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一阵歼笑过后,小童子又问:“师傅,如果明天费萨尔这里真要出点事情,那我们不是麻烦了?费萨尔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曹查理胸有成竹道:“不,你以为师傅真的只能忽悠人,骗骗钱吗?预测未来虽然看起来很玄乎,实际上却是有迹可循的,无非是依靠人的推断计算能力,再将多种周遭因素考虑进去进行推算,师傅的推算能力有限,只能勉强推测未来很短的时间,不过如果想要推算准确,就必须要有非常精准的消息才行,如果有一个消息错误,推算的结果也会出现错误!你没发现师父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可以自圆其说的吗?”
小童子仔细一想,点点头道:“不错,师父的那句话是说明天只要费萨尔不走出自己的地盘,他就平安无事,如果他自己走出了他的地盘而出了事,那就怪不得您了,不过,师父您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只要他不走出自己的地盘就不会出事呢?”
曹查理端起石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笑道:“这三山三十六寨的情况师父基本上都清楚了,费萨尔手上的兵力与其他九股大马匪群的兵力加起来基本相当,这也是这十几年来,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原因,而且西人很少使用计谋,打仗从来都是面对面的干仗,这种打法简直是愚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们没有我们汉人的战略思想,不会利用环境和天气等诸多自然因素作为战争中的辅助手段,而这些大自然因素的辅助手段往往是杀伤力最大的。
明天商队启程必然要经过费萨尔的地盘,费萨尔只要等在家里,等着商队上门,再举兵突袭商队,货物自然是手到擒来,而其他九股马匪不敢,也没有胆子大规模进入费萨尔的地盘,一旦大股骑兵出现在他地盘附近,他的人必然会发现,依靠哨卡可以阻拦一段时间,有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从容调兵,但是如果费萨尔离开了他的地盘,那么情况就难说了,在其他的地区,那九股大势力的马匪可以大规模聚集在一起,费萨尔却是讨不到丝毫的便宜,说不定还会在他们面前吃亏,只要他不离开自己的地盘,即使那九股马匪想出其他的阴招来对付他,都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这是小童子提醒道:“师傅,您似乎还忽略了另外一股势力!”
“什么势力?”曹查理不解道。
小童子吐出了两个字:“商队!”
“商队?”曹查理听了这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商队确实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费萨尔说的消息不全面,对那个商队的领头人也几乎是一无所知,问题就在这里了,看来为师还是欠点火候啊,思虑有些不周全,这次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徒儿,赶快打点行囊,一旦事有不妙,咱们师徒赶紧开溜!”
小童子点头道:“好的,师傅!”
……
第二天清早,小鸟儿在草地上觅食,商队所在的扎营区还是很安静,除了巡逻的护卫在不停地走动之外,营地里没有人出走帐篷活动,是因为昨晚佩特乌斯和格布乌斯两个商队的首领已经联合下令今天在此休整一天,所以不执勤的护卫和商队的伙计、车夫们都躺在帐篷里睡懒觉,这种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能在某地休整一天非常难得,他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睡个懒觉。
一直到曰山三竿,巡逻的护卫都换了好几拨了,营地里才有人出现,开始在小沟边打水洗漱,负责商队沿途饮食的伙夫们开始生火煮早餐。
远处四周隐藏着不少探哨,这些人趴在不同位置的草丛观察着营地的情况,他们见太阳都升得这么高了,商队还没有启程的迹象,而且商队的人吃完早餐之后开始在小沟边洗衣服,有的还将兽皮毯子拿出来晒,这些探哨们终于知道商队今天极有可能是不准备走了,于是迅速派人回去报信。
秦东还在帐篷里呼呼大睡,苏合掀开帘子走进来看见后正准备退出去,秦东翻了一个身出声道:“苏合,你有事?”
苏合没想到秦东醒了,连忙行礼道:“是的,大人,刚才侦骑发现那些窥探我们的探哨们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我想不管是费萨尔还是其他九股马匪很快就会得到我们今天不准备走的消息!”
秦东翻身起来开始穿衣服,苏合走过去帮助他把铠甲穿起来,又在他身上套上一件黑色的长袍,秦东问道:“除了这事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派人昨晚都准备好了,现在营地周围到处都布满了陷马坑,方圆三百罗尺之内都有,就算有大股骑兵偷袭短时间之内也无法靠近营寨,而且还会遭到我们的弓箭的射杀,必然损失惨重。那些马匪可能有弓箭,但属下敢肯定他们的弓射程都不远,只要我们进行压制,他们的弓箭兵将无用武之地,我们应该可以撑过一天!”
秦东接过苏合递过来的佩刀挂在腰带上,说道:“我敢断定,今天白天必然是风平浪静,晚上就难说了!”
苏合不解道:“大人,为什么?难道马匪还不敢在白天劫掠不成?”
秦东摇头笑道:“当然不是,你自然是知道的,现在马匪已经分成了两股势力,这从探哨就能看出来,其他九股势力马匪的探哨互相合作,而费萨尔的探哨却单独行动,这就说明九股马匪已经合作了,他们准备抢我们,而费萨尔自然也是想得到我们的货物并且杀光我们的,他们谁会先出手呢?先出手必然要承担背后被对手偷袭的风险,而这个风险是谁都不愿意承担的,因为他们双方都损失不起,因此在白天我们这里会安然无恙,但是晚上夜幕降临,黑夜会掩盖很多东西,也会造成消息难以及时传达,他们其中一方会不会抢先动手就难说了,所以今晚还是一个未知数!”
苏合听得点头不已,他又问:“那么,大人,今天白天我们做什么?”
秦东笑道:“很简单,我们白天要做三件事情,在做这两件事情之前先派出侦骑将周围窥探的马匪探哨们赶走,然后第一件事情我们将防御工事做得更加细致一点,准备大量的工具,如果今晚有马匪前来劫营偷袭,我们就用这些工具对付他们,尽量减少我们护卫的伤亡,第二件事情,就是让人将我们的货物全部从大车上卸下来晒一晒,第三,让护卫们扎一些草人,这个明天会用得着,这就是今天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苏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抓了抓头皮道:“大人,卑职不解,第一件事完善防御工事,这个卑职明白,只是让弟兄们将货物卸下来是为什么?我们这些货都是新的,并没有上潮,完全不用卸下来晒,至于第三件事情,扎草人,这个卑职更不解了!”
“呵呵,卸下来货物晒一晒的目的并不是去潮气,而是要让马匪的探哨们看看我们货物的价值,这样才具备诱.惑力,至于扎草人,你明天上午就知道了,去吧!”
苏合行礼道:“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
……
马匪霍姆的老窝。
马匪首领很快得到了消息,秦东和格布乌斯的商队今天都没走,还在原地驻扎,这个消息让马匪首领们都有点措手不及,这是什么情况?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走了,难道那两支商队的老板就不担心在这荒郊野地里遭人打劫吗?
实际上这两支商队停留在原地不走,这反而让马匪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商队驻扎的地点在霍姆的地盘和费萨尔地盘的中间地带,如果现在马匪们前去打劫商队,他们又担心打劫时遭到费萨尔的突袭,费萨尔会看着商队被他们这九股马匪抢走吗?显然不可能。
霍姆的老巢里还有六个马匪首领,另外三个马匪首领已经赶回去东边准备带着自己的人马牵制费萨尔地盘的东边,这里留下的六个马匪首领手中有八百人可以调动。
得到消息后的马匪首领们沉默了很久才有人出声打破沉寂,鲁斯问道:“霍姆,如果商队已经动了,这就对我们有利,在费萨尔抢劫的时候,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破他沿途布置的哨卡,就能趁着他抢东西的时候打他,但是商队不动却对我们反而不利了,一块肥肉搁在我们和费萨尔之间,我们谁都不敢动手,这到底是商队老板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故意的所为,那么这个商队老板肯定不简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是无意为之,那么他们迟早要启程的,我们就只能等了!你的意思呢?”
霍姆听了鲁斯的话之后点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商队今天会不走了,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急,不急,我们现在不能急,商队还在我们的视线之内,着急的应该是费萨尔,商队原本应该已经进入了他的地盘,肥肉应该到了嘴边,可是现实情况与他想象的不同,所以他比我们更着急…….”。
“报——”这时一个长长的报号声传来过来,就见一个小喽啰跑进来大声道:“报告首领,商队的护卫们派出了侦骑驱赶我们的探哨,探哨们无奈之下与他们交手了,我方共损失了三人,四人受伤,其他人则退出了十里之外,因此现在我方对商队的情况一无所知!”
“情况似乎很不妙啊,先是无缘无故不走了,现在又派出侦骑驱赶我们的探哨,这商队的老板想干什么?”众人听了报告之后,霍姆皱着眉头说话了,随即又问那小喽啰:“那么飓风盗那边的情况呢?”
小喽啰道:“首领,他们的探哨也受到了驱赶,同样损失不小!”
“噢?这倒是奇怪啊,商队的老板想干什么?想不明白啊!”鲁斯的眉毛几乎都凑到了一起,显然对此事很纠结。
众人都看着霍姆,霍姆思索一番后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就只能等了,派人盯住飓风盗,一有情况马上报告,另外跟着商队的探哨暂时不要跟商队的侦骑接触了,等到下午看看情况再说,另外一定要严密注意商队的情况,不能让他们脱离我们的视线之外。”
“是,首领!”
…….
卡坦尼山,飓风盗老巢。
费萨尔显然也得到了消息,也对商队突然不走了,并且停在原地休息,晒毯子和衣服也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心急,他的地盘是商队的必经之路,原本商队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他的地盘内,而且他已经聚集了人马,只要商队出现在预定的地点,他就可以将商队一锅端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商队并没有启辰往他的地盘而来,难道说这块肥肉还要等到明天再吃吗?他可是一个姓急的人!
另一个消息在下午的时候传来了,商队正在晒货物,那些货物都是上号的皮氅大衣,还有其他的几种一副,看上去非常名贵,从数量上来说,绝对是一笔巨额财富,这个消息不仅让以鲁斯和霍姆为首的九股马匪势力确信了货物的值钱程度,这个诱.惑力还被放大了好几倍,而且还让费萨尔更加忍不住了,他当即就想出兵去抢,但是一想起曹查理的话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商队还没有进入他的地盘,还处在两股势力的中间地带,这个时候出兵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控制。
思前想后,费萨尔决定再去向曹查理讨个主意,他当即就向曹查理居住的山洞赶过去,此时曹查理师徒俩人正在山洞里等消息呢。
两人看见费萨尔前来,还以为出事了,心中正忐忑不安,没想到费萨尔竟然说出了另外的结局,这让曹查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曹查理很快就理清了头绪,他意识到那商队的老板绝非常人,难道那老板想来让费萨尔和另外九股马匪互相牵制,这样一来商队就暂时安全了,再在适当的时机丢下诱饵,来一场“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的戏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