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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队长,千万!千万不要在陈家寨上岸!”梁正勇对着电台大声喊道,一脸的焦急,他旁边的张双红同样满脸焦急的望着他——陈家寨有一条山间土路直通他们这个渔村,是从小车河到这里最好走的路。
正因为如此,梁正勇判断,于涛肯定已经在这条路上动了手脚——多半是埋设地雷——无论自己怎么接应,都会吃大亏,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唐德明了,要求唐德明放弃这条最好走的路。
电台那边,唐德明沉默了一会儿后,回复道,“好吧,梁队,那我们从蛤蟆冲上岸吧。”
蛤蟆冲在陈家寨上游,同渔村有一条崎岖的小路相连。
“这条路也不行!”梁正勇想都没想就否决了,“道理我都跟你讲了,于涛狡猾得很,凡是有路的地方他肯定不会放过!”
“那其他地方就没路可走了呀!”电台里唐德明也急了,“我们带了这么多物资,不用电瓶车驮难道叫我们自己搬?”
“……唐队长,我也理解你的苦衷,”梁正勇沉吟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但我也是怕你们遭遇危险,所以……累就累点吧,安全第一,好吗?”
电台那头,唐德明低声嘀咕了几句,梁正勇隐约听到说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之类的牢骚话。
梁正勇不由得气苦,自己全心全意为他打算,这好心全当了驴肝肺了,他是个直性子,心里这么想,语气自然就强硬了起来。“唐队长,就在蛤蟆冲往上游再走八百米,岸上有座小山。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区队,带着迫击炮去接应你了。你从那儿上岸!”
见电台半天没反应,梁正勇又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这是命令!执行!”
“是。”好半天电台里才传来唐德明有气无力的一声回应。
梁正勇愤愤地把话筒朝挂机上一砸,铁青着脸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浑没注意到,旁边的张双红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混杂着嫉妒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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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松林里,三个年轻的身影背着大大的背包。正矫健地穿行其中。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松针,走在上面如同踩着地毯般惬意。
然而方小天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他眉尖紧锁,埋头赶路——对方没在陈家寨靠岸,看来多半是准备走蛤蟆冲这条小路了——所以他们侦察排得尽快赶去和一排汇合。
等到了设伏点,见到邓拓以后,方小天和他来到了能眺望小车河的地方,默默地看着那支缓缓前行的船队。
近了,对方离蛤蟆冲越来越近了。
两人紧张地看着那艘画舫,就等着它靠在蛤蟆冲的浅滩上。
可最终画舫缓缓驶过蛤蟆冲。毫不停留地朝上游而去。
“卧槽!”邓拓咬着牙迸出一句国骂,“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前面可再没路啦!”
“看样子还真被老大猜中啦!”方小天相对冷静一些,“我们得面对最艰难的局面了——对方准备钻山沟!”
“操他妈!”邓拓气冲冲的骂道。“非得让老子跑来跑去——反正都是死,折腾个什么劲儿呀!”
方小天拉了拉他,“拓哥,这样,我带侦察排继续缀上去,你先给老大汇报,然后后面慢慢来。”
“行!”邓拓点点头,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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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进来!”屋里正在看地图的于涛好奇地扭头看着门口,这时候怎么会有女人?
门一开。南宫晴那张秀气的脸蛋出现在了于涛面前。“于叔叔,我们要从你这儿借道过小车河。”
她身后跟着的黄胜也闪了出来。媚笑着冲于涛点头,“军长。这次和孙可扬谈判的东西,您过过目?”
于涛一拍脑袋,这两天忙得把这事儿都忘了,他苦笑着抱歉道,“哎呀!你们来得真不巧,今天小车河边正开战呢……估计这会儿都打起来了!”
他话音未落,角落里的曾小波扭头朝于涛喊道,“军长,邓排请求和您通话。”
于涛再顾不得南宫晴他们,两步蹿到了电台前,拿过了耳麦,越听他眉头皱得越紧。
放下耳麦后,于涛定定地站着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
旁边的周斌见状,凑了过去,低声问道,“军长,什么情况?”
于涛这才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猛地转过身,“集合!全体集合!记着是所有人,包括后勤的和自治委的!”
南宫晴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看到了这么紧张刺激的一幕——小渔村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后,于涛开始发布命令:
“付排长,立刻安排十二名战士上船,每艘船一挺机枪……卢排长,马上把三七炮转移到水泥船上,其他物资,能装的尽量装上船,优先装弹药……我们走后,这里由卢排长负责指挥……卢玺,就一句话,情况不对,赶紧撤,四艘小船掩护你们,朝湖心岛撤!……周排长、付排长,你们带上四排和六排剩余的人,跟我走,咱们去阻截敌人的五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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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冲上游,茂密的松林里。
于涛满头大汗地带着同样浑身都像水洗过的战士们正小跑着前进,松林中满是碎步快跑的“沙沙”声。
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急行军一下就把两个排的成色给“称”出来了——四排全部都跟上了,六排已经有四五个人掉队了,倒是死活要跟着一起来的南宫晴跑起来一点不像个女孩子。
就在快要到方小天报告的坐标时,静静的松林中传来了拉枪栓的声音。紧接着有人低声喝问,“谁?!”
于涛顿住脚蹲了下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松林。沉声回应道,“我!于涛!”
“口令?”声音依然很冷漠。
“耗子!”
远远地一个身影从树上一跃而下。站稳后快步跑了过来,朝站起身来的于涛敬了个礼,“军长好!一排战士王彪在此执行警戒任务,请指示。”
于涛草草回了个礼后,问他道,“他们人在哪儿?”
王彪反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峰,“邓排方排他们在那儿潜伏着呢。”
方小天再不说话,朝小山峰走去。走了两步,扭头对王彪点了点头,“警惕性很好,继续!”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王彪嘴角微微上翘,返身朝藏身的松树跑去。
于涛朝小山峰还没跑几步,就听前面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传来了迫击炮弹的爆炸声,几根烟柱在小山峰后面腾空而起。
于涛心底一沉,加快了脚步。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时。邓拓组织的第一次试探进攻已经被打回来了——这里离五中队的登陆点大约有一里多地,中间有一片不小的开阔地,邓拓他们就是在开阔地被打退的。
于涛顾不上喘口气。掏出望远镜看了看河边已经基本卸完物资、准备钻山沟的五中队,然后镜头转向了登陆点旁边那个山峰——子弹炮弹就是从那儿打过来的。
梁正勇果然出来接应了,还选了个这么好的地方!于涛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五中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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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是好心,可这里的活儿还真不是你能干得下来的。”
宁诗雨和许琪静静地对视着,旁边的司徒珊牙尖嘴利的来了这么一句。
许琪心中快速的盘算着,这位“二房”这个时候来,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宁诗雨此举有三个目的,第一。是想表示她也是联盟的一员,所以在这种紧要关头不会袖手旁观;第二。通过和自己的并肩战斗向于涛表明,他的坚强后盾不仅仅有许琪。同时还有她宁诗雨;第三,试探自己的态度,如果可能,尽量和自己搞好关系,刚才略带谦卑的语气已经表达了这一点——嗯,至少态度还是蛮端正的!
想到这里,许琪侧脸瞪了司徒珊一眼,“珊儿,别乱说话!人家宁小姐好心好意来帮忙,你怎么能泼冷水呢?”
她把“宁小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宁诗雨哪儿能听不出着明显的讽刺,但她似乎今天决心妥协到底。
“于夫人,”她换了个称呼,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儿的事儿太专业,我插不上手,但前线战士们拼死拼活,我能帮着端端茶倒倒水,照顾一下伤病员,也是一份心意不是?”
许琪立刻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你许琪是大房,跟着于涛做大事,我没这野心,只求能在家里帮着端端茶倒倒水。
嘿!瞧这话说得多漂亮,这么个人精要是放进家里来,见天等着怄气吧!
“宁小姐这份心意,我替于军长和战士们领了,”许琪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不过端茶倒水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来干呢?……这样吧,伤员们有些衣服他们自己也洗不了,要不,劳驾宁小姐帮帮忙?”
一丝夹杂着恚怒和委屈的表情在宁诗雨脸上一闪而过——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一点儿机会不给,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但许琪的话滴水不漏,她也实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只得低头敛眉应到,“好吧,我这就去。”
“辛苦你啦。”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许琪温言相送,可她心里却是冷冽如刀。
想进这个家?没门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