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光绪三十三年。
五月,革命党在黄冈起义,被新军镇压。黄冈距离云龙很近,整个新军都紧张起来。云龙守备队接到了加强治安的命令。
云龙守备队一边训练,一边配合春丫和护卫队压缩土匪们的活动空间。
直到春丫带着一身伤被女队员们背回来,才暂停了行动。不过春丫赢了,石女山最厉害的人物被她偷袭成功,负伤逃了。
春丫的受伤算是几年来护卫队中唯一的一例,不过这也提醒了张春医护的重要。医学堂的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背抽调到了守备队,准备组建医疗队。战斗不能总让护卫队员去做,因为这些人都是军官的料子损失一个都让张春心疼。
战斗最终是要守备队去做的。
六月,一支只有六个人的土匪向守备队投降,因为他们的大当家失踪了。随后又有两只土匪投降,他们觉得石女村都过得不错,投降张家应该是不错的主意。张家守住了紫林山,他们失去了出山抢劫的道路,不投降就只有向深山撤退。但是那里的日子更加难过。
七月,有了向导的守备队一连偷袭了五家土匪窝子。剩下的土匪直接溃散了。有些人投降守备队想当兵,有些人投降到了采石场当苦力,因为就算是当苦力,张家也给吃饱饭。采石场的人口猛然增加到了一千人,南河的石塘迅速延伸,并且硬是用石头垒起了一条街道。南张街开始搬迁。
护卫队则接管了酒厂和仓库,在那里建设了一个训练营。
原来的军营,要改建成一个军事训练班,原种场正式从学堂里搬了出来,有一百多名技术员。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学生了。张春也不再免费供应村里的种子,所有的种子都需要用钱购买,这些钱用来给良种场的技术员付工资。原种场是种植与研究的结合体,所以也根据自己的需要组建个专业组。他们自己选举成组长和良种场场长。
三个林业站也采取了相同的办法。
每个专业组的成立都需要研讨决定,因为除了原种场和林业站自己的收入以外,张春还划拨一些研究经费。不过这些研究经费是需要你用研究项目来拿的。
云龙守备队并没有全部接受投降过来的土匪,从六十多人中挑选了十八岁以下的二十四个人,其他人打发到采石场去了。
云龙守备队就有了六个班五十四个步兵。不成形的测绘班、医疗班工五个人。加上保护顾明的三人警卫班。总计六十四人。
剿匪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武器,大刀片子长矛之类没人用,扔给精工所回收。粮食少得可怜,可是银子却不少,六千两之多,还有十多根金条以及首饰玉器,都是抢劫或者绑架后的赎金。这些人也不容易,有银子都买不到东西。这些财物留给了守备队。因为守备队只能组满两个排,所以张天被任命为守备队副队官。顾明为代队长,李文贵就是不同意对顾明的任命请求,只能代着。
守备队剿匪有了成绩。辛宝久终于活动成功,十一月,调任京山县令。李文贵调到汉口任一个闲职,云龙镇副衙撤销。十七岁的张春被任命县训导,兼云龙守备队官。
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张春被正式任命为县主薄,不过只主管云龙镇事务。顾明还是没能实现当武官的梦想,任典史。张天任守备队队官,弄得张天见到顾明都低着头。
因为张春自从任命为县训导后,除了管守备队事务以外,一直没有赴任。这次升任主薄,辛宝久严令张春立即赴任。
南河石坝,耗时一年时间,总算完成了。南张村搬了过去,经历了一个雨季,安然无恙。
石坝完成后,参加建设的这一千多人又花了三个多月,利用枯水期建成了南河拱桥,模仿赵州桥样式,将张家岭和南张街连接起来。采石场的人就一分为三,有经验的老石匠带着家人和三百多个壮劳力,到了石女山一个叫做小凤岭的地方,那里后世有一个小型的煤矿,规模很小。但是在小也是煤矿啊。这些人就直接占据到了那里,开始建设房屋和开垦梯田。
张春没有告诉顾明煤矿的信息,是因为那里必须先控制起来才能谈开发的事情。
小凤岭和采石场隔着一座大山,但是和石女村并不是很远。也没有河流阻隔,道路比较容易修通。到紫林就远了一些。这些道路都在慢慢修,进度不快,但是垦荒十分顺利。毕竟三百多人,生活没有保障肯定会出问题。
因为张春需要养活的人暴涨一千多人,使张家的存粮差点不够用,幸好张扬氏运来了一船大米才让顾明松了口气。
南张村从去年四月开始就开垦沙洲,全部改成了水稻地。原种场接管了他们的六百五水稻地。河南村的板栗总算开始大面积挂果。有了这些粮食补充,才硬支撑着把南河桥修起来。采石场留了两百多人就地开垦,同时也开采一定的石料提供沙洲的围田造地。剩下的四百多人全部进驻沙洲,按照规划,开水稻地的开垦水稻地,浅水改成藕田。深水改成鱼塘。
张春和顾明都没有料想到土匪们会直接投降,为了粮食,顾明也变成张春式的粮食控了。
沙洲的开垦有很多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患。
南河的水算是控制住了。但是云龙河的水泛滥起来也很厉害,与南河不同。云龙河在雨季会带来大量的泥沙,水势会暴涨暴落。修建石塘会修的很高,不划算,不修,沙洲大部分不能开发。
坏境组找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枯水季节在云龙河沿岸栽种大量的杨柳。杨柳就算被洪水淹没,也不会死,但是会截留大部分的泥沙。
于是一个秋冬,从紫林到竹皮山,大量的杨柳被砍成了一个树桩,沿着云龙河北岸,栽上了密密麻麻的杨柳树干。春天的时候,就出现了宽十米,长达十多里的杨柳林。
在这十多里公里范围内的沙洲上所有的芦苇全部挖了出来,在杨柳林的内侧堆起了一个两米多高的芦苇坝。在这个内侧是十米宽的隔离带,然后才是开垦出来的水稻地。隔离带是准备实在在不行就再修一条石坝而准备的。不过这个计划后来没用上。
也许老天照顾张春。光绪三十四年,南方大旱。云龙河虽然还是涨水了,不过不大,杨柳林被淹后,长出了无数气生根。泥沙真的留了下来,芦苇带大多数都腐烂了,但是芦苇很耐肥,芦苇带上的芦苇长得格外茂密。
河水灌进了隔离带,但是还没有到对水稻地产生影响的地步,水褪掉后,隔离带长高了半米,全是厚厚的泥沙。
水稻地全部开垦出来了,但是靠云龙河的一半没敢种小麦,而是种了豌豆。就是赌一下晚稻插秧的时候,老天给面子。
耗空了张春全部的积累,连研究活动都受到了影响。总算到了麦收季节。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一年的夏收,是一点粮食都不能卖。一千多张嘴要吃饭,张春还要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