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好,我今天就和你说过一清二楚!你这个不孝孙,我到要看看你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尚老爷子愤怒了,气哼哼地转身往书房走去,尚宇举步跟在后面,镇定自若。
尚老爷子在红木书桌后坐下,欧博林送上两杯热茶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祖孙两人。
“今天,你就乖乖听给我听好了,这些过去的事儿,我想一点都不想提,因为我觉得,那是尚家的耻辱,而造成这个耻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
尚老爷子的老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
想听是吧?想要了解是吧?我就顺了你的意,让你一辈子都不想再提这件事儿!
“钟红是个非常贤惠的女子,是你不喜欢人家,在订婚典礼上逃婚,出了车祸,碰伤了头部,失去记忆,钟红不分昼夜照顾你,你感动了,就娶了她,结婚后,你们感情很好,于是就想要一个孩子,没想到你这时候记起了自己悔婚的事情,反口说不满意我们上辈替你主婚,说这是什么商业联姻,对钟红日益冷淡起来,这时候她怀孕了,可是你却不愿意要孩子,钟红怕你对孩子不利,终日以泪洗面,心情极差,我怕她这样下去影响肚子里的孩儿……”
(一)(本)[读]小说 . “不对,钟红并没有怀孕,因为我这时候认识了夏细语,和她有情了,她怀孕了,然后钟红抑郁成疾,就自杀了,对吧?”尚宇冷冷地望着脸不红心不跳的老爷子,说着无数个夜里的猜想。
“我说了孩子不是夏细语生的!她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尚老爷子咆哮了,摔了书桌上的镇尺,指着不屑孙子怒吼:“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她啊!”
问她?问她敢说么?只要你的眼一瞪,脚一跺,有什么人敢出声儿?
“我要娶她,丢丢离不开……”
尚老爷子手一抖,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泼上手背,疼得他吸气。
“休想!”
这是他听到最大的笑话,尚氏继承人要娶一个爱慕虚荣的孤儿?
孤儿,孤儿是什么?就是一无所有的人,没背景、没地位、你踩住她的脊背,她也不会吭声的低下人,当初和钟红看中的不就是她这些吗?
他就料定她生下孩子之后,他想要把她搓圆她就不敢是扁的,这一切就因为她是孤儿,没人替她出头的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要嫁人都困难,更不要说嫁给他这个除了脾气臭了点儿、其他方面都异常出色的孙儿!
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夏丢丢,他才不愿意她出现在他眼前,更不用说踏进橙园了。
“我今夜过来,本来是想要听你亲口对我坦白夏细语的事情,那么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不但没有说,反而阻止我的事,这样的你我能说上什么话呢?更不用说沟通了。”
尚宇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老人,仿佛他不是他的爷爷,而是一个政敌。
尚老爷子很不爽孙儿眼中的陌生,冷笑一声:“那些事儿就如我一直说的那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但是,你给我记住,夏细语是不可能踏进尚家的,就算是我死了,她也绝不可能嫁进来。”
“你早就该死了。”尚宇冷冽地说,眼眸中闪过一抹残忍。“在你逼我娶钟红的时候,我就恨不得你死了!”
他是什么?是他固执家族的一枚棋子?父亲刚刚去世,他失去了臂膀,就想利用他来拉拢钟家,他有想过他的感受吗?订婚典礼上逃走,他出了车祸,并不是意外,那是他想要追随父母一起去了!他想到了死!
夏细语是孤儿,他其实也是孤儿!他一直生活在孤独当中,有苦无人诉!更可悲的,他还是一个傀儡,一个为尚氏奋斗终身的机器!
他不要,他要过自己的生活,他想要拥有爱,友爱、父爱、情爱他全部想要拥有,可上天不给他机会,让他爱上的女人一次次从身边逃离,他把这一切归咎在这个唯我独尊的老头子身上!
“砰”一声闷响,尚老爷子手中的茶杯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尚宇的胸口,他一声闷哼,后退了一步,生生忍住口中的腥甜味儿,咬紧牙关望着脸色铁青的老爷子,没有半点畏缩。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了,他三十岁了,而立之年了,他能轻易地给他唬倒?相信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他都不会眨眼。
尚老爷子茶杯脱手那一刹那就后悔了,可是他不能低头,不能示弱,否则,他以后就难以控制这个桀骜的孙子了。
他面罩寒霜,眼里裹着风暴来临之前的阴霾,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夏细语那个女人做我尚家的孙媳妇,”
他指着门口,低沉地吼:“马上给我滚!”
“我的枕边人我做主!夏细语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见我的尸体吧!”
说完,他大步离去。
她活着,他就活着,他死了,他也会跟着死!不知道夏细语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夏细语每次和他说完话,就会东张西望,目光闪烁,而且,他只要稍微对她好点,她就会消失一阵子,如果后面没有人在恐吓她,照她直爽的性格,绝不会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
想来想去,他就想到了这个手中自以为掌握着他命运的老头子,肯定是他在背后和那个小女人“掏心掏肺”地交谈过。
才走出尚老爷子的新园,等在门口的古树就跑了上来,一把拉住他,口气焦急:“快点,芬姐来电话,说丢丢又在发脾气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唉,快走吧。”他手机关机,尚老爷子的人又不让他进去,他能有什么方法?
橙园客厅里,满地狼藉,破碎的玻璃,乱飞的纸屑,七零八落的花朵,污七八糟的墙壁,全是夏丢丢的杰作。
尚宇飞奔进屋的时候,小家伙正拿着鸡毛掸子追打芬姐,嘴里乱七八糟的喊:“坏人,你这个坏人,还我妈咪来!还我妈咪来!哼哼,我明天要去买枪,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大坏蛋,敢欺负昕儿!我叫爹地杀了你!”
他一叠声的喊叫,口中尽是打打杀杀,很是残暴。
尚宇停在门口,心酸地望着失控的孩子,一时间竟忘记阻止。
“这孩子不是疯了吧?”停好车进来的古树,愣愣地说了这么一句。
尚宇回头,望见他深思的、研究而含着同情的眼光看着夏丢丢。
同情!是的,虽然知道他是他尚宇的亲骨肉,他还是觉得不应该接他回来,没有人同意他领回这个生了他,却没有养育他的孩子!
古树一直对夏细语不满,对她带大的孩子也带着深深的敌意。
尚宇心里的歉意更深了,他错过了孩子的生长,他不是却父爱,就是却母爱,他是可怜的孩子。
“丢丢!”他冲上去,一把抱住狂追乱打的小家伙,眼眶湿润了。
“丢丢,是爹地,爹地回来了。”他紧紧抱住小家伙,取下他手中的“武器”,站起来,安抚地说:“丢丢乖,和爹地一起睡觉去。”
夏丢丢奇异地安静了,他透过他的肩膀望外看:“爹地,妈咪呢?”
……
“她不要丢丢了吗?”
“不会的!傻孩子,妈咪贪玩,改天就回来了。”
望着父子俩人走上楼梯,古树才问气喘吁吁的芬姐:“芬姐,小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是受了刺激!”
夏丢丢和尚琳娜出国旅游,没有想到遭到绑架,夏丢丢受到刺激,神志不清了,这些,她是偷听到张医师和少爷的对话知道的,可没敢对古树说。
古树是少爷的助手兼好友,少爷都没有告诉他,她自然是不可以随便乱说,这点她很清楚。
“我看就是受了那个女人的影响,动不动就发疯!”看到小家伙,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他那可恶的养母夏细语,想到她那恶狠狠的黑眸,他就不寒而栗。
好端端的尚家骨肉,干嘛要给外人来养?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那么个行为不端、心怀不轨的女人,她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尚宇放好水,抱夏丢丢去沐浴,小家伙溜下他的怀抱,扳住门板,说什么也不要他给他洗。
“我要妈咪洗。”
小家伙的牛脾气简直和他妈咪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连扳住门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丢丢乖,妈咪不在家,爹地给你洗,洗好了好上药,要不然感染了,就得打针咯。”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清冷的贵公子尚宇大人,成了家居式的好男人,你瞧他那低眉顺眼的好脾气,叫人忍不住拍手称奇。
“你的手太大了!太硬了!力气也是,摸着不舒服!呜呜呜,妈咪去摸那个小坏蛋了!她不要我了啦!”触及到伤心处,小家伙又嚎啕大哭起来,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到后来,满地打滚!
尚宇懊恼地望着情绪反复无常的小家伙,头又隐隐作痛了。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