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儿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亡灵刀客,剜掉了梅御医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给强迫吞到自己肚子里去了;然后那个男孩儿用丈量布料的铁尺,敲碎了梅御医四只手指,都没有断,只是有的焖烂了,有的藕断丝连般的连着骨肉,有的给压扁成了肉渣子,有的是肉完好无缺但骨头已给挑了出来;接下来另外一个女孩儿面无表情的撕下来了梅御医半片耳朵,在另一只耳朵耳洞里面放了一支鞭炮,用炉火点燃后“嘣”的一声,血肉横飞;他们也没有对他的舌头下毒手,因为他们想知道他的答案。
又哭又怕的朱七儿恐惧的别过头,不敢再看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梅御医。
当那名一脸诡异笑容的青年下雨石,缓步走近不停向后挪动身子的朱七儿的时候,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梅御医突然大叫:“你们别碰她!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放过她------”
下雨石顿住身形,回头,定定的看着地上那堆七零八碎的“人形肉”,笑着不说话。
“雅雅郡主没有得‘血癌’,她只是普通的贫血之症,是沐风陛下让我把郡主病危的假消息散播出去的------”梅御医垂头丧气的道。
“马上设法通知狼王,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主君进京!”下雨石猛然回头喝道,顾盼之间,有一种独步天下、冷视浮沉的气势。
“总帅,恐怕来不及了。”另一名矮个子刀客沉声道:“狼王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朝圣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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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陛下来看您了。”
大太监黑公公的轻唤,让无限遐思的夏展眉从呆坐中回过神来,妙目抬处,就见百叶沐风的的扈从仪仗穿堂过室,想自己的寝宫“万福宫”直奔而来。
百叶沐风白净清俊颇、含着几分威严的脸庞上隐隐有几丝憔悴,跪在夏展眉面前礼道:“儿臣叩见母后。”
“起来陪为娘说话。”夏展眉笑吟吟的道:“陛下今儿怎么这么好的孝心,知道跑来看望我这苦命的老婆子了?你那两个新欢美人苟玲和苟青不用陛下哄陪了吗?”
从旁边一张以钿螺、玛瑙、翡翠和汉玉等镶嵌的紫檀茶几上,端起一只九龙纹碧玉杯,喝了一口热茶,百叶沐风轻轻嘘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那两个妖精,日夜索取无度,真正要榨干儿臣了。”
沐风的视线刚刚离开茶杯,夏太后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个堆漆泥金托盘接过茶杯,再递给旁边的宫娥。
夏展眉平日不需要待教皇吩咐,就会根据百叶沐风的眉毛、嘴唇的轻微动作行事,而且能完全合乎儿皇帝的心意。
本来这类磨墨、调金粉朱汁、接递茶杯之事,若在公开场合,绝对不符合太后尊贵的身份,但在相对隐私的场合,身为庶母的夏展眉却做得自然无比,而百叶沐风也受落,就喜欢由太后这个小妈,像大妻子照顾小丈夫一样亲自在一旁服侍。
这夏展眉能独得两代教皇恩宠,绝非幸至,除了特别善体人意之外,又确实姿色妩媚,肌肤如同朝霞映红了白雪,美艳得令人不可逼视;目光鲜活,眼波流动,朱唇皓齿,鼻若悬胆,笑靥妩媚,简直无一处不美,端得是一绝色尤物!。
“宝贝为啥唉声叹气的?不如歇今晚就在为娘这儿歇了吧?让我这当妈的好生疼疼我的小乖乖。”夏展眉轻轻地委身半坐在沐风腿上,小心地娇声探询。
“小妈啊,还不是因为唐公的二公子安东野吗,御书房里搁置的各省各部上疏奏陈弹劾他的折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什么擅杀朝廷大员、拥兵自重;什么夺人妻女、奢侈靡淫;什么勾结乱党、图谋叛乱,这些的罪名就是让他死上一万次也嫌不够!”
远远的朱雀、黑公公几个近侍,表面上恭谨异常,实际上正竖起耳朵注意着教皇母子动静的宫娥、太监,此刻有好几个身躯都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仍然不动声色的守侯着各自的岗位。
“那个孙亚斌自作主张,和关东那些江湖匪类、绿林黑帮称兄道弟,企图算计安征东,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性命那是他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夏展眉嫣然笑道:“还有那什么夺人妻女、奢侈靡淫?现下就是一田农禾夫摊上好年景多收了三五斗,也纳个小妾不是?更何况一位堂堂的教廷从一品大将军王,一妻三妾四婢三十义女,又有何不妥?至于最后一条,他若要谋反,会只身进京请罪吗?说这话的那些书呆子谏官,真真应该给他们各自发一杆火枪,让他们去边关战场上体验一下前方将士的凶险辛苦才是。”
沉吟半响,皇百叶沐风才说道:“倒是这个不奉教廷诏命,计杀友军,欺君罔上的罪,是要好生的教训这狂妄小子一番”
揣摩着教皇的意思,夏展眉勾着百叶沐风的脖子笑道:“安东野左右不过是个孩子,能有多大能耐?还不到二十四吧?比心肝你还小上好几岁呢!内阁那些老顽固和九州督守们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用得着这么连篇累牍的上奏折么?还让不让人家活了?”百叶沐风叫着太后的闺名道:“眉儿有所不知,这个安东野一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从来没把内阁大臣们放在眼里,至于其他同僚,更是动辄横眉冷目,不假以辞色,朝野百官他看上眼的不超过一双手十根手指,里里外外的朝臣京官、王公贵族,几乎都被他得罪遍了,再加上他借垦田开荒之名、行私自招兵买马之实,也确有阴谋造反之嫌。近日来,‘花都’连降天灾,就是伟大的萨满神在向我们百叶皇族示警啊!”
“乖乖,你也不必听那些道听途说,你看着安东野,虽然说是手握重兵,仍然不改浪荡本色,奢华靡费,醇酒美人,象这什么夺人产业、妻女的事情,如是真有,就更不象是在收买人心,哪点象是想造反的主儿?又贪财好货又好色浪荡,而且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能成什么大事?”夏展眉抚弄把玩着文四所赠的颈圈和手珠,柔声媚语的道。
转而想了想,百叶沐风点点头,说道:“也罢了,朕怎么说和他也有过一段同窗之谊,原本也是不忍深究的,况且这里面还关乎着唐公的颜面,若是让外人知晓堂堂教廷元帅私生子篡位谋国,教廷和皇室的颜面真真要荡然无存了,我们总要给唐公保留这最后一层脸面不是?就先别让安东野再回关东了,好酒好菜的让他小子在‘花都’呆着吧,也让他知道些收敛,别老是这么张扬无忌,到处惹事生非。就是看在唐公面上,也须如此!纳兰大人的奏折上,也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陛下想开就好。”夏展眉眼生波,柔声细语的道:“天儿也不早了,我们娘两是不是该歇息了?”
“左右今晚朕不走了,好妈妈,不如请顾、元两位母亲一起过来与我们母子同乐可好?”抱着太后稍嫌丰腴的腰身,百叶沐风嬉皮笑脸的恳求道。
“你这个坏种,老娘依你就是了。”葱葱玉指一点百叶沐风额头,夏太后侧首冷然吩咐道:“去,传顾太妃、元太妃过来侍寝。”
“遵旨。”朱雀走不出多远,心急火燎的百叶沐风,搂着浪笑一团的夏展眉已滚倒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