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妙兴寺本堂,早已在入口处挂上了绘有五轮木瓜纹家徽的布幔,代表着内里有重要事项需要处理。
本堂的正中摆放了两张椅子,王天邪和暴力超龄伪萝莉织田信子,正用十分严肃的脸孔,盯着随前田家两兄弟走进来的织田信行、柴田胜家以及佐佐藏人。
“你们坐下吧。”王天邪板着脸,对织田信行三人喊道。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句话也没有吭地就地坐了下来。
“好了,柴田胜家,我问你,你出兵攻打我管辖的筱木三乡,用意究竟何在呀?”暴力超龄伪萝莉同样板着脸,一边问,一边盯着好像猴子一样坐在地板上的柴田胜家。
“是的,在下等得到林通胜先生的许可……所以……”柴田胜家第一次在暴力超龄伪萝莉的身上,看到了令他这个战场上横冲直撞的莽夫,都感到恐惧的杀气。
“住嘴,筱木三乡是林通胜的领土吗?”暴力超龄伪萝莉果断打断柴田胜家的话,左手紧握的大太刀,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高声大骂。
“……”柴田胜家被暴力超龄伪萝莉这么一喝,顿时满脑袋汗珠,不知道如何回话好。
“柴田胜家呀,你沉默了,这不正代表你在心虚吗?哼,好吧,你主动把头发剃光,表示你有自我反省的意思,我这次姑且原谅你。”暴力超龄伪萝莉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胜家呀,你的战法,实在不怎么高明呀!再怎么说,那也是一夜之间盖好的围墙。你光顾着把兵力分散,在慢慢接近,怎么可能攻得破它呢!”暴力超龄伪萝莉继续地说。
柴田胜家抬起头,看向暴力超龄伪萝莉。不过,当他看到对方的眼中,压根就没有嘲讽的神色,反而充满了上位者指点下属的模样后,顿时熄火了。
“胜家呀,你也别不服气。你看,在河川上也是,你光顾着往前冲,却不知道我和天邪,早就已经收兵回清州城了。你说说,这样的话,你以后如何指挥更大的军阵呢?”暴力超龄伪萝莉,继续循循善诱地指点对方。
在听完了王天邪的提议后,她也十分认同,柴田胜家在战场上,还是有些用处的。
因此,她耐心地向对方分析,如果是自己,会如何攻破佐久间大学修筑的围墙。如何应付已经林通具、角田新五郎俱被讨死的局面。
柴田胜家听完暴力超龄伪萝莉的一番话后,情不自禁地双手相前,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叩谢对方的原谅与指点。暴力超龄伪萝莉在柴田胜家行礼后,把目光转向了佐佐藏人。
“佐佐藏人,你刚才在信行身边,说要讨伐清州城的笨蛋。我问你,所谓的清州城的笨蛋,到底指的是谁?”暴力超龄伪萝莉把目标转向了佐佐藏人,咄咄逼人地喝问。
“这个……是……在下有说过这种话吗?在下不记得了……”佐佐藏人十分惶恐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暴力超龄伪萝莉,始终是尾张国下四郡织田家的当家家主,是织田家的最高领导人、总大将。
因此,私底下在背后怎样说她坏话,也不算是什么太大问题,但真要当着面去说,那就出大问题了。哪怕暴力超龄伪萝莉因此而动怒,抽刀子砍人,被砍的那个,也是白挨刀子。
在这尤其注重等级制度的乱世中,根本就没人会说她做错。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这样说吗?”暴力超龄伪萝莉和王天邪,十分好笑地看着佐佐藏人。
“是的,没有……”佐佐藏人压根就不敢承认,自己有说过暴力超龄伪萝莉的坏话,唯唯诺诺地不断摇头否认。
柴田胜家和织田信行,倒也没有鄙视佐佐藏人的这番否认,毕竟他们两个身上,也一样“有屎”。
甚至于,整个尾张国下四郡,除了王天邪一系外,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老、重臣们,都曾经在背后,嘲笑、讥讽过暴力超龄伪萝莉。
“好吧!那我再问你,在这之前,你曾经给美浓国的斋藤义龙,送了一封密函,并且得到了回信。你就把这封密函的内容说出来吧。”暴力超龄伪萝莉挠了挠头,十分平淡的换了一个话题。
暴力超龄伪萝莉的语气,仿佛就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奈何,听到她这番话的织田信行、柴田胜家以及佐佐藏人,却瞬间脸色大变。
织田信行和柴田胜家变脸的原因,是因为佐佐藏人压根就没有向他们提过,向美浓国的斋藤义龙递交密件的事情。
而佐佐藏人变脸,当然是因为心虚了。这个秘密,按理讲,没有任何人知道才对的呀。
“佐佐藏人,你不会向我反驳,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吧?我和天邪,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心中的内容。”暴力超龄伪萝莉浑身布满了杀气,对着佐佐藏人吼道。
在这个乱世中,暗地里向美浓国传递密信,可以说是与私通外敌、背叛自己的主公,没什么两样。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二五仔”呢!
“近期内,希望能派遣一些兵力到国境内,等待着那个大呆瓜出城与他们会战。乘此机会,您那位正室夫人的亲生哥哥信广,则可乘势占领清州城。因为,那个大呆瓜十分信赖信广,如果出城作战的话,清州城必定会交由信广守卫。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让信行公子,和柴田胜家知道。”
王天邪此时接过话茬儿,一板一眼地诉说起来。只要是识字的人,都会知道,他的话里内容,明显是一封书信。
“佐佐藏人呀,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暴力超龄伪萝莉在王天邪背完密件后,再次询问起佐佐藏人。
“这……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在下的所为呀!”佐佐藏人结结巴巴地叫喊。
王天邪和暴力超龄伪萝莉,没有再继续说话,只不过,她的双眼,紧紧地瞪着佐佐藏人。柴田胜家和织田信行,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心里面对着佐佐藏人破口大骂。
整个妙兴寺的本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佐佐藏人的沉重呼吸声,在空荡荡的大殿内荡漾着。
“也就是说,你没有背叛织田家,做出对不起织田家的事情了?”过了好一会儿,暴力超龄伪萝莉才终于再次开口,若有所思地问佐佐藏人。
佐佐藏人终于反应过来,不断重重地磕头,口称绝无此事。他的脑袋,在青石地板上,咚咚咚地仿佛擂鼓一般,很快,他的脑门上、面前的地面上,就留下了一滩血迹。
最终,暴力超龄伪萝莉看在自己的生母份上,还是原谅了织田信行、柴田胜家和佐佐藏人。不过,她恶趣味地命侍卫,把柴田胜家和佐佐藏人的眉毛、头发全部剃得一干二净,以示惩罚。
对此,暴力超龄伪萝莉的生母香林院,也无话可说。毕竟,有错的是织田信行,在这个乱世中,暴力超龄伪萝莉没有斩死这个弟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一次的叛乱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织田信行仍然作为末森城的城主,柴田胜家与佐佐藏人仍然是他的家老。
只不过,暗云仍未消散。
当织田信行回到末森城后,渐渐地越来越亲近佐佐藏人,疏远柴田胜家。在他看来,妙兴寺的会面,那个大呆瓜已经彻底把柴田胜家征服,对其服服帖帖了。
时间很快从八月步入到十月,一件震惊尾张国的事情发生了。
暴力超龄伪萝莉如往常一样,带着前田利家和前田庆次,骑着“百黑毛”走在田野间。她今天的目的地,位于五条川的河堤。这两天,美杜莎公主想要吃鱼,因此,暴力超龄伪萝莉很爽快地自动请缨,跑去捉鱼去了。
说起来,这一天的天气十分晴朗,的确是捉鱼的好曰子,可惜的是……
“天邪公子!不好了!出事情了!”前田庆次慌慌张张地骑着他那匹松风,身上渗着血迹,肩膀和后背都有武士刀划出的口子,冲进山内馆。
王天邪听到喊声,连忙向玄关处跑去,怎料,当他看到前田庆次的时候,对方已经从松风的背上,骨碌一下,摔了下来。王天邪被他的造型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大殿……抓鱼……遇袭……摔下马……跌倒头……哥哥背她……清州城……快去……”前田庆次迷迷糊糊地在王天邪怀里面,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令王天邪顿时大吃一惊,脸色骤变的话。
王天邪连忙吩咐雪姬小萝莉幻化出丽姬的样子,指挥侍女们帮前田庆次包扎伤口。而他自己,则让天玲大萝莉与彩姬幻化出“妖刀.鬼闪丸”,骑着自己的那匹“鬼鹿毛”名马,撒腿就向“尾张国孤儿收留所”跑去。
没过多久,美杜莎公主也通过四公主蝶姬,发来了灵魂连接,暴力超龄伪萝莉和前田利家,已经安全回到清州城。前田利家除了刀伤外,倒还没有大碍,但暴力超龄伪萝莉,此刻却陷入昏迷之中。
王天邪此刻除了赶路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做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吩咐蝶姬,赶紧利用鬼气,把自己幻化成暴力超龄伪萝莉的样子,然后带上前田利家,到城下町走上一圈,越张扬越好。
反倒是王天邪胸口紫色勾玉中的绫姬,由于以前最喜欢医治妖族的小朋友们,因此果断接过话茬儿,开始询问起暴力超龄伪萝莉此刻的状况,并提出数种急救建议。
随后,美杜莎公主和蝶姬,按照王天邪的办法,带着包扎好伤口的前田利家和两名武士,在城下町内逛了两圈。
美杜莎公主更抽出腰间的大太刀,在城下町的座市里,剁了一只看上去很肥美的大公鸡,砍死一只对着她又吠又扑的大黑狗,闹得整个城下町好一通鸡飞狗跳后,才悠姿悠哉地返回本丸去了。
也正因为此,当王天邪带着六百名尾张国孤儿军,急行军抵达清州城时,整座清州城本丸,明面上倒是压根就看不出什么。
当然了,实际上,本丸内此刻已经乱套了!
王天邪把六百孤儿军交给了前田利家和丹羽长秀,吩咐他们把这五百人分散埋伏进城下町、三之丸、二之丸内。同时,暴力超龄伪萝莉的二百五十名近卫旗本,也分散到本丸的各个显要位置。
当安排好一切后,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暴力超龄伪萝莉和美杜莎公主的寝室。
当他拉开寝室的木门时,入眼的,是勉强缓过劲,半眯着一双大眼睛,躺在榻榻米铺成的地板上,盖着被子的暴力超龄伪萝莉织田信子。
“天邪,你终于来了呀。我刚才看到了一条河,河对面有一个长着牛角的小美女,一个长了一条马尾巴的小美女在戏水,更开心地挥手叫我过去呢。”暴力超龄伪萝莉看到王天邪走进来,迷迷糊糊地嘀咕起自己刚才做的奇葩梦境。
“最可恶的是那个船家,竟然跟我说,如果是普通人要到河对面的话,收取六文钱。不过,如果是我的话,竟然要盛惠五百六十七文!这简直就是坑人嘛!”暴力超龄伪萝莉颤抖着伸出小拳头,对着王天邪挥舞着。
“我顿时就跟那个黑心船家吵起来了,怎料,刚吵了几句,一只奇葩的纸鹤飞了过来,在那个船家的耳朵边上摇头摆尾地烧成了灰烬!随后,那个混账船家竟然二话不说,用船桨把我给打飞了!”暴力超龄伪萝莉继续眯着眼嘀咕着,仿佛心里面充满了委屈似的。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压根就没有看到王天邪那副,满是惊讶的脸孔。暴力超龄伪萝莉所说的这番话,王天邪当然不会像美杜莎公主那样,感到陌生、滑稽。
因为,这个梦境的结尾虽然不一样,但开头,分明就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三途川地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