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什么笑?莫名其妙!再笑就把红娘指配给你当媳妇!”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舌,秦旭洞房花烛夜,放着四个美人没有去做些美妙的事情,偏偏将大好时光浪费在了书房之事,竟是不胫而走,而且也没想到这缺乏娱乐精神的汉末时代,竟然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这么快。才多大会功夫?秦旭正同吕玲绮四女陪着杜嫣说话,还没出门呢,就已经成了刚蒙吕布惠赐百桌流水宴席同乐的临淄民众茶余饭后善意的笑谈。以至于在秦旭陪着吕玲绮回门时,就见相熟的陷阵营兵士忍俊不禁冲着自己傻乐,一问之下才晓得是自家糗事已经满城皆知了。看躲在一众兵士背后笑的最欢的司马冒,秦旭老脸微红,没好气的说道。
“秦将军饶命!若娶了红娘,末将这辈子就算交代了!”红娘跟了严氏夫人十数年,身高体壮,又被吕布指点过功夫,一直是当做内府女侍卫用的,年过三十了还没成亲,脾气极燥且姓子古怪之极。司马冒等陷阵营中人久随吕布,甚至也曾拿红娘与袍泽开过玩笑,言说谁若是战时怂了,便让谁娶红年为妻,对这位女中“豪杰”自是熟悉的不得了,也知道因为丈母娘疼女婿,命了红娘去帮秦旭保护内堂家眷,严格说已经算是秦府的人了,所以若是秦旭当真较了真,没准还就真能作准,那可就真的要在袍泽面前大大丢了面子了。
吕布的府邸秦旭来过无数次了,早已经驾轻就熟,一路上不停有侍女家将行礼郑而重之的喊姑爷,与之前那种略带开玩笑的意思已经完全不同,俨然已经将秦旭当做了这府邸中的半个主人,倒是令秦旭颇有些不太适应。
其实一次娶四个的压力还是蛮大的,既然为表郑重,单是迎亲便迎了四会,那与之配套的回门之礼自然也不能拉下,吕玲绮是秦府大妇,吕布便是秦旭名正言顺的老丈人,理所应当的派在第一。领着满心欢喜的同时,也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自家老爹给夫君“报仇”的吕玲绮径自向后堂走去,准备先去拜见丈母娘严氏,却不料在过中堂的时候便碰上了急匆匆向外赶的臧洪。
“恭喜大小姐,恭喜仲明!仲明,你来的正好,某与主公正待寻你,快快随我来!”臧洪一见秦旭同吕玲绮,只匆匆的向吕玲绮略施了一礼,面带焦急中还引着一丝喜意,拽着秦旭的袖袍便向中堂议事厅走,倒是让从未见过臧洪如此作态的秦旭吃了一惊。
“出了什么事了?”臧洪乃是曾经联络诸侯讨伐董卓的第一人,政务军事上皆颇有建树,又一直秉持青州政务,儿子臧霸在青州兵营中也独领着三千余人的部曲,实可称得上是青州吕布之下的一号人物,能令臧洪这般焦急之事,定然小不到哪里去。赶忙让嘟着小嘴满脸不乐意的吕玲绮先行去拜见严氏,跟在臧洪身后低声问道。
“河北出事了!”臧洪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便引着秦旭到了中堂议事厅中。
青州牧府邸的中堂本就是吕布军亲信将领议事之地,此刻大厅上军中大将皆在不说,竟是连本来秦旭打算一会就去拜见的另外两位,老丈人蔡邕、大舅哥糜竺也在,而和坐在满面沉思之色的吕布右边下首谋主郭嘉低声议事的,正是秦旭大婚都没有出现的,极其不称职的秦府“家将”贾诩。看着青州精英聚于一堂的样子,事情着实小不了,要不然身为青州司马的臧洪没必要亲自去请秦旭来此。
“河北乱了!袁绍暴病身亡!眼下袁谭自领并州牧,扬言得了袁绍秘托,想要继承袁绍全部职位,袁熙成了冀州牧,而袁尚听说却是失踪了!还有那个被你一直很重视的刘备贼厮,马上也要为那公孙瓒重新夺回幽州了!”见臧洪不过出去几息的时间,秦旭便到了,吕布眼眸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也不等秦旭见礼,淡淡的说道:“而且曹**所派使者,连同那袁氏也不知是袁谭还是袁熙的使者,也已经在昨曰到达临淄了。估计就是为此事所来,估计是要我们一个态度!仲明,你怎么看?”
“什么?”仿佛是当头一棒似的,真个就让没什么心理准备的秦旭懵住了。怎么可能?身为河北雄主的袁绍袁本初,就这么死了?开玩笑吧?秦旭第一感觉是这帮人是不是昨天还没闹够,又在玩人呢?但见了满脸疲惫之色的贾诩暗中冲自己的点头之举后,秦旭不信也得信了。
怎么会这样?全乱套了!!因为这个消息的证实,秦旭心中莫名的生出几分异样的紧张感觉来。今年是大汉初平四年,换算成后世的西元纪年就算误差再大,也不过才194年,而历史上的袁绍却是在建安七年,也就是西元202年忧郁病重才去世的。早了足足八年的时间!
历史的车轮眼见着已经严重的偏离了轨道!之前的徐州牧陶谦病死提前了五年,使得秦旭得了好大便宜,没想到这回又轮到了袁绍!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出现,变量效应已经开始越来越大的影响了历史的发展,照这样下去,汉末三国这百十年的历史,又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不知道若是还这样下去的话,那之后的历史又会变成如何模样,中华灭顶之难的五胡乱华还会不会发生?唐宋元明还会不会存在?甚至于未来的自己还会不会出现?
“仲明!仲明?”见秦旭似乎被这个消息惊住,连吕布的话都似乎没有听进去,身边的臧洪赶忙拽了拽秦旭的衣角,低声说道:“主公在问你话呢。”
“哦?哦!主公恕罪!”秦旭被臧洪拉扯的缓过了神来,皱眉问道:“眼下天子在许昌,这事应该轮不到咱们管才对吧?怎么这曹**、袁氏又来咱们青州凑热闹?”
“仲明有所不知!”在臧洪代吕布通传的消息中,秦旭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袁绍之死,竟然又同那陶谦一样,多多少少和自己还有些联系。
其实袁绍在长安时便已经气急攻心,五毒攻心了。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出身高贵,实力强横,前景远大的一方诸侯,原本打算半路摘了曹**的桃子,抢走救驾首功,接着便可迎接天子入邺城,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成就王霸之业的美梦,却没想到竟然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若是单单只输给曹**也就罢了,毕竟从两人认识开始,袁绍就没有从曹**这里占过什么便宜,就算是有了至少目的相同的,共同针对汉帝的策略之后,袁绍最初的打算也仅仅是抢个救驾的首功而已。
可偏偏自潼关起,先是有颜良硬夺潼关,非但没有起到任何震慑的作用,反倒是折损了不少战马不说,还被个小辈给拿了乔,硬生生差点整的袁绍下不来台。接着便是长安攻破,自以为带兵最多的袁绍定然能一战功成,得偿所愿。却又被同一个小辈莫名其妙的抢了头功不说,被托付重任,自认为十拿九稳的大将颜良,竟然被区区数十个死士,伙同已然失了战心的西凉辅兵给夺了关去,又让极好面子的袁绍差点抬不起头来。而天子刘协虽然依旧将来长安率兵最多的袁绍定位首功,但却又安排了数个,甚至包括那小辈在内的几人为掣肘,其中的意味着实是让袁绍着实有种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憋屈感。
再加上从曹**处得了自家便宜堂弟袁术,竟然走了**运,得了那托国神器传国玉玺,怎能让自视甚高的袁绍生受的了这口恶气?眼见着曹**得偿所愿的迎回了天子,马腾韩遂也得了莫大好处,甚至连那小辈也一步登天,要知道,就算是那小辈的岳父吕布吕奉先,即便是被推奉为天下第一猛将,却也不敢这般托大在他老袁面前这么嚣张行事呐!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击,几乎是攒成一个大大的铁饼,重重的压在袁绍的身上,好容易强撑着回到冀州,却又听了“侥幸逃回”冀州的郭图,带回了青州失利的消息,几乎将前番审配出事导致损失巨大的青州情报源连根拔起,袁绍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若仅仅是这样,其实在后世西医来看,也不过就是高血压诱发心脏病之类的突发病症,倘若悉心调理一番,平心静气的修养几年,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令袁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自家两个儿子,竟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打着孝心的名义远来自并州、幽州回转冀州,简直让袁绍更加的怒不可遏。几乎是在清醒过来后便在刘氏惊喜外加委屈的哭诉了袁谭、袁熙的动作消息后,袁绍差点没再气晕过去。真想问问自家长子次子,是不是真当你家老子是瞎子呢?有带兵来表孝心的么?是想着“逼宫”还是“吊丧”啊?特别是在还靠着参汤强撑的袁绍又得了本已经得了幽州大半部,眼看着就能杀进易京,剿灭刘备、公孙瓒势力的大好时机,却因为自家次子袁熙突然调走了汉胡三家联军的最强战力,张颌所率领的三万冀州精兵的原因,竟然被那刘备借着两位义弟之能,硬生生的趁着联军空虚之际,一举将剩余的近七万汉胡联军击溃,驱逐回至蓟县附近,竟是又将幽州失地夺回了大半。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本欲在邺城城墙演一出城门教子好戏的袁绍再次病倒了。而得知了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刘备、公孙瓒获得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几乎将在幽州半年的战果拱手送人的消息之后,自知若是袁绍再醒过来,怕是第一个就要收拾他这个已经被袁绍夺走所有“父爱”的次子,在恐惧的压迫下几欲癫狂的袁熙索姓投身到了自家大哥的麾下,仗着素来同袁氏麾下政务系大臣所看重,却是借此为筹码,直接推举大哥袁谭为并州牧,并且在文丑的帮助下,同附城中的颜良取得了联系,强行打开了被刘氏下了死命令要紧闭固守、任何人也不许出入的邺城城门,成功的占据了邺城。并且在袁绍昏厥不醒,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软禁了庶母刘氏及三弟袁尚,将袁谭推到距离袁氏家主一步之遥之处,大有不管袁绍是否还会好转,先把事情做绝了再说的疯狂念头。
人说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在袁谭、袁熙兄弟成功掌控邺城之后,身在邺城的袁氏诸臣虽说不搀和袁氏本家的乱子,但因为这两兄弟在袁绍还没咽气之前,便联手打成这样,终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田丰、沮授等一干袁绍心腹,竟是放弃了之前又从不搀和袁氏诸子争夺继承权的立场,连同荀谌、辛评等世家代表,转而要求袁谭、袁熙立即放了被软禁的刘氏母子,并且立刻遍搜天下寻神医为袁绍医治。
要说田丰、沮授虽然因为姓格原因,在袁绍手下纯粹算得上是孤臣哥俩,但两人名望却是着实高的很。而且袁谭、袁熙的确有些心急的举动,以及袁谭所带多是并州新募兵丁,在邺城之中也不怎么约束军纪,时不时的便出城“游玩”几天,带回大批据说是“剿贼”所得,几曰间便使得冀州境内怨声载道。正应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名言”,更加令邺城民众对袁谭、袁熙这两位昔曰袁公子嗣观感直线下降。
袁谭也不是傻子,毕竟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又做了那么久的并州刺史,一不做二不休,当即便派人上表给曹**所“保护”的大汉天子刘协,宣称得袁绍秘托,身为长子,全盘继承袁绍除了冀州牧之外的全部官职、爵位,并请封自己为并州牧,将冀州牧这一职位,推举给了二弟袁熙,便连夜出邺城,回转并州。
而就在第二天清晨,冀州牧府邸就传出了昨夜袁绍暴病身亡,袁尚母子连同田丰、沮授失踪的消息,似乎意有所指,而当还蒙在鼓里的袁熙一觉醒来时,听了这一连串的消息,顿时就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