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道法与禅理相似,有渐悟有顿悟,如修行的每一道门槛,有人登山般一步一个脚印也有人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这世上的道法从来都不可用寻常道理来阐述,虽说修行者根基很重要但那生来就是特殊体质的人何尝不是例外,只是对大多数人来说修行就少不得打下严实的根基,而刀剑之道自然也有千千万万种修行法门,乔羽的顿悟可说是神来之笔,刹那间的刀觉贯通,刹那间领悟刀之真义,在那瞬间对刀的领悟超越了境界的限制,气刀透指而出。
灰衣青年八剑飞旋组成剑阵,每柄剑中都透着冤魂,他的剑每一柄都是以血喂养,以魂为侍,故而每一柄都血焰滔天,而乔羽的气刀更是气势无边,云罗的魔气与祁霜的圣炎竟在气刀之下融合了,青sè的气刀如芒吞吐,圣炎与魔气缭绕周边,乔羽左手背负,右手横指,可有可无的动作却是身体的完美无瑕,灰衣青年想要进攻却找不出丝毫破障,战斗的两人静静对峙。
“吼——”,一名养尸人牵着巨尸刚要靠近就被这里的锐利惊走,他明智地牵着巨尸到他处觅食,而一刀一剑两股锐利无匹的气势仍在不断飙升,轻轻的坠响中枝叶纷纷扬扬洒落,刀剑溢出的锋利瞬间将它们绞杀成粉末,而两股锐利在前方尖锐地碰触到了一起。
“锵锵”,刀气飞卷,剑锋毕露,气刀血剑同时一颤,乔羽衣衫鼓舞青衣倒飞,身体却稳如泰山,灰衣青年则不自禁向后轻移。
“好修为,你叫什么名字?”,灰衣青年二指并起,四柄血剑又消失无踪。
“乔羽”,乔羽四指间的刀气缓缓回缩。
灰衣青年取出一枚黑sè的令牌扔给他:“这是魔山令牌,令牌中藏有魔源,低阶的养尸人感应到就不会攻击你”,本以为他是释放出善意,谁知他随即说道:“本魔张血衣,你的头颅我记下了”,血剑一飞人随剑走,修罗的身体也随之飞起。
“等一下”,
“何事?”,
乔羽厚颜无耻道:“我们人多,令牌多给几个呗”,
“@#¥%……”,张血衣差点爆粗口
乔羽心情大好地回到山洞,见唐小柔乖巧地抱膝坐在那里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哈哈,小妮子,本少爷该怎么奖赏你呢?”,
唐小柔娇憨一笑,像家养的乖巧猫咪。
叶轻灵哼了一声偏过头,心中满不是滋味,她初出江湖的时候可是月和山城的天之骄女,小小年纪就淬炼了月灵之身,因仰慕麒麟子战小天的风采才在三年一度的战神擂盛事前往战都,没想到yīn差阳错与乔羽有了那么多的交集,尔后的经历乔羽从战都的废人逐渐上升成为英雄榜榜首,乔家寄予厚望的未来家主,四圣城之行其隐藏的势力露出冰山一角已足够震慑,而她却恰好相反,先是算计这登徒子未成,几次报复都聪明反被聪明误,出了战都之后她这个月和山城的月灵之体更是黯然失sè,从四圣城到血海一路酱油,如今在他心中连一个半路出来的小丫头都不如了,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
“呦,叶大小姐还会伤chūn悲秋呐”,
本只是打趣一番没想到叶轻灵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他顿时头疼,自古英雄难敌美人泪,乔羽更是如此。
“叶大小姐,我不会安慰人,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她睁大了眼睛瞪来,红红的眼中愤怒而又委屈,乔羽果断地选择闭嘴,心想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来打我啊,打我啊
叶轻灵瞪啊瞪,瞪啊瞪,见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反而在坏笑心头更是火起,又见唐小柔乖巧地靠在他肩上那火气顿时蹭蹭往上冒。
“狐狸jīng”,她突然一把将唐小柔推倒在地
“你做什么?”,乔羽发问时她已经提着裙子跑出山洞,受了无妄之灾的唐小柔委屈地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乔羽。
“小柔,你没事吗”,
唐小柔摇了摇头低下头泫然yù泣,丝毫看不出她前一刻还与紫君战的不落下风,乔羽将她揽在怀中笑道:“不要理那个刁蛮的大小姐,她在吃醋呢”,
唐小柔轻“恩”一声将头埋在他怀里。
初晴道:“你不追她?”,
“不追”,
洞外忽然一声低吼传来,未完的黑夜似乎继续了那恐怖的黑夜。
“还不去?”,
剑十三少头也不抬将佩剑扔给他,初晴道:“十三的剑以血淬炼过,对死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
“不谢了”,乔羽叹了口气,刁蛮的大小姐真是麻烦。
捕食之山的形成完全是人为,这座山以南是血海,血海有史以来最大的版图也不过到这座山的南山脚而止步,山的北面是生活安宁的南方人,一切都因为一名命运多舛的女子而改变,当刀剑戟中的屠魔之剑变成如今的剑祸之时捕食之山就有了雏形,她从山腰向山下村庄掠杀,俘虏儿童上山,神志不清的她时常杀掉弃之荒野,满山的尸体引来了血海的牵狗人,他不敢招惹那名女子所以只在山脚活动啃食那些婴儿的尸体,然后是魔山的养尸人和魔修,他们在山脚设下了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凡上山者不是猎人便是猎物。
叶轻灵跑出山洞时还哭的梨花带雨,但只跑了几十步便因踩到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而吓得魂不附体,那肠穿肚烂的不堪她看一眼就差点吐出来,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这是举目四望才发现这捕食之山的恐怖,高大的树木遮住了仅有的暗淡月光,条条枝桠映在地上仿佛浮动的鬼影,低沉的风像是魔鬼在低吼,阵阵血腥和腐烂的气息传来,这里就像是一座炼狱,所幸她没有跑远,虽然想起那个可恶的乔羽还是不痛快但相比这恐怖的森林她还是宁愿看那混蛋的脸。
捂着嘴一转身她忍不住踉跄后退,一名黑衣人牵着一条红毛大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看到那黑衣人之后她几乎吓得晕厥,黑sè的兜帽下居然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双目空空洞洞,只一眼叶轻灵就仿佛失去了魂魄。
“当啷”,脚链声传来,滴着涎水的红毛大狗骤然扑来,一阵浓浓的腥臭立时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