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商伐吕大业?”陶谦看傻子似的看着被自己寄予厚望,就算是干过无数蠢事、闯过无数大祸,也没有失却过信心的宝贝儿子,真恨不得扒拉开陶商的脑子看看,看看是不是这小子除了这满脸疙瘩以外,是不是脑袋里也长满了疙瘩。
吕布是那么好讨伐的么?想当年,十八路诸侯带兵几十万,可谓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浩浩荡荡的进逼洛阳,声势一时无两,尚且被这有天下第一猛将之称的吕温候挡在虎牢关外不得寸进,若非董卓自己心虚,听了自家女婿谋士李儒之策,行那烧毁洛阳迁都长安之事,使得吕布后方无援,才从容而退,就这,还将尾随追击之曹**,打了个落花流水,险些连命都交代在吕布手中。
而现在,吕布身被诛杀**董卓之大功,有百万归降黄巾之人口,有徐州丰年全部两年赋税所得之储粮,又有智谋之士羽翼、虎狼之将为爪牙,率数万百战精兵雄踞青州,其势已成!便是自家这徐州治所之中,就有两万青州兵驻扎在家门口,你陶商给你家老子我说讨伐?谁讨伐谁?
再者那袁术不过稍稍对你客气了些,你陶商便以为他袁公路是好心了?四世三公的老袁家他这一辈出过什么好鸟?河北冀州袁绍,窃居诸侯盟主之位,打着救援天子的名号会盟关东诸侯,结果呢,妄图另立天子这事便是这位现任袁家家主干出来的!而他袁术所言同袁绍之间的仇怨,不过是人家家事,拿来说说作为结盟之余联络感情之语也就是了,谁曾当过真?偏偏你这徐州大公子三两猫尿下肚,竟然还同其商量起来了瓜分青州之语,说好听点那叫与虎谋皮,说不好听就是引狼入室!袁术是什么人?之前联同外族寇略大汉州郡,已然惹得天下侧目,被人从南阳打到九江,若不是陶商当初整出的那出闹剧,没准就被曹**、刘表的联军给灭了。若非此番要算计青州吕布,实在没办法了才将这位胆大不惧吕布的袁家老二引为奥援,否则谁招惹这位谁肯定倒霉。
“怎……怎么了爹爹?”被自家老子这横眉立目的模样吓到了的陶商,此时也终于感觉有些不妥了,眼下徐州潜在的危局,便是心再“宽”也能感觉出来了,颇有些牙颤的问道。
“呼呼……你刚刚曾言亲眼得见袁术是派了匈奴骑兵去截杀那秦某人?而不是本部兵马?可曾看清了究竟去了多少人?”陶谦重重的喘着粗气,没理会自家这已然让自己死心的长子,冷言问道。
“怎么也得有数千人吧?昨曰天色有些昏黑,儿子没有细数……,或者千余人总是有的!”陶商本来还想继续替袁术说些好话,但见自家老子怒目而视的模样,不由得干咳了数声,惴惴的说道。
“袁公路倒是想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啊!把我徐州摆在了吕布那厮的对立面上!却也是走了一步臭棋!”陶谦微微眯着眼睛,像是怒极而笑,斜眼看着陶商,冷冷的说道:“吕布既是敢派那秦旭来领驻防下邳的青州兵,必然是对其十分信任,绝对不会少派了护卫随从,袁术明面派出的所谓最强骑兵,却并非是其嫡系,便是存了保存实力的念头,就算是不幸失败,也能有说辞。但匈奴骑兵出现在我徐州地界,不管是否截杀成功,青州同徐州死敌之势却是已成,接下来徐州将面临的便是青州吕布的威胁,而袁术,进可同我徐州一起瓜分青州,退,中间隔着徐州,吕布的实力目前还不足以对扬州有所觊觎,所偏偏还能卖我徐州一个好,当真是好算计啊!”
“可是爹,徐州乃是中原腹地,能有匈奴骑兵出现,必定会让那吕布想起袁术,难道不会因为我徐州同袁术的结盟,加上青州北方本州盟友公孙瓒的的存在,而有所顾忌么?”陶商好歹是头脑清醒了一会,反驳自家老子说道。
“这些话皆是那袁公路说与你听的吧?”陶谦扶着塌边欲站起身来,见陶商欲来扶,一手打开陶商的手臂,冷言说道:“那你口口称赞的袁公,有没有教给你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只要给了吕布一个大义借口,别说公孙伯圭会不会在同那袁本初交战正酣之际响应我徐州之请,便是那些就在门外的青州兵,和那将女儿献给吕布欲谋出路的曹豹所率丹阳兵,便足以将我父子等人一举击杀!”
“可,可那秦旭就算是再怎么得吕布信任,既然已经被吕布委以这两外身在外州的青州兵统领,又怎么会再多拨给秦旭那厮强军护卫呢?想来那数百袁术所夸称的本是匈奴王帐的精锐骑兵,定然可以一击建功。”陶商眼眸中惊惶之色一闪而过,仿佛记起了当初在历山山谷中秦某人给他的压迫感,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信誓旦旦的高声对陶谦说道。
“数百!?”陶谦听陶商所言的匈奴奇兵愈来愈少,竟是脸色渐渐平复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说道:“也不知道你口中那数百匈奴骑兵,比之四万曹军精锐如何?比之十万淄川黄巾如何?比之北海城外的二十万黄巾战兵如何?”
“这……”陶商一向恣意狂妄的眼中终于出现了几分恐怖之色。陶谦所言的几个“比之如何”皆是已然由青州传至徐州,当初秦某人的“赫赫战功”,虽然耸人听闻,但不管是作为当曰人的曹**从未出言反驳过,百万黄巾被青州收降又是事实,须是做不得假。若是这么推算起来,这数百匈奴骑兵,的确还不够给秦某人送菜的。
“罢了罢了!商儿……”陶谦的面容彻底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那个愤怒的老头根本不是自己一般,颇为慈祥的看了自家长子陶商一眼,只是眼眸中的那抹冰冷刺骨的失望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浓的化不开来,淡淡的吩咐说道:“先不去管那秦旭小厮生死如何,为父此番却是情急之下失了计较,料错了袁术的野心,未曾想这厮竟然不仅仅是为了粮草,更是看中了我徐州膏腴之地,竟是想要借此事算计我徐州,从中渔利!为父走了眼!但此番惹怒了青州吕布,眼下已然到了徐州危急存亡之际了!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商儿,徐州经为父数年经营,颇积累了一些财货,就藏于丹阳我陶家祖宅之中,足可够你兄弟二人下半生衣食无忧!你二弟现在身在临淄,多有不便,就由你带着为父的本部亲兵去丹阳取出这批财货,同你二弟从此之后隐姓埋名,做个乱世富家翁吧!”
“爹!那你……”一向贪财,甚至连自家基业的徐州都经常想方设法的挖墙脚的陶商,听完陶谦所言之后,倒是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喜形于色,也没有计较刚刚陶谦所言中只对陶家老二陶应的关心之语,眼眶竟然有些头一次感觉发酸,跪倒在陶谦面前有些抽泣说道。
“哼!哭什么?”或许是难得见自家这一向没心没肺的大儿子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陶谦眼眸中的冷色却是淡了一些,微微眯着一双老眼,像是在遥望什么东西,突然开口大声说道:“不过商儿放心!不管是袁术还是吕布,还有那秦旭,想要这么痛快的从我徐州**,却也没有那么简单。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徐州之主,依旧乃是我陶谦陶恭祖!”
“仲明,你说我们明曰便到了下邳了,那陶谦会不会突然暴起发难为难与你,之后再联合袁术与爹爹为敌呢?”正在陶谦安排了后事,正有心要给秦旭给吕布甚至给袁术一个“惊喜”之时,白白让秦旭担心了许久,生怕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的小丫头吕玲绮,终于从袍泽战死的悲伤中缓过了劲来,虽然笑颜依旧,却是令秦旭真真的感觉到吕玲绮身上多了些什么,只不过见这丫头拿着小号的方天画戟,一改之前顽皮之色,谨慎的守护在自己身边,一门心思还是为自己着想,秦旭心中感动之意愈浓,也就没有太过细查探寻,左右人总是要经历一些很难接受的事情之后才会长大。
“不怕,陶谦老儿虽然老歼巨猾,但他还没有这个胆量敢直接同青州作对,敢如你所说突然暴起,再搞个什么摔杯为号的闹剧来让世人笑话。”秦旭笑**的冲吕玲绮示意了一下因为“表现良好”而没有“享受”其他同伴那样马背颠簸的待遇,只被倒缚住双手,却安然坐在马上的刘豹,说道:“更何况,咱们这次去除了接收青州兵外,还得顺便帮陶谦算计算计袁术,另外这不是还给他送了份大礼么?他就算是有心要算计青州,估计也会碍着面子下不了手的,礼多人不怪嘛!”
“秦将军,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琅琊郡范围了,探马回报四方二十里内没有发现敌人踪迹,倘若我等行军速度够快的话,晚上便可以在下邳郡境内宿营,明曰一早,至多辰时,便可以到达下邳城外了!”得到了经过血与火的初试炼,所锻造出的数百先登精兵的大灯泡麹义,拍马来到秦旭面前,笑着冲吕玲绮行了礼,对秦旭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