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转了一百圈,结果又转回到了起点。”听爷爷这么一说,田武急得心里直抓狂,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没想到爷爷竟是一个老狐狸,把俺玩得团团转。”
无助的田武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顿时从头一直凉到了脚,此时的心情简直沮丧到了极点。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田凭,期盼父亲能伸出手来拉自己一把,或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让爷爷立即收回成命。
看见儿子投来求助的目光,田凭斜眼看了看父亲。可是,他没法当着父亲的面开口说话,只好使劲眨巴着眼睛,暗示儿子要沉住气,等一会儿再慢慢地想办法。
瞧见父亲眨巴着眼睛使眼色,可田武并不知道父亲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纳闷地在心里琢磨:“老爹眨巴眼睛干啥子?难道是害怕俺惹爷爷生气?”
因为闹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田武顿时感到心灰意懒,目光呆滞地看着田书寻思道:“真搞不明白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为啥总是念念不忘地要俺进宫去当侍卫?”
他绝望地耷拉着头,心中虽然充满抵触情绪,但却又不敢将不满发泄出来。他实在弄不懂,而且也压根不想弄懂爷爷的心思。“爷爷为啥对当侍卫如此情有独钟呢?甚至于痴迷到如此狂热的地步。”他只敢嘟呶着嘴巴,在心里发泄着不满。
不见田武表态,田书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表情木纳的孙子。他虽然脸上表现得无动于衷,可在心里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要不怎么说孩子就是孩子、不成熟就是不成熟呢?瞧瞧,在不知不觉中就把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哪里还有啥子秘密可言?”
他不屑地咧了咧嘴,在心里嘀咕道:“还真是个孩子。自以为闹一闹情绪就可以逃避现实,真是太搞笑了!看来,老夫还得想个法子好好地启迪一下他。”
想到这里,他赶忙扭头看了一眼田凭,只见儿子低着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于是,他轻声叹息了一声。“唉,作为一名优秀将领,如果喜怒形于色。那绝对是人生之大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被人一眼看透了心思,那还怎么能够驾驭人呢?”
他下意识地权衡了一下利弊,自认为儿子也帮不上啥忙,于是决定还是亲自上阵。他轻轻捋着胡须想:“孙子毕竟太年轻,如果老夫直来直去地教训他一顿,恐怕他一时也很难接受。虽说老夫喜欢直截了当,但对待子孙还得尽量做到粗中有细、耐心引导。”
于是,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咳了一声开导着说:“孙子,老夫劝你甭只想着当将军,神气十足地指挥千军万马。要知道这指挥人的事儿,其中是很有窍门的噢。”
看见孙子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心里顿时高兴起来,得意洋洋地说:“孙子,告诉你吧。要想指挥人,就必须先学会听从指挥。你明白这是为啥吗?”看见孙子眨巴着眼睛。他于是解释道:“这是因为不知道服从命令,就不会懂得让人听从指挥。”
看见孙子翻着眼点了点头。田书高兴得咧开嘴巴笑了笑,然后继续解释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涉身处地的问题,确切地说是为了避免瞎指挥的大问题噢。”
他担心孙子未必就能明白,于是又伸出手比划道:“孙子,世上其实并没有生下来就懂得指挥的人,全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即便是国君,那也先得从公子、太子做起,最后才能成为发号施令的君主。”
瞅着聚精会神听得专注的孙子,田书的心被倏地触动了一下。“嗨,这小子虽说有点犟劲,但总归还是属于‘孺子可教’,无非是需要多下点功夫才能收到成效。”
于是,他将手举起来一扬,似乎是在劝说孙子,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孙子,甭一听当侍卫就嘟着嘴不高兴。老夫之所以要你这么做,这其中自然有老夫的道理和考量,没啥子可值得怀疑的。等你长到老夫这把年纪自然就会明白,老夫这使的是高招。”
看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的孙子,田书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说教未免有些太过余苍白无力。他脸上的肌肉轻轻颤抖了一下,心中自责道:“嗨,这孩子的确非同寻常,不光是有主见,而且还超凡脱俗。如果老夫仍延用教育田凭的老办法,恐怕很难收到成效。”
他迅速搜肠刮肚地寻思:“不行,老夫必须与时俱进,勇于开拓,努力改进教育的方式方法,尽量减少代沟。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莫过于投其所好,拉近关系。”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田武的身旁,轻轻拍着孙子的肩膀,故意压低嗓门,用略显神秘的语气悄悄地说:“哎呀,傻孙子,你不是喜欢研究吗?其实,老夫也十分喜欢研究,而且还硕果累累哩。”
田武抬起头望着爷爷既神秘莫测又似笑非笑的神秘相,脑海中顿时升起了一团疑云。“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爷爷一向都是胸怀坦荡、直来直去、毫无隐讳的人呀?”
瞧着孙子迷惘的眼神,田书得意地咧嘴笑了笑,一翘大拇指,用勾引人的语气说:“怎么样?想见识一下老夫压了几十年箱底的研究成果吗?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爷爷真有研究成果吗?可俺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他老人家不会是在蒙俺的吧?”田武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感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转念又一想:“今天,如果不是亲耳听闻、亲眼目睹,谁敢相信爷爷还会有秘不示人的研究成果呢?”
说不出的好奇心占据了他的脑海,勾起他想要一探究竟的**。“这会是啥子研究成果呢?爷爷毕竟戎马生涯几十年,做为齐国的上将军能没有克敌制胜的绝窍吗?”
最终,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忍不住轻声地问:“爷爷,您老不是向来反对做学问搞研究吗?而且,对学问总是不屑一顾,怎么还会有研究成果呢?”
田武闪动着迷茫的眼神,让田书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是个傻孙子。”说着,他一抡胳膊,既神采奕奕又得意洋洋地说:“爷爷并不反对研究学问,而是反对整天捧着书本死记硬啃。就象那些书生,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学究的架势。”
“可是,做学问总得静下心来仔细揣摩吧?”田武对爷爷的见解感到很吃惊,于是据理力争地辩解道:“毕竟,文武还是有所区别的,不能要求文人都象将军那个样。”
不等田武把话讲完,田书已经接过话茬说:“孙子,爷爷并没有把文人同将军相提并论呀?况且,也不能说将军就不能做学问。比如,大司马田攘苴不就很有学问吗?”
看见孙子被自己驳得哑口无言,田书心里得瑟极了。只见他嘴角一撇,轻蔑地笑了笑,接着又说:“老夫并不讨厌做学问,而是讨厌打着做学问旗号的腐儒招摇撞骗。”
他说着一扭脸,看见儿子正冲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于是更加得意地一扬手,不屑一顾地说:“奶奶的腐儒除了会照本宣科,啥子狗屁都干不了!他们哪里是在做学问?”接着,他把下巴一翘骂了起来。“鹙毛!那不过是在咬文嚼字鹦鹉学舌罢了。”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低头,这才发现孙子竟然一言不发地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田武的表现令他很不痛快,但一时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寻思:“不会是因为老夫痛斥了腐儒吧?这孩子恐怕还分不清是非。看来,老夫很有必要再开导他一下。”
于是,他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大手一挥说:“孙子,告诉你吧,老夫做学问跟腐儒完全不同。老夫是用心在琢磨,而且整天都琢磨一些有用的东西。”他担心孙子仍不理解,赶紧又解释道:“如果老夫不用心琢磨,又怎么能带兵打胜仗呢?”
看见孙子抬起头来,田书赶忙又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神秘兮兮地说:“孙子,不瞒你说,这几十年老夫都在琢磨一件事情。你想知道是啥子事吗?”
田武抬头看见爷爷眼睛里闪动着一股神秘的光芒,心里顿时充满了好奇。他心潮起伏地暗自猜测:“爷爷是上将军,琢磨的当然是克敌制胜的诀窍喽。”于是,按捺不住地问:“爷爷,您到底琢磨的是啥子事情?不会是百战百胜的诀窍吧?”
“什么百战百胜的诀窍?简直连边都没沾上。”一听孙子没有猜中,田书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气洋洋的神气,沾沾自喜地一挥手,接着又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吧,这几十年老夫终于琢磨出了做官的诀窍。这可是老夫引以为荣的研究成果噢。”
“什么?”田书的话把田武惊得瞪大了眼睛。“嗨,从未听说过做官还有诀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