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几千人的大场所,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震慑于尚俊颜的冷酷,震慑于尚宇的来临,这两人相当于黑白两道的标志,却是至亲!
尚俊颜见场面得到控制,手指一动,赌桌上的赌具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干干净净的台面。
说赌就赌!绝不啰嗦!两个人都无需多说,赌注是身家性命,所以大家都知道,没了命何谈身家?
懂了内涵,宾客们屏住气息,纷纷自动散开,留下尚俊颜和尚宇一上一下坐在台边。
金黄色的面具覆盖在尚俊颜的脸上,他端坐在上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赌者的气质:稳、静、敛。
尚宇的气势绝对差强人意,他没有丁点儿赌徒的气质!
他们赌的是德州扑克,三局二胜——胜者王,败者亡!
尚俊颜眼神冷得看不出波动,叫人无从猜测他手中牌面。
尚宇手也很稳,神色镇定,眼底没有光华,那是因为他手中的牌的好坏,他根本看不出来!
底牌发了下来,尚俊颜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左手撑着下巴,望着尚宇,眼里平静无波。
尚宇看了看面前的底牌,和他一样,异常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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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俊颜忽然有种拳头击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内心,对自己的计划有了丝丝怀疑。
风骏望着明亮如昼的灯光下的两人,心里在急速揣测尚俊颜此番设赌局的用意。
来到泰国,属于他的地盘,他完全可以人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尚宇,为什么还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和他赌呢?是因为想要赢得冠冕堂皇?还是想要老头子心服口服?
是的,风骏猜对了,尚宇,不过是尚俊颜引诱老头子的诱饵罢了,那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他对他有着滔天恨意!
把尚宇关押,然后设计这赌局,不过是为了要让尚老爷子出现而已。
可据他的眼线汇报,尚老爷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尚宇来到泰国,尚老爷子根本不知晓?那么,他做的这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尚俊颜的心百转千回,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有事情,往往是很简单的,面对的人不同,想法就不同,心思复杂的人,想的方方面面就多,尚俊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尚宇单纯来见他的想法复杂化啦!
第一轮牌已经发下了,尚俊颜的运气相当不错,拿到一个张黑桃a,尚宇是一张红桃10。
尚俊颜牌大,有发言权,他踌躇地望了一眼场内的人,清朗地说:“我赌这栋别墅。”
宾客哗然,这是什么赌注?就算尚宇赢了,他能住这里吗?要是变卖,价值也会下跌。
“我赌尚氏名下所有的房产。”尚宇紧跟其后,一点都含糊。
赌牌赢或者输,他都不在乎,他的心目中,他的一切就是尚氏的,伯父的也是尚氏的,就那么简单,不过是换个人管理而已。
有了夏细语和夏丢丢之后,他就想搞清楚父母的死因之后,安安静静地和她们厮守一生,争名夺利的事情,他不想参与了。
赌注定了之后,第二轮牌发了下来,尚俊颜手气不错,是张黑桃j,尚宇也是张j,不过是方块的。
尚俊颜眉宇一挑,牙龈咬了咬,随即恢复如常。
尚宇没有愚钝得好像不知道自己拿了差牌,还一脸淡定的,等待尚俊颜发话,最激动的是宾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开始议论纷纷了,他们是尚俊颜请来的各界名流,看到主人的牌势好,就纷纷倒向他这边。
尚宇被孤立了!
尚宇目光落在台面上的牌上,耳边听着嗡嗡的议论,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望尚俊颜。
尚俊颜窃喜,睥睨着他,没有说话。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制止的议论渐渐大声起来。
“我看还是别比了,这赌局的输赢一看便知,到最后输的那方恐怕会很难看!”
瞧这话说的,叫人就不要比了,还以为是给人保留面子呢,可后面的那句,输了人会很难看,大势处于劣势的,当然指的是尚宇了。
a市里能呼风唤雨的尚总裁,在泰国就成了过街老鼠了,传出去可是天下奇谈。
赌场里,有的趁机起哄,各种难听的话都有,说大名鼎鼎的尚总裁,不过尔尔,更有甚者,说他根本是个草包,不过是靠着背后有靠山才当上了总裁。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是很大声,可此起彼伏,这边说了那么说,远的近的,都能听到了,尚宇和尚俊颜也是声声入耳。
来者是客,尚宇没有出言叫人住嘴的资格,尚俊颜也耗上了,就是不肯叫人住嘴,他的目的就是要给他羞辱,不是吗?
赌局就这样暂停中,俩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可照样紧扣人心弦。
尚宇似乎无法承受,忽然垂下眼睑,老僧入定似的,眼观鼻,鼻观心,对身边的人和事置若罔闻。
“大智若愚!”风骏送了四个字给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一脸祥和地保持镇定,能做到的没有几个,最起码他风骏做不到。
忽然,有个人小跑到尚俊颜身边,对他附耳说了什么,尚俊颜带着黄金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双瞳却露出了惊讶。
“既然来了,就欢迎他们吧!”
统统来了,就一网打尽好了!狠戾与残暴,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尚俊颜站起身来,离开了赌台,手下带来的消息太令人震撼了,远比逗着这人模人样侄儿来得有有趣!
尚宇不明所以,跟着站起身,面对着身后面的宾客,俊目扫过风骏和凌翔,露出笑意。
“开门迎接贵宾!”尚俊颜一声令下,大家不约而同听指挥,齐齐转头面对紧闭的大门。
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进来了一个俊美熟男和一个年轻的女子。
夏细语挽住钟慕文的手臂,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眼神坚定,仪态优雅,小脸清丽得像纯净的皓月,她毫不犹疑地一步步走向发光的中心点。
夏细语的打扮非常养眼,就算是尚宇,也非常惊艳。
她穿的是一件镂空的银色透视装,左胸上绣了躲粉色玫瑰,连枝带着绿叶,斜斜地绕向腰际,背上挂着粉色珠链,白皙的手臂上没有布料,而是缠绕了不少以宝蓝色为主调的钻链,笔直修长的双腿,也是五彩缤纷的钻链,走一步就发出耀眼的光彩。
这全身是宝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赞叹,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可惜这种场合,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没收了所以的摄影器械,这样炫目的美,只能永恒地留在脑海中了。
尚宇含笑看了看陪在夏细语身边的钟慕文,为了他,这个男人仁义尽至了,日后,只有尽心尽力地孝敬他,才能报答这份大恩大德!
他朝夏细语伸出双臂,小女子没有放开钟慕文,勾着他的手臂来到尚宇身边,另一只手臂挽起他,小脸上尽是桀骜。
她要向全世界宣布,这两个男人是她此生最爱!
远在雙飛别墅的夏丢丢猛然打了个喷嚏,小手揉揉鼻尖,对舔着棒棒糖的昕儿说:“肯定是我妈咪在说我坏话了!”
“丢丢哥哥又乱说话!”昕儿全心全意都在棒棒糖上,小粉舌一舔一舔,可爱极了。
夏丢丢扑过去,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印上一枚热吻:“妈咪说她去泰国找爹地,对了,说要和我视频呢。”
夏丢丢小手在额头上一拍,拉着昕儿朝放映室跑:“快点,我们看爹地和妈咪去!”
端着水果盘的尚琳娜出来,见到两个小小的身影疾跑,急忙追去。
放映室里,夏丢丢熟练地插好电源,打开墙上的投影屏,立即,泰国那边的动静都出现在屏幕上。
“哇塞,妈咪好漂亮!”
“是呀,好多珠珠,还闪啊闪的!”两个小家伙眼睛都直了,指着夏细语身上的钻链大声喝彩,两双大眼睛在夏细语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
气喘吁吁的尚琳娜见到屏幕上的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悄悄退出去,掏出手机给尚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钟慕文和尚俊颜打小就认识,见到传闻中的死人,似乎在意料之中。
“尚大少爷,别来无恙哇!这是小女钟细语,也是你侄儿的未婚妻。”钟慕文没有给尚俊颜喘气的机会,一口气把自己和夏细语以及尚宇之间的关系抖了出来。
想动尚宇,还得顾忌钟家!
尚俊颜的眼睛眯了起来。手指轻轻敲着身后的大理石赌台,唇边露出冷笑,他本来还想对尚宇手下留情的,看来没有必要放过了。
放过了他,就等于怕了钟家,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他是懦夫吗?开玩笑,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慢条斯理地对钟慕文说:“钟慕文,你想要为尚宇强出头吗?”
“哈哈,尚大少爷,我们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才见面,一定要说这种伤感情的话题吗?”钟慕文低声对他说,复而对着面面相觑的宾客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的兴致了,大家请继续,我和你们的主人有些事情要借一步说话!”
钟、尚两家联手,尚俊颜自付没有能力能全身而退,何况他只是想针对老爷子,得罪钟家,无疑的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尚俊颜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见钟慕文这样说,就顺水推舟了:“哈哈哈,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找个清静的地方叙旧吧!”
他一递眼色,赌台上的扑克牌被收起,迅速换上了押点数大小的骰子。
有眼色者,立即围了上来。
夏细语放开钟慕文的手臂,拉着尚宇退后一步,睨了眼身后,和尚宇咬耳朵:“嘿嘿,你们的赌约算是取消了吧?”
“你以为是你的功劳?”尚宇捏捏臂弯里的小手,心里暖暖的。
来到异地的龙潭虎穴那么多天了,不惶恐才怪,见到她,心里觉得好温暖。
“是爸爸的功劳!”
夏细语不敢居功,一切都是钟慕文出谋策划的,时间都捏得恰到好处!
“嗯。”
尚宇轻轻嗯了声,带着她跟在尚俊颜和钟慕文身后,亲密得好似一家人。
可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有暗潮在涌,惊涛骇浪还在后头!
尚俊颜带着钟慕文三人出了别墅,去了另外一处所在,那是他在海边购买一栋房子,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浩瀚的大海。
夜已经来临,尚俊颜的火龙居所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安排了保镖,几千平米的地方,保镖足足有五百,保护得比国家总统还谨慎。
尚俊颜不是国家总统,他没有别的,就是钱多,比较惜命,生怕死于非命,所以不惜重金雇佣了那么多保镖来保护自己,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们是他的武器,可以致敌人于死地!
一间类似密室的房间里,只有钟慕文和尚俊颜俩人,两人进来已经有半小时之久。
“钟慕文,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们尚家的事。”尚俊颜有些烦躁地用手松开领带,眼睛里闪烁着冷光。
钟慕文怎么都不听劝告,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原计划只有尚宇和尚老爷子,空降钟家出来,会阻碍他的行动的。
“尚宇是我的准女婿,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钟慕文郑重其事地说,换下另外一条腿搁上面。
尚俊颜的手指在书桌上不自然地轻敲着,节奏忽然加快,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他老羞成怒了。
“钟慕文,我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只想在老头子那里讨回公道,并没有想要钟家有任何牵涉,你想要我放弃报仇,休想!”
“老爷子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你对他就下得了手?”钟慕文不赞同,摇头。
“他不仁在先!”尚俊颜想到过去,想到老头子见到他家抱出的是个女儿那难看的脸色,心里就极度愤怒:“我老婆才生第一胎,他凭什么就订了我的死罪?凭什么?”
“据我所知,老爷子给了你一部分财产的……”
钟慕文和尚俊逸一直交好,他被赶出钟家,尚俊逸也和他保持着联系,尚俊逸苦闷的时候,还经常邀他出游消愁。
“那点财产还不够我塞牙缝!”尚俊逸恨恨地说,五千万,打发乞丐啊?他笑得残忍:“如果他当初分一半的财产给我,就不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你今天有如此成就,何必再计较过去呢?”钟慕文诚恳地劝着。
“我卧薪尝胆为了今天,你说我能放弃吗?”
尚俊颜早就下定决心和那老头子不死不休了,他活着,就是为了看老头子凄惨的下场!
好偏激的说法!钟慕文头痛不已,这都是遗传,尚老爷子偏执得不行,他儿子偏执得可以,这要命的性格,都是真传啊!
钟慕文觉得还算安慰的是尚宇的性格——还好,最起码他对自家女儿的偏执,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钟慕文当说客失败,他们走出密室的时候,尚柔柔来了,见到钟慕文,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点点头。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尊敬,可眉宇间同样闪烁着冷意,钟慕文心情在沉郁中,微微点头,无暇顾及其他,就去找夏细语和尚宇去了。
尚柔柔见他走了,立即转头对尚俊颜说:“爸爸,收到可靠消息,老头子正往泰国赶来!”
“是吗?”尚俊颜大喜,双眼放光:“终于来了!”
他激动地握住女儿的双肩,欣喜若狂:“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的,爸爸,我们终于要报仇雪恨了!”尚柔柔的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泪水,她等这天等太久了,也准备得太久了。
她双手合十,对着星光熠熠的夜空祷告:“妈妈,亲爱的妈妈,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为你雪耻,我爸爸报仇雪恨!”
尚俊逸听着女儿的话,心中一滞,对于妻子去世的真相,他并没有和女儿清楚地说过……
尚老爷子下了飞机,已经是半夜,碍于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他只能稍安勿躁,乖乖地下榻在泰国的鸿鑫大酒店。
鸿鑫大酒店,是国资经营的正规酒店,这里的一切都受到国家保护,尚老爷子下榻这里,并不是胆小怕事躲开尚俊颜,而是有些事情想要顺便去问一下,因为中国驻泰国的大使馆就在旁边!
十多年前在泰国的的沉船事故,就是大使馆解决后通知他的。
尚老爷子到达泰国,尚俊颜的眼线立马知道了,第二天,他进了大使馆的消息,也立即传入他的耳朵里,他霎时傻了眼。
老爷子这是要告发他?
尚俊颜在泰国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尚老爷子去揭发他,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办?怎么办?偌大的客厅里,就传来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分外刺耳!
时间指向上午十点的时候,尚俊颜终于下了决心:先下手为强!
“来人哪!”
门外,立即进来一个体格雄伟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站着听候命令。
“去,带上五十名死士,和我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