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陷于敌阵应该是兵家大忌。如果双方主将全部陷入敌阵而且还是主动闯进去的那就有些胡闹的感觉了。
战斗是令人亢奋的,因为它让杀人成为天公地道。
身后的威胁让我的整个更加敏感,感觉所有人都慢了下来,包括我自己。我的赤luǒ的上身在午间的阳光下,没有任何冷的感觉,因为死亡随时bī近的感觉让我记不起任何其他的东西。
不能抹杀他们的勇敢,一次次挥舞刀剑渔叉冲向我的就是那些人,虽然回想起来,感觉就是一帮渔夫装屠夫。而我早把张飞他们教我的那些招式忘得一干二净,总之,凡是接近的人就拿天狼抽它,挥来的武器就挡开,这没话可讲。
我不清楚其他的地方打成什么样,我只顾得过来我,我至少不能让这艘船的人冲过去,这就是我的所有想法,可能我不适合当一个统帅,一个先锋或一个士兵似乎更适合我。
刹那间,我忽然感觉天狼随着我的挥动似乎进入我的身体一般,没有羁绊,随着我的血脉随意流淌贯及全身。我在想这是不是这就是武艺的极致,兵器与人已不分彼此,仿佛我手上就是这样长着刺一般。
忽然脑后劲风又至,这次好像来的家伙还够大,好像不仅是流星锤。
“细腰蜂,看招。”这个人很没礼貌,居然这样说我,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定是细腰宫的太监后人!”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回复的。此典故出自战国时,楚王好细腰,筑细腰宫,收罗天下细腰女子,当时宫中女子,节衣缩食束腰以让自己腰变细,一直很多人的腰几乎让楚王可以两手稳稳抓稳,手指之间还能靠住。当时人戏言此宫中女子为细腰蜂。他这样说我,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但说归说,身子和手是不能闲的,捉mō着那人来到船上的落脚地,就是一棍挥去。只见那人以绳作bāng,生生挡住。我忽然有些后悔,开始选武器时为什么不选斧子,看你小样地还用绳子挡,看来和龙行在一起,我学方言也tǐng快的。
想归想,做归做,我相信我的力气,直接用狼牙棍去绞那流星锤的绳索。他也看出我的想法,但是他提起一锤却没打向我,而是直接扯向身后,但是招式未老,立刻以臂向下猛切绳索突然加力,那锤就直接转了一个圈,自上向天灵盖就扑了下来,我身体下意识后仰,用手便去抓那锤,抓住了!虽然手很疼,但我知道手中的东西就是那个要命的流星胆。
他肯定没想到我能抓住这个,但是他没有什么犹豫,立刻以tuǐ脚提起一锤,稍微一绕,便立即弹出,我也刚稳好自己的平衡想都不想直接侧身拉开身体一记拔脚怒踢……
忽然一阵风过,甘兴霸若有所觉,没有顾及tuǐ上的锤伤,手中细绳稍微一绕,便从我的天狼上卸下绳索。
随即大呼:“南风紧,速扯。”
就见登上我们船的人很快撤回他们的船,我也踉踉跄跄地爬回我们的船,有人要过来补我一下,也被他喝止了,他一定是也看到了我在狼狈逃窜时不忘喝止了龙行等人追击的排箭。
“将我们的弟兄送还,我便不找你麻烦,否则,一日你在这水上,一日便会有杀身之祸。”他撑起藤牌,直接地威胁。
“你们的医生好吗?”我还很坚强地站着,只是后面用手支住船壁,“我们这里有神医华佗,我不会对不住你的兄弟,只是他们都受伤了,很多人伤得还很重。”
他走了,我说完后他就没说话,直接挥手示意走了,让我甚至感觉不出他是我的敌人。想想自己的话,我也决不出我是他们的敌人。像是交待身后事的战友。
冬天刮南风虽是有些蹊跷,但是我想南边来的应该不是敌人了。顺着这罕见的风,我想再有半个时辰,我又要见到熟人了。我忽然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支持不住了,脚上的疼痛让我坐了下来,但是脸上表情还是表示没什么事。
华佗又在忙了。他给我的好消息是脚上骨头没断,但是坏消息是我背后箭创迸裂了。但是我的感觉是背后没什么感觉,但脚则要糟糕多了。
但是我还是很信任他,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华先生,留步。”他的治疗速度之快,简直就只有我一个人受伤一般,而不是全船这么多人挂huā。日未移影,南边船还没什么动静,他已放下袖子,随口问问病人的现在感觉,笑着回答别人的致谢,就准备回去休息了。
“有什么不舒服吗?”
“您认识韦定国和何大夫吗?”
“当然,我们从小在一个村子长大,现在,定国好像是荆州牧了吧?”
“正是,我正要回襄阳,不只华先生是否愿意随小子一起去襄阳见见故人。”
“等到过年以后吧,最近江南闹水灾,疫情可能比较严重,我是个行走的医生,不能耽误掉我所应作的事情。”
我坚持着起来,深深地行了个大礼,只为这个朴素而伟大的医者。我的举动让这中年人有些不明所以。他一挥手,就走了,在他眼中我们只是一群máo头小伙子,没有什么平安风云侯。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shè。”龙行给我递来衣服,帮着我穿上。
“我不知道,但是不shè就不shè吧。听我的没错的。”
龙行摇了摇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不多问,他依然让所有人做好戒备。在他眼中,他还没感觉出什么安全,我想这是因为在水上的缘故。
我没有下船舱,一直在船舷看。顺便看其它人有些“军心涣散”地准备战斗,逃过传说中锦帆贼的袭击这一劫,我想他们肯定感到庆幸,因为这一战我们才真正的受到了真正的伤亡,鲜卑人几乎个个挂彩,看得出来,似乎他们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应该说,对方要么是训练有素,要么就是甘兴霸指挥独到。谢天谢地的是我们的阵亡数没有多少,但是悲伤的离别不因为离去人的多少而有所缓解。
龙行指挥着人在安排他们的后事,用快刀剜去死者顶上的头发,在一个老人的指挥下,将这些头发火化,抹去他们身上的血污,褪去他们的战衣。我背过脸去,不忍看他们的离去,毕竟那是和我一起作战,辗转几千里路的兄弟。我听到了背后熟悉的声音,立刻堵在舱门口。不让黄忻上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黄忻很好奇,她直接过来推我想出来看看到底什么事。
“回去!”我不知从那来的火气,对她大喝。黄忻后面的弟妹立刻拖着一样好奇的要上来的小宋谦转身就走。
她也没坚持什么,什么都没说,拂袖转身就走。让我忽然有些歉疚,我干吗发这么大火,她又没犯什么错。想了想,我还是下去了,来到她的屋前,一拱手:“上有恶战,其状甚惨,不宜观,方有冒犯,原谅见咱。”看她没什么反应,我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平常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你受伤了吗?”
我心中一热:“没有,还好。”
“别充英雄了。”她笑了出来:“走路一瘸一拐的,骗谁?”
“没事,没伤到骨头。”
“伤到骨头你就走不了了。”此人做很懂医术状。“进来坐下吧,找个人聊天时间过得快一点……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吧?”我想想摇摇头,我很放心上面几个,有他们我觉得我可以天天睡大觉。
“那还不快进来坐下,站得直吗?”
我傻乎乎地一笑,如释重负地坐下。
“我有事情问你。”
“讲。”我觉得我声音有点大,这么小的船舱我的声音有点像打雷。连我自己的脑袋都缩了一缩。
“干吗这么大声。”她腰一直呵斥道,旋即她也笑了,因为我笑了,她的声音也大了。
她mōmō头上的发簪,在山中的生活远离了奢华,如果那支发簪算上,那也算有件首饰,其他的便再没什么饰物了。似乎那件发簪是她的心爱之物,我不止一次看过她去触mō这件东西,但是我戴发簪时,也没事就去拨nòng它,所以一直没有怎么注意,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她要想什么事情,或者做什么决定时,总会去mōmō,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次她去做诗,只是当时我在松下,光顾看漂亮姑娘了。可能那东西是从川中家里带过来的随身之物。
“你今天早上救我们……你怎么会想到救我们?那是箭,会没命的。”很少听到她也会嗑嗑吧吧讲话。
“首先,箭shè过来,我们五个人在这里跑不了,至少没法都跑掉。”我总是这样,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开始不正经。“其次,我们五个人面积大小不一样,从小到大,依次是:宋谦、你、张芹、土荆烈、我。”
她也笑了,但她决定静静地继续听我的胡诌:“那么总得有人给其它人挡箭,你认为谁出来挡,能保证所有其它人都不受伤?”
她抿着嘴笑着,点点头,我想她相信了,只是这种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那么,所谓才女,就是妙不可言,需拆之,倒置方可。这句话是这样的吗?”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好像是少女吧?”
我忽然醒悟,我是犯了一个错,妙字是一个女与一个少而不是才,我为什么会记的是个才呢?
“是这样的。”但当我看到她征询的眼神时,我忽然又感到自己的急智又来了。“既然是妙,就不能这样恭恭谨谨一笔一划写了。你可知连笔?”
“我曾见过一酒客,酒后挥毫,其字自始至终毫无滞碍,一气呵成。其字虽不工整,却独有韵味。”若有所思的才女开始有些恍然大悟。
“然,”我拿起案上笔,稍蘸蘸墨,心里想得是,天气是tǐng暖和的,砚内居然又没结冰,而且这回还没有酒气,嘴里说:“汝视此少字。”
我现在纸左边,工工整整地写了一个少字,引来一声打击:“你的手书不怎么样啊,小时候被老师打手心次数很多吧。”不过,她还是稍微给了点夸奖:“不过,字还是很有力道,很有点味道。”
我决定置若罔闻继续道:“你再看我这次怎么写?”我随即连笔在纸的右边,两点之间立刻多了一条细线,随即那条竖也被我故意拉长,接着横截腰来了一撇。
“这不就成了一个才字吗?”我志得意满地回复才女。
才女显然很有兴趣:“这是什么书法?”
“不知道,也许可以称为草书。”
“为什么?”
“时有奇思妙想,或偶有所得,然记力欠佳,凡至此时,必以简载之,唯恐很快忘记,常先草草描其端倪,待时闲,再赋成文章,故此称为草书。”我再次发挥了我的强项。
“草书……草书,蛮有意思。”我看她有些兴趣的在我写的纸上开始继续写起来,用的就是连笔的草书。她写的是个怡字,后来又是个恬字。
忽然头顶脚步声大起来了,我和黄忻都抬头看看,当然我们都看不到什么。我立刻示意我得上去了,她示意小心,我们都一言没发,我便赶快赶了上来。
所有人都围在被我们船围成的那潭圆形水域的舷边,手中拿着武器,只有阎柔在最东面那艘船的外舷看着外面的水域,手中掌着一只竹篙。
“怎么回事?”
“有人从水下过来了。”
“什么?”我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今年是个暖冬,但水中是什么温度,还是可以想象的。我赶忙攀上船顶,四处远眺,虽然我的眼神不是非常好,但是,除了远处那支舰队外,我看不到什么船,我身子转了几圈,确证了一下。但这些结合在一起,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几个人?”
“好像只有一个。”
“一个?”有些让人惊讶。
“船漏啦!……有人在凿船!”一声大叫从一条船的舱口传来,我明白了那人的用意,接着就在我的眼前一个人从这个环内的水面上lù出来透了一口气,在大家的聒噪还没平息的时候,立刻又沉了下去。龙行立刻抽出弓箭,朝水面下那个还没模糊的人影一箭shè去,没想到竟朝远处偏了几寸,我想这是他绝没想到的,我也没想到,这恐怕是他第一次失手。我也想不通那箭为什么就是没chā中那条“鱼”。
但现在,我们是有麻烦了,下面有个人在凿我们的船,而我们似乎有些束手无策。龙行让大家拿起武器赶快下舱去,见到有窟窿出现,就赶快拿武器猛扎。
接着,他就让几个人,看来是鲜卑族中水性较好的,但实际上就只是有些水性的,极北没什么水泽,会水性的人很少。一起下水去对付那水贼。虽然刚才他第一次失手,但他的出sè的应变能力还是没受什么影响,我想这回荆州是得到了一个宝贝了。
四个鲜卑壮小伙在风中吆喝着,喝着烈酒,活动着身体,每人口衔一把尖刀,准备了一下,就分别跳了下去,船下的战斗片刻后开始,眼看着一条船下的水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向外涌出。
但旋即伴着血随水流的涌出,受伤和撑不住是那四个鲜卑人,我只是违心的表示一下惊讶,应和一下不能置信的破六韩烈牙,因为我就是觉得那个小子会更厉害。四个人中有两个伤很重,但当我看到华陀出现时,我就感到很放心了,想着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可能是水中用不上什么劲,才让这几刀没划重了,不过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凿我们的船,想想都觉得近乎疯狂,但我们似乎真没有什么办法,龙行张开弓盯着水面,等着他的再次lù面,打算shè他一个探头。可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为这个正把我们慢慢推向死路的人捏了一把汗。我想我又开始打这水下蛟龙的主意了。
没想到这云梦之上竟有这几多能人,如有他们助我荆州,何愁诸事不成。想毕,我又赶忙警告自己,别想歪了,先保住自己的命为好。我觉得我们真是无用,居然被一个人bī到这个份上,让人知道百十来号人被一个人上了绳索慢慢拖死,这绝对是个大笑话。我明白我的水性不错,但是我知道和水下那人相比,差了太多。阎柔依然注意着外面的水面,龙行无计可施,只能守株待兔,我就没去想该怎么办,阎柔却无视这个人一般,我决定过去看看这个老实人这次在想什么。因为他是有些奇怪,似乎全船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只是在那里不动只是仗着那只篙。
而他所做的,只是静静的监视着水下,偶尔探出身子看看,他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感觉到我的靠近,他甚至让我离船舷远一些,但没说一句话。
我依照他的指示,我一直很信任自己的兄弟。那么我能做些什么,我也开始自己想想怎么对付这个水下的人,总不能显得我像个事外的人,只有兄弟们cào心劳碌,我却像个没事的闲汉。
如果把他当鱼一样,只是这条鱼比较凶猛。那么比较好的办法是下网去捕,显然可以去除这个方法,因为如果可以,只能说一个叫甘兴霸的男人失招太大,居然拿渔船来门g我们。这些至少看上去像是战船的船上应该没这种东西,我要是叫人在这些船上找这种东西,又会成为另一个笑话。
忽然,我感到一动不动的阎柔有了新的动作,他的竹篙现实慢慢探下,接着狠狠地扫了一下,紧接着拔出腰中配剑,便掷了下去。我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刀剑劈开皮ròu的声音。迅即,阎柔招呼人跳下去,自己也立刻跳了下去,我想现在我可以过去看了,但是想到那一声我竟有些踌躇了,虽然我也杀过人,但似乎这一声让我感到了更加地máo骨悚然。我在船上竟迈不动步子了。
“留下活口!”我只来得及想出这句话,然后所做的就是看着他们一起上来,还带着那条半死不活的鱼。“鱼”的背后有了条大口子,血不停的溢出,没要我说什么,华陀已经赶紧开始治疗了。这是个健壮的男子,顶多二十的年纪,一头短发,只起到脖后,用一条发带箍住额头。这个形象我见过很多下水捕鱼的渔民也这样,防止头发遮住眼睛。他不能说长的很英俊,相对来说,他的体型和这一手水下功夫更能让女孩子着mí。
“阎柔,你怎么会在那边等他上来换气,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
“我看着他从这边游过来的。”看着我有些惊讶的神情,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水珠,决定深入解释一下:“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看见顺着这里到西边,水面上在翻动,逐渐这种sāo动就到了我们船下,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告诉了龙行,但没告诉其它人,怕引起sāo动。船开始被凿时,我们虽然还不知道他干什么,但已可以知道此人不是朋友,我就让他们在内圈鼓噪。那人为了示威,定会在里面lù头一下。但是,只要有些理智,他还会出外面来透气。他会找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换气,所以,我料他会回到最初下到我们船底的地方来换气。因为他来时,我没有大喊大叫,他一定认为他是没被发现就下到我们船底的。我想他不会找个很陌生的地方。果然他还是选择了这里,但是他的戒备还是很强,他只是漏了头就沉了下去。而我只要看到水面上出了涟漪就躲开,从舷板中间隙去看他,他小心的探出头来看看,然后换口气就下去,他凿的是西南边的船还专门游过来换气,而且还是在水下抡锤子,我想很快就要让他吃不住了,他也会累的。他会歇的时间越来越长,所以我等。等他放松警惕,大口喘息地时候就给他一下子。”
我点了点头,看着我给荆州带回来的第二件宝贝:坚忍而冷静的阎柔:“你救了我们全部的人,现在去休息吧,小心着凉。”
“他伤怎么样?”我转身问华陀神医。
“伤得很重,血才止住,下面就得看他自己能不能tǐng过这关了。”他一边说手中还没停,包扎好伤口,我让他们把这个俘虏找个地方好好安置。
“你看来又想招揽这个水鬼。”龙行面无表情地说。
“那又怎么样?”我一样面无表情地回答。
“不怎么样,那把这个人送到谢大哥船上去,放到他榻上好好安置。”依然毫无表情。
“为什么放到我的榻上?”依然木板一样的我。
“是你要招揽他,不是我,当然得做些感动他的事。按说你的要比其它的舱要舒服很多,而你就在舱外好好服shì吧,书上那些人都是这么收买人心的。”他的脸终于开始要抑制不住坏笑。
“送到我的榻上,让他休息,给他擦干身体生好火炉。”我下了最终的命令,依然保持一张桌子脸。
“让他左侧卧。”华陀示范了一下,“这样不容易再出血,以后排脓也方便。”
“多谢华大夫了。”我深深的一揖,换来的却是一声叹息。
下面的事情便是等待南边的船队,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了。打发完了那个可怕的水下蛟龙,大家就再也没有作战的yu望和打算了,再有什么事,等到眼前再说吧。百无聊赖的我坐在船舷,如孩子般耷拉着双tuǐ,有时候还晃晃。而龙行似乎总也闲不住,他和几个鲜卑人又试着折腾帆,当然也会以灰溜溜的失败告终了,因为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船的首尾都还连着,就是他撑对了帆,也别想让船移动分毫。但我就是不说,因为我懒得让他luàn折腾。
有点犯困,这是我的唯一感觉,光坐着等他们的时间过得很慢,我禁不住打起了瞌睡,还险些掉下水去,我赶忙爬回船,找个稳妥一点的地方坐下。忽然想起还有一艘船被人凿了,赶紧去看看。不过已经放弃他傻乎乎的行动地龙行让我别去了,已经没事了。
“怎么办的?”
“麻,麻絮。我们一直用这个堵船的窟窿,现在已经不漏了。”
“哦。”等待的时间依然是无聊的,那帮异族人已经找到了打发时光的办法,玩起了水,肯定是受那条“鱼”的影响,起因是一个鲜卑族女孩子刺jī了其中一个男孩子。然后,一帮充英雄的小子们就一个个饱含jī情跳了下去。小南在空中还做了一些动作才跳了下去,惹得大家一阵喝彩。我忽然感到眼熟,想起来了,是张凯,这种huā样也真亏他想得出来,小南学得也真快。显然下去需要很大勇气,大家基本上都是下去一次,就没什么勇气再下去第二次了。而且只要一次,就可以表现自己的勇敢,而冬天水中的感觉,似乎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所以接着大家开始了新的游戏,我向大家看来已经把南边的舰队彻底当作自己人,而不加防备了。虽然有些冒失,但是我也一样,大家对这种几个月来提心吊胆的生活彻底厌倦了,已经开始放纵的娱乐,而已不在乎将到的是什么了。
小南在教文文shè箭,黄忻也出现在船面成为旁边的看客。她似乎感觉出了不便去搅这两个小孩的局。我便逞起英雄主动教她shè箭,虽然她表示很乐意学,但是他还是指了指我背后表示我有伤不要大动。我表示小伤无妨,但是我还是找了小一号的弓来教,不像那个逞能的小孩居然还专门找他姐夫要了那把长弓。
我心里开始有了坏想法,招呼那边的兄弟让开,然后以龙行惯有的横握弓的办法,一箭shè去定在那边的舱门上,紧接着一箭一箭学着师傅般的连珠shè去,虽然不怎么练shè箭了,但毕竟还有些以前的基础。十支箭都钉在门上了,靠得也很近,鲜卑人显然习以为常,没什么喝彩,只是随便地在旁边看,倒是其它人还有些吆喝。不过黄忻显然对这个动作感到新奇,问这问那,我随便应付了几句,实际上我的思绪还在旁边的那个逞强的小子身上,果然许文文对我的动也感到新奇,也是龙行在他们面前就没shè过几支箭,而大部分战斗都把她们撤到看不到战场的地方,看到这种shè弩的动作,确实有些奇怪。
下面该那个小子表演了,看着他的动作,我就知道两件事:第一,他的力气稍逊;第二,他还不知道横握必需要相当强的力量。因为,我曾sī下在无人处试过他的独特的办法,得出了一些经验教训。当然,我受过的苦不能一个人受,至少让小南也受点教训,对他未来的发展起到一定的效果。我忽然感到我官僚气的成长和肆虐。
小南的箭shè出去了,shè得有些偏高,我还知道如果靶子远的话,还会有些偏低。但最重要的不在于此,我“好心”地走过去,轻声地问了一下,“胳膊是不是受伤了?”
小南开始还想充英雄,但此刻被揭lù出来,就再也撑不住了,只好赶快róu搓右胳膊,表示弹到了胳膊。横握的最大要求就是臂力,因为不能贴着胳膊,否则就会弹到胳膊。竖握会由于胳膊和肩膀的天然距离拉开角度,而横卧就得自己把握那个不伤到自己胳膊的角度和力量了。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想去挠挠左边胳膊肘的yu望,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点,我觉得比竖握省劲不少,吃了亏才明白所以然来。
忽然南风还大了起来,这天气越发邪门了。不过,这对南边来的人就更是顺风顺水,原本在这段长江就是由西南向东北流过去。
我放下弓朝远处看去,希望得到确证。
“李。”我有些jī动的喊了出来,对于“周”字的紧接着出现,我更加开心,想到即将的见面和打击,我已开始准备恶劣的言词了。
但紧接着一个“王”的出现让我有些mō不着头脑,我知道比较熟悉的一个王是王晓娟。我们都信伯夫人,司徒大人的掌上明珠。这个估计是新人,至于他怎么来的,我就不管了。
我忽然瘫坐下来,这回我是感到真的累了。累得再也没力气干其他任何什么事了。兄弟们,来吧来吧,带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