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密件
“各位大臣,你们之中,谁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年轻的教皇将由军务大臣呈上来的漠北密件狠狠地摔在御前的台阶上,冲动的对着鸦雀无声的八位阁臣咆哮着。
站在朝班最前的三位权臣,政务大臣纳兰若初枢密大主教沉默不言,军务大臣唐恕元帅眉头紧锁,内务大臣元北顾警察领袖阴沉冷笑,三位大佬都未作出任何表示,另外五位阁臣自然不敢出头冒失对陈。
密件是漠北方面军参谋长安梓尘中将呈发元帅府的一个惊人报告:萨满教廷漠北方面军军团长安东野一级上将,无视下官数番谏阻,在与沙族十万大军交战之危急关头,善做主张,一意孤行,以清剿沙盗为名,将漠北方面军半数以上精锐战力强行带离战场,动机去向尚不明朗,似有投敌卖国之嫌。
这份来自漠北前线的报告,无异于在花都皇城抛下一个毁灭性的炸弹。年轻的教皇百叶沐风几乎疯狂的问候遍了曾经的玩伴祖宗十八代,连夜将八大阁臣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起来,紧急商讨对策。
尴尬的场面一直这么持续着,百叶沐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幼一起长大的另一个玩伴、已故霍山枢密大主教之子、新任外务大臣霍都红衣主教,后者在得到上位者的示意下,越级出列躬身道:“陛下,仆臣虽然很不相信安东野将军会叛国,但种种的迹象表明,东野将军的此次剿匪行动确实有些大费周章,匪夷所思;此外,更应该引起我们重视的是,东野将军带走了漠北方面军半数以上的精锐战力,现在原有的防线上只剩两个正规军师团和一部分地方武装,若是被十倍于己的敌军察觉真相,边关危矣,我教廷危矣!”
“安东野那小子生来反骨,我建议设法通知漠北方面的参谋长安梓尘,暗中联合武装警察部队和宪兵部队的军官迅即夺权,将那个疯子软禁起来,送来花都的‘死亡之塔’治罪!”一脸阴鸷的警察领袖元北顾枢密大主教,一口咬定安东野一级上将是个叛国者,失态的振臂大声道。
“元北顾大人,请您注意您的礼仪,我们是在尊贵无比的教皇陛下面前。”老成持重的政务大臣纳兰若初枢密大主教,表情不悦的提醒同僚。
警察领袖狠狠地盯了貌合神离的老伙计一眼,低首向上位者道:“仆臣失仪。”
“纳兰大人,您有何看法?”无视元北顾枢密大主教毫无歉疚之意的举动,年轻的教皇把征求的目光转向有“定海神针”美誉的国之磐石重臣、政务大臣纳兰若初枢密大主教。
“尊贵的教皇陛下,仆臣愚见,现下讨论裁决安东野将军是否背叛教廷实是为时尚早,与其毫无实际意义浪费口水,倒不如想一想我们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目前教廷面临的最大危机,是如何在五沙酋长国尚未察觉漠北防线兵严重力不足之前,尽快将我教廷增援部队开赴前线,确保边关万无一失。”政务大臣纳兰若初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唐帅,你身为军方领袖,当可知我教廷目前还可以动员多少战力?”年轻的教皇百叶沐风看向一直沉默无语的军务大臣。
军务大臣唐恕元帅在心底早已经把那个目无上司、一声不吭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被动尴尬局面的属下,诅咒了千百遍,在听到上位者垂询之后,硬着头皮出列回禀道:“陛下,现今教廷四路分兵,可以动员的正规军就只剩下第一军亲卫军一零一师团和第六军两个武装警察师团了------但是一旦将这些战力也调往前线,花都九城的戒备和治安维持就只靠二线的民兵和教众------实在是很难维持,所以只能征调教廷预备役军团了------”
教堂内的君臣九人,除了一脸兴奋的某亲王外,其余的人都尴尬的沉默了。
“唐公,您在开什么玩笑?派那些酒囊饭袋上战场,还真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呢------”内务大臣元北顾偷偷拉扯了一下军务大臣的衣角,阴笑着压低声音道。
众所周知,萨满教廷在六个正规军团的编制之外,还有一个不在军务省编制序列的预备役军团;而这个预备役军团的设立,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安顿容纳教廷及皇室中大大小小的豪门贵族的世家子弟,平时也不见他们出操训练,大多衣甲不整的在花都街市上提着鸟笼闲逛、斗鸡走狗、狂饮滥嫖,没有一件正事。因此预备役军团这个专供那些二大爷们吃空饷的部门,也被正规军的将兵和花都百姓们戏称为“养老院”。
而这支中看不中用的预备役军团的指挥官不是别人,让诸位看官“贱笑”了,正是我们那位政变之夜被吓尿裤子的的瑞亲王、兼财务大臣王磊阁下。
论及预备役军团的人数,七七八八大约也有三五万之众,但要说起他们的战斗力,不好意思,恐怕正规军一个加强营就能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当此关头,除了这支老爷军,实在也是无兵可派了。
警察领袖元北顾枢密大主教比任何人都清楚,百叶皇朝的最后一支王牌军队一零一师团,是无论如何绝不会调离花都的,百叶家的人防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三位枢密大主教,所以他同样也绝不会将自己手头上仅余的的两个武装警察师团调离身边,以策安全。
在征求了另外几位阁臣没有异议之后,百叶沐风无奈的向跃跃欲试的同父异母兄长下旨道:“瑞亲王王磊听旨,朕以萨满神的力量和荣光赐福与你和你忠勇的部下,火速增援漠北,早奏凯歌,上达神座。”
王磊像个皮猴子似的跪倒,兴高采烈,丑态百出的道:“仆臣领旨,萨满神与我们同在。”
在阁臣们礼罢退出后,百叶沐风无力的坐倒在龙榻上,喃喃自语:
“安东野,你这家伙倒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