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宇的冰山脸裂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奋力拍打着车窗,不停地喊叫着。
夏细语闭上眼睛,靠着座椅背,对窗外的一切充耳不闻。
手机清脆的铃声在车内格外清晰,夏细语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按在耳边,急促地喊:“丢丢……”
“丢丢在我家,”尚宇拿着手机,生怕她挂了电话,同样急促地说:“你把车门打开,我带你去看他。”
夏细语蓦然转头望着他,黯淡的眸光终于有了些波动,她在怀疑他说的话,但也不能完全否认他的话,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腕,她不是很清楚,但是戏耍她却绰绰有余。
“快点开门,我生病中。”
睁开眼睛听到女护士说夏细语来橙园找孩子,急忙趁着古树还没有醒来,开了车就出来了,去了她的公寓,蓝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于是,又赶到了这里。
夏细语打开车门,整个人蜷缩在驾驶座上,嘴巴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尚宇盯着那失去血色的小脸,一双大眼睛迷蒙地望着自己,嘴唇上的血在往下滴……一副娇柔无助的小女子模样……
生病中的男人也是脆弱的,尚宇坚硬的心硬不起了,低声叫她:“开车**一**本**读.小说 .啊,丢丢在橙园。”
他瞅着一动不动的她,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车里的温度比车外高些,但也相当冷,几分钟时间,手脚就开始发冷了。
伸手打开车里空调,收回手的时候,大手停了一下,略为迟疑地拂过她的脸,顿时吓得差点怪叫——好烫!
她在发烧!
是的,她在发烧,刚刚还苍白的小脸上,颧骨两边染上红潮,迷蒙的大眼睛布满了水珠,呼吸也快了起来,胸膛的起伏也非常大!
“喂!你还好吧?”
没有回答,只有死死盯着他的女人。
尚宇好看的眉头差点没皱在一起,自己也是个头痛刚醒的人,凭着一股意气开车出来,一番折腾后,头也有开始发痛的迹象。
怎么办?冷静的男人也有发急的时候,想要打电话,才记得手机扔在自己车上的储物柜里了。
望着越来越不对劲的夏细语,尚宇不再犹豫,探过身子打开她身侧的车门,自己下车抱起她往自己的车跑去,夏细语挣扎了几下,头晕脑胀的没有力气,只好任他摆布。
尚宇放好夏细语,替她系上安全带,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头疼得不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发动车子。
打开手机,里面有好几个未接的相同号码的陌生电话,都已经是昨天的了,他没有理会,拨通古树的电话,叫他通知张医师来橙园。
夏细语醒来的时候,望见了两张熟面孔:黑脸古树和俏脸护士。
天已经大亮了,这两个人还在打瞌睡,盯着手腕上的吊针,她的思绪渐渐回来了。
扒下手臂上的吊针,她没有惊动两个打瞌睡的人,蹑手蹑脚掀开被子,赤足走出房间。
保姆是个中年妇女,年龄比蓝姨稍微大些,正端着两碗粥走出厨房,见到她,笑容满面:“小姐,你醒了啊?快点过来喝粥。”
冒着热气的粥令人垂涎,夏细语走了过去,看到在客厅沙发闭目揉眉心的男人。
听到保姆的招呼,他也望她这边望了过来。
为了让她睡得舒服点,江红娟替她脱了衣服,她身上只穿了见白色衬衣,光着脚,看着就发冷。
“干嘛不穿鞋?”他站起来,睨着眼打量她:“烧退了?”
“我饿了。”夏细语答非所问,目光落在稀粥上,吞了口口水。
“……”
“就只有一碗?”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夏细语摸摸肚子,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尚宇放下碗,顺着她的动作看向她的嘴唇,红肿的,好像是兔子三瓣嘴,她自己咬的,咬得那么狠……
“你的嘴巴痛不?”
夏细语想要再吃一碗的希望落空,理他的心情都没有,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丢丢醒没?”
尚宇再次见识到这个女人不正常的思维,说话做事都与常人迥然不同,你问东,她答你西,你要她走西,她偏偏要往东,这女人是个异类!
“他没……他早就醒了……”
他幽深的眸光望着她,等待她的爆发。
意外的,她点点头,往客房里走去,门,轻轻地合上,下一秒,门又打开,古树出来了,紧跟着,江红娟也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古树望着餐桌上的两只空碗,喉头动了动,心里的怨气浓郁,为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夏细语,又折腾了半天!
“就是你知道的那回事!”尚宇站起来,“你去看看警方查得怎样了。”
看了眼顶着黑眼圈的江红娟,“给她一周假期休息。”
古树望着走进客房的男人,心里莫名烦躁,清晨打瞌睡醒来不见人,他把多嘴的江红娟狠狠吼了一通,之后满屋子乱转也没敢出去找人。
他和尚宇有个默契,一个人出外,另一个人必定原地驻守,就像是候补,随时随地听候差遣。眼下,尚宇回来了,该出去忙碌的就是他了。
心中哀嚎了几千万遍之后,他走去花园,经过那辆蓝色奥迪的时候,朝着安分守己的轮胎大力一脚,这才解了气。
拿着雨伞,踮着脚尖替他遮雨的江红娟望着行为有些幼稚的男人,憋着笑,退后一步,悄悄掏出手机,拍下他弯腰开车门的背影,顺便传上了微博。
站在兰博基尼前的高大男人是非常吸引人的,照片发出不一会儿,就有人评论了,江红娟坐在车里,回复着评论,脸露微笑,疲倦一扫而空。
黄杰嚼着槟榔,拿着超大屏手机,津津有味地玩着,朋友圈里,都在议论着江红娟刚发上去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开兰博基尼的男人呀?”黄杰在私人对话框里发出询问。
“胡说什么呀?”江红娟一向讨厌这个说话流里流气的男人,可真要不理他,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所以对话中替他留了三分薄面。
“我哪有胡说,你传照片上去,不是为了炫耀你交了这个男人?”黄杰嗤笑一声,手指飞快按键,一溜字就出现在屏幕上:“女人总是心口不一,明明喜欢上男人,巴不得爬上人家的床,却还露出贞洁无比的清纯样儿,这叫做假正经知道不?非常恶心!”
就好像张蜜儿,本性就是只骚狐狸,在床上****成那副德行,还想装清纯去勾引尚宇,真是不要脸!
想到张蜜儿那个****,黄杰的生理又起了异样,不得不承认她富有女人应有的风情,特别是她故意讨好你的时候,更是风情万种,相信正常男人都会被她魅惑。
退出qq,他拨打张蜜儿的电话,电话却在关机中。
“这****肯定又爬上别人的床了!”
男人都是自私的,明知道人家对自己无意,可受了点儿恩泽,就以为别人就是自己的,对她的所作所为就有了强烈的控制欲,黄杰忍受不了自己的猜测,驾车来到张蜜儿家新买的别墅,昨天,他们曾在这里颠鸾倒凤,玩了一天,门口的保镖们都认识他,给他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别墅的餐厅里,夏丢丢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个模样还过得去的年轻女人在一边服侍着他。
一手拿着鸡翅,一手拿着鱿鱼,嘴里吞着阿秀喂的青菜瘦肉汤,是多么的享受啊。
望着探头探脑的黄杰,他圆溜溜的大眼睛扫了一眼,把鸡翅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脸色没有半点不安。
他得赶紧把鸡翅和鱿鱼吃完,要不然妈咪赶来就吃不成了,妈咪最恶劣了,自己不吃的东西也不准他吃,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天天都带着这些食物去吃呢,妈咪一次都没有买过……呜呜……
还是尚叔叔好,他家有黑可可蛋糕,上面洒了好多坚果,还有巧克力和奶油霜,好美味哦,见他喜欢吃,尚叔叔叫保姆做了好几回……
不行、不行,住在这里一点都不好,那个漂亮姐姐其实一点都不漂亮,昨天带他来这里之后就不见人影,进出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没有尚叔叔和他的助理帅,扮酷也和尚叔叔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得赶快回到尚叔叔身边去,说不定今天晚上之前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蛋糕。
丢下手中的还没有啃完的鸡翅,把鱿鱼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小家伙拿起桌子上的餐巾布,擦了擦油腻腻的小手,跑到黄杰面前,笑嘻嘻地说:“哥哥好,请问你找谁?”
“你是哪里来的小家伙?”黄杰歪着头打量这个漂亮的小家伙,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的爹地是尚宇。”小家伙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小手一摊,“把你的手机拿来,我要打个电话给他。”
怪不得那么眼熟,仔细看这小子的模样和尚宇还真像,那眉那眼,那桀骜的神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杰不疑有他,想都没想就拿出手机递给小家伙,还在一旁热心提醒小家伙怎么开手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