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脑袋肯定被驴踢过了!”
解尧恨恨地骂道——这家伙知道了雅兰黛的下落和情况后,居然还有心情去逛了一圈炼材商铺,然后像个没事人似的打道回府,连月牙精舍的门都没进。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预想中的一场大火拼莫名其妙地落空,热闹看不成了。
难道自己和东方毓明全都猜错了,雅兰黛对刁小四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他并不死心,悄悄地尾随刁小四回到文华客栈,希望从中能发现一些端倪。
结果刁小四进了客房,把门一关,一屁股坐到桌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掏束龙腰带。
紫河晶、龙涎冰晶、幽精云母,有了这三样东西九龙蟠海符的仙品足足可以提高两个档次,不信轰不死侯宇轩那龟孙子。
蓦然,他的手抓到了一支冷冰冰的东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玩意儿像蛇一样钻进了自己的手里。
刁小四吃了惊,从束龙腰带里把手缩了回来,居然看到手上纂着一支金灿灿的令牌。
他低咦了声,想起侯宇轩当日也曾经亮出过一支一模一样的令牌,可什么时候这东西进了自己的兜里?
正感困惑间,手中金令微微一亮,脑海里响起了~一~本~读~小~说~.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很好,老夫找的就是你!”
“谁,谁啊?”刁小四吓得一哆嗦,差点儿将金令丢到地上。
“嗖!”那金令竟自动弹起,又飞回到了他的手里。
“笨蛋,再敢把老夫的‘通天令’往地上扔,我就把你炼成一只猪!”
那诡异的声音又在刁小四的脑海里响起,“三天之内仙域古阵就会在煌孤城上空开启,你可以凭借手中的通天令进入阵中,寻找老夫埋藏的四盏大荒神灯。如果你运气够好,能找到一盏以上的神灯,三年后即可依照灯灵指示,前来拜见老夫。”
刁小四慢慢镇定下来,终于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男男女女会聚集到煌孤城,竟都是被藏在金令里的这个老家伙忽悠来的。
“喂,你有问过老子愿不愿意么?”他不满道:“第一,老子连你是谁都不晓得,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第二,一盏破灯有什么了不起的,折腾半天只为了三年后去见你——老头儿,你以为自己是绝世美女么?”
“我有让你提问么?”脑海里的诡异声音冷哼道:“你可以不听老夫的话入阵找灯……”
“太好了,”刁小四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喜道:“老头儿,这就对了嘛,做人要懂得通情达理。”
话音未落,他的脑海里骤然亮起一道神光,顿时头疼欲裂犹如坠入十八层地狱。
刁小四一声惨叫丢开通天令,抱住脑袋恨不得以头撞墙,魂飞魄散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嗖!”金令又飞了回来,如跗骨之蛆围绕着他的身体慢悠悠地凌空转动。
刁小四脑海中的痛感立时消减,那声音徐徐说道:“在仙域古阵开启之前,不准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否则,你也不必去了。”
刁小四闻言暗喜,心想这岂不是说只要老子将此事告诉程神棍山膏楚惟离或者随便哪一个路人,事情就解决了?
心念未已,那声音嘿嘿一笑道:“不怕灰飞烟灭,你就试试。”
“试什么?”刁小四还想装傻,猛地遍体发寒道:“你怎么晓得老子在想什么?”
那诡异的声音却没了消息,金令亦黯淡下来,当啷一声跌落在刁小四的脚边。
刁小四瞪着通天令老半天方才战战兢兢地弯腰把它捡起,脑袋兀自隐隐作疼,告诉自己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虚无缥缈的一场噩梦。
可他真心不想去淌这趟混水,莫说阵中吉凶未卜,单只那些即将一块儿入阵的小伙伴们——古曜寒、侯宇轩、东方启明、洛水寒,可能还有楚惟离……
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就像一只初生的小绵羊,十有.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刁小四快哭了,那该死的老家伙,凭什么要对老子指手画脚?
嗯,应该说既然已经有东方启明、古曜寒、侯宇轩、洛水寒一干狠人在,又何必画蛇添足捎上小四爷?
他有气无力地倒在椅子里,打量着手中的通天令。
这狗屁令牌来自何方,主人又是何方神圣,刁小四无从知晓。
不过毋庸置疑,这老头儿绝对变态,不声不响盯上谁就敢霸王硬上弓。
虚无大荒有太多难以理解无法说通的隐秘,偏偏自己对大荒的了解少得可怜,否则仅从通天令、仙域古阵和大荒神灯这三样东西上,就可以推断出对方的来历。
怎么办?
刁小四越想越头疼,猛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急忙将通天令藏进束龙腰带,只见程神棍立在门前怒容满面地问道:“你在里面干嘛,老子叫了半天门,也不见你应一声?”
刁小四无精打采道:“放屁,你哪回进来是先叫门的?”
程神棍渐渐察觉刁小四神色不对劲,愕然道:“小子,你哪儿病了?”
刁小四心烦意乱地呻吟道:“滚出去,你就不能让老子安静一会儿?”
“嗯,没病。”程神棍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说是心病,你真的被人给甩了?”
刁小四厌烦地推开程神棍的爪子,这家伙自作聪明地“哦”了声,干脆拉把椅子凑近过来说道:“是为了雅兰黛吧?既然你心里搁不下,干嘛不直接去找她?”
“白痴!老解的话最多信一半,多一句也不能听。”
刁小四暂时抛开通天令的烦恼,说道:“假如洛水寒真对小雅做了什么,他肯定会添油加醋说给老子听。两人待在客房里三天没露面,你觉得正常么?”
“当然不正常。”程神棍神经兮兮地压低嗓门道:“你想起来没,我们那天曾经在街上遇见过洛水寒,那时他……”
“山膏告诉我,那天有个白衣青年曾经来客栈找我,后来被他打跑了。我猜很可能就是洛水寒。”
刁小四说道:“老解给老子挖了个坑,想让老子去碰个头破血流,我偏不上他的当。这两天,我就在客栈里待着,等洛水寒来找我!”
“那……如果他不来找你呢?”
刁小四沉默须臾,回答道:“我刚才上街又买回来点儿好东西。”
程神棍尚未开口,门外响起东方启明的声音道:“你的朋友三天前被幽魂海少主海无邪打伤,身中孽海花性命垂危。洛水寒为了救她,不惜耗损仙元动用蓬莱仙宫的不传之秘‘龙宝神术’,为她化解体内阴毒。”
他拎着个酒葫芦脚步虚浮地走进来,迎面还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乐观估计,只要七天时间就能救活你朋友。除了他们两人外,屋里还有洛水寒的两位同门师姐护法……啧啧,佩服这家伙啊,换做本公子,怎么都得假公济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他大咧咧往刁小四和程神棍身边一坐,冲着门外的跟班招招手道:“把吃的拿上来,庆祝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将煌孤城里的第一美女拖上了床。”
“煌孤城第一美女?”程神棍嗤之以鼻道:“等你见到雅兰黛时就不会这么说了。”
“真的?”东方启明若有所思道:“那我可得跟洛水寒争一争,不能让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刁小四怒道:“你个哈巴,不说话谁会当你是死人?”
东方启明哈哈一笑,斟满一杯酒道:“你再不开口,我还真当你翘了。”
刁小四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道:“神仙,陪我去月牙精舍。”
“不必吧?”东方启明悠然道:“你这样子气急败坏地去,可是正中了我六姐的小计策。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耍点小聪明算计人。她巴不得你和洛水寒为个女人争起来,然后激出雷霆仙尊,将那家伙轰成焦炭。如此一来,本公子兵不血刃就少了一个对手。哈哈,还不用得罪蓬莱仙宫。”
程神棍一拉刁小四的衣袖,道:“还说你不着急?现在知道洛水寒是在为雅兰黛疗伤,就更不用着急,除非你小子脑袋抽筋了?”
“滚!”刁小四恼怒道:“我的丫头受伤,凭什么要姓洛的小白脸讨好献殷勤,难道老子没本事救活她?”
东方启明看着刁小四一笑,道:“呵呵,我看你是嫉妒。”
“砰!”刁小四一脚将这家伙座下的椅子踹成碎片,“老子不能平白受人恩惠!”
东方启明稳稳地保持坐姿,将一杯酒灌进嘴里,说道:“不是恩惠,是威胁。洛水寒比你帅,比你富,比你有气质,论修为那更不用说。何况这家伙气质高雅温文有礼,是君子中的君子,男人中的男人……哦,其实你也不差,不过刚好跟他倒一倒。”
刁小四瞪着东方启明老半晌,那模样像是要拉下脸来找他玩命。
忽然,他点点头道:“他是君子,老子是小人,老子不想占他便宜,他也别想占老子的便宜!”
山膏拔出双斧叫道:“大哥,俺帮你教训他!”
刁小四拍拍他的胸脯,转身进了书房。
程神棍愕然道:“小子,万一你自惭形秽万念俱灰要解下腰带在屋里上吊,最好换个地方,别拖累了老子。”
“砰!”书房的门板被刁小四重重扣上。
山膏慌神道:“大哥,你要是上吊了,谁给俺管饭啊?”
东方启明打了个酒嗝,若无其事地道:“不急,你还有我这张肉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