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你这究竟是何意呀?”一听见叫停,陈桓公立即瞪起三角眼纳闷地问道。
看见国君面带愠怒,陈佗赶紧躬身解释道:“君主,请楚国女巫捉鬼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国家大事,怎么可以如此匆忙行事呢?臣以为得选择一个大吉大利的皇道吉日。”
“这个嘛?”陈桓公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将州吁这帮厉鬼一扫而净,但面对陈佗提出的这个问题,又顿时感到了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于是,急忙询问道:“爱卿,万一惊动了妖魔鬼怪,那该如何是好呀?寡人看今天就是皇道吉日。”
“奶奶的,老子心里虽然早已有所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地突然,竟然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如果就这么仓促应战,万一失手可就功亏一篑了。不行,还得想办法先稳住陈鲍,尽量往后拖一拖。”陈佗毕竟感到心虚胆怯,于是赶忙耐心地劝谏道:“君主,这皇道吉日谁说了都不能算数,最后还得由史官说了算数哟。”
“这,这个……。”陈桓公被逼进了死胡同,急得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正当陈桓公手足无措之时,忽然听见了通禀官的声音。“禀报君主,子针、子睨率文武百官请求拜见。”他连忙扭脸一看,只见通禀官毕恭毕敬地站在榻前躬身禀报道。
“文武百官跑来拜见寡人干啥?”陈桓公心里正不痛快,随口抱怨了一句。
“回禀君主。”通禀官见国君板着面孔,连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君主。他们听说您要请楚国女巫捉鬼,于是纷纷请求进宫为您呐喊助威。坚决把厉鬼消灭干净……。”
不等通禀官把话讲完,陈桓公猛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两只眼睛紧盯着陈佗和陈免,厉声问道:“寡人要楚国女巫前来捉鬼是你们告诉文武百官的?”
看着国君凶狠的目光,陈佗和陈免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拨郎鼓似的,连声否认道:“君主,臣等敢向老天爷发誓,绝对没有走漏半点风声。”见国君仍不相信,二人又赶忙举起手咒诅道:“君主,谁要是向文武百官走漏了风声,谁就是狗娘养的!”
“可是。这件事除了你们二人并没有第三人知道呀?”陈桓公转动着眼珠子,在二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继续追问道:“难道这件事会长了翅膀自己飞出去的吗?”
“哎呀,君主英明,一句话竟让臣等茅塞顿开。”陈佗被国君的目光扫得心里直发慌,于是赶紧奉承道:“君主,楚国女巫本领高强,说不定还真能让此事长上了翅膀。”
陈免连忙一竖大拇指,随声附合道:“君主。公子佗讲的对极了,臣也有同感呀。”
“奶奶的,他俩不会是在扯蛋吧?”陈桓公心里虽然一个劲地暗骂着,但却又将信将疑起来。他迅速转动着眼珠。在心中盘算道:“文武百官来得也好,寡人正好快刀斩乱麻,来个速战速决。让他们没办法暗中做手脚。”一想到这里,他又会心地笑了。
于是。扭头对通禀官说:“那好吧,传寡人的圣谕。宣文武百官立即进宫拜见。”
接到圣旨,子针、子睨立即率文武百官蜂拥进入殿宫,殿内顿时黑压压地跪满了一地。群臣群情激动地劝谏道:“君主,听说楚国女巫是天帝的使者,臣等恳请她们立即进宫为您消灾祈福,并请求天帝保佑您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桓公躺在榻上频频点头说:“众爱卿,你们的心意寡人心领了,不过……。”他无奈地看了一眼陈佗,摇了摇头说:“众爱卿,还是先免礼,平身吧。”
瞧见国君面带难言之隐,子针赶忙凑上前,询问道:“君主,您这是咋了?”
陈佗担心子针劝谏国君,连忙对子针拱手说:“子针大夫,君主是想说即使召楚国女巫入宫消灾祈福,也得选择一个皇道吉日。否则,只能是好心办坏事,欲速则不达。”
“君主,今天就是皇道吉日啊!”突然,从群臣中传出来一声嘶哑的叫唤声。众人忙扭头寻声望去,只见史官捧着一捆书简,拼命地往国君的榻前挤来。
陈桓公一听今天便是皇道吉日,连忙向史官招手,问:“爱卿,你不会搞错吧?”
史官一边往前挤,一边高举着手中的书简大声回答道:“君主,臣绝对错不了。”
“奶奶的,真是太好了!”陈桓公高兴得只差没有跳起来。他连忙扭头命令通禀官:“还楞着干什么?赶快传达寡人的命令,宣楚国女巫立即入宫,为寡人消灾祈福!”
功夫不大,楚国女巫师徒俩便身背简易行囊,挺着高耸的胸脯,迈着轻盈的步伐,趾高气扬地步入了陈桓公的卧室。瞧着飘飘欲仙的女巫师徒,躺在病榻上的陈桓公眯缝着一双贼眼,忙不停地扫视着眼前的美人儿。忽然,他眼前一亮,一股邪念“腾”地升了起来。“奶奶的,好标致的美人儿啊?似乎曾在梦中见过,简直让寡人想死了!”
他顿时感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肾上腺激素随之急剧升高,心口一个劲地“嘭嘭”直跳。他情不自禁冲动起来,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哎呀!”他差一点从榻上跌落下来,吓得拼命地挣扎了几下……。
女巫笑盈盈地走到榻边,伸出纤细白嫩的小手,一边示意陈桓公不要过分激动,一边躬身施礼山呼万岁:“小仙祝国君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桓公心猿意马地抬起头,笑眯眯地说:“哎呀,师傅免礼,平身。”见女巫直起了身板,他接着又说:“听说师傅本领高强能斩妖除魔,还请师傅替寡人消灾祈福。”
女巫看了陈桓公一眼,并没有搭话,只是轻轻点着头,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接着又给徒弟递了一个眼色。小女巫明白师傅的意思,迅速从行囊中取出了斩妖除魔的用具,一一地递给师傅。最后,又点燃一支香烛,插在了香炉里。
女巫轻轻地摊开一叠黄麻片,用笔蘸上朱砂水,在上面乱七八糟地鬼画一通。然后接过徒弟递上的桃木剑,挑起画好的神符在香烛上燃烧,口中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
“叮叮开,叮叮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天皇皇,地皇皇,大鬼小鬼都滚开……。天帝有旨,各路神仙速来听令。急急如律令,跟着小仙一起降妖驱魔,斩杀厉鬼……。”
女巫烧完神符,念完咒语,又拿起几张神符,仔细地擦拭着木剑。接着,又将木剑放在香烛上燎了又燎。满朝文武人头传动,屏住呼吸,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巫。突然,猛地听见女巫尖叫了一声,只见她手执木剑跳将起来。“呔!厉鬼,往哪里逃?!”
“哎呀!”众人心里一惊,只见端庄秀美的女巫随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披头散发,象着了魔的疯子,吊起的一双三角眼闪动着狰狞的目光。她杀气腾腾地嘟嘟囔囔,口中念着咒语,扭动水蛇腰疯狂地挥舞起木剑,满屋子地上窜下跳、乱砍乱刺。
她一边砍杀,还一边叫喊:“蔡姬,甭跑,看剑!蔡侯、州吁、石厚休要逃走,吃小仙一剑!叫你们害人!我杀!我砍!把你们全都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通厮杀,只见木剑上沾满了斑斑血迹。看着鲜红的木剑,人们禁不住“啊”地惊叫起来。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女巫又大声地吩咐道:“快,快拿净水来!”接着,又是一声惊呼:“快,天帝哥哥就要显灵了!”这尖厉刺耳的叫声,吓得人们毛骨悚然。
一听天帝显灵,众人立即屏住呼吸,伸长脖子期待着一睹“天帝哥哥”的真容。
宫女用匜盛来了清澈的井水,奉献给女巫。女巫恭恭敬敬地从宫女手中接过匜,迅速地伸出她那长着修长指甲的右手,在空中胡乱地抓了几把。然后,若有其事地将抓到的“神灵”轻轻地掷入匜中。接着,又毕恭毕敬地捧着匜,扭动着轻盈的身姿,笑眯眯地对陈桓公说:“国君,请享用天帝的神水吧。”
陈桓公盯着女巫勾人魂魄的眼眸,早已经神魂颠倒,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右手去接。
“慢!”突然,榻前响起了一声呵斥:“呔,一点规矩都不懂!君主的饮食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呢?必须经过检验。品尝官!”众人定神一看,原来是陈佗出面阻拦。
陈佗从女巫手中夺过匜来,递给品尝官。品尝官接过匜,喝了一口。接着,又递给了陈佗。看着品尝官喝完了没有一点屁事,陈佗这才将匜重新递给女巫。
陈桓公双手颤抖地从女巫白皙得犹如羊脂玉似的手中接过匜来,望着匜中的“神水”,只见明净的“神水”中倒映出一副丑陋的猪头。他猛地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神水”喝得一滴不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