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的到来,似乎并不令人吃惊,因为所有人还继续向小白发起攻击,子圣看到大事不好也立刻加入打扫战场的行列。
桌面收拾完了后,我们围坐在桌前,我想和大家谈点正经事,可这帮小子谈不了两句,就谈到猪ròu的味道上,最后看到我凶狠的眼神才收敛起来。
“张角死了,黄巾之luàn也基本就算结束了。也就只剩吴越一带的黄巾余党和张曼成了。一个在我们荆州西边一个在我们荆州东面,你们看我们该怎么办?”
“吴越一带有黄巾了?”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为黄巾担的心放下来了,我明知故问道。
“我在江夏,曾有扬州的官吏跑来告知我们。说黄巾不时有小股部队渡江,希望我们发水军去帮助拦截消灭,我报之老师,老师反问我,我们有水军吗,有多少能打吗?三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装装样子,派船在江面随便看看,上次还邀云书,家对平黄巾之luàn也不太感兴子文同游长江,就当拦截掩人耳目了。”子涉说完大家哈哈大笑,我也觉得奇怪,好像大趣,但我也觉得自己不便细问,可能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吧。后来大家还谈到了我的胡子,问了我出去的情况。不过,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忙去老师那里述职,因为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我只说了和皇甫嵩将军见面那一段,其他的我都没有提及,我向老师也一定知道我隐瞒了一些,他也什么都没说,和我笑着说了一句,“这次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接着就问其他人的情况了,我在旁边从他们的议政中得到了很多信息,那帮原来荆州的官吏大部分被送回了家,现在整个荆州已经成了我们那个学堂的天下了,“送”走他们的方法倒真是合情合理,一句带兵北伐黄巾,便让绝大部分的官吏递告老还乡的,回乡守孝的,告病的折子。留下来的也只剩那些真正的为国家社稷cào心的清吏了。因为襄阳北面之急已解,所以,我们的兵力配备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军队一大部分在襄阳上庸二城,以牵制已经开始焦躁不安的张曼成,我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分兵去江陵以挡吴越之黄巾,想想还是有点做贼心虚吧,我竟还是没有说出来。
近午时,议政结束,大家都回去吃饭,我被老师留下,这我早想到了,所以我就根本没挪动位子。当厅里只剩我和老师时,老师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叫我到较近的地方坐下。我刚坐下,老师就笑着和我说,“你干什么好事了?”我有点不明就里,但有隐约感到老师有所指,就决定继续装糊涂,“老师不知所指何事。”“别给我装糊涂,你的话没说全。你就给我说,让皇甫嵩一路装黄巾抢掠的是不是陈梁,让黄巾去江东的是不是你?”
“是。”我没想到老师什么都知道,所以我还问了一句“您怎么知道的?”
“如果皇甫嵩想到了,早就去干了,还要等你大概到他军营时,他才去做,黄巾也是一样,还要我去解释吗?你的脾气性格我还不知道,为师教你们好几年了,你们的性格脾气,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你用计过险,我料定你会为了拖延黄巾追击皇甫会去黄巾军,但是你没有那么狠,没有岁月的积淀,假扮黄巾劫掠这条计任你聪明绝顶也不会想出来,势必是陈梁叫你给皇甫带封信,而你的心也硬不到看到几十万黄巾军后,还会想着如何去屠戮他们,你必会给他们想条出路。但是你啊,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老师恕罪。”当贼被发现,必然惶恐,纵然我素有急智,在老师面前,我还是一筹莫展,不过我听老师的口气,好像并不是很生气,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我知道至少我的小命看来是得保了。
“不过没事,相反,你还有功,可知为何?”
我想了想,感觉只有一个可能,因为我只想到了一个,但又觉得不太确信,一顿一顿地问“狡兔死,……走狗烹?”
“嗯。”老师一拍桌面,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这次为征剿黄巾各地豪强都招兵买马,敢和黄巾作战者却不多,以至黄巾未灭群雄并起之势已成,其祸不会小于黄巾之luàn,何进已觉得事情棘手,黄巾未破,已开始消藩,据报,凉州董卓马腾等人竟已和何进的亲卫军打过几仗,这次我们荆州未大肆招兵买马,倒也暂得相安无事,但待黄巾一破,我们也不免受他猜忌,他可以以镇压黄巾不力之罪办我,所以你将黄巾唆摆至江东,虽对你是无奈之举,对朝廷是大逆之为,但对我们这一干人等,却要谢你之恩,虽是无奈,但眼下世事确是如此。”
我这下明白了昨天宴席上这帮人对黄巾一事如此低调,顿时茅塞顿开,我又问我们该如何应对,“黄巾在明年chūn天之前会被平息,那时,估计何进也没什么力量再去剿灭各地的诸侯,他必会让皇帝下旨,让各地平叛有功者去洛阳受封,到时,拿个大而虚的衔让他们在洛阳养着,稍有异动,便可……”老使用手作了个向下切的动作,我也有点不自然的mō了mō头,“不去,正好治个欺军之罪,名正言顺的去进剿。所以,保全我们的最好方法,反倒是不要去碰江东的黄巾军。”
“没想到,我们的敌人却成为我们的救星,这种讽刺意味也太大了点。”
“现在我们只能尽力让荆州老百姓过好日子,除此而外,我们别无他法,去打张曼成大概是在今年冬天,我们也尽量不要动手,不要和黄巾结怨太大,所以,我让子涉去守江夏,以长江天险和子涉的智谋,江夏应无大碍,还有你歇几天就去长沙上任作太守,我知道,你和黄巾还有点交情,我希望这样荆州和江东便可保持相安无事,至明年开chūn时节,时局又会有些变化,到那时我们再考虑其他的事情。现在”老师忽然一笑,“我们一起去吃饭。”接着,各个窗口都出现了同学们的脑袋,我忽然又有种我被愚nòng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感觉是又。
我们便着官服到了襄阳最大的酒店,老师说好给我接风,所以让大家一起来。因为草堂里待不了这么多人,而老师依然住在那里,老师说他习惯了,只是在草堂门口有了些卫兵而已,州牧府里成了除了卫戍所,也就是我以前作为城守的处理事务的地方,其他所有各部所在的共同地方,老师说这方便大家互相交流协作,兄弟们认为这方便老师随时逮到我们,而我们还没处逃。
这一路真是浩浩dàngdàng,四十多个荆州大大小小官吏全齐了,惹的行人乐得在旁看热闹。我们坐在酒店二楼,从窗户就可以看到我们家院子,只是不知道我们家院里那棵树怎么没了,“啊呀”我心中叫了一声不好,我忽然想起两个人,周仓和周银,这兄弟俩我昨天怎么没见到,莫非,他们没去我家,或者,被那个馒头追上给害了,我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我又不好离席,因为这顿是为我接风的,我跑了,那像什么话。子圣去吩咐酒保闲杂人等切勿放上来,韦老师就招呼大家给我敬酒,为我接风,这次人不太全,可能是在荆州各地主持局面吧,想象一下,我们一群人中大部分和我一样未及弱冠,可已经像模像样的成了朝廷的命官,这恐怕不是绝后,也真是空前了。可我总觉得老师不简单,因为想想老师的教导我们的手段,以及灌输给我们的理念,与其他的地方真是大相径庭,也许就是这些方面的不同,是我们能这么早就入世吧。
虽说是给我接风,但我看不出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桌上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一帮人还在意犹未竟的给每道菜起名字:风卷残云,一嘬而空,……最后两道菜起的名字比较有意思,一个叫天下无菜,一个叫老板有悔。我想我们一定是历史上最没形象的一批官吏了。
与他们道别后,我就匆匆赶回家,还和几个街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些话,进门我就找我的姐,一见到她就问他周仓周银兄弟俩的事。
“哦,你回来我忘了和你说了,子涉让他们当兵了,这几个月到处去平山贼还立过功,已经成百夫长了。”
“他们还是小孩子,怎么就让他们当兵啊。荆州没人了吗?让孩子去打山贼?”我都快咆哮起来了。
“是啊,是没人了,十六岁的人都可以当城守,十五十四岁的人当然只好当百夫长了。”我知道姐姐在拿我开心,我也知道这是实情,现在的襄阳除了老兵就只剩这些雏了。我们既然不能征兵,那么这些送上门的当然得留了,没兵在手总是危险的,因为现在是luàn世。
“那他们人呢?”
“去隆中那里去讨伐山贼了,江玮带兵去的。”
我说今天中午怎么没看到子yù那个饭桶,原来他去……
“隆中?那不是南阳地界吗?要是碰上黄巾军怎么办?”
“没事,据说这帮山贼在官军和黄巾军之间活动,一会儿装成官军抢张曼成的粮草,一会儿装成黄巾军去抢官军的辎重,两边都想打这帮人,可都怕惹出麻烦,呵呵,这次子yù去打他们,我怀疑黄巾会帮着打。”
“官军和黄巾军合作?有意思。那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他们当兵了,不如就把他们带去长沙。
“不知道,出去有十天了吧?没什么消息,按以往惯例,这几日就该回来了。因为再不回来,他们带去的粮草就不够了。”
“哦……姐,你现在怎么这些事这么熟,谁告诉你的。”
“你问这个,告诉你吧,嗯,你进屋看看就明白了,……不是你屋,你这个傻瓜,去我的屋。”
我进去了,我看见了一件官服,一件粮草主薄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