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拍耶河,是暹罗最大的河流。
巫山很喜欢水,总觉得有山有水的地方,才是风景。
因为暹罗这边挨着安南,在陈佳贵军长安排任务的时候,这里留下了三个军的兵力。
也不能说偏心吧。
陈军长自己不用再去增加战功之类的,就想给刘太蒙和邓道虎一个公平的竞争。前期,刘太蒙已经够出彩,现在,也想让邓道虎独占攻陷掸国的军功。
王永兴也知道彩云军区的一二军长,对军区一号位置窥伺的一些动向。对他来讲,能够归队后参与到战争中,就是邀天之幸。
更何况,他在战场上,其他的花城军区部队,大都陈列在安南边境上保持压力。自己已经占了先手,何必还要争功呢?
王老二想不出,在花城军区,谁还能比自己目前的军功更大。
因此,在分派任务的时候,王二哥自告奋勇,带着部队绕过暹罗首都邦卡克,沿着和掸国交界的狭长地带,直插暹罗的最南端陶公府。
肖军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他短期内想参与竞争彩云军区的司令员,还力有未逮。
更何况,新三军本身就是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里面派系众多,光是梳理关系就需要他一段时间。所以,他和刘太蒙一合计,负责带着新三军肃清邦卡克的周边地区。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宝岛的战功,就能和刘太蒙或者邓道虎比肩。
其实,不管是在部队里还是政府中,到了一定的高度,需要的是情商而不是智商。
刘太蒙、肖军和王永兴,很快就成了关系很要好的朋友。觉得彼此是助力而不是竞争对手。如果有可能,他们仨会随时联合。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真不晓得你小子为啥跟着我凑热闹,”刘太蒙看到巫山想下来休息会,也从吉普车上跳下来:“你的编制不是在三军吗?跟着你二姑父的哥哥不是更好?”
“他们还没结婚好不好?”巫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着?担心我会抢功?放心吧,我的军长大人。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个中南佛都,究竟是啥样。”
这真的就是他的心里话。随着在部队的时间越来越短,巫山很是留恋,不想错过每一个历史的瞬间。
“犟不过你小子。”说着,刘太蒙准备拍拍他肩膀,却发现够不着,只好拍在他的手臂上:“你说道教目前究竟有没优势?我真怕道教今后会尾大不掉,变成另一个庞大宗教势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巫山呵呵笑着:“道教只是在国家的撮合下临时聚到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的各种流派,只不过为了对付这里根深蒂固的宗教而不得不团结。”
“至于优势吗?”他望着奔腾的河水:“宗教都是愚弄普通老百姓的。谁能带来更多的好处。他们就相信谁。佛教那些肥头大耳的和尚们,他们除了念念经还能干吗?”
“真不晓得你小子的脑袋咋长的,”刘军长戏谑道:“把道医、道武结合起来,确实是居家旅行,你说的那叫什么来着?”
“居家旅行,行走江湖。杀人灭口之必备良药。”巫山嘿嘿笑道:“我警告你呀,哪怕就是我老乡,也得给我专利费。我发明的词语,不得随意使用。”
“专利个p。”刘太蒙在他面前说话随便得很:“也不晓得你二舅哥是咋想的。他打到陶公府,咋向我汇报呢?他最应该汇报的是前敌总指挥陈军长和他的顶头上司徐司令员。”
“你以为他傻呀!”巫山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留条后路罢了。还汇报,他用得着对你汇报吗?他是山地军军长,你是新一军军长,都不是一个军区的战斗序列。”
“我以为你又要以还没结婚来搪塞我呢。”刘太蒙哈哈乐着:“这几年王老二在龙腾,原以为他就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谁知道这丫门清,精得很呢。”
“你以为精明的人都姓刘哇。”换来巫山有一个白眼:“人家可不像你,养尊处优的。龙腾部队,单兵作战,在世界上都处于领先地位。其中的苦楚,一般人都想象不出来的。”
大舅哥王永振,巫山终于在巫立权的暗中安排下,在一个抹谷玉矿场见到了。
和王永兴的性格大不一样,这就是个文青,对一切都看不惯。
相信经过商海的熏陶,这个大舅哥也有所变化吧。自己上一辈子,不就是个彻底的文青吗?最后不也在慢慢改变自己的一些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
虽然既定的训练,只给他安排了一个月。随后遇到一些列变故,他和王永兴等人多相处了一段时间。
人啊,就是先入为主,他首先结识了刘太蒙,而且对自己不错。这边,自身是王家的女婿。如果两人发生纠纷,应该帮哪一边呢?
换一个地方,他可能和王永兴更加亲近。现在,刘太蒙和王永兴在自己的心目中,孰轻孰重,他搞不明白。反正希望两个人都好,至少两人不会见面打架。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好笑。都多大的人了?大院子弟,小时候打打架情有可原。再说了,如今都是有身份的人。就算两人要竞争,也会采用其他方式。
“唉,父亲的身体,比不上王叔叔。”刘太蒙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参军啊?大院子弟,哪一个在战场上不是从最基层起来的?不是徐司令员要建山地旅,爸也不会赶我过来。哪晓得,这一进军队呀,就身不由己,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眼父亲。”
没有经过自幼失怙的人,是理解不了刘太蒙这种对父亲的依恋的。
他在少年时,好不容易找到父亲,舔犊情深,加上刘帅本身就是一个温厚的长者。
巫山恰好能够理解他这种情感。
原本的时空。他父亲在十年浩劫中进入监狱,后来放了出来。
可惜,上辈子的父亲,也许经过了牢狱之灾,性格有些暴戾,父子关系一般。到重生前才稍微缓和。
一路上,新一、三军摧枯拉朽。他们停留在这里,就等着前方传来攻入王宫的消息。
巫山原本以为,这肯定是场恶战。
谁知道这些年来,暹罗内部纷争。军阀混战剧烈。
看到哪一边强大,士兵和将领纷纷倒戈是家常便饭。
在暹罗,小一点的军阀,就好比是羊,而大一点的军阀。不过是牛。
中**队,和这些土著部队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这就是虎。下山的猛虎。
在动物界,不要说猛虎,就是兔子逼急眼了也会咬人的。
中**队的仁慈,在世界上都是出了名了。
不像安南的军队,他们要进行的,就是灭族灭种的种族清洗。
不然。为什么真腊弹丸大的国家,也拼死抵抗?
寮国确实是太无能。
安南军队在寮国的所作所为,早就传到其他国家的民众耳朵里。
当然,安南始终不敢大规模进攻。他们始终把重心放在北方和西方,以期和中国对抗。
要是安南全力进攻,估计这一片土地,早就不叫暹罗了。
在苏联的撺掇下,安南不断征服周围的国家,不就想国土面积大一点。即便有朝一日和中国开战,有了战略纵深。
现在的安南,南北的纵深倒是有了。东西的纵深呢?假如中**队,从寮国边境发起进攻,几个冲锋,安南人只有跳到南海里洗澡。
随着中**队在中南半岛逐渐集结,安南人日渐惶恐。
苏联人催促了多少次向北和中国作战,他们一直阳奉阴违。
苏联人当然不怕啊,和中国打输了,大不了就退回欧洲。
现在的安南政府不管嘴里喊得如何响亮,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在没打响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象这是一场攻坚战。”刘太蒙沉思了片刻,思绪又回到战局上:“暹罗人最南方都已经被山地军拿下来了,只剩下邦卡克,再退就到了印度洋。”
“民心向背吧。”巫山摘下一片阔叶,卷成一个小空心圆柱。
他把一边捏扁,放在嘴里呼呼吹了起来。声音有了,总是不成曲调,只是单调的嘟嘟声。
“我要向别人说大名鼎鼎的巫山这么玩儿,你说会有人相信吗?”刘太蒙失笑,他是担心则乱:“这里的人民,普遍存在厌战情绪,他们不想打仗了。只是没到结束心里总不踏实。”
“可能还有个心理问题吧。”巫山若有所思:“这些小国家,就像是兄弟一样。两兄弟打架,一般都要分个输赢,有时候比和外人打起来还要凶狠。”
他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咱们中国是啥?是父亲。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纵然长大后自立家门的儿子,对父亲在内心里都有一种发自深处的惧怕。”
“哈哈哈哈,”刘太蒙的忧虑,一扫而光:“哪有你小子这么比喻的。虽然不是很贴切,感觉真还是那么回事儿呢。”
巫山一本正经:“是啊。外人之间,一点儿小事就可以干起来,有时候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兄弟之间打起来,那就是长期的怨恨积存的结果,有仇恨的时候,不是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吗?那打起来肯定惨烈。”
刘太蒙正要说话,巫山比了个嘘的手势,他在迅速脱衣服。
刘军长定睛随着巫山的眼光看过去,河边不远处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刹那间,巫山已经悄无声息地插入水中。
我们的刘军长苦笑着摇摇头,他要是外人,别人在他面前这样描述巫山,肯定是不相信的。
没办法,在他们的眼里,巫山就是子侄。而巫山自然也没把他们当外人,本性显露。
“我次奥,”巫山在河里露出头来,哇哇大叫:“麻辣隔壁,我以为是大鱼呢,是一条鳄鱼。”
刘太蒙莞尔一笑,接着大惊,鳄鱼?
他马上掏出手枪,大声喊:“警卫呢?对准河里的鳄鱼,露头就打死。”
河边的水不深,巫山能够站起来,他不敢游走。要不然,鳄鱼从后面追过来,连腿都会给他咬折。
鳄鱼的嘴巴唰地窜了过来。
草泥马,巫山不由暗骂,在水里的动作真他妈迟缓,居然被鳄鱼的牙齿把手臂上划破了。
他的身体也朝前一窜,手在空中使劲砸在裸露的鳄鱼脑袋上。
就是这一刹那的眩晕,让巫山抓住了机会。
左手不知抓着了啥东西,往前面的鳄鱼嘴巴里一塞。
它早就摆过头来,一口咬下去。
这东西好像还不小,把它的喉咙卡住了。
巫山等得就是这时候,把它的上下颚使出吃奶的力气掰开。
他气喘吁吁朝岸上喊:“你们开枪啊!”
“臭小子,你挡着了,我们咋开枪?”刘太蒙刚才吓得冷汗直冒,举着手枪不停摆动。
“哦,哈哈,”巫山惊魂未定:“等等的,河里的淤泥太深,我不好走。”
从没想到,在水里,最多不过一百多斤的鳄鱼,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巫山一边缓缓往岸边退,一边继续用力拽住它的上下颚奋力掰开。
快退到岸边的时候,一直跟随他的王克俊,终于打中了一枪。
接着,其他警卫也开枪了。
枪声哔哔啵啵,像炒豆子一样在巫山耳边响起。
这哪是震耳欲聋啊,我耳朵听不见,聋啦!
巫山始终不敢松劲,感觉它的尾巴还在晃动。
刘军长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出一枪。手上滑腻腻的,全是汗水。
终于,他上了岸,把死得不能再死的鳄鱼尸体朝地上一丢。
巫山仰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