事情,便只能够交给其他的专业人士来做了。
这也是少昊商测试铁钧究竟有没有现他们意图的手段。
如果铁钧现了他们的意图,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拿下邵海城,因为偷天换日这样特殊的阵法,一旦运转起来,再想让它停下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了。
困难只是第一位的。
还有这个阵法运转起来的影响,并不是铁钧能够承受的,不要说是铁钧,恐怕就算是虚境的道人、道君,看到这样的阵法也要摇头,在第一时间退避,铁钧是不可能有那样的本钱对抗这个阵法的,因此他绝不会冒险让这个阵法启动。
所以,如果在他们动之前,邵海城安然无事,厄运石还在原位的话,便说明铁钧并没有现他的启动,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将会成功,铁钧的气运有八成会被他夺取。
只是他并不知道,铁钧在现厄运石之后,在第一时间便做了反应,一层淡淡的肉眼根本就看不到的血雾早已经在这个院子之中升起,落到了厄运石上。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院中走了一圈,感受到晦血落在厄运石之上,铁钧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来。
接下来,少昊商恐怕要出场了吧?
毕竟想要夺取自己气运的人就是少昊商,如果他不出场,自己这么大的气运他也消受不了。
“玉帝的嫡亲儿子,此次天地大民的候选掌劫者,该死的东西,就像你一心一意想除掉我一样,我也是一心一意要把你除掉啊,只有除掉了你,我才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这掌劫大业之中,才能集中精力和申豹这样的强者对抗,否则,多了你这么一个搅屎的棍子,对我未来的计划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三人混战,哪里有两人对抗来的简单呢?只是不知道申公豹那边会否有什么动作?不过,既然你谋夺我的气运,应该也不会想着节外生枝,申公豹那边的工作你应该做过了,呵呵,若是申公豹知道我杀了你,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呢?”
中土,马耳寨
一座富丽堂皇的巨大宫殿之中,申公豹四脚摊开,仰躺在一张巨大的金床之上,金床的周围,四名容貌极美的少女小心的伺立一旁,看着申公豹的目光之中,透着一股难掩的狂热。
这些女子,都是天庭中普通的女仙,她们有的是妖修成仙,有的是凡人成仙,共同点就是都没有什么来历,若是有些来历的话,也不会巴巴的跑到这八荒之地来伺候人。
不过能修炼成仙的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是各自族群之中拔尖的,都能够看懂形势,也都很清楚前面金床之上睡着的这一位的分量。
他们只是来伺候的,但如果不小心爬到了这一位的床上,与之成就好事,那未来的好处是不可限量的,所以她们的目光炙热,床上的申公豹仿佛不是马耳寨的新寨主,而是一大团金光灿灿晃眼无比的金娃娃。
“走罢,都走罢,本将军不要人陪。”申公豹是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身月白道袍,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迎向了四道炙热的目光,“不是本将军不懂风月,实在是这一次教祖爷逼的太紧了,我可不像让他老人家抓到把柄啊,去吧去吧。”
四名女仙都一脸失望之色,悻悻然的离开了申公豹的卧室。
“这几个女仙,明显是人家送给你的添头,为什么不吃下去呢,难道你怕他们有毒吗?”
四名貌美的女仙离开,空荡荡的卧室之中只余下申公豹一个人,但是一个声音却在空旷的殿中飘荡,久久不绝。
申公豹一皱眉头,不满的道,“这里没有别人,不需要装神弄鬼的,出来吧。”
“呵呵,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装神弄鬼,我原本就是鬼啊”黑色的帷幕之中,一个人影飘了过来,虚幻的人影就那么悬在空中,形态甚至并不稳定,仿佛一阵风主能将他吹走一样。
“既然死了,就老老实实的回归冥土便是,便必来这里搞风搞雨呢?”
“我如果不来的话,又如何能够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呢?”
“铁钧如何?”
“气运加身,又得了世界树,如虎添翼,就是一个天生的应劫之人。”
“天生的应劫之人,和姜子牙一样?”
“差不多吧,我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不敢靠近,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若是被他的劫气扫中,麻烦就大了。”
“哼,我早就跟你说过,夺舍一具身体再出来行事。”
“夺舍之后又能如何?与我的神魂不合,便无法凝成真身,前路早已经断绝了,除非……。”
“除非进入八宝功德池重塑金身。”申公豹苦笑道,“看来你得好好的拍拍那帮秃子的马屁了。”
“我不认为这会有用。”虚幻的神魂露出一丝苦笑道,“与其把主意打到八宝功德池上,倒不如想想冥土的轮回之盘,如果能够通过轮回之盘……”
“冥土的轮回之盘,你还真敢想啊,多少年都没有出现了。”
“那个铁钧,他似乎能够召唤轮回之盘。”
“铁钧,我也听说过,这厮似乎懂得一门诡异的刀法,施展出来的时候能够召唤出轮回之盘的虚影,不过这种异相在武神域经常出现,武道意志凝结的一种产物,有可能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到过轮回之盘的样子,然后自己靠着想象修成了这种武道意志,他是一个应劫者,见过轮回之盘的模样也不算是很奇怪?”
“算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轮回之盘出现了,就是我的希望出现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好吧,这或许是你的机会,不过就算我想手下留情,也得看他能不能过少昊商那一关。”
“少昊商是玉帝最看中的一个儿子,不过可惜,他注定是要失败的。”
“你似乎知道什么?”申公豹来了兴趣,“据我所知,在铁钧离开南疆之前,少昊商便开始算计他了,难道铁钧已经察觉到了?”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观那铁钧周身气运似火,熊熊燃烧,直如骄阳跃空,很难想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栽跟头。”
“气运这种东西,说不清楚的,他现在气运如烈日,说不定下一刻便泯灭如寒冰呢?”申公豹目光一闪,似有所知的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究竟是你说的对,还是我的眼力好。”那虚幻的神魂之身嘿嘿的笑着,远远的飘走了。
“将军,少昊商离巢了。”就在那身影消失没有多久,便有人进来禀报道。
“离巢了?去了什么地方?”
“看方向是朝南疆的方向去了。”
“去南疆吗?呵呵,果然如我所料啊,这掌劫者之争,三个人还是太多了啊。”申公豹在金床上扭动着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那几个小美人儿呢,怎么不过来伺候?”
话音刚落,四名不久前被他逐出去的女仙便以极快的度闪到了他的身前,扶手的扶手,抬腿的抬腿,按摩的按摩,梳的梳,不过是片刻工夫,便将一个慵懒邋遢的中年男人打理的涣然一新。
“走,去看看,桃花寨中究竟鹿死谁手。”申公豹挥袖大叫,眼眸深处,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