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黑sè衣服中的银铃,很是新鲜,也有些怪,不过她穿什么都好看。银铃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否则也不会让我的一帮兄弟们都涌起占我便宜的心了,只是作兄弟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我可以拥有这份美丽。
但是现在我可以,所以,带着兴奋的我收敛起张大的嘴,展开双臂,走上前去。
银铃看出我的异样,本也向前的步子,忽然犹豫踌躇了,清澈见底的眼睛忽然不再愿意看我的眼,而在我身边游离起来。
但我没有任何值得踯躅不前的理由,所以,我依然向前。初生的太阳虽然吝惜起他的光泽,收到了云层之后,只留下hún沌灰白的雾气笼罩山顶。但我炙热真挚的眼光,毫无保留地全放在了我最亲近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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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颠之寒再甚,怎能熄灭无畏的少年寻觅自己爱妻的热情;天台之广再甚,有怎能困住无惧的少年拥抱自己娇妻的脚步。
银铃开始显得局促不安,左右毫无意义地转了几下脸,发觉找不到可遁之处时,她提起了两边的裙摆,竟要转身而去;少年怎会放弃,大踏步向前疾走,终在栏杆处将妻拥入怀中,不让她再离开自己分毫。
“小弟,这个动作不好……你都这么大了,而且姐姐就要嫁了,不可坏了礼仪。”怀中的少女局促不安,语无轮次,两手总想从少年的怀中挣脱,但少年的双臂依然有力的环抱着她,不能挣脱分毫。
“银铃,我们不是姐弟,我们是夫妻。”少年尽量用平静的口(z)ěn把这个自己认为最jī动人心的消息告诉了怀中的美丽少女。
“你果然知道了。”少女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这句话却让少年感受到了一些伤害。
“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真的想嫁给曹cào,而不愿留在我的身边吗?”
“事情不像你想得这么简单,怎么我不能嫁给你,你想想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曾是十八年的姐弟,这个,而且……”
少年把少女的话打断,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
“你看看面前的子睿,不再是前十八年懵懂无知的弟弟,而是可以带甲百万的临阵大将。前十八年你在呵护照顾我,以后的日子我会照顾你,呵护你,不让你再哭,不让你再伤心,你不愿呆在战场上,我不会让你临阵,你不愿在官场上,我陪你辞官,如你不在身边相随,一切对子睿毫无意义。”少年的声音已经显得哽咽,而那边的俏脸上早已将流下的眼泪打湿了少年的(w)iōng膛。
“开始我也无法接受,但是细想之下,多少年前我就想过要娶个如姐姐般无双的女子,但是我总是无法寻着,却不知自己的妻子竟一直在自己身边。实际上我早该想到,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像姐弟,那时我还不信,因为我们的看法见解很多上面都一样,我现在才想明白,因为那些都是你教我的啊,又怎么可能不一样……”
银铃却又打断了眼前有些过分jī动的少年,又先平抑了一下自己极不平静的心情,然后摆摆手,尽可能平静地把自己的问题摆了出来:“子睿,你先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想娶我,再回答我为什么要娶我?”
“是,一定,当然。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娶你,其他的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出来,可以说的出来堂皇一些的原因就是……父母之命。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不是姐弟,那你该知道,我们有婚约,十八年前我们就是夫妻了。”
少女的脸变得苍白了,她转了过去,只顾埋头啜泣。高大的少年这回也由着她,只是把她的身体在怀里埋得更深,因为背后的风忽然大了起来。
“我想上天也知道,所以让你在这冢领山上。”少年语气不再似最初的jī越冲动,而变得温柔婉约起来。
“为什么?”她小声地问。
“我早已成家,却一直不知道,总认为我们以前的家,比真正的家还差一点,因为没有我的妻子,但是,其实那一点早就在家中了,我却只知道这那面上的姐弟关系,不知道这其中的夫妻之实,现在该把这点亮到外面来了。(冢和家)”
“别哭了,这次朝会我会秉明,让朝廷给你正名,作我平安风云侯的妻子。”
“别臭美了,你用这种口气骗过几个女孩子。”啜泣的声音中已有些打趣的意味,这让少年也兴奋起来。
“没有,以后会有一个,那个人叫郭银铃。”少年稍微有些觉得绕嘴,总觉得银铃一词跟着少女姓很是不顺。
少女忽然整个身体一振,慢慢转过身来,看见少年的身边却先喊了出来:“啊,下雪了!子睿,先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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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堂内站定,让自己的妻子细心把自己发上和背后的雪huā打尽,将自己的披风置于木架上,生火烘干,拿来干布,给自己擦干头上的雪水。
“傻笑什么。”其实她和我说这句话时笑得也不显得很聪明。
“看美女。”我很是俗不可耐且轻佻无礼地贴近她,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我记得以前很多时候是她让我手足无措。
“别这么样……老实点,把衣服给姐姐脱下来,给你把后面烘干。”
“你不是我姐姐,你是我夫人;我不是你弟弟,我是你夫君。”我继续肆无忌惮地bī近。
“不,不。”
“什么不,不。那好,我们尽快拜堂正式成亲,可以让庄周为媒,反正我们无父无母,在此便可行夫妻之礼。”说实话,说完我都有些后悔,感觉自己轻薄得太厉害。
可我的妻子却一直在躲避,左右环顾,总是不愿把眼光放到我身上,我说的话她似乎也听不周全,而且还支支吾吾说不全话了。
“别……胡闹。”这可不是我以前的银铃,以前的银铃何曾这样这么快就不知所措,节节败退。我想这就是所谓心中有情,不能自抑;心中有意,不能自清了。
“好的,我不胡说了,我胡闹。”我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搬nòng文字游戏的机会,当然我的脸自己也贴了上去。
银铃被bī到了墙边,接着无所遁形的她又被bī到墙角。
这时的景象让任何人看都是一个高大的流氓无赖将一个柔弱文静女孩子bī到了墙角,正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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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女的眼神却不知为何如此复杂,她mí茫地看着眼前高大强健的少年,心中似有万千话语,张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少年却只有一种心思,便是调笑自己的不知所措的妻子。
再也无处可以藏匿的少女忽然哭了出来,让这堂中气氛一下子变得让少年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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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怎么了,我们本就是夫妻了,难道你真的不肯嫁给我吗?”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啊。”
“孟德兄那里我自会亲去说明,孟德兄心(w)iōng开阔,此事他如知晓定不会夺他人之妻。银铃别哭了,此事我定当为你作个了结就是。”我向后一步,拍着(w)iōng脯保证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我替她抹去了泪珠,这次她没有退缩,只是尽力平静地问我。
银铃的淡妆快被泪水洗干,让我不得不用心擦拭,免得让我的夫人脸上留下sè斑痕迹。结果她问我的话,让我一时想不到此来回答了,只得随口回回去:“为什么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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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把我的手拿开,看着地面,想着什么,身体还略有些颤抖,最后,平静地看着我:“我真希望不要长大,因为等你长大,你就要娶妻,而我就不再和你有什么瓜葛。”
我刚要说话,她把我挥止了,让我坐下,这让我感觉出了以前的一些感觉,没想什么便坐了下去,静静地看着她。
“你要听好,我想左慈道长和你讲了你的事情,但是似乎你没有听水镜先生把你的妻子的事告诉你,因为这两个人也已经十八年没见了。腊月十六我们在江陵分手,我回襄阳后在家我正好碰上了刚到的师父水镜先生,左慈先生却在前一日因为等了你十日你都没回来而和几位贤士一同离开先去游览一番荆州山水了。”
银铃缓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段话让还不时抽泣的她有些疲惫,但我不明白这其中能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知道了你的,别chā嘴,等姐姐说完。哦,对不起,子睿,我说习惯了。”她又缓了一口气,仿佛那个秘密是个很难启齿的故事。
“你是范孟博的儿子,但我不是郭揖的女儿!所以我们没有婚约!”
“怎么可能?”这个无异于晴天霹雳,让刚想站起来的我,竟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头脑嗡的一下luàn了套,这回我的眼睛怎么也没有办法看到银玲身上了,努力去想其中的问题所在。
“子睿,我问你,难道你就一直没有感到几件事很奇怪吗?”银铃慢慢坐了下来,她似乎已经开始平静了下来:“第一,我们家没有长者,我没有做什么生活,我们凭什么有两个老仆一直照顾我们,而且衣食无缺;不过你也可能想到我们家有个很厚实的家底,好这个我们先不提;第二条,是最近的事情,司马佩你肯定见过了,你身上衣服就是她做的,你有没有感觉姐姐和她完全不一样,按说我们有同样的一个长者给我们决定我们所学的东西,但是我成了一个当世难得一见可以领兵、可以制事的女子,而她却具备一个可以作为非常好的妻子的所应具有所有一切,她的女工,姐姐不如,厨艺,相差很远,三教九流,清谈雄辩,姐姐根本没读过那么全的书,很多都闻所未闻。”
我点点头,头脑中已有了些头绪,我张手让银铃先停了停,“第一,左慈道长当时受了重伤,此后我们都是水镜先生照顾安排,他给我们找了两个不知道我们来历的老实的中年夫fù照顾我们,提供抚养我们的所有钱财。第二,十八年前,左慈一直和我在一起,这次我又未能和水镜先生碰面,所以我不知道水镜先生带着郭县令的女儿出城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
我的脸sè肯定很难看,因为我看到银铃点了点头。
“佩姐姐应该叫郭佩!她是我的妻子?”
她又点了点头。
“水镜先生把她教成了一个贤妻,让我成婚之后,绝不会感到无趣;而你是他找到的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替掉了郭佩,水镜教这个女孩入仕之人所需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再教给我,很多兵书、治世的学问就是这样由你交给我的,就算老师没有办学堂,我也可以从你这里把一个官吏所有应该掌握的东西全部学到。”
她已经有些麻木,依旧轻轻点了点头。
我以拳击地,有些恨恨地说:“那水镜先生为何一直不见我,我在襄阳那段时间为何不来见我,为什么要让一个如你一样的女孩子,làng费十八年只为照顾我,教我,陪我。他水镜岂非太不顾别人的感受,自恃天下名士,便可这样毁人一生的幸福。”
“啪……”银铃抽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我看着她抽了过来,没有躲,反倒坐得更端正了。
“虽他对我有大恩,但他很可能坏了你一世啊!我宁可一世不出头,默默无闻,亦不愿毁你一生!你有这一身本事,对于男子可做一番大事业,但身为女子的你!天下有几人敢娶你,几个人能让你快乐!”
银铃又扬起了手,但这回却再也打不下去。但她脸上却挂上了怒气,“不要污辱我的父亲。”
“什么!”这声称呼和下面的话让我宁可她那巴掌狠十倍地打下来。
“我是司马德超的女儿,那时我只有三岁,却与四岁的郭佩样貌,身量差不多少。事发当时,我们全家都在汝南,父亲不知自汝南出来有多少险阻,便拿我充当郭佩,只想顾得郭佩周全,将我们二人的衣服挑换,母亲带着郭佩着着越人装束自东门出去,未受阻拦。父亲是个方外之人,这种事情第一次作,很快被人看出破绽,出城未及十里,便被官兵拿下,搜出了郭县令的遗书。父亲本以为性命难保,便打算和我一起父女共为大义赴死,却没想拿住我们的那个校尉是个义士,素闻郭县令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心中不忍忠良无后。便在晚饭时偷偷放了父亲,送了我们一匹马,让父亲带着我骑马跑了,还带着手下士兵往相反的方向追去。后他被上司怪罪,便弃官追我父亲,yù一同保你与已代郭佩的我的周全,后来此人因护我们而遭身死,到现在连尸骨都无法找到。”
“你们的经历原来却与我一样。”我有些失魂落魄,心中暗道:我该姓谢啊。
“父亲当下便以我一直代郭佩,与你安于一处。父亲此人闲散无求,从不求人相报。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未见你一面,就是便于以后你和郭佩完婚,我亦离开之后,你便再也不知这其中奥妙。以后你见到父亲时,也只会匆匆错过,不知司马何人,何人司马了。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怪你父亲吗?”我有了主意,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正是我定大事之时。
“不怪,父亲做的很对。”虽然银铃说得很坚定,但我断定银铃说的是不完全是真话,至少开始她肯定是责怪的。否则才不会来上阖这个御赐的父亲这里,早回她的父亲家了。现在还上这冢领山独处,见到我还如此一番,但是现在这番说完之后,她确实已经确定了自己想法。
“我要娶郭佩。”我低下头说:“一定要娶。”
“这就对了。”她有些口不对心,声音都有些颤抖。
“但是司马银铃我也要娶。”我站起来,脸部表情归于平淡,还带上了嘴角的皮笑ròu不笑:“两个我都娶。来,夫人帮我烘衣服。”
“美的你。”银铃被我逗笑了,但是她站在那里动都不动,只管捂着嘴。
“不行么?你也喜欢我吧?我这么年轻有为,而且绝对不在意现在老婆比自己厉害,反正以后我会超过你的。”
“越说越不正经。”银铃似乎心动了,但是她背过了脸,她似乎没想过这个解决方案,现在她显然在决定下一步的动向。忽然她转身,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想干什么?”看在我僵在她身前的怪样子,她感到很是奇怪。其实我当时正打算张牙舞爪地上去搂住她。
“没什么?”我立刻伸了个懒腰,当作什么都发生。
“你不是曾经说,将来只娶一个么?”
“怎么了,但是我想到天下,男女之比这么小,我总得为天下女子婚配牺牲一下吧。”我做出了愿为天下先的慨然赴死的那种姿态。
“臭美,我才不嫁给你呢?”
“你不嫁,行么?”
“那曹cào那里怎么办?”
“都说那个地方我去解决,无需你管。”
“嫁给你这rǔ臭未干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我想找罪受是不是?我有这么傻么?……”
我抱住了她,只管看她。
“有。”两个人同时说了出来,但男的声音响亮干脆,响彻大殿;女的则带着一丝羞涩,似乎只是轻轻地溜出了朱chún。
但是这就够了,我们都笑了,自此我与她之间再无任何可以阻碍,当时我只是甜甜地想着我的幸福终于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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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整天,那天我们各洗了一个澡,本来我不需要洗的,但是一场战斗的失败者被胜利者勒令在水中等到胜利者允许,最后造成了我没事情干,只得洗个澡,这是我与我的妻子之间签订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事情是这样的,银铃本来就打算今日洗浴一番,换身新衣服下山回上阖,不用再穿着她不喜欢的黑sè衣服来想念我了。但是因为现在观内出现了一个危险的好sè之徒,所以,整个计划开始发生改变。
我被分派烧水,不过我先看了洗澡桶的大小。所以,觉得差不多了,就抢在银铃支开我前,先换了个地方呆着,这种事情,很小的时候干过,现在我干得更是毫不费力。当然我以解手作为借口,免得她找出其他理由编排我。
所以,离开伙房后几个须臾,我已小心地躺在房梁上,收敛好衣服,感受着下面的热气慢慢上蒸,萦绕身旁。
下面就是等候着那个小心翼翼像防贼一样的少女进来。
“子睿?”下面明显试探的声音已经响起,“水还不够,再去烧一些。”
chā门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她显然对我严重的不信任,当然这完全正确。
衣服在被脱下,我的脑海中的银铃已经变成出水芙蓉了,我是说才出水的那种。
水声已经响起,下面就是我想看到的场面了,所以,我朝下笑笑:“水好像够了。”
“啊!”我的耳朵一向不好,所以她的这声尖叫差点让我摔下去。幸好胳膊有防备,我很飘逸地自梁上而下,看着水面lù出的银铃的眼睛。她还把衣服扯到了水里。这很不好,这就失去了清水的意义。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去把衣服从水中拯救出来。但当我的双手刚刚抱住那团衣服开始使劲的时候,她居然从水中自己跳出来,还穿着一身湿透的黑sè贴身小褂。手中不知提着一个什么东西给了目瞪口呆的我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但这是我故意的,逢此突变,料定她是不放心,想故意这样等我上钩,但我还确定她不会给一下子重的,所以,我硬挨了她一下子,便作晕倒般一头栽到水中,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观赏的景观。却只看见昏昏暗暗之中、黑sèkù管之下的模模糊糊的两只白sè的脚丫,随即她似乎从水中出来,脚和kù管带起无数气泡。
然后腰部便被一个人使劲地拽,从水面上还传来已经变了调的非常低沉的声音:“子睿,没事吧。”
我当然继续装死,接着我有看到那对脚丫又进了浴桶,然后便有手便来扶我的脑袋。看着她的tuǐ,算定她脸在哪里,便忽然以腰发力,猛然起身,想吓她一下。却没想到刚起水,脑袋上就真正重重挨了一下,这下子,我真的晕在浴桶里了。
等到醒来时,我就坐在浴盆里,眼前就是我的夫人。
我捂着脑袋:“你这下子可真重啊。”
“还疼吗?当时吓急了,手下面失了把握……谁叫你这么好sè?”她虽然脸上带着狠狠的凶光,但是手在我头上的抚mo和眼角泪huā却让我知道她很担心我,这让我很是开心,头上也不感觉怎么痛了。
不过我也确信银铃知道我第一下没被打晕,所以才会一只手扶我,另一只手还执着那木头家伙。当时有些头脑发热,没想到这层,结果中了埋伏,心下不免觉得自己太cào之过急。
“怕什么,小时候我就偷看过一回了……哎哎,我刚受过伤,你再打我怕出人命,你不就守寡了。”我看到银玲手中的那家伙又扬起来,赶忙抛出依旧很不正经的话来劝她。
“嫁个浴桶也不嫁给你。”
“好,我从今天起,我改名浴桶。”
总算把她哄笑了,但是这一大下子,我的衣服全湿了,而且我就这一身衣服,所以,我被勒令在桶里泡着,等她帮我把衣服洗一下烘干。
最后走的时候,她背着身敲敲桶,我问怎么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扭捏让我把衣服全扒给她去洗。
当然这是我理解她的意思,她没好意思把全话说出来。
这样我在澡桶里坐了一个时辰才被放出来,这段期间,实在没有事情干,只得洗了几次澡,直到水洗凉了,身上的皮都快洗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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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穿上衣服后还得给没洗成的夫人扛水,显然我的信用受到了怀疑,自始至终她一直跟着我,看着我把热水一桶桶倒入澡桶,就算这样,她还是不信任我,最终我被锁在她的屋子里,然后就听得外面一阵仓皇逃窜的声音。
我推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如此一来,大雪封山,好啊!心中各种恶劣的念头一个个涌起。
时间稍微久了些,银铃还没回来,和衣躺在银铃的榻上,舒舒服服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心情宁静了很多。
不知怎的,终于觉着困了,竟睡着了,梦见了父亲大骂我轻薄,并言以我为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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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起chuáng了,和衣睡会着凉的,脱了再睡吧?”懵懂之间,银铃笑着对我说。
我愕然惊醒,满头是汗。
“银铃,银铃,对不起,今日我是有些过于无礼了。”我有些慌张,双手搭于她的双肩,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对她说。
“没事的,没事的。”银铃倒在替我解脱,“我们今日恐怕回不去了,你住在哪里?”
“随便找个厢房住下吧。”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去打扫,被褥有吧?”
“这么君子?”银铃似乎对我的转变有些不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她对我已经有了成见。
所以,我摆了个很君子的形象,告诉她我是大汉平安风云侯,岂是那种轻薄之人,说的过程中也觉得脸皮发烧。
“别假正经了,刚才还和孩子般胡闹,现在装成熟不可信。”银铃越发无法信任我。
“我当天地之面,与我妻言,自此直至婚期,绝不擅越闺围,疏忽礼制。如违其誓,必……”我的嘴却被她的手赶紧堵住。
“我信,我信,你别发那些毒誓了,这般我信便是。而且,谁说我要嫁给你了?”银铃又顽皮了起来,却被我在她的yù手上亲了一口,让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捂着那只被我做恶的手,便作要怒。
我摊开了自己左手,笑逐颜开,因我忽有妙想:“天下神卜管辂曾替我占手相,他说我掌纹断,一切便与命中不再相符,偏巧这一伤痕盖住了我的姻缘之纹。他言如果单看现在被篡改的纹路,可算得我有两妻,先一个诡殁,后一个shì我多年,方为我妻,为我送终。诡殁那个,也许就是黄忻,虽她未和我有夫妻之实,然我已被她父认定为婿,享夫fù之名,而她却在我认识她之前已身死益州,岂不为诡死乎;而那个shì我多年之人,除你还有何人?此纹为你所赐,便是冥冥之中你将自己暗许给我。如此这般,你还要抵赖么?”
“真有其事?”她还不太信任我。
“银铃,你我在一起十八年,你应知我日常玩笑一句没有真,真到要紧处,一句没得假。”我有些急。
“好、好,我信。”好好两字说得急,显是知我脾气急躁,但我信一词甚是舒缓,娇羞。让人听着甚是受用,但是和这个作为自己姐姐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刚刚清醒冷静下来的我来说,却有些jī皮疙瘩直竖的感觉,骨头也有些软了。
不过,忽然她大惊:“那郭姐姐怎么办?”
“郭姐姐,你该叫他郭妹妹吧?哦,你们两个人得把岁数交换是不是,那你比我只不过大三岁,啊,曾听人说过:女大三,抱金砖,砌金屋,往里钻……”我终于停了下来,又看了看手,“郭佩没有在我的手相上有显示?那就是说我与她无缘了?”
“不行,你一定得娶她,宁可让她shì你多年再嫁,也不可不娶她。”银铃有些无理取闹,但是这时我什么都会顺着她。
“既然我这是断掌,那就一切……”不能说不作数了,那就把和银铃编好的理由给推翻了,不过,当下便有主意:“我的笛子呢?”
“你的东西又luàn丢?”银铃对我立刻抱持了不满的态度。
“是你给我收起来的。”
“喏,这里,你要笛子干什么?”
当时未答银铃之语,沉yín片刻,理清因果,随即便道:“我既是断掌,此生命运便不可预料;也许就是藉此,我错过了司马先生,却在去年最后一个属火之日正巧等到了左道长,知道了那一半的事情,如果当日我听管辂先生所言,闭门全不见人,便很可能要等一年后方知此事,那时,你还是我的姐姐,也已嫁入曹门;郭氏贤淑,一年相伴身边,我想我定会喜欢上她,在一年后知悉原由,便理所当然娶了郭氏,但是再忆起你,必觉痛惜,虽然守诺,忠父之命,可得孝名,却在对你的苦苦思恋中了结一生;然那日你为救我,已种下此情种,虽把你给我留下,却很可能冲走了郭佩,但既然可变一次,无妨再变一次。“
言毕,再无犹豫,抽出笛中刺,顺着原来的伤口再次划破,在旁边女子的惊呼声中,朗声笑道:“上天可见,你yù夺我妻,子睿非不让汝得逞,此二女一为旧约义重,一为挚爱意真;子睿皆不能弃,从此子睿不信命。本不yù逆天,但自此请勿chā手子睿之事。”
我看着她低着头给我包扎伤口,一言不发,遂掷刺入地,拥她入怀,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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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依旧不停,但是我还是决定下山,我得尽快去高陵一趟,银铃自然随我一同下山。
虽滑而难行,然相互扶持,一路而过,却也没遇上什么艰险。倒是笑语莺歌一路,心中很是快乐。
当日晚上回到了上阖,与众家人前宣布祭奠完毕,需要和家人说明一些事情。首先便说明银铃非吾之姐,而是我的发妻,此语一出,众人皆大惊。不过他们看我们确实也不像姐弟,在我编了几个理由后,终于让他们慢慢开始相信,并开始议论纷纷。
不过这次我才发觉,银铃的肤sè与我的姐妹们在一起一比,确实深了些,想到司马徽的夫人是山越人,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我没有说出我和她的真实身份,我只说,她是山越人之后,我是西北归附大汉的羌族之后。我说道此处时,银铃还在我的大tuǐ上揪了一把,其实路上就和她商量过了,也不知道她怎么现在还这样。
我一边胡诌,但是面上表情却仍像说真话,心中虽道抱歉,毕竟他是个好父亲,但是想到当年我与左伯伯差点因为这个人的执拗顽固而丧命,而恩公也是为此丧命。要是他还坚持要把我送上京城已正当年之疏,事情便大大不妙,嘴上便没什么犹豫。
我告诉他我的天狼是父亲传下来,这让他阖首称是,还补上一句当年天狼据说在西北各族之间争夺甚烈。我之所以姓谢,只是因为,我的先辈都是马上shè箭的人,登记入汉藉时造册需有汉姓,便取了谢,而且我的名字智中还带了矢,后因父母双亡,族人凋零,被安置在襄阳生活,免得在草原上依旧频仍的部族仇杀中性命不得保。说到此处,父亲又阖首,说天狼在手必为人所忌。因为一直和一户山越人家住在一起,以前都以姐弟相称,现在入仕,族中长辈都想让我们成亲,但是我们都已成名,此事颇为难办。
父亲听完哈哈大笑,只说到:“以后,你们两个,是我的儿子媳fù,还是我的女儿女婿呢?”
这回是银铃抢先接过口去:“您有二女,不妨多我一个,但膝下无子,还是让子睿为您子为好。”
“等等,你既是羌人,你原姓什么?”母亲不知怎么,似乎还有些不信。
既然在路上早想过,此时便不会出什么闪失。
“解瑟罗。”
“噢,那一族我听过,不过据说整个部族秭归附大汉后已经散居天下,现在羌人中似乎已没有解瑟罗之姓了,其遗族人多以谢、解为姓,我本来还以为以谢为姓是谐音,却原来是为了纪念祖上shè猎。”父亲把我打算继续拿出来证明的话说了出来,还自言自语把我编的理由当作更姓的正解。
父亲没有任何嫌弃我们,家人也和我们依然谈笑风生,他们还决定替我们保密。因为我们如此坦率地和他们说了,又早已是一家人,便就是家中之sī了。
银铃和我的看法看来是正确的,我们路上一致认为他不会在乎这些,才定下编这些话,因为我们与他谈话之时我们都发觉他对异族之人的看法就是入我汉藉即是汉民,各地皆同,上阖就有很多当年南匈奴的贵族居所,他都是和汉人一样对待,没有任何偏颇。所以,我们都开始怀疑那些说他执拗顽固的流言,他的心(w)iōng确实非常开阔。
实际上我们事后都有些后悔,相对他们的大度,我们就显得有些过于小人之心了些,我们故意编排地有些玄乎,便就是为了一旦被泄,我们也可以找人证明这是假的,然后把扯谎的恶名推给他们。但是后来想想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关键是我要娶银铃,银铃也想嫁给我。最好借着父母之名来正身,否则只能被人疑为有luàn伦常。
当天晚上,他就替我们起草文书,说我们本不是姐弟,各有宗祠可祭,只因少小相互所倚,互称姐弟,他已替我们滴血认亲,验明确实,乞上为其正名,允我们成婚。还给我们看看,问问我们如何,他没把我们说的什么异族之事写上,也让我们又松了一口气,我们都说很好,但凭父亲做主。不过这也让我越发觉得对不住他,心道婚后当来亲请其罪。
当然,我一定要在这里尽尽自己从没尽过的孝道,尤其是对申公一族,生身父亲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父亲还专门把我带到一间屋子,面sè诡异地给我上了一堂婚前的理论知识课,我因为心中有愧,一直老老实实地听。这一通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先行者的再教育只让我这般好sè博学之人也面红脖子粗,父亲还道我是个老实的乖孩子,在要紧处还省略了很多过于lù骨的词语。
却没想,母亲在外听到了些词语,竟破门而入,捉走了老爹。母亲回头还和我叮嘱,说道:“孩儿,听母亲的话,这种事情结了婚自己去体会,勿听你父的yín词秽语。”
我和我的父母很乖的打了声暂别的招呼,然后就去sāo扰我的妻子了。
一见面我就直说明我的sāo扰之意,她立刻以我不该如此胡luàn用词而拒,不过最后我还是得手了。
因为我又急中生智,给出了sāo扰的文雅解释:“sāo者,屈之《离sāo》也;高品,多富文采之意,扰者,《周礼·大宰》中以扰万民者,安抚和顺之义也。”
※※※
第二日一早雪霁,我便着手去高陵,准备次日动身,我的小妹妹又生气了,说我就不能好好陪陪她一起出去玩玩,却被我现在的姐姐一通数落,让她不要妨我做大事。
次日,是中平三年正月初六,正当我要走时,却被父亲面sè严峻地让我留下。因为,去洛阳送年贡的张将军回来,带回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
※※※
我和父亲一起到了府内一间静谧的僻室,一个气度非凡的将军正在那里等我们。一见我们,便问我是谁,道明身份,他便和我见礼,而我也赶紧回礼,并问这位气度不凡的将军的名讳,心道,父亲手下的人一个个都颇为不简单。
“末将张辽,草字文远。”
“文远将军当真英雄了得,我听得郡中百姓无不高赞将军神勇,子睿仰慕得紧。此后我们之间便无需世子长,将军短的了,我们便以兄弟相称即可。不知文远兄何意?”与老爹手下的人搞好关系应该算是件很正确的事情,而且这个将军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形壮阔,一身狻猊连环铠更让这位将军显得威风凛凛,最绝妙之处便是那三缕长须偏又透出那一丝儒雅之气,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那张将军本yù推辞,老爹先发了话,“文远啊,子睿非是做作之人,实在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也不需要推辞了。不过,我占你个叔父的便宜,你不要见怪。”
张将军也是个豪爽之人,连说了几个抬爱,便称我为子睿了。
“文远,你便说一下京中所出之事吧。”
“主公听秉,此次我押贡入洛阳之时,只觉得气氛紧张,街面萧瑟,全无东都往年过年的热闹和气氛。碰上同去上贡的高陵侯曹公,此人是个豪杰,听说我是郡侯之将,不,郡王之将,便与我大赞明公高义,愿与我以兄弟相交,说还要来拜见您。我见此人颇具豪爽意气,便向他问讯何故,他拉我至僻静处,说道,何进又杀了十常shì中的一个,而且还诛了这个阉货的全家。因为这宦官不知怎的讨了皇上的欢心,居然被封了列侯,还连带全家升迁,这厮有些得意忘形,见了一字并肩王,居然没有按照何进规定行两拜之礼,只是唱了一个喏,像是熟人之间打招呼一般。何进大怒,一剑劈了他,说他目无法纪,不知尊卑,为此还诛杀了他的全家。这阉官固然该死,但大过年的为这般杀人确实有失妥当,又把消息封锁,各处严防戒备,防止阉党作luàn,潼关和虎牢关现在全都是许出不许进,但我离开洛阳时,曹公与我同行,告诉我宫中没有更多的消息。他还说,这般作为,恐怕会起luàn端。我当下告别于他,立刻便赶回来通知郡王。”
“新年伊始,便起杀戮,大将军也太鲁莽了。”其实何进大字不识得几个,粗人一个而已,他这番作为,倒没什么出奇的,父亲接着说了一番话,才让我恍然大悟:“不过,阉党如今孤立,诛灭阉党正是良机,否则只把其中一人伏诛,不把其他人一并剪除,阉党心中有虑,在我们入朝面圣之前,必起祸端。”
这句话说得有些含糊,没有说全,但是我立刻明白了,何进有些狠,但是又不够太狠,其实如果他借此把阉党一并收擒,虽然有些大煞年间瑞气,但是自此消灭阉党,也算是件好事。但是现在,阉党心中揣揣,必会恐何进在朝会之间忽然诉起他们罪状,然后将他们全部诛死。如此这般,必会想办法除掉何进,而一旦何进一死,天下必然又要luàn了。
“子睿,你有什么意见?”
“luàn天下者,必何进也。既诛其一,何妨再收其余阉人之头。现在京中之事,每日千变,不知何时便会起luàn,我们需准备了。”
“准备什么?”
“恕子睿多言,如不期然,何进已无打算现在诛杀十常shì剩下的八人,所以,相对而言,何进之境恐怕更为危险;如果他在其他地方,宦官不一定动的了他,但是如果他进宫,又不能带那么多的卫士,那他就很危险了。他恐怕还以为十常shì已经怕了他,因为去年他就在金殿上杀了一个,现在又杀一个,十常shì肯定没有这个胆子违逆他,其实,十常shì人人自危,为自保,此时必已在收买各处军马,十日之内,必有luàn事。”说实话,我忽然担心起洛阳的子涉子圣。
“子睿言辞当有些轻重。”
“父亲恕罪,子睿谨记。”
“不过,平安风云侯果然名不虚传,现在我们如何是好。”张辽以为父亲怪我,便替我说了好话,其实看了父亲眼神我就知道,他对我更多的是赞许,只是觉得我说得太直接了些。
“得着手准备赴京护驾之事了,父亲,容子睿一言。外戚宦官争权,今上必为其两方争夺,其势必危。如能护驾及时,还能削除双方党羽,则我大汉或可中兴也。”
“今东西两关已锁,我们如何救驾?”
“洛水自上阖而出吧?”
“噢,对啊,张辽,快去命人收集船只,其他不足之处多斫树木为排。”张辽领命出去,北方人真是不重船只交通,住了这么多年居然忘了自己地面上有一条河直下洛阳。
“不过,子睿吾儿,我们准备归准备,何时动手却不好确定,如果我军过去,那边无事,可不是好事。”这时我才正视父亲眼中的光芒,忽然心道奇怪,老爹似乎在引我替他想一般,而他似乎早定下主意,却似乎在培养我一番,什么都来问我。
“父亲已有主意了?”
“我问的是你,来讲给你老爹听听。”这种场合都要用父亲的名义压我,看来他真的在想着把上阖交给我了,现在只是在看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们派人自洛水而下去高陵,此地离洛阳四百里路,水路需好几日,但去高陵来回一日便可,孟德是当世奇才,必会相时而动,一得他们动身我们便随着他们过去,他们先打头阵或胜或败,我们也可很快与他们共一路出现在河南尹里。”
“我们实力可能不够,可能白白搭进性命,这怎么办?”父亲这话的说得很假,意图有些过于明显。
“一旦luàn事起……河南尹各城必会观望,不会与我们为难,而且,何进手下亲领的那四郡将军,必早得消息,那四位将军手下皆有能谋善断之士,恐怕此刻多在整肃兵马了,准备兵临虎牢关及并州、豫州了。恕我妄言,恐怕多会对宦官所掌的并州、豫州取守势,而发兵直bī虎牢关。西边的丁原韩遂只要有人在洛阳,此刻恐怕也在张罗着赶往潼关之路了。”
“子睿,我再问一句,这洛水如果不是本地人,恐怕没人知晓这条河通洛阳。你如何得知?要知道,虽是洛水,朝中所记的,天下人所知的可都是雒(也读洛音)水啊?”随即在案上写下洛、雒二字。
“我曾见一图,上面标示甚清,故而得知。”我不知道,那上面就是这么标的,而那个雒水,实话讲,我根本不知道。
“原来如此,我最后再问一句,你老师会怎么办?”
“老师必会以天下为重,我想他也会出兵护驾的。”我知道我前面的言语之中将其他各州将领说得sī心太重,他觉得我必是被老师教唆得如此实际,进而开始怀疑老师也深具sī心。
我信任老师,不过我信任老师什么呢?老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那张图什么意思,老师对我的教导中总是以民为重,却在忠君之上一点即过,似乎不愿提及,这种luàn事,我会和父亲、曹cào先行入河南,但是老师会怎么做,我当真有些不明白。
我开始想的还非常有条理,但一想到我敬爱的老师的种种与众不同之处,我承认我开始lu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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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我脸sè沉重地唤住了我未过门的妻子,“与我过来一趟。”
我与她把事情交待完毕,便有些依依不舍地说:“此时节,便只好让你回去一趟了。我在此准备应付下面突发事情,这些只能让我的银铃辛苦一趟。回去也帮我谢谢我的郭夫人,便说我要回去娶她。”
“这个我帮你传话,不过最终你得自己去说。”她淡淡笑了一下,轻轻与我相拥,互道离别的珍重。
当天傍晚,银铃离开了上阖,父亲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姐姐和小妹觉得银铃这么快就走了太可惜,不过小妹还觉得我在思考的时候特别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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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姐姐这几日也着起戎装,让我颇为惊奇。父亲说,本来没我的时候,就打算是姐姐世袭,然后申公一族之地便归他姓。而身为申公一门,当然要求其主能够亲自上阵。
那个小谨后来闻言立刻表示她也行,当然被众人一通劝说,说她还小,现在不行。她便耍起了性子,但是父母亲不在,一时场面上没人能管住她。
当即立断,我撸袖坐下,将右臂置于案上,伸出两指,“掰赢,大哥带你去。”
当晚,我换了左手吃饭,却没人注意到,而她在气恼,大家都在劝她,她还算讲理,总算没有继续耍赖。我心中暗道兄弟们中也没有几个有这么大劲,右手食指中指根部很是疼痛,我这小妹平时都做些什么。幸亏是左撇子,否则吃饭都成问题。我想她除了气恼,还对我的劲道还很是佩服。不过用左手吃饭时我却总想起银铃,因为每次举箸都看到手上包裹的手帕。
这几日王府变得繁忙,我们在等着高陵那里的消息。整个上阖变得有些紧张,很多人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京中可能有luàn,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人在议论。那天晚上我听说小谨被父母给骂了,可当晚我见到她时,她居然没哭。
这几日,我们都是全身甲胄。父亲这些天都穿着一身金甲,煞是威严雄壮,听说是先皇赐予申公一族的,他还指着身上的金光闪闪的甲胄鳞片,说道这以后就是我穿了。
我则还是那一身的犀牛皮甲,这是我细心的发妻给我在包中带的,和我的原来的一身一比就差天狼了。不过,我还在兵器架中找了一根铁枪,枪上挂下一条漂亮的豹尾作穗。但我只是感觉斤重还不错,便提它上马巡城,因为我算刚到上阖,又是世子,很多事情不便让我做,我帮着定下各种大计之后,便只能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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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一日早上我们正在堂中整装议事之时,一个疾奔进来的送信人只说了一句:“昨日何进被十常shì杀了,高陵侯出兵护驾了。”便再无顾忌地向后倒瘫在地上,只顾疲惫地喘气,什么也说不出了。
我起身挥灭下面众人窃窃sī语,与我的父亲行礼道:“父王,让儿臣指挥出兵吧。”
父亲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便转身对着各位父亲的家将,大声下令道:“出兵!”
中平三年正月十一的早上,我领着上阖郡国的军队自水路直下洛阳。木排上的我还根本不知道现在河南尹是什么样子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洛阳到底怎么样了,我很担心我在洛阳的两个久没见面的兄弟。
那年,我十八岁,银铃二十一岁,郭佩二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