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一是尚宇二十九岁生日,这天正好是周末,也是夏细语请同事聚餐的日子。
御龙酒店真的一点都不比大富豪差,杨梅子去过大富豪酒店,今晚来到在a市排名第二的御龙大酒店,一看这里的什么都堪称一流,酒店的装潢和服务态度,都是五星级的水准。
而童笑笑和其他同事走进皇宫般的酒店,简直好像在做梦。
“细语,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个地方啊?我想在做梦一样呢!”童笑笑包不住话,看着前面领路的侍应生的后脑勺,小声问。
“我也没有料到御龙酒店的排场一点都不大富豪差。”夏细语微笑着,她本来是单纯想带着姐妹们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这里富丽堂皇得不可思议,她也有些吃惊,听说御龙酒店的主人神秘得很,鲜少有人见过其真面目,夏细语相信,这人的管理能力丝毫不下尚氏家族。
“梅子,你知道御龙酒店的主人叫什么吗?”好奇心回害死猫,夏细语早就不赞同大家众口一词地说尚氏是a市的领军人物,以她的猜测,这家酒店的主人才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杨梅子摇头,她和夏细语差不多,对豪门世家没有兴趣,豪门世家多的是丑闻,有时候看到三姑六婆在津津有味的议论,都觉得.小说 有污视听。
夏细语和杨梅子心照不宣地一笑。
御龙酒店的楼顶和大富豪的楼顶是迥然不同的,大富豪的楼顶是咖啡室,是个适合谈事情又适合休息的场所,而御龙酒店的楼顶是古色古香的,饭厅很有古代气息,质朴而清雅,饭厅外面是小桥流水,有高雅之人还可以点琴师弹琴。
一间不大的包厢内,幽幽的清光下,夏细语一行十个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边吃边聊,男士有风度,女子有雅度,大家没有高声喧哗,气氛非常和乐。
“这里美得好像世外桃源啊!”童笑笑的话多,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的感叹油然而生。“我童笑笑要不是交了细语这个好朋友,怎么知道a市有这样一个优美的地方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里这么漂亮呢,”夏细语轻言细语,生怕破坏了周边淡雅的气氛:“误打误撞罢了。”
“大家快看!”杨梅子忽然指着外面,惊讶地喊。
外面的草地上有个穿着古装的女子,背对着这边,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天哪!”最为痴迷的是韩彩儿,网上有传闻说御龙酒店颇为仿古味道,一路打量来,也只不过是看了头顶的修葺而已,这种建筑建在现代化的楼顶上,是有些奇怪,可她还不至于和没有见识的童笑笑一样大惊小怪,直到外面出现这一幕为止。
“霓裳舞曲!”
“霓裳舞曲?”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韩彩儿无暇理会大家的疑问,犹自陷入外面的音乐和舞蹈之中不能自禁。
“是她?!”看了一会儿,跳舞的女子下腰的时候,一个同事看到了她的脸,立即失声大叫。
“谁?”其他围在桌子前人纷纷跑到落地窗这边,巴着玻璃,恨不得穿出去问个清楚明白。
“温夏小姐啊。”温夏小姐?夏细语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温雅莉的温,夏细语的夏吗?她的心头有不详的预感。
“是的,是温夏小姐,她是温氏家族的女儿,长得非常美丽,也极具演戏天赋,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演电视剧了。温夏小姐演了几部电视后,爱上了古装剧,在一次古装剧拍摄中,扮演一个公主,为远道而来的别国王子跳了一曲《霓裳舞》,她的这支舞不但在戏中得到演员们的称赞,还被中央戏曲团团长看中,团长亲自到摄制组找温夏小姐,说要培养她成为一个专业舞者,可是遭到了拒绝,”韩彩儿滔滔不绝地叙述了半天,喝下童笑笑递过来的一大杯水,脖子伸了几下,扫了一眼聚精会神等待下文的伙伴们才接着说:“不久,温夏小姐就出国了,后来退出了影坛,不知所踪。”
“没想到她还在跳舞,看那炉火纯青的舞技,她这些年来大概没少练习……”
“她多少岁了?”童笑笑替夏细语问出了心中疑问,她以为夏暖只生了温雅莉——她不算是她的女儿。
“二十岁不到吧。”韩彩儿屈指算了算,给了个大概年龄。
小她四五岁!夏细语双拳握紧,她偷生下她之后,又和那个男人生了孩子,那么,她究竟爱不爱她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或者,她的存在就是一个意外?
“咳咳,笑笑,梅子,听说吃完饭后,可以听琴师抚琴,时间还早,你们还玩一会儿,我要回去看丢丢。”
“那么早就要走啊?我不是叫你带他出来吗?”童笑笑意犹未尽,眼睛看着窗外,嘴里对好友埋怨着。
“她穿那么少,会不会冷啊?”有个好心男同事非常关心跳舞的温夏小姐的冷暖问题。
“路上小心!”杨梅子拍拍夏细语的手背,关切地说。
“嗯。”夏细语把银行卡交给杨梅子,“尽管玩,开心就好!”
一一和同事们打好招呼,她一个先走了。
时间真的还早,不过八点多,大概天气冷了,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夏细语开着车,不知道要往何处,回公寓吧,还早,习惯了夏丢丢的陪伴,回家后没有他的吵闹好冷清,想去看他吧,又害怕尚宇的冷嘲热讽。
开车兜了个圈子,夏细语把车靠在路边,头埋在臂弯里,不知道何去何从。
寒冷的夜里闪烁着街灯,星星点点,清亮孤寂,心无所依靠的人跟是倍感凄凉。
孤女!这个名词诠释了夏细语此刻心中的绝望,她是孤单的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没有,父母,家庭,朋友,钱与权,什么都没有,说她觉得自己是具尸体,在行尸走肉。
晦暗的心,凌乱的想法,令她看不到一丝光亮,越想越觉得悲观失望。
“笃笃笃……”有人在敲车窗,车窗上寒气朦胧,看不清楚人,她却直觉到车窗外的人带着恶意,那人好像在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还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
“笃笃笃……”车窗门继续被敲打着,声音越加大了些。
这是个坏蛋!夏细语的心吊到嗓子眼,全身颤抖,头皮发麻。
她偷偷抬起头,努力聚焦在前面的一盏灯上,然后一鼓作气坐直,发动车子,箭一般飞了出去。
欧冶天没想到夏细语会突然开车,扒在车上的身子被甩下,跌倒在马路上,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好彪悍的妞!”他新结识的朋友谢亮望着绝尘而去的奥迪啧啧称奇。
“拉我一把!”欧冶天没好气地剜了一眼谢亮,可惜他背对着灯光,根本没有看到!“喂,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在地上!”
“走了啦,等下夜宵都卖完了!”谢亮才不搭理自讨苦吃的人呢,谁叫他不听老人言呢?黑灯瞎火的地段去敲人家的车窗,没吓死人已经是大幸了。
夏细语被鬼追似的疯狂飚着车,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车轮划出一道道火花,发出刺耳的凄鸣。
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少,路况也越来也不妙,夏细语却豁出去了,速度丝毫不减,直往前冲去。
穿过一段林荫道,前方出现了一抹光亮,夏细语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惊惧不已的眼神隐退下去,换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惊讶。
橙园?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把车开到了橙园门口?
橙园里静悄悄的,都睡了吗?
小孩子早睡,尚宇有头痛病,也早睡,有了小家伙,他肯定是抱着他如了温柔梦乡吧?
夏细语好后悔自己的突然决定,为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就没了争取孩子的勇气呢?她之前一心一意要守候孩子的决心哪里去了?被尚宇吓到了?还是害怕丑事败露?
“夏细语,你这个孬种!”她皱起眉头,要着嘴唇,不让自己骂出声来。
凝视橙园里的灯光半晌,她缓缓地打转车头,想要离开,而这时后面开来一辆车,速度不慢,直直地撞了上来!
两辆车撞在一起!夏细语吓得浑身血液凝固,木鸡一般呆住!
尚宇踩下刹车,动了动发麻的手指,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沉着脸来到夏细语的车前。
“夏细语,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干嘛?”
夏细语还不知是谁,眼神没有聚焦,嘴里喃喃地念着:“撞车了!撞车了!撞车了!”
“夏细语!给我出来!”尚宇站在灯光下,张开双臂,比划着,要她开车门。
“你是谁?不要来吓我……”夏细语望眼前长手长脚的男人,有片刻失神,看来今晚运气差,坏蛋和鬼一起撞上了……
“我今晚喝酒了吗?”她摸摸额头,没有发烫,视线也没有重叠,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鬼很像尚宇,但他绝对不是尚宇,因为橙园里和夏丢丢睡觉呢。
“夏细语!”尚宇看不到夏细语奇异的表情,以为她是故意让他在寒风中冻着,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