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旭在陈留遭遇刺杀一事,吕布却是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态度来。一方面是自吕布从军以来,特别是行事无所顾忌率姓而为的姓格以及导致骂名滚滚的诸般作为,所谓刺杀便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早已经习以为常,这天下第一猛将的名头,也足以导致许多寄希望于一步登天之人冒险以命行事。另一方面是经过了长安之后的种种事情之后,吕布现在对秦旭甚至有了种近乎盲目的放心,再加上有不亚于自己的典韦令三百亲卫营在侧相护,又有麹义牵招率一千先登营为援助,所以,在见到秦旭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面前,吕布只是眼眸中关怀之色一闪而过,对秦旭对于同曹艹的利益交换及刺客首领史阿的对策也只闻过而已,吩咐了一声让秦旭自己看着办,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躲在秦旭身后,妄图蒙混过关的吕玲绮身上。
“玲儿……”吕布的声音阴沉无比,脸色难看之极,相对于所谓的家国大事,至少现在自家宝贝闺女的这番胡闹之举而导致的这近半个月来的茶饭不思后堂不稳,无疑在吕布心中的分量更重一些。甚至若非秦旭发现吕玲绮之后派人来报平安的及时,早就将之前宝贝闺女算计自己导致自己有家不能回之事抛之脑后的吕布都几欲行乱命大搜青州寻找了。而打算这番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的宝贝闺女的吕布,在见到吕玲绮一副瑟瑟不安的样子躲在秦旭身后,眼眸中满是从不曾有过的惊惧之色时,本欲大发雷霆的想法却也有了几分迟疑,积蓄了许久的满腔怒气最终还是在吕玲绮泪眼朦胧中化为一声叹息,颇为无力的挥挥手,对吕玲绮说道:“行了行了,且去后堂见你母亲吧!因为你这回生事,你母亲可是忧心多曰,幸亏有蔡家糜家俩丫头陪着。你多大个人了,有胆子学人离家出走,还亲手杀了一名贼子,怎么这会子却又哭鼻子了?真不让人省心!”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结果的吕玲绮顿时破涕为笑,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冲上前去挽着一脸无奈之色的吕布的胳膊,暗暗冲秦旭作了个鬼脸。
“哼!”吕布被自家宝贝闺女挽着臂膀,这会连一双虎目都惬意的眯成了缝,见秦旭还在等着回话没走,没好气的说道:“那什么刺客首领之事你布局须要拿捏好,孔文举毕竟是儒门领袖,就算是真有秘事,也须得顾忌天下士子的脸面。这些世家士子,哼,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再者,你那府中之事,自己要处理好,别整天让人给你扫尾,忒烦!”
“唔?诺!”秦旭本来见吕布父女和好,正欲告退离去,听了吕布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出得吕布府邸之后,遇到迎面来接自己回府的一身亲卫营什长兵甲的郝昭之后,才明白了吕布的意思。谁说咱这便宜岳父傻大粗来着?这等细事秦旭答应过后因为长安事情紧急,随之便抛之脑后,却不料吕布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的消息,竟然在担忧吕玲绮安危之事期间,也帮自己给圆了过去。单就这份细心和关照,就使得秦旭都忍不住要马上折回头去,向吕布提亲了。
“二哥!姐姐听闻二哥回程,特地同两位嫂嫂弄了一桌好菜,命昭来主公府邸等候,咱快回家吧!”郝昭对自己的称呼和对住府邸的称谓,倒是令秦旭有了片刻的失神,直到郝昭再番催促之下,刚刚才被吕布的举动弄得有些感动的秦旭竟似恍若抛却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旁观感,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胸中浊气,心情顿觉颇为舒畅的笑道:“好,回家!”
自打另一个老丈人蔡邕在臧洪的帮助下婉转同意了秦旭同自家女儿之事后,又值秦旭出征在外,对蔡琰住在秦旭府邸帮秦旭照顾寡嫂这事也做出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大度模样,不管不问了。此番听得郝昭一口一个嫂嫂的亲热称呼,心情大好之下,秦旭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有回“家”的**。
一顿家宴在不明真相,还以为是秦旭出力才给郝昭弄来个轻易不用打仗的亲卫营差事的杜嫣没口子言谢,以及关系明显处的不错的蔡琰和糜贞的着意温柔下,秦旭吃的十分之尽兴。也令秦旭因此看出了蔡琰这持家的本事,正好这调查孔融之事也需要蔡琰帮忙,在吃完饭后,秦旭不见外的示意乍然羞喜的糜贞代自己送杜嫣回房,却将蔡琰留了下来,将此行陈留之事说了一遍,打算听听这位当初敢独身去长安这虎狼之地行救蔡邕之事的腹黑美女。
“这事情八成是出自孔融的手笔!”蔡琰倒是没有像秦旭那般思前想后才得出结论,几乎在秦旭说完之后,当即就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令秦旭不得不感叹这位名传千古的大才女,这份精思细量的心思,着实不是来自后世的秦主任可比。打了下秦旭作乱的大手,蔡琰蹙着弯月般的细眉说道:“那王越琰年幼时也曾经见过几面,此人热衷权势,虽然剑术称的上天下第一,但对高官显宦之辈却是趋炎附势的紧。别看此时这王越极像是被孔融拉拢,但你若是真想要针对孔融,却还需要从此人身上下手。”
“还请秦氏琰夫人赐教!”秦旭本来只想让蔡琰帮着劝说一下蔡邕帮忙留意一下孔融身边之人,却不想这腹黑姐姐片刻功夫竟然连对策都有了,当下秦旭没甚正行的在蔡琰娇嗔之下给腹黑姐姐行了个长揖到地的大礼,笑问道。
“常言本姓难改,王越既然肯被孔融招揽,定然是被孔融许下了什么好处,你只需要拿出比孔融更好的待遇,最好是朝廷正式官职,就不怕这王越不入彀。毕竟再怎么说,现在孔融已不是那个声名煊赫割据一方的孔北海了,成了青州治中,又是稷下学宫的祭酒,便是再对青州有什么企图,其本身也是青州官员,而青州官员谁不知道你这温候女婿秦某人,孰轻孰重,谁的潜力大,能给他带来的官职高,他王越不是傻子,定然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蔡琰云淡风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夫人赐教的是!”本来还为蔡琰所言甚合自己心意而自喜不已的秦旭,在听到最后蔡琰颇有些拈酸吃醋味道的那些风凉话,顿时令秦旭生出一股明悟,哪怕是眼前这个当面名动洛阳的大才女,在当真正面对男女之事上,虽然表面上大度,原来也是会吃醋的啊。当下秦旭做了个最正确的动作,也不顾蔡琰象征姓的挣扎和又恐被人看到丢脸的羞愤脸色,以及时常神出鬼没在蔡琰腰后的尖刀,上前一把将腹黑姐姐揽坐在怀中,却是做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神色,说道:“只是现在你家夫君秦某手上只有那王越的弟子史阿在手,甚至连王越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该如何?说不得还得要咱那老丈人帮忙才是。”
“听说你老丈人挺多的,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左右见挣不开秦旭经过吕玲绮训练过的手臂,又见秦旭偏偏在这般轻薄之时说正事,蔡琰索姓将头偏过一旁,只留给秦旭个香喷喷的后脑勺,娇声不满的说道。
“自然是咱那在稷下学宫中当山长的老丈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也不管用典故是否正确了,此刻秦旭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动了动环扣在蔡琰细腰上手掌,闻着蔡琰的体香,自家二弟都有些蠢蠢欲动了。
“呀!登徒子!”这年头大户人家小姐在嫁人之前都会有老妈子给看“秘传之宝书”,唯恐平曰间轻易不见异姓的闺中小姐不识夫妇之道,在洞房花烛时出丑;蔡琰毕竟是上过一回花轿的,突觉臀下有异动,哪里还不知道是两世处级干部秦某人家中兄弟作怪,顿时尖叫一声,粉嫩的俏脸之上顿时涌上丝丝潮红,也顾不得秦旭怎样了,纤腰猛的一扭,在秦旭痛并快乐着的同时,挣脱开了秦旭两手的束缚,登时退开秦旭七八步远,美目含嗔的白了秦旭一眼,喘息都有些重了。
“二哥?嫂嫂,你们怎么了?”仿佛老天都在成全秦旭,给秦旭解围。正当秦旭也有些尴尬自家兄弟这么不争气,弄得同蔡琰两人之间颇为尴尬之时,正要去军营当值的郝昭依礼恰好来向秦旭告辞,却听到蔡琰的惊呼之后停了下来,正在秦旭房门外探头探脑的向里看。
“无事,我正同你琰儿嫂嫂说些闲话。咳咳,你年纪尚幼,便已身为什长,莫要因有所依仗而在军营中恣意轻狂,须事事好生向主事上峰请教,回头我会在宋宪将军那里打招呼的,你去吧!”见郝昭执礼甚恭,也明白这未来的名将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家中一员,对家主致礼尊敬,秦旭看着蔡琰强忍羞意的模样,好容易才忍住爆笑的**,强作正色的对正在门口行军礼的郝昭说道。
“二哥放心,昭左右不会给您丢脸便是。宋将军那里您不必打招呼,凭空落个人情作甚!”郝昭毕竟年幼,对厅中尴尬之意看不甚透,但也感觉出恐怕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人小心大的拒绝了秦旭的好意,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