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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娘立刻醒悟到自己中了刁小四的诡计,眼珠一转装作满脸的惊诧不解道:“刁兄弟,先前不是你死皮赖脸苦苦哀求殷老祖出手相帮,要将萧皇后扒光衣衫吊在殿门上,再喂她春药令她如母狗发情,好替你报仇雪恨出口恶气么——为何一转眼,你却变卦了?”
刁小四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总算脑瓜机灵没有回头去瞧萧皇后此刻的表情,想来跟一头要发狂的母夜叉也差不了多少。
他义愤填膺一声断喝道:“老妖婆,我乃大隋忠臣谦谦君子,岂容你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羞辱国母如辱我母,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看刀!”奋不顾身掣动幽泉刀扑向花妖娘。
他这回是真的发飙了,一想到身后那头母夜叉的鞋底便是不寒而栗,花妖娘尽管厉害,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日宗法王彪悍。所谓两害相较取其轻,为了身家性命和今后的美好人生,刁小四豁出去了。
花妖娘情知在宫城之中任何一点七品以上魔宝的气息都会引来皇城紫禁毫不留情地轰击,也不敢随意施动她的七色花蓝,挥出衣袖蕴含着浓郁香气如百花盛开姹紫嫣红晃人眼目,飞卷幽泉刀。
刁小四万毒不侵,根本无惧于老妖婆放出的生化毒气+一+本+读+小说 xstxt,更晓得国母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幽泉刀披荆斩棘长驱直入切中花妖娘的“芬芳吐艳袖”。
“啵!”袖袂翩若惊鸿飞荡起来,花妖娘借势拧腰,如随风舞柳娇躯向门外遁逃,口中唤道:“殷老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刁小四见状如释重负,他最怕花妖娘脑子不灵要跟自己玩命。眼见这老妖婆如此善解人意,自己礼尚往来也得怜香惜玉,佯装不敌跌跌撞撞往后退出七八步远,靠在宫柱上呼哧呼哧大喘气道:“来人啊——保护娘娘千……咦?”
只见萧皇后尚未有丝毫动作,花妖娘却踉踉跄跄倒飞回来,飘落在宫门外。
刁小四放眼望去,耳听绝金师太正气凛然怒声叱喝道:“妖孽,朗朗乾坤紫禁皇城岂容尔等肆意猖獗?!”手摆拂尘缓步而来,已将花妖娘出逃的道路彻底锁死。
“绝金贼尼?”花妖娘惊疑不定,打破她的花妖脑袋再想上五百年,也不可能闹明白为何峨嵋慈恩寺的下院主持会出现在大隋皇宫里。
她的眼角余光瞥过稳若泰山深不可测的萧皇后,还有正和鹰扬老祖杀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的李渊,不由得感慨皇宫浑水深千尺,尼姑也来凑热闹。
刁小四见老干妈赶到,心中顿时大定,深知立功表现的机会到了,便也不再靠在宫柱上装辛苦,生龙活虎地再次向前冲,挥刀朝花妖娘背上切落。
花妖娘腹背受敌急于脱身,便也顾不得皇宫禁制,催动“落英宝篮”释放出一蓬流光溢彩的七色花雨朝四面八方涌去。
刁小四大吃一惊,急忙就地翻滚往殿里闪躲。
绝金师太夷然不惧,高颂佛号道:“阿弥陀佛,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孽障,你又多了一桩罪过!”踏步向前挥动拂尘,将花雨拨打开去,生生辟出一条通道直捣黄龙,运掌击向花妖娘。
几乎同一时刻,整座大殿内的雕栏画柱齐齐散发一团雄浑紫气,如云海翻腾怒波拍天,涌动起一柄金煌煌的罚逆天斧光芒万丈不可一世劈斩花妖娘。
花妖娘神色大变,感应到罚逆天斧中蕴藏的浩荡天意恢弘皇气,竟是人力所不能匹敌。她不顾一切燃烧真元祭起落英宝篮,从篮中倏然衍生出七朵色彩斑斓的硕大妖葩,每一朵都大如磨盘层层重叠相互交织,组成一面直径超过五丈的花伞,和罚逆天斧结结实实撞在一处。
“轰——”宝光流转罡气飞溅,轰击在宫墙上、地砖上,竟只劈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大量的罡流异彩犹如泥牛入海,教冥冥之中存在的一股无形气运吞食吸纳。
罚逆天斧果然威力绝伦,一气呵成劈碎四朵妖葩方才断折坠地,“叮”的脆响化作一团紫金色汁液渗入砖下消失不见。
花妖娘的娇躯宛若狂风暴雨里的一朵小花苞,瑟瑟摇摆站立不定,脸上血色褪尽好像弹指间苍老了十多岁,眼角出现了细细密密的鱼尾纹,却是魔功大损油尽灯枯的征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绝金师太气贯长虹杀到近前,佛门的“阿陀罗掌”气劲内敛没有一丝一毫的散逸,轰向花妖娘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头停栖在殿顶飞檐上的黑色老鸹蓦然振翅俯冲下来,探出利爪插向绝金师太的头顶。
绝金师太鼻中低哼,翻腕转掌向上劈击。
“砰!”那老鸹被她刚劲浑厚的掌劲轰得寸寸碎裂,化作一条条黑气散开。
绝金师太眉宇一挑道:“风无衣!”
话音未落,黑气里又幻生出一道诡异风影,形如大鸟托住花妖娘摇摇欲坠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贴地而飞,避开闻讯赶来的众多禁卫,口吐人言道:“老贼尼,咱们后会有期!”
“嗤嗤嗤——”一道道皇城紫禁激发出的金色霹雳横空出世,斩击风无衣。
风无衣不断变幻虚影,任由霹雳如潮接二连三轰炸在他的身上,总能金蝉脱壳生出新的风影,继续保护花妖娘向外逃离。
但此举极伤真元,连续不断七八次移形换影之后,饶是风无衣功力直追忘情之境,也要大叫吃不消,无奈显露真身抱起花妖娘朝一座大殿里逃去。
“追、追、追上去……不准放、放走一——个刺客!”
今日负责此间守值的是李元霸,看到风老巫怀抱花妖娘打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禁大为恼火,手提擂鼓瓮金锤指令部下追击,转身走进殿里。
这时候鹰扬老妖已被李渊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再看对方高手层出不穷,花妖娘又逃之夭夭,心里斗志消减只想夺路而逃。
可是李渊的修为异常强悍,虽然两人均都顾忌皇城紫禁不能全力施为,但他的一掌一式大开大阖坚凝沉实,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牢牢黏著鹰扬老妖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偏偏刁小四缓过了气,开始煽风点火道:“鹰扬老妖,我劝你还是投降吧。皇后娘娘最喜欢养鸟,你乖乖做了她的宠物吃肉喝酒,再找只母鸟双宿双飞,往后皇宫里天天就有蛋炒饭吃。”
还没等鹰扬老妖暴跳如雷叫骂出声,冷不防后脑勺金风狂暴,李元霸抡起擂鼓瓮金锤不声不响砸了下来。
“铿!”鹰扬老妖运功弹出背后斜插的两柄鹰翅魔刃,十字插花罩住后脑。
耳听“当啷啷”金石激响,鹰翅魔刃迸飞开去,擂鼓瓮金锤也被高高弹起。
李渊趁虚而入,一掌切中鹰扬老妖的心口,气劲吐出封经制脉。
鹰扬老妖口吐淤血身子晃了两晃软倒在地,就看到李元霸提着一对巨大金锤站在一旁穷凶极恶地叫道:“爷、爷要吃饭,你快下蛋!”
鹰扬老妖羞怒攻心,又是一口淤血没压住,昏死了过去。
刁小四抬眼皮看到萧皇后正神色不善地望着自己,也没工夫同情鹰扬老妖了,急忙自告奋勇道:“余孽在逃大功未成,欲将剩勇追穷寇——卑职身为禁卫将军义不容辞,这便追杀刺客去也!”
他的一只脚刚刚迈到门槛上,就听见萧皇后在背后轻声呼唤道:“刁将军——”
刁小四心里咯噔一声,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恭恭敬敬施礼道:“末将在,不知娘娘千岁有何示下?”
萧皇后不紧不慢道:“哀家的记性近来不太好,忘了花妖娘刚才说过些什么,你帮着哀家回忆回忆?”
刁小四苦着脸道:“娘娘千岁有所不知,末将的脑袋不久前刚被炸过,记忆力也是大不如前,方才的事……已经全不记得了。”
萧皇后不咸不淡地“哦”了声道:“是么?”
刁小四硬着头皮道:“末将不敢欺骗娘娘,这事元霸将军可以为我作证。”
李元霸倒也很讲义气,连连点头道:“刁、刁将军说……的全是真话。我听说,他、他小时候家里穷,帮人磨面,脑——袋被大、大母驴踢过!”
李渊低斥道:“在娘娘千岁面前,不许胡言乱语!”
李元霸对李渊似乎甚为畏惧,立马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萧皇后微微一笑道:“哀家想起来了,好像她是说有谁要把我吊在殿门上,还要喂几颗什么药……”
刁小四呆着脸怔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检举揭发道:“听娘娘一说,末将也想起来了,这话是风老巫说的!我这就将他抓来,听凭娘娘处置!”
萧皇后道:“捉拿刺客的事就不劳烦刁将军了。只是这几个老妖精都是由你亲自带来哀家宫里的,总不会有错吧?”
不会吧,这老娘们的心都没针眼大,还说他娘的记性不好——老子不就是在他老公身上印了几个鞋印子吗?
刁小四眨眨眼睛,还没来得及辩解,萧皇后面色陡然一冷,喝道:“来人,将刁小四拖下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