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宇望着沉睡中的夏细语,翻过身去把她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这个吃尽苦头的小女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有了爸爸妈妈和妹妹,还有他和儿子,她的人生算圆满了吧?
“尚宇……”夏细语幽幽地喊他,“你还没有睡着吗?”
“还没有,”尚宇摸着她的头发,把头搁上去,问她:“要和我聊聊吗?”
他总喜欢这样的拥抱着她,她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脉动,觉得特别安心。
月光透进窗户,微风吹拂着驱蚊香,给房间笼罩一层薄纱,偶尔,传来几声蛙鸣,还有猫叫,在夜空中相得益彰,平添几分生气。
夏细语在他怀里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认真地问:“尚宇,你觉得我是幸福的吗?”
有了亲人,她应该是幸福的,可是,她怎么还是酸酸涩涩的不知道满足呢?
“细语,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有的人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富可敌国的财产也感觉不到幸福,有的人因为有了一顿饱饭和一件衣裳而感到幸福。我的幸福,是因为有你,你的幸福呢?难道不是因为有我吗?”
这个男人是在埋怨她吗?夏细语静静的望着幽光映照的俊。一.本。读。小说 xstxt脸,他此刻的气质,才是真正的冰冷傲人,这种模样,是女人看过,都会过目不忘的。
“尚宇,yoyo很爱你吧?”她不是故意要答非所问的,她的头脑一向是这样,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或许吧,”尚宇想了想,认真地回望着她:“要不然,我怎么会赶不走她呢?”
“你真是个冷血的男人!”
夏细语为他这话想笑,她没有问他爱不爱她,蠢女人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不是吗?就算他曾经爱过她,现在他只属于她一个人,这样就足够了。
“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她找到你,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嗯,”夏细语非常赞同他这个说法,尤其是有了夏丢丢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家伙,他们的生活更加生动精彩。“改天,我去祭拜她一下。”
“那到不必,按她的脾气,是见不得你好的。”尚宇伸手捏捏她的脸庞,“你不用吃惊,因为她爱你的老公。”
他不想她触物伤情才是真的,却找了这么蹩脚的理由,不过,很受用不是吗?
夏细语扭动了一下,在他怀里拱了拱:“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吃她的醋吗?”
“或许,她在我生命中出现,只是为你我牵线而来,我想,就算她没有自杀,我和她也不会有未来的。”他更紧地搂住她,醇厚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因为你是钟叔叔的女儿,我们终会见面,世界上,因为有你,才有了我,知道吗?”
“扑哧,先有了你,然后才有了我,尚宇,你比我大了好几岁好不好?”她好感动,鼻尖酸酸的,不这样胡搅蛮缠,她会哭出来。
“好吧,是我在等候你,”尚宇无奈地一笑,顺着她递过来的竿子望上爬,不给她留丝丝难堪:“日后,就让我守候你……”
“我们相互守候吧。”夏细语爬上他的肩膀,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我爱你,尚宇,但愿你以后不再孤单,因为有我,有丢丢,还有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好不好?”
她忽然想要好多个孩子,那样的话,这个家里就会热热闹闹的,有家的气氛。
“丢丢这样的孩子不需要多,两个就够你烦恼了。”想到母子两个的互动,尚宇是得意又紧张的,很多时候,他都担心夏细语扬起的巴掌落在小家伙娇嫩的脸颊上,所幸的是,她每一次到临头时都收了回去。
“也对,丢丢就是个欠扁的家伙,”夏细语嘟起嘴,食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肯定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绝对不一样!”尚宇笑着抓住她乱戳的指头,放在唇边吻着,温柔地说:“我小时候没有你这样的温柔的妈妈在身边。”
小时候的他,玩伴就是尚柔柔,妈妈和爸爸总是忙得见不得影子。
有时候,他为儿子开心,从一出生就有妈妈陪在身边,现在还有他这个爸爸,虽然还不算是称职,可他会努力去做。
“那是他的福气!”夏细语嘟囔着,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取笑他:“吃你儿子的醋了?”
“嗯,”尚宇老实招供,“我希望也多多爱你的老公,毕竟抱着你睡觉的人是我……”
“你再胡说八道试试!”夏细语用胳膊肘捅捅他,刮刮他的脸颊,“小心我去抱儿子睡去。”
“不准!”
尚宇蛮横地搂紧她,长腿搁上她,夏细语一把推了下去,娇嗔道:“小心我的肚子!”
“是,老婆!”尚宇看到她含羞笑了,这才敢言归正传:“细语,你如果能生个女孩子就好了。”
像温雅妍一样的女孩子,他本来想用这个提及温雅妍的,可话才在舌尖上,想想不对劲,要是给她误会就惨了。
“女孩子啊?像丢丢一样调皮就惨了。”夏细语颇为担心,深思了一下才说。
“嗯嗯。”尚宇终究没有胆子说起温雅妍的事情。
两人的话题告一段落,沉默良久,夏细语又幽幽开口,声音低地像是来自深谷:“其实我非常喜欢妍妍,没想到她居然是我的孪生妹妹,你说神奇不神奇?而且性格和遭遇完全不同……喜欢的男人类型也不同……”
夏细语的声音好像在低叹,软软的、无奈的、绵远的,越来越低,最后没有了。
尚宇小心翼翼的低头察看,看到她双眼已经合上,沉甸甸的睡过去了,小嘴还在一张一翕的,诉说着生活对她的不公。
“细语,这个社会何尝是公平的呢?有些人一出生,就势必要接受无数的艰难考验,像我们,已经算是很幸福的了。”
比如我的父母,我的大伯?还有独在异国他乡,不肯回来的柔柔堂姐,他们比我们更不幸。
他伸出长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紧皱的眉心,想要抚平她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