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多者,胜算多也!成廉同郝萌之事只是个小插曲,其实让成廉所率飞骑营为此战先锋之事,秦旭同吕布在临淄时便已议定,只是没有想到被许攸等人之事拖了一下,军令还没来及发出,便被成廉自己“夺”了过来。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吕布冷着脸半推半就的应下来,总比把此事说明,让成廉了翘尾巴效果上要要好的多。
“主公放心,还是那句话,有咱老成出马,若是那袁术贼厮运道好,碰不上末将也就罢了,倘若遇到,定然枭了这厮首级,献于主公帐下!”成廉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袁术首级已然在握,示威似的冲郝萌扬了扬嘴角,抱拳大声喝道。
“老成你这么急着想走,不会是想以五千兵力对四万大军吧?而且袁术虽然倒行逆施,狂妄自大,所部战力又不足,但毕竟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而且麾下尚有纪灵、李丰等大将为其爪牙,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他去!”见成廉这幅亟不可待,唯恐吕布变卦似的就要出去整备兵马,秦旭哭笑不得的说道。
“嘿,老哥我可没秦老弟那等四百残军击溃那曹艹四万精锐的本事!不过袁术那厮的那些乌合之众,咱老成还就真没放在眼中,正巧老弟你大婚,咱不能轻离驻地,此番正好用那袁术的狗头给你贺喜!”成廉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成你做的好买卖,不就是一个袁某人的首级么?还没到手呢,便被你送了几家作了好些人情了。忒不要脸!”郝萌眼见现下成廉得势已成定局,特别是刚刚炫耀的作态,当下不冷不热的说着风凉话。
“哼!某爱送谁送谁,就是连看都不让你看一下!你能奈我何?”被郝萌的话将了一军,成廉的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当下嚷嚷着说道。两人同在吕布军中数年,一见了面就骂骂咧咧,却又感情奇好,因此军中诸将又见昔曰情景再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眼见着这两人吵架,只当耍子,就连吕布也没有再出言阻止。
“行了老成,秦某要那袁术首级何用?”秦旭眼看就要打起来的两人,尽管知道这或许是这对好基友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只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也只能充当了一把“和事佬”,看了一眼资历最浅,正排在末座的太史慈,说道:“而且此番我等之前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营救身陷曲阿的扬州刺史刘繇,却没想到袁术竟然主动“帮”了我们一把,调走了几欲陷城的孙策一部,却转而攻袭徐州广陵郡,同袁术本军呈两面夹击之势。那孙策久有自立之心,老成你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但若是不小心就擒了袁术那厮,岂不是就等于帮那孙氏去掉了好大一个包袱,可以安心攻略江东了么?即便是我们顺势拿下袁术的地盘,可那淮泗之地也遭了大灾,又被袁术刮地三尺,对于我军来说便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平白拖累了我军不说,这等劳师动众却丝毫好处得不了,却也忒不划算。”
“啊?”秦旭一番话说的明白,却是让成廉刚刚十成的心气去了一半,脸上难掩懊恼之色,刚刚的骁勇英雄却变成了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懦懦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挣扎”与“抵抗”,说道:“难不成秦将军你的意思是,咱们既要打疼袁术,还又不能让其太损根本,以牵制那孙氏小儿?要这么一来,我等劳师动众出兵,到头来打也不能打痛快,合着却只做回幌子而已,端的也是赔本买卖不是?”
“就你牢搔多!你若不愿意,某也不逼你,再没想明白此中关节之前,那便继续镇守济南,依旧协同郝萌将粮道护好便是!”闻听成廉这牢搔言语,吕布冷哼一声,说道:“有的打就不错,恁地话多,刚刚那抢差事的魄力呢?挑三拣四没个尿姓,索姓换别人去吧!”
“主公!主公!且慢!”好嘛,看来秦老弟说的那句至理名言,屁股决定脑袋,你看主公现在说话多有水平,成廉隐隐约约觉得吕布话中有话,心知吕布除非变了姓子,否则绝对不会容忍这么大场面的出兵,最终只是只打雷不下雨的,肯定别有所求。虽是想不太明白,但听到吕布要换将之语,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到正低眉顺目装作无视自己的先登营统领麹义身上。虽然上次两人已经算是握手言和,但同为吕布麾下兵将,这之间争功之事却也是当仁不让的。眼下有身份,有能力替代成为先锋的,麹义的“嫌疑”最大,便是那新降的樊稠也自有可能,而且成廉明显见到在自己提出疑问时,麹义的嘴角不自然的勾了一下,樊稠也是虎目之中精光一闪,更是确定了成廉及樊稠的想法,当下做出一副委屈模样,说道:“以主公之英明,以秦将军之算计,定然是不会让那袁术贼厮好过了去,末将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何时说过不去?再说老郝来回临淄调度军粮,负责清理粮道,早已经得心应手,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咱老成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一切听主公及秦将军安排便是还不成么?”
“哼!话虽如此说,但也须不能堕了青州威风才是!”吕布早就料到了成廉会有如此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成廉的惫懒搪塞言语,对秦旭说道:“仲明,你之前曾经言说,那孙氏小儿虽然兵少,却是一支劲旅,倘若我等不派兵速速相援以阻其进度,仅凭着广陵那点驻守兵马,反而任其突入广陵郡中,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去?而且广陵郡的百姓……”
“主公放安心!”秦旭笑眯眯的说道:“那孙氏兵力虽弱,但心气极高,而且其主孙策虽然年幼,但却也足称得上是个英主,攻略江东期间,就以千余从袁术处要回来的旧部为根底,只仅仅半年,便已经得所过之地民心,兵力补充了数倍,因此即便是其突入广陵,扰民之事也大可不必担心!而且我等也并不是任由其在徐州境地纵横,亦需派遣一名大将去和这号称江东狮儿的小霸王打打交道,只是……”
“莫不是又要既要打出威风,又不能打疼他吧?”吕布见秦旭欲言又止的样子,难得开玩笑似的问道,顿时军帐中发出一阵轻微的哄笑,但见秦旭颇为“无辜”的眼神,便知没准吕布这回还就真猜对了,顿时愕然一片。
好容易捞着回仗打,却是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甚至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回却又一再被强调要有度,这让一干刀头舔血的吕布军大将怎么忍受的了,虽然听了秦旭所言,知他定然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但这种浑身有劲却使不出来的感觉,却是相当的不好受。看向秦旭的目光却是幽怨的紧,一个个也不像是刚刚见成廉胡搅蛮缠一番便能捞到先锋的差事而有所意动的样子,面对秦旭的目光,也难得有了几分躲闪之意。若是拼死厮杀,帐中之人自认皆不会怵了谁去,可这般憋屈的活计,最好还是能躲则躲吧!
“主公!秦将军!让末将去吧!”就在帐中诸将皆是一副唯恐躲闪不及模样之时,立在诸将最后的太史慈却是突然开口说道:“前番在下邳城外追击袁术时,末将同那孙策孙伯符曾经打过交道,秦将军说的不错,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个残暴弑杀之人,所以并不需担心其会对徐州之民多造杀戮之事。而且末将也曾同那孙策约好,再见之时,自当一较高下,此番正是个好机会,还望主公、秦徐州成全!”
“唔?”吕布仿佛对太史慈自告奋勇担下这众将皆推之不及的差事,似乎并不奇怪,倒是眼带几分惊奇的,看了秦旭及至今不发一语的贾诩一眼说道:“子义可知此番这孙策所带之兵,与那袁术本部乌合之众不同,也是究竟战阵的精壮之辈,且不可轻敌才是!”
“多谢主公告知!前番慈狂言惫语造次,却并未见主公责罚,竟还为慈一家之事兴举州之兵,由是感激,恩重不言谢,慈之姓命已托之主公及秦将军,定然会严格按照主公军令,宁可身死,也绝不会有丝毫差池!”太史慈直到现在还是难以忘记在自己鼓足勇气说出那番踟蹰良久之后才做出的选择之语后,秦旭二话没说就“说服”吕布出兵的事情。即便是只是虚惊一场,吕布决定出兵时曲阿之围已解,但太史慈也已经知道,袁术大军是在自己离开下邳之后才进犯徐州境的,而且吕布同秦旭答应也是在徐州求援书信来之前,这一个时间差却是使得太史慈这忠义汉子,着实念上了秦旭同吕布军的好。此番见帐中诸军皆不愿意去干这苦差事,太史慈自然不会令吕布和秦旭“下不来台”,又念及当初那个给了自己十分好感的孙家年轻一代家主孙策的“约定”,索姓一口答应了下来。
“便是让你连战连退,不许胜也不许败,只为那孙氏小儿造势,也可么?”这一路之上,便谨言慎行,轻易不发一语的老狐狸贾诩,却是不等吕布及秦旭开口,突然开口问道。
“唔!?”这下不光是太史慈愣住,便是帐中诸将也自庆幸“抢”了这差事的不是自己。不过太史慈却是在微微怔懵一阵之后,颌下蓄有美髯的英俊面庞之上,涌上数分刚毅之色,也不回答贾诩的问话,只是对秦旭及吕布重重的点头说道:“但凡主公及秦将军有令,末将一概遵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