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武。
也许是因为军营,也许是因为这里大多住着富豪公子,这里的烟馆和**要高一个档次,多了戏院和茶楼。
见曹武新军训练营的主官李俊乐就不在军营,而在一个茶楼的二楼。
茶楼类似四合院,四周都是看台和茶室,中间是戏台,唱戏的是安徽来的角儿。唱的是黄梅小调,这个时代的黄梅小调可不是什么大戏,而是流行在妓#院娼馆的“淫乐”,唱词不堪入耳,但是四周的看台上一片叫好声。
虽然丽质打扮成了小男孩的样子,已经懂了唱词内容的丽质小脸通红。
不过李俊乐看张春和丽质的目光都不对劲,他以为这是辛宝久从哪里找来的娈童或者丫头。
李俊乐久经风月场,如何看不出来丽质是女扮男装。
知道听辛宝久介绍了身份,李俊乐才正经了起来。
一帮人除了茶楼,只有最后一个人在桌子上扔了几枚铜钱。其中一枚铜钱在桌子上旋转了几圈才撞到另一枚铜钱停下来。让张春感到十分刺耳。
来新军训练营混资历,类似张春这样的少爷公子比比皆是。李俊乐也没把张春当成什么特殊人物,至于张春带的是妻子,还是小妾。是否住进军营,李俊乐完全没有过问。
当张春办完手续,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走进军营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军营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也没有人在训练,反而在门房里支了三四桌麻将和赌台,几十个没有兵样子的士兵拥在一起赌钱。
赌得满头大汗,歪戴着帽子,衣领解开了一半,留着大胡子的是一个千总。分管实际的训练,叫黄赫元。出来不耐烦地让张春在花名册上签了字,就算是报道了。
“猴子,把这位爷带到兵舍去。”黄赫元大喊了一声。
一个瘦小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从人堆里挤出来,手里笑嘻嘻地捏着几枚铜钱跑过来。
“这位爷,住几棚啊?”
黄赫元扔了他一巴掌在后脑勺上:“几棚?这位爷像住几棚的人吗?”说着从张春和辛宝久一笑,又挤到人堆里去了。
辛宝久黑着脸骂道:“这帮大头兵。”
少年士兵弯着腰笑道:“这位爷说的是,爷们是几位呀。”
辛宝久把袖子一甩,冲张春拱了拱手道:“委屈了,在下得去拜访县翁一趟,不陪了。”
张春拱拱手。辛宝久连看都没看那个小兵一眼,走了。
那个小兵见惯不怪,带着张春走向军营中唯一一座像点样子的四合院。
还没进院子,就看见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捏着手绢,提着小包,摇摇摆摆地走出来。见到张春就叫笑道:“哟,又来了两位大爷,什么时候到丽春院玩玩,记得找我啊。”
刺鼻的脂粉味让张春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一边。
两个女人也不在乎,笑嘻嘻地走掉了。
张春住的不是兵营,而是教官们住的院子。
至于教官们呢?学员们都不在军营里住,教官们自然也不会。
所以将前来镀金的公子哥们带进教官宿舍,成了接待惯例。当然也没有人会真的住在这里。
房间华丽得有些奢侈,也十分干净,与一路上见到的破烂,明显没有士兵的兵棚有着天壤之别。看着雕花木床和绒丝被面。张春就皱了眉头。
拉住了要离开了少年兵:“这位兄弟,请问贵姓。”
“石,石小四,叫我小四就可以了,爷还有事?”
张春笑道:“小四哥,这士兵们新军打仗,用绒丝被面?”
小四乐了:“哪能呢,用的是行军棉被。”
张春点头:“我来这里是训练的,麻烦你带我去领两套军用的棉被和用品。再有,你们训练不用枪支吗?”
小四愣了一下:“训练?”
显然他一时没想明白这位戴着小厮的公子哥想干什么。
但是看到张春一脸正经的样子,才醒悟过来:“用,怎么不用,我们训练用汉阳造,东西多了,马克沁和小钢炮都有。就是没子弹。”
张春也不问为什么了。直接道:“这个,还请小四哥帮我把东西弄齐了。再有食堂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开饭?”
小四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爷,东西我替您送上来。吃饭,这里有小食堂。您就在这里吃得了,别和我们这群大头兵混,您不嫌埋汰,我们也不自在呢。”
张春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该行军礼,还是该拱手。
小四则根本没想这些,弯着腰出去了。
张春把床上的用品全部收好,放进了衣柜里。
丽质则跑到院子里的水井里打了一盆水回来,把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回来时顺便把饭堂也打探到了,原来就在院子的一角,一对老夫妇在那里做饭,顺便收拾教官们住的房间。
一会儿,小四还真的扛了两套干净的行军被、军服和两杆汉阳造过来。
一看屋里的情况,吃了一惊:“两位爷,真的在这里住呀。”
张春笑道:“不到这里住,到那里住?住兵棚?”
小四连忙拱手:“哪能呢,两位爷细皮嫩肉地,住兵棚埋汰了。”
说着退出去了。
张春也懒得管他。还别说,毕竟是训练营,行军被和军服质量都不错,小四也许是招待人熟了,找的军装居然按着两个人的身形挑的。刚好合身。
换上了军装,打好绑腿,背上行军被,一双鞋,还有口缸粮食袋、枪支。这是标准的行军装备。
和丽质两个人跑出教官宿舍,在偌大的,长满了杂草的训练场上自己喊口令整队。然后开始围绕着训练场跑步。
两个人的举动开始没人注意。
但是后来一帮士兵从门房出来,挤在一起议论:“哟,这两位爷来真的,你们说他们能跑几圈?”
小四也在其中,说:“这,我赌能跑四圈。”
所有人都起哄:“吹吧,能跑完两圈就不错了,猴子,你能跑两圈?”
不过很快,两圈就跑完了,两个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两圈大约是三公里而已,平时张春和丽质跑的都在十公里以上。护卫队每天的指标是三十公里。
既然来训练,还不如按照护卫队的标准,这里不能讲学,不能研究,不训练来干什么?
两个人以标准行军装备跑了十圈的时候,黄赫元走了出来,把一帮目瞪口呆的士兵赶回兵棚去了。
不过他们仍然趴在兵棚的窗户口看着训练场奔跑的张春。
二十圈,身体活动开的张春出了一身汗,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张开呼吸。张春能够感觉到身体正在全力运转,没想到第一次跑步效果这么好。
丽质小脸通红,这次是累的,汗水把军服都打湿了。张春也不例外。
两个人整理了一下队形,然后跑回了四合院。
还没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德军军服的白人军官靠着门框上看着用正规军人的步伐走回来的两个人。
“你好,我叫威廉,你是新来的教官,还是士兵?”
张春和丽质走到他面前,行了一个德式军礼:“士兵张春(张丽质)向威廉教官报道。”
两个人用的是德语。
威廉下意识地立正,用标准的德式军礼还礼。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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