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剑的老儒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踩着一尾蒲草扶摇而上便一没而入,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越过大门飞了进去,在任何地方这都是一种十分无礼的行为,而正统儒家最终礼数,可见老儒这次定然来者不善。
与那名老儒生不同,东方安和乔羽等人倒是受了极大的礼遇,既是法座又是天下儒门之主的任玄亲自迎接,他身旁还有一名肥胖的白衣老者,衣饰华丽,虽然上了年纪,长了皱纹,但脸上保养的极好,他双手缩在袖子里,脖子也尽可能地往衣服里缩,这幅模样站在任玄涵养极佳的任玄身旁显得极为滑稽。
见两名少年一拱手就要告罪任玄一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两名少年相视一眼觉得羞愧俱是低着头自行离去。
东方安则打趣道“哈哈,任法座,你与铁三刀老家伙打过交道,知道战都不好你们儒门这些繁琐的礼节,怎地还亲自迎接?诺,还带了个不经冻的胖子”,
任玄忍俊不禁淡淡一笑,那胖子则哈哈大笑上来道:“战都的东方先生真是幽默,胖子一见你就喜欢,上次来儒门东方先生都没与胖子叙一叙,这一次怎么说也要先去胖子那里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说着就上来拉住东方安的手,他这幅模样不管谁见了也必然以为两人是极为要好的老朋友,但事实上彼此都只知晓对方的名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胖子瞟了眼玉姬笑道:“玉姬姑娘,好久不见,果然是自古嫦娥爱少年,玉姬姑娘看不上胖子,看来是与身旁这位俊俏的公子共度了良宵了,哈哈,恭喜,恭喜”,
玉姬低头一笑心中隐隐有杀机,不露声sè地偷偷看向乔羽,乔羽亦眼神复杂地看向她,他不是情窦初开,不谙世事的少年,自然知晓胖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一晚在玉姬的房中他本以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现在才想起那晚萦绕不绝的香味正是她身上的天然体香。
东方安与胖子勾肩搭背,谈笑中转头向乔羽眨了眨眼手指暗中指了指左边郁郁葱葱的大树,绿叶抖动,似是一个人影疾速退走,乔羽悚然一惊,忽然明白了这胖子的身份。
在九州公审庭中以养客著称的胖子孟尝,他是九州三法座中唯一一个凡人,身上无半点修为,但其暗中养的食客却个个身怀绝技,胖子孟尝养的食客绝不是四圣城青龙苑白虎堂那些乌合之众可比,孟尝养的食客中最出名的是一疯一痴一绝,石疯子,张武痴,步绝影,石疯子和张武痴一个疯一个痴,但不仅在孟尝的三千食客中,即使在九州公审庭也是翘楚,据说石疯子一次发疯是从孟尝的后院一路杀到天穆君十步之遥,如果不是老怪物吴六奇出手将他制服两人就直接对上了,天穆君也是个人物,对此不仅不怪反欣慰地抚其背称之为“壮士”,也有人推测那一次石疯子出手并非偶然,而是胖子孟尝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试探天穆君,而天穆君之所以没有出手正是忌惮隐藏在暗中的张武痴和步绝影,由此可见三人修为之高。
如果说任玄是公审庭的支柱那胖子孟尝就是公审庭的基石,如果没有任玄公审庭大不了放缓扩张的脚步,采取步步为营之策略即刻,虽有损伤但并无大碍,但如果没有胖子孟尝公审庭的势力和威慑力至少会少去三分之一,由此可见这胖子有多大能耐。
乔羽一路上都自嘲苦笑,走马观花一样跟在东方安等人身后,对他来说天下儒门与血都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头疼的是自己三番五次“**”,还“**”的莫名其妙,rì后遇到姜鱼要怎么交代?
孟尝并没有带多少食客来此,只有暗中一人故意露出行踪又不露面,似是震慑示威,胖子热情地把着东方安的手将几人领到宴客之处,这大概是天下儒门唯一一处奢侈骄逸的地方了,铺百花低糖,有雕龙画凤,每一张客桌都那么典雅jīng致。
一番相让后东方安一点也不顾形象地脱下鞋子歪坐在残留着女子香气的软榻上笑道:“孟尝先生,这榻上尽是美人香味,怎么却没见美人踪影?”,
胖子孟尝看向叶贞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东方安也看了眼叶贞,她笑道:“安郎生(w)ìng风流,贞儿既跟随安郎自然要替安郎着想,既然安郎喜欢法座大人就由着他”,
玉姬有些钦佩地看了眼叶贞,女子做到这一步不管是真是假都足够让人佩服了,同时也让人忌惮。
胖子孟尝向东方安翘了翘大拇指拍了拍手掌一排舞女从屏风后款款而来,步履轻盈,身姿优美,乔羽摇头苦笑,这几rì简直掉进女人堆里去了。
“东方兄,这些美人儿可能尽兴?”,孟尝遥遥举杯,
东方安笑而不言,似是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但玉姬却隐有神伤,乔羽笑道:“怎么,看个舞还看出伤感来了?”,
玉姬笑道:“乔掌命多心了,玉姬只是想起了一些令人伤怀的往事”,
话虽如此但乔羽却觉得不对劲,那几名舞女身姿虽美但都隐隐有怨气,偶尔与玉姬的眼神交接也充满了仇恨,仔细一看乔羽竟觉有些面熟,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多心举起酒杯,身旁的唐小柔突然娇憨道:“少爷,她们跳的不好”,
乔羽打趣道:“小妮子你会跳舞?知道她们跳的是什么舞吗?”,
唐小柔道:“少爷,我知道,她们跳的是红罗舞,我跳的比她们好”,
红罗舞,乔羽举起的酒杯骤然一凝,血都的红罗舞,悚然抬起头一张张面孔看过去,傀儡,罗刹,血都,一系列的回忆刹那间连接在一起,他终于想起了那股熟悉感,三年前乔羽冒充傀儡山庄掌命时分明见过她们中的许多人,只是那时她们是血都弟子,现在却是卑微的舞女,她们的身姿优美,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只有没有表情的怨恨。
“啪”,乔羽一把将酒杯狠狠拍在桌子上,嘿然笑着看向孟尝和任玄。
宴客厅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乔羽的身上,唐小柔吓得小脸通红,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唤了一声“少爷”,
胖子孟尝把玩着酒杯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对这里的酒不满意?无妨无妨,这里有的是美酒,胖子这就叫人给你换上一坛”,
乔羽笑道:“酒很好,惹怒本少爷的是这里的人”,
玉姬面上顿时一变,乔羽正要起身东方安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女婿,你与岳父真是心有灵犀啊,这里的酒倒是不错,但舞女的姿sè怎么这么差劲,这种打蚊子一样的舞没得污了我的眼睛,孟尝先生,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任玄默不作声,喝着酒笑的隐晦,真是一场好戏,接下来要会怎么演下去呢?
待客之道早已炉火纯青的孟尝哈哈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东方兄弟有叶都令这等佳人在侧,这位俊公子也有玉姬姑娘这等美人儿陪伴自然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是胖子的不是了,哈哈,你们还不出去?”,
停住了舞姿的少女愤恨地低头一拜走出宴客大厅,东方安大声道:“快出去,快滚出儒门,你们这等姿sè也配为孟尝先生待客?没得让人说孟尝先生没品味,没眼光,快快滚出血海,滚得远远的,我东方安一言九鼎,在血海的数十天里再看到你们可就不客气了”,
待客多年的孟尝脸上肌肉顿时一抖,舞女们也顿时明白过来都是向东方安遥遥一拜走出宴客大厅,最后一名女子走过玉姬身旁是冷冷道:“师姐,师妹们与女刹大人一同等你”,
杀气森然,玉姬面上轻笑,心中yīn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