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苏俄人在乎这批人吗?”巫山的心情颇不平静,就是想出来散散心,竟然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至于去年丢的杀伤性东西,究竟是什么,已不再重要。
三千多俘虏啊,在古代,训练有素的士兵会被失败方交换回去。
现代呢?假如要是把这批人带回去会有什么后果?看样子苏俄方准备遗弃这批人了。也就是说,到时候即使双方的关系缓和,也不能利用这批俘虏做文章了?
“这...这好像...”高红权也看出来了,苏俄人根本不在乎这批人,连像样的衣服都没给他们准备。尼玛,真要俘虏走,到时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尼古拉先生,”巫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从那次爆炸过后,苏俄军方与你们有联系吗?”
“联系?”尼古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癫狂:“我估计克里姆林宫的那帮子老爷们恨不得我们全部都死掉吧。曾经有一批人想通过封锁逃回家,全没了。”
从他的讲述中,苏俄对这群军人视为毒蛇猛兽。守卫在爆炸区外围的士兵们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对试图从该区域离开的人一律杀无赦。
从去年到现在,苏俄人除了事情过后派进来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军人收缴并销毁武器外,没有任何人和这群军人接触。哪怕是送给养的直升飞机,都飞得高高的。
“算了吧,老高。”巫山也没有啥好主意:“这些人在这里不能把我们来过的消息泄露出去。现在,咱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上面汇报。”
“恩,”高红权心事重重地点着头:“也只好这样了。以前在和风边境的驻军,让他们又回来吧。这些狗日的老毛子,看着太渗人,万一流窜到中国就是个大麻烦。”
对未知的事物,人们都敬而远之。苏俄人是这样。中国何尝不是如此呢?
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把辐射也带走。
边防军不在区域外围守着,天知道这群老毛子士兵会不会发疯了逃到中国?
来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回去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安全区域。
“看来今晚赶回和风不太现实了,”高红权看了下手表:“他妈的,身上太难受,真想找个地方洗澡。小王,你吩咐下去,就地警戒,今晚在这里过夜。”
苏俄人的入侵,让部队对这片区域不了解。加上没有携带电筒之类的工具,赶夜路太危险。
“你手头的士兵对这片区域都不熟悉?”巫山有些纳闷儿:“为啥不带着了解情况的战士?”
“了解个屁呀!”高红权满腹牢骚:“边防军隶属西北军区,连省军区都只有托管的权利。去年大战下来,那些边防军都撤走了。”
维省和其他的边境省份一样,每个地区。都有常规部队驻扎。他们的实力,介于中国的王牌部队边防军、野战军之下,当然比建设兵团的民兵们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个个战士脱下防护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没有穿过这破玩意儿的人不知道,就像在蒸笼里一样,也许有助于减肥?反正大夏天的穿上就汗出如雨。
北疆的天空,过了每一年的6月23号。太阳直射的地区逐渐从北向南往赤道方向移动。
和风的夏天,特别漫长。并不意味着过了夏至,白天就马上缩短了。一般都要延续到七月十号左右,白天的长度才慢慢减小。
中国的幅员辽阔,在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夏天夜晚最短的时候。譬如北极村那边,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冬至日前后,亮天的时间,在八个小时甚至六个小时以内。
戈壁滩上的月亮,分外明亮。周围的植被茂密。能见度很差,偶尔有一丝月光溜进来。
“电报发了?”战士们已经进入梦乡,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巫山和衣躺在地上,他知道高红权脑袋里烦乱如麻,一定也没睡着。
“发了,回去要写一个详细的报告上去。”今天,欧洛泰的军区司令员最为光火,兴致勃勃地一个人带队来,终于感受到苦楚。除了巫山,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
有个比喻,就好像一个家庭里面,又当爹又当妈,忙得不可开交。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慢慢进入梦乡。
“擦,今天好像到禁区后都没尿尿!”巫山突然感觉膀胱有些胀,翻身坐了起来。
高红权的警卫班,把两个人围在中间。
应该快亮天了,尽管能见度很低,林间能影影绰绰看到东西。
他轻手轻脚地起来,脚慢慢向前探,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在战士的身上。
我去,都不晓得在树林里走了多长时间,眼前突然开朗起来。
不对!巫山四周一看,怎么到处都是白雾茫茫的?
这是哪儿?他大吃一惊,在戈壁地区,啥时候看到过晨雾!
和刚才经过的树林相比,脚边到处是齐腰深的杂草灌木。
在和风还有这种地方?巫山狠狠地掐了下大腿,强烈的疼痛感表明不是在做梦。
起先一路走来,憋得不行。忽然间,好像浑身都是冷汗,连尿意都减轻不少。
反正战士们都还在睡觉,干脆就在这里打完拳再回去。巫山小便完,就在旁边找了处稍微开阔的地方,打起了拳。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觉得一辈子的惊讶也比不过今天。
巫山闭上眼,用心地感受,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辨。
曾经也有过这种状态,偶尔打完拳,觉得自己和四周的环境都融合在一起。
对,就是这种感觉!
不晓得是一种什么状态,改天碰到徐老爷子,一定要好好请教。
他干脆闭着眼睛。往前面走。巫山估摸了一下,感知的范围在五米左右,再往更远的地方,脑袋有些眩晕。
就这样。一步一步,抬脚往前走。步速不快不慢,要说具体,大概在每分钟二十米左右。
空气中,是一种久违的湿润,巫山贪婪地猛吸几口。这种环境,有点儿像巫县老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巫山感觉中,自己一直在爬山。
前面,好像有一棵特别粗壮的树。
毕竟睁开眼睛走路。是人类的习惯,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天啦,何止一棵大树,再往前,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大树。每一棵树。比巫山见过的都要粗。估量了下,横截面怕比吃饭的桌面都要大一倍。
巫山不禁暗自咂舌,和风有这样的地方?
极目四望,我的妈呀,啥时候和风境内有这么高的山?连山顶都看不到。
等等,那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近了。更近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个类似窑洞的居处。
“请问,有人在吗?”门是石头做的,轻轻虚掩着,巫山大着胆子问道。
没有任何人回答,只听见阵阵风吹过的刷刷声。
“请问。有人在吗!”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很多,也为了给自己壮胆。
在这种环境下,胆子再大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巫山的胆子自认为不小。好像背上凉飕飕的。
四下一片寂静,林间不时有鸟儿在清脆地叫着,还是没有人应答。
不好!巫山一愣,在这荒郊野外的,难道有谋财害命之类?
他走进石门,从门缝里往里看。
里面没人,只有一个蒲团,对着门的地方,是一幅人物画像。
不管是在另一个时空里还是这辈子,巫山的绘画功底都不好,不晓得这作画人的水平如何。
门缝太窄,挤不进去。巫山一推,居然推不动。
他不信邪,双手使劲,脸都挣红了,门才缓缓移动了一点点,刚好侧着身子可以进去。
画中的人物峨冠博带,一看就是古人的形象。
在这个地方,要是没人打扫,估计灰尘遍地。地面却干净得过分,没有一丝尘土。
就一间屋子,全部都是石头。
对蒲团之类,巫山不感兴趣。这画上好像有一行小字,巫山凑近了仔细看。
肯定是古代的字体,不晓得写的啥。
诶?屋里怎么这么明亮?
巫山的眼睛到处搜寻,没有发现任何特异的地方。
百无聊赖之中,他拿起了蒲团。
不晓得年代有多久了,触摸到上面,就扑簌簌地想地上掉。
看来没有任何用处了,巫山有些失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奇人异士隐居之所?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叮啷一声,蒲团中间一个带皮套的东西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皮做的?巫山今天吃惊的事情太多了。
连蒲团的材料都经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化为粉末。
皮套仍然存在,那说明这种皮实在太罕见了。
巫山小心抽出来,才发现这是一把五寸左右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赶紧装了进去,能听见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
“前辈,这应该是您的清修之所。”他冲着画像祷告着:“这把匕首估计是您的,今天我就不告而取。”
屋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巫山把匕首放到裤兜里。
走出屋,他又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石门合上。
高山顶上,童子着急地走来走去:“糟糕,去年的时候,老爷用阵法保护了华夏子民,把那些有毒的东西阻隔在另一边。”
旁边有一只鸟儿飞过来,停在他的肩膀上。
童子冲着它说道:“喜儿,你知道吗?老爷打开阵法的时候,留了一丝缝隙,想不到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那鸟儿好奇地冲着他叫着。
“好吧,听你的!”童子丧气地说:“等他走了再把阵法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