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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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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一八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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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会给这夫妻二人好脸,自从这二位登门以来,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都是心里叫苦,不来吧,不敢。来了吧,又是吃冷脸,也不知道二弟是怎么想的。

    只是这话在心里过一过也就是了,要说出来,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外面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红袖手里捧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白瓷青花的茶盏,还有袅袅的热气冒出来。

    她推门进来,又轻轻的掩上门,走过来把托盘放在老太太手边儿的茶几上,给老太太上了一杯茶,又端了两杯茶放在董旭手边,笑道:“大伯,嫂嫂,请用茶!”

    “诶,好,好!”

    董旭赶紧嘴里应着,本能的便想要站起来,屁股离了椅子却又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是坐了回去,看上去倒像是欠了欠身子也似。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位弟妹,刚来的时间瞧了一眼,只觉得美得跟什么也似,看一眼心里便是一阵发慌。他现在对董策怕到了极点,以至于连带着对这个弟妹也是有些畏惧。

    他身后的钱氏嫌他上不得台面,手狠狠的在董旭的肩膀上一拧,脸上堆满了笑,道:“弟妹这般水灵标致的人儿,只在戏*一*本*读*小*说 ..ybdu里见过,书里见过,哪里真的照了面了?却做这些端茶倒水的粗笨活计,我这做嫂子的看了都心疼呢!”

    她伶牙俐齿,最是会说道,听她夸红袖,便是老太太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

    她对这个二儿媳妇儿,可是再满意不过。

    红袖却只是浅浅一笑,带着一丝矜持却又不失礼节:“嫂嫂谬赞了,我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有什么做不得粗浅活计的?家小人少,那两个使唤丫头,只好做些砍柴做饭的事儿,有些事却是自己做着才安心。”

    钱氏不由得心中一阵诧异,这位弟妹卫氏穿衣素雅,却自有一股高洁之蕴,说话做事,也是极为的得体恰当,不多一分,不少一分。这可不像是乡野之间出来的女人做能做到的行止,怕是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听说这位乃是那孙如虎的遗孀,给自家小叔子霸占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不过老太太这般精明老辣的人物都给她哄得这般开心,想来是很有些手腕的。

    开了这个头儿,气氛便就活跃宽松的多了。

    钱氏和卫红袖说这话,时不时的便往董策和红袖身上引,老太太便也来了说话的兴致,见她识趣儿,也就说了几句。

    董旭也差不进话去,也不敢说话,便只好在那儿一口口的啜饮着茶叶。

    他喝了一口之后便是眼睛一亮,心道弟弟果真是身家丰厚的,这茶叶醇厚馥郁,却是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茶叶。

    他自然不知道,红袖每日饮用,不过也是粗茶而已,只是夫君的哥哥嫂嫂要来,那自然是须得小心照应,要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的,可不能丢了夫君的面子。

    很快董旭便是把自己的那一杯喝完了,便又去端了旁边儿媳妇儿那一杯过来。

    等到钱氏活了会儿话,口干舌燥想要喝茶的时候,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气的钱氏一阵咬牙,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便又狠狠的掐了董旭几把。

    说了一会儿话,二丫便是过来说饭菜好了。

    董旭夫妇连连推辞,红袖自然是竭力挽留,最后老太太发了话,留两人在这里吃顿饭。

    董旭还没察觉出什么来,钱氏却是悄悄的舒了口长气,知道至少在面子上,老太太是把过去的事儿给放下了。

    吃完饭,两人再不逗留,便即告辞。

    直到出了十里铺,董旭才把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问出来:“娘子,你这包袱里面是啥?咱们来的时候可没见你背着。”

    钱氏却不答话,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四下看看无人,才把那包袱解开,给董旭瞧了一眼。

    董旭看了,不由得眼皮子一跳。

    里面放了好几件儿成衣,质地都是很不错,基本上都是绸缎制成的。而在这些衣服的正中央,躺着一大锭银子,怕是足有十五两上下!

    十五两,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是三户贫寒农户人家的全部资产了。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几吊大钱。

    “这……”

    董旭讷讷道:“这是咋回事儿?”

    他忽然神色一喜:“定然是二弟给的,难道他已经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

    “你这蠢货!”钱氏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这是方才弟妹给我的。”

    “弟妹给的?”董旭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那二弟,心可黑,手可狠呢!当初踹你那一脚忘了?是奔着往死里弄你的!他就算是不计较当初的事儿了,也不会给咱们送银子。这银钱啊,怕是弟妹自个儿攒了给给咱的。”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何母亲把那喜她爱她了,弟妹这人,真是招人疼啊!”

    ……

    一条宽阔的河流撕裂大地,在这片似乎亘古苍凉的荒茫土地上,绣出一条雪亮的白色丝带。

    河流的流向是自西北向东南,河流很宽,怕是足有百多米左右,在晋北大地,绝对算是一条大河了。河岸也很陡,从岸边到河面是直上直下的,足有三四米的落差,尤其是北岸,这个落差就更大了。

    由此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来,这个河段,还属于这条河的中上游,距离源头并不远,而这条河在春夏河水最为汹涌激烈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湍急的,若不然的话,不可能在大地上留下刀口这般清晰深刻的切痕。

    事实上,这条河的上游二十多里之处,便是那条流经十里铺的河,其下游,则是汇入又名的晋北冀北的大河,桑干河之中。

    此时河流早就已经封冻,涛声不再,只有一片冰白。

    这会儿是大约下午四点钟左右的样子,太阳已经隐去,整个天空都是一片阴沉沉,乌蒙蒙的,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一片沉寂。而且更反常的是,气温比之昨日,似乎还要高了一些,寒意不那么凛冽了。

    有经验的老人却都知道,这便是新的酷寒即将到来的征兆,通常下雪之前都会如此。

    不过晋北大地的百姓们是盼着下雪的。

    瑞雪兆丰年,今年下了雪,明年开春之后的旱情,多少就能缓解一些,能多打些粮食,那就是老天爷开恩。

    这日子,实在是没法儿活了。

    而在河的北岸,大约一百多步的距离之外,地势便是陡然增高,然后一直增高,最终形成了一片丘陵山地混杂的复杂地形,上面布满了密林。这片山地密林,会一直延伸到安乡墩附近,然后一直往北,直到塞外。

    此时正是寒冬,四野空旷,一眼望去,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只是此时若是有人进了那片密林之中,定然是会瞠目结舌。

    虽然枝叶多半已经光秃秃的了,但是密密的林子,尤其是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大松,使得这树林遮掩住其中隐藏的一些人还是没问题的。

    进了密林之中十几步,外面的情景便是被层层遮挡,再也瞧不见了。

    此时,数十人正自隐匿其中。

    他们都是一样的打扮,外面穿着青色的棉甲,身上鼓鼓囊囊的,一个个看上去有些臃肿,想来里面还穿了鸳鸯战袄之类的衣物。他们手中持着弓箭,腰部悬挂着巨大的箭插,里面露出来密密麻麻的箭羽。

    而在每个人的旁边,都有一匹战马,上面马鞍肚带,一应俱全,在战马的一侧,还有伸出来的挂钩,上面挂着一支骑兵长矛,在另外一侧则是挂着一把骑兵刀。

    人马如龙,非常的精神。

    此时,这些士兵们多半都训了棵树,背靠在树上闭目养神。战马则都是上了辔头,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

    在队伍的最前方,三个头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除此之外,旁边还站了三个人。

    四人中有三个都是穿着一身铁甲,铁甲厚重异常,甲叶的边缘极为厚实,看的出来,定然是防御力惊人的。另一个身材干瘦干瘦的,似乎是撑不起铁甲来,只穿了一身儿皮甲。而旁边的三人中,也是有两人同样铁甲铿然,另外一个却是套着一身宽大的棉甲,这绵大衣也似的铠甲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直发飘。

    不消说,这一行人,自然便是董策及其麾下家丁了。

    他们一大早便是从安乡墩出发,不到中午便到了此处,已经在这里隐藏了足有两个多时辰了。

    此处,山水相夹,中间只有一条通路可走,若是不走此路,要么就要在山林中跋涉好几日,要么就得跳河。而最重要的是——此地是从蓑衣渡回到六棱山的必经之路。

    董策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蓑衣渡遭遇土匪之事件,彻头彻尾的就是一桩阴谋。董策在很早之前就为磐石堡的物资而担心,这么多的人,一天不死要穿,一日不死要吃,吃穿用度都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磐石堡的建设从哪里来?还不是董策供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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