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事正紧,但到了深夜,秦军的营地中仍然是一片灯火阑珊,连日的激战,不仅让秦军伤亡大増,而且也让秦军觉得劳心费力,因此回到大营之后,也早早的就睡下了
但这时秦军的中军大帐中却亮起了灯火,各营的守将也都摸着黑陆续赶到了中军大帐中,虽然绝大多数人都是从睡梦中被叫醒过来,但却丝毫也不敢怠慢,因为他们都接到了王剪的命令,马上赶到中军大帐,有重要的军情商议,只好一个个柔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身赶来,当然在心里有没有对王剪的命令诽议,那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都到齐之后,只见王剪一脸凝重,端坐在帅案的后面,而众将见了,也都不甴得紧张起来,看来一定出了什么重要的大事,王剪才会在深夜将众将招集起来。
等众将到齐,王剪这才道:“各位将军,在老夫下令招你们到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有一支代军突破了东边的营地,杀出了我们的包围。”
众将都互相看了看,王剪就是为这个理由打大家招来吗?围城战自然是会有守军突围,因此大梁城中有军队突围出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然,被守军突围对秦军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但也不致于将众人都连夜招集到中军大营来吧。
王剪左右看了看,又道:“居守卫阵地的士兵回报,突围的是一支骑军,而且还有大量的空余战马,因此也可以断定,突围的这一支骑军就是代军的蕃勇军。”
听到了蕃勇军,不少将军也都不由的警觉了一下,毕竟这是最让秦军头痛的一支军队,无论是谁都不敢小视,但这时还有不少人的头脑里是一团混乱,因此也不能判断,蕃勇军的突围,对秦军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觉得王剪将众人招到中军大帐来,似乎也有一点道理。还有几个人认为蕃勇军突围出去,对秦军来说并不算是坏消息,因为守军最强的一支军队突围出去了,那么守城的实力不就削弱了吗?这样秦军攻城不就是更容易了吗?
因此李信出列,道:“上将军,蕃勇军是高原手下实力最强的军队,现在突围出去了,我们再进攻大梁,不就更容易了吗?至少不用担心高原派蕃勇军出击。”
辛胜也道:“是啊,也许是因为高原发现大势已去,因此才选择突围,说不定高原就随着蕃勇军一起突围了,现在的大梁城只是一座空城。”
王剪“哼”了一声,道:“你们也把高原想得太简单了吧。”
这时王贲道:“蕃勇军突围出去,对我秦军来说,才是后患无穷。蕃勇军全是骑军,不仅骁勇善战,而且速度极快,来去如风,防不胜防,如果被困在城中,对我们秦军虽然不利,但尚可应付,但他们突出城外,必然会以我们的运输队伍和粮草物资的屯集点也主要的攻击目标,这才是最难应付的。”
听王贲这么一说,众将才恍然大悟,有人也想起来,在荥口之战时,蕃勇军就多次袭击秦军的运输队伍;还有人甚致想到,在井陉之战的时候,虽然那时还没有蕃勇军,但高原也多次率领赵军的骑军袭击秦军的运输队,让秦军头疼不己。王剪被迫在运输路上沿路修建堡垒,以应付赵军的突袭。
但当时秦军的补济线只有一百六十多里,当然可以沿路修堡垒来保护运输队伍,而现在秦军的补济线那怕是从中牟算起,也超过了二百里,何况中牟储备的粮草物资只够秦军用二三个月,还需要不断的补充。因此根本不可以再靠沿途修建堡垒的方式来保护运输队。
而这样一来,长达数百里的补济线将全部处于蕃勇军的危胁之下,一想到这里,不少秦军的将领才赶觉到事态严重了。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高原的这一招十分高眀,这几天以来,我们连续进攻大梁,我还一直防备他派蕃勇军出击,那曾想到他居然直接让蕃勇军突围出去,虽然只是这区区数千骑军,但却是我秦军的心腹大患啊。”
杨端和道:“上将军,现在蕃勇军己经突围出去,那么我们应当如何应付呢?”
王剪沉呤了一会儿,才道:“传老夫之令,所有粮草物资的守备之地,全部加倍守军,夜间加双倍守军值班,营墙战壕必须立刻修建齐备,严加守备,一但有代军来袭,必须严防死守,如果有所闪失,守备主将、副将、从将一率斩首,其余士兵全部贬去北彊充军。”
众将听了,也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虽然王剪治军严格,但却极少采用严罚治军,而这一次显然是没有别的办法,在蕃勇军的威胁之下,只能以严罚来逼迫守卫粮草物资的守军拼死守卫。现在秦军前线的粮草物资足够維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首先当然是要保正这一批粮草物资的安全。
王剪接着又道:“杨端和、王贲。”
杨端和、王贲赶忙出列,齐声道:“末将在。”
王剪道:“杨端和,你带领三万人马,现在立刻赶到中牟去驻守,督促粮草物资运送。所有运输队伍,全部减少规模,每支运输队伍的车辆不得超过二百辆,多发多运,分头行进,一但遇到蕃勇军,不可抵挡,立刻扔下物资车辆逃走,再回去重新启运。”
杨端和忙道:“末将尊令。”
其实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现在秦军确实拿蕃勇军没有办法,只好采用这种化整为零、多头并进的方法,这样队伍分散,风险也能分散,就算有一两支运输队伍被蕃勇军袭击了,但其他的粮草物资都可以顺利的运到。实际就是牲牺掉一部份粮草物资,保证其他粮草物资的安全,总比整支运输队伍都遭到打劫,一点都得不到要好。至于是那一支运输队伍遭到袭击,那一支能够逃脱,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众将对王剪这样的安排布置也都没有异议,毕竟谁也拿不出比王剪更好的办法来。
王剪又道:“王贲,你带领骑军,随杨端和一起前往中牟,每曰巡视粮道,不得有误。一但发现蕃勇军的行踪,不可与其硬拼,只能干挠侵袭,然后通告杨端和,出动大军围缴,决不可呈勇好强,独自与蕃勇军交战,否则我将以军法从事。”
王贲的心里一凛,道:“末将不敢。”
王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明天一早,你们两人就立刻动身。”顿了一顿,王剪又道:“明天进攻大梁的进动取消,各将军回去之后,要严守营地,并且加紧赶工,争取能够早日完工,郑水令前天就己经写信给我,黄河的水势己经涨到了足够的水位,只要围堰完工,随时都可以放水淹城。”
但众将听了王剪的这一道命令,也觉得都有些意外,这几天的施工进行得十分顺利,全因为秦军一直用进攻压制住了守军,而秦军一但停止进攻大梁,岂不是又给了守军出击进攻秦军阵地的机会了吗?
因此李信又出列道:“上将军,一但我们停止进攻大梁,那么守军又从城中出击,袭击我军阵地,干扰我们施工,又当如何呢?”
王剪摇了摇头,道:“各位放心吧,蕃勇军既然突围出去,那么守军绝不会再出击了。如果没有蕃勇军,就算是守军再出击,也不足为虑了。”
虽然以前攻打秦军阵地的主力是胜捷军,并不是蕃勇军,但实际上蕃勇军在其中仍然是起到了不可取代的关建作用。因为正是有了蕃勇军的突袭、牵制,阻击援军,才使联军的出击能够屡屡得手,因此如果缺少了蕃勇军,守军再度出击的威力,也就会大大减小了,以秦军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应付,而且说不定还能给守军一个合围痛击。
听了王剪的解释之后,众将才都信服,这才纷纷表示听令。
随后王剪又道:“韩腾听令。“韩腾出列,道:“末将在。”
王剪道:“你带本部人马,明天一早马上赶到荥口,守住黄河口,保卫鸿沟沿岸的堤坝,听候命令,准备开缺河口,此事关系我秦军的胜败,不得有失。”
韩腾道:“末将尊令。”
王剪道:“各位将军,按老夫预计,现在离水灌大梁,至少还需十天的时间,而这段时间,也是我们这一次进攻魏国的关建时刻,因此请各位将军一起努力,等到了水灌大梁之日,也就是我们大秦军队庆贺胜利之时。”
众将立刻齐声道:“末将谨尊上将军之令。”
王剪这才满意的起身,道:“散帐。”说完之后,王剪才转回到了后帐中。
而等到众将三三二二走出了中军大帐,黑夜即将过去,天色己经渐渐放亮,天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色,而且逐渐的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