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门,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此刻便可确切地听见在城西方向有喊杀声,而我眼前的这块则有些过于的安静,不及过多思虑,只管向北奔去,只听得后面的马蹄声一直跟着我。这一路由南向北没有人来阻拦我,我也没看见路上有什么活人,死的躺得到处都是,偶尔感觉前面什么窗户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就确信自己错了。
片刻过了几个街口,堂堂大汉都城洛阳的大街上已可以看到刀兵相接,因在城内多是步卒,城内各支军队又非常húnluàn地hún于一处,看任何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此刻是什么关系。至少我看见何府的护院砍死了一个羽林军,一个羽林军刺死了一个洛阳守城的兵士,两个守城的扭打在一起,一个羽林军和一个守城的在一起把一个何府的bī到了墙角。对于我们不期的到来,他们似乎都有所顾忌,但依然没有停下这毫无目的般的战斗。
我让大家保护好自己,便领头赶紧从中间冲过去,那些jī战的人倒也没有对我们动手,便如我们只是吹过的风。我也不想与他们多起纠葛,一旦打起来,我的人太少,还是直接冲入皇城为上。
一路,我在中间找不到一个领头样的人,否则也可以先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偶尔有人攻击我们,也被我们挡开就算了,没有缠斗。
已到皇城前的广场上,四边碉楼上没人守卫,只有几具尸体呈各种样式悬挂,城门前堆着一群人,大声提醒后面兄弟,这下硬闯大家都要小心了。
忽然西市街道上冲来一彪人马,他们都骑着马,如风一般卷入人阵,便要开始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刹那间便把我们阻隔在皇城与广场之间,如果我们此刻硬冲,必然会和他们杀成一团,即刻下令大家稍停。
当前一将颇为眼熟,便匹马单枪上前,那将发现有人tǐng枪飞马前来,立刻勒马转身,挥刀相向,我连忙接住,随即枪身一震,暗道此人力道也不小,当下急言:“妙才兄,不认得荆州谢子睿乎?”
“平安风云侯,你在此却为何事?”
“应与孟德兄一样。”我们背向而立,一边说话,一边击退附近靠上来的人,“妙才兄,如此我们便一同进皇城护驾吧?”
“嗯。”他的大刀又劈死一个羽林军,发力时不便说话,便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我随即招手,让我的黑白二旗兵士跟着我,随即大喝:“平安风云侯在此,拦我者死。”随即抢在夏侯渊之前冲进了皇城门,我那声除了还是想给自己壮胆,吓唬对手,也可以保护夏侯渊,以他的身份手持兵刃首先冲入皇城,恐怕事后麻烦太大,还会对孟德兄有所影响,但是于我,因已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在乎这些东西。
我又想到了千刀万剐,更觉得害怕,也许现在死个痛快点的都是个好的结果。可是我那声喊过后,当真没有什么人敢出头来拦我,就有一个还被我连枪打飞了胳膊,自此下面五十步的人停下手不打还全部闪得远远的。
一进皇城,人感觉稀了不少,还有些人还四处逃窜想躲开了我们。
其下再无牵绊,一路踏入宫中,那夏侯渊当真是因为我撑腰是怎的,也没问该不该,只管跟着我上。只是在未央宫阶梯上,忽见一别院中多有羽林军护卫,且黄缎华盖、龙纹旌旗高举,便觉得有些眉目,当下与夏侯渊一指,便一同驰去。
未央宫前砖石地面恐怕是第一次被这么多马一同踏过,事后老师一定会把我骂死,不过此刻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什么都不怕。
行之那院门口,我挥止众人,掷枪与地,让其他人离门远点,放开喉咙,高声禀告:“陛下圣体可安,臣申公之子平安风云侯谢智与高陵侯曹cào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当下跪在门口,以手撑地,等候召见。
我感觉门缝中有人在瞧我,随即有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远,片刻后又有脚步声近前。
随即让人起jī皮疙瘩的阉人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请平安风云侯、高陵侯二人见驾,其余士卒,先在门外守候,不得妄动。”
我立刻转身,对下面下令,让他们排好阵势守卫院子,便叫上夏侯渊丢下兵刃一同叩门入内。
大殿上我与夏侯渊一同行大礼,我一直没有注意看过皇上长什么样,所以,我只能认准其中在众人拥护中似乎有些患病的一个人跪下,他的下半shen全部被黄缎的被褥盖着,喘气的声音很不正常。
“平安风云侯、高陵侯两位爱卿平身。”他似乎有些病弱,声音的中气不足。
“陛下,我是我奉父平安郡王申公之命为先部。这位是高陵侯曹cào的手下先锋官夏侯渊将军,高陵侯亦命他为先锋而来。”我不得已更正一下,但尽量做的像补充禀报一样,原来高陵侯什么样子这一国之君都不知道,何进这厮是有些过分。
“噢,申公,望兄身体可好?”果然是有些姻亲关系,这声问候里立刻套上了点近乎。
“禀陛下,父亲身体康健,此刻就在来洛阳的路上,多劳皇上挂念,为人子者当为转达陛下之念,父亲必深感隆宠。”起身答话时,仔细看了一下,皇上面sè蜡黄,五官倒是漂漂亮亮,说话神情也不似有病,就是体弱不耐寒冷,忽然想到今天早上是有些冷。
接着,皇上又问了问夏侯渊有关高陵侯的情况,妙才一一答之,听起来陛下像根本不知道曹cào是什么人以及怎么冒堂出来的。
“禀陛下。”在陛下问我们外面什么情况的时候,我赶忙把何皇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啊好啊,若不是望兄、高陵侯有心,此刻朕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感觉出后面的宦官有些不自然,几个人之间互相换着眼sè。
“陛下,现今有何旨意。父亲只让我赶紧赶到洛阳护驾,未作下一步打算,还请陛下明示。”我故意装傻,只是想让众人作证,下面我所作与父亲无关,便如此,我心中暗念又离那千刀万剐近了一步。
“这个?”皇上有些犹豫不决,旁边有个太监上来,在皇上耳边说了些事情,皇上点了点头。
“嗯,这是自然。”然后他示意那个宦官宣旨。
“平安风云侯听旨,速去平定四城何逆之luàn,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如不是在羽林军之中,我必上去杀了这厮。宦官议政,自古大忌,不过如这般便可除尽何进在京城的势力,然后等何太后一回来,再想办法除去这帮阉贼。
此刻我却感到当时没有把何皇后打晕卖去烟huā之地是正确的。这里还是需要何皇后来帮吹个枕头风的。
再报一声让陛下小心,便与妙才一同出来。忽然在兵器架上看到一只黑铁的狼牙bāng,立刻回身请赐。道明天狼没带,枪砸起来颇不顺当。陛下也被我逗笑了,这番说话,精神也好了很多,立刻应允。
随即再次出去提上狼牙棍,总觉比天狼轻了些,但看着狼牙感觉心中踏实了许多。
刚出门,妙才便忍不住笑,我有些不解,他随即尽力控制,言道:“知君上易相处,故而敢笑,但可知妙才为何发笑?”
“你却明说。”
“枪却是用来砸人的么?”他又笑了起来:“而且君上刚才与皇上要兵器,便如一个顽子与父亲索要东西一般,君之平常行事行为,当真如我家主公所言,如童稚般纯真无邪。”
你要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当时心中暗道,但脸上也只能陪着笑。
上得马来和妙才商量好主意,便又踏了一遍未央宫,直冲下来。
“各位忠义的将士听着,皇上有旨诛杀何进luàn党,且随我来。”稍顿,便又扯起嗓子:“如有被何进余党所利用的不明之士,便随我们一同杀向何府,便也是尽忠,必当有所赏赐。否则,平安风云侯狼牙棍下必难留全尸。”
接着,我便带队再次经过皇城门,命白旗留守封门,黑旗跟我走。这回本来打在一起的人立刻有了阵线,有一半以上的人倒向我们随我们的马旁边向前的,有站在原地喘气的走不动道的,也还有继续抵抗在前面持械站立的,
我命缓缓向前,这边的人也慢慢越聚越多,我还让旁边的人向他们不断地喊话让肯随我们人过来。而我则把狼牙棍架在右边肩上,随时准备双手执棍向前冲击。
在前面众人慢慢后退互相观望时,便还有一个勇士持长枪便来刺我,知道立威瓦解对方的时候到了,便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此刻鼓舞我如此玩命地就是那一个可怕的词:千刀万剐。我身一侧让过左手一别住,腋下使力夹住,心道一声对不住,便抡起右手棍使尽平生力气狠狠砸下。
那个人生生短了两尺,我没有躲溅起的各种颜sè的浆液,也不愿意看那个人,只管脸sè漠然继续催马向前。在扔那根刺来的长枪时,也暗中使力,便让那根长枪的木杆断成几截。这一幕让我后面的人都生出一片惊呼,这让我心中不免得意。
“投降吧?”我脸sè冷冷地似乎没有任何情感地说,甚至整个人都有点恹恹yù睡的感觉:“我平安风云侯从不杀不抵抗的人。”
没想到,下面的人立刻扔开武器靠墙站立,给我们让开一条道路。而少数几个顽固分子,都是被旁边的几个人给刺死的。
“妙才兄,你便领军去何进府上吧。”我不想继续这种事情,打算让他替我做完下面的事情。
“君侯之天威,今妙才终得一见,无憾矣。”他很是诚恳地对我说,我虽然尽力表现得无所谓,其实心中当真受用得紧,这其中老师的功劳最大,眼前这些被慑服的人多是因为我那些几近恐怖的虚名所累。
妙才走后,我便将这些士兵聚于皇城外,让他们去把自己所属营的兄弟招来,不要再打这种“无意义”之战了。
后面黑旗的兄弟靠近我的耳边不无担心地说他们人比我们多太多,一旦闹起来怎么办。
而我虽然心中有些慌张,但是还是慢慢转过头去,又面sè平淡地狠扯了一把:“我曾一人突入西凉先锋军中取了董袭的人头,那可是五万人,眼前有多少?如果害怕,去陪白旗的兄弟守皇城吧。”
忽然想到,要是我真的把自己吹得有这么英雄,会不会有人问,为什么还让董卓进了益州。我可真的不好回答了。但是这回我看到了全是佩服仰慕的眼神,没人想那么多。后面也没人动了,这才让我真的放心下来。
看着人聚得差不多了,我下马提棍登上了一座皇城前的碉塔,等塔之时,看到里面挂着备来灭火的满桶的水,知道脸上污秽,便舀了些洗了一下,还擦了擦身上的甲胄。一切定当这才上去,眼见人越聚越多,便准备发话。
稍微清了清嗓子,今天早上喊得是多了些,连嗓子都有些哑了。在这期间,我把挂在栏杆上的尸体搬开,给自己留了个喊话的地方。
“各位将士,你们是守卫洛阳的大汉忠诚的精锐之师,却为何要自相残杀?现在皇上下旨,只说讨何氏叛逆,众位将士听命,前面不知圣旨言何的luàn事,我便当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各位校尉不需要来拜见我,只在下面听命就可以了。现在,各校尉听令,带着各城门的守卫只管回自己城门继续你们日常的职责,只放平安郡王、高陵侯两支兵马入内,其他一概不允。巡城士兵则继续巡城,并一路以我之名宣讲让各家各户暂在家中安心等候,待我们再宣布luàn事一平即可出门。”
本来开口时还有些紧张,但是没想到整个广场都有回音环绕,便让我的嗓门更有威势。便越说越有劲,说完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下来时,却有几个校尉还来拜见我,问讯的东西当真出乎我的意料,他们问我的名讳。我暗道我的名字应该天下皆知,没想到皇城根下却没人知道。再说才发现他们不知道我的“原名”。我问我们知道我现在的名字是什么的时候,又是多个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答案,赶紧在地上蘸血写了我的名字,讲明读音,这才打发他们走了。
再传来守城军中杂役的头,让他们赶紧打扫战场。而我则决定带着黑旗骑兵开始巡城,顺便拜访几个官宦大臣家,其中便有我的兄弟们在计划名单之中。
忽然想起来,我一夜没睡,这也是我听到后面哈欠连天才想起来,今天精神确实不错,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睡意。我便命他们去和白旗一同守护皇城城门,换班休息,心想这样反倒更加自由。
夏侯渊那里我不想去了,所以,我直接纵马向其他的官舍跑去,心中感觉暂时的轻松,至少何皇后回来之前,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西城有子涉,那个小子该有孩子了,所以,我直接拍马跑去,幸好我不是路盲,记着城内各处碉塔的位置,便溜溜达达地拍马跑过去。
“子睿贤弟,别来无恙。”正当我在猜想着子涉孩子的样貌时,却被西边来的故人打搅。
“孟德兄,弟盼你久已。”当然要和他说明银铃的事情,只是现在还得先把紧要事情说明了。
待我说完,孟德兄只管点头,回头对着他另外一个族内将领说道:“元让,你带兵去助一下妙才。”
夏侯惇与我们行了个礼,便带着另一队人去何进府了。
“这次把何进除了,天下就安宁小半了。”
“为何不是一半。”
“虎牢关外可已有百万之众了。”
我和孟德便这般隐讳其辞地互相试探般来到皇城,不过这回我们就要老实很多,下马携手互相让对方先行,他说我是万户侯,他只是五千户侯,而我自然说大家兄弟,长者占先。他笑着也就不推辞了,不过他终于笑着和我说不要再用兄长,用姐夫更亲切点,我则赶紧直接和他说,这婚事有些麻烦,面圣后当再行细说。这时忽然背后有人跑上来,禀报说父亲到了。
当下,我和孟德便折返出来相迎。
当前一将却是骑着红马而来的大姐,因在皇城门口,她没有说话,只是行之我们近前飞身利索地下马,很平稳落在我眼前,然后把马缰随手扔给旁边士兵接住。单这一手,我这才学骑马没两年的人就差了很多,孟德兄还喝了声彩。她笑着看着我,然后又稍微看了看我旁边刚才发出赞叹的曹孟德,脸就又转了回来。
“大姐。”我先行礼,姐姐也躬身,我注意到大姐眼中问讯的目光,只得在俯下身体,与姐姐的脑袋稍靠近时再撇了撇嘴,“就是他。”
起身后,再有模有样的介绍旁边这位豪杰。曹cào果然是个爽朗之人,大赞大姐,只说得我都需要替有些被吹得飘飘然的少女拉住身形,免得她飞到天上,他们很快熟络起来,谈于一处,让我倒觉得自己显得多余起来。
“大姐,父亲在哪里?”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提醒这个似乎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少女想起正事。
“后面车中,我们在城外追上了父亲的队伍,守城的人一看到我们的旗帜,便放我们进来了。”大姐终于回来了,她对我所做很是满意:“作得很不错,守城官简直有点仰慕神灵般地与我们汇报你如何举手之间平定这内外之luàn。”
我心道这些恐怕得感谢老师帮忙替我扬威,让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只要稍作姿态,便会有一众人心中怯怯了。
“哪里哪里,大姐莫听他们luàn吹,其实,多亏高陵侯手下夏侯渊将军神勇冲杀。哦,孟德兄,我曾与家父谈及你,他很想见你,请随子睿去见家父如何?”我又觉得大姐当着我和孟德兄的面只管这样夸我,会让孟德兄面子上过不去,便赶紧找了一个去做其他事情的理由。
“如此甚好。”孟德兄脸上丝毫没有为刚才事情受到什么影响,依旧神采飞扬,便与我携手共同去迎接父亲申公的到来。
“何皇后也在,是不是先去拜见她更好?”大姐的话很是正确,这让孟德兄大感惊讶,我则赶快告诉他昨晚的大致经过。
“这回你的功劳这么大,哥哥真有些妒嫉你啊。”孟德兄就是这么可爱,和他在一起总是很快乐。而且让我更高兴的是这次总算上天给他机会一展抱负了。
何皇后是坐了一驾稍微经过改装的马车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中进的城内,父亲在后面不远的马上。不过,我首先近前在马车窗边轻声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她,还和她说了宦官进言的事情,我忽然想到我们是不是把一个逃脱的囚徒送回来了,她会不会在车内哭喊起来,她再进皇城会不会被处死,我打算利用她的计划不是立刻成了泡影么?她本来也只是一个可怜的人。
心中不免气恼,自己想得不够周到。正自懊恼,却忽然感到这内里人似乎非常平静,甚至呼吸都没有稍快一些。
“知道了,待我去面见皇上自有定论。”她话语之间甚是洒脱,根本不惧可能到来的危险。
当下再行引见,曹孟德也过来行礼,一番参见麻烦事了,便就是去见父亲。
父亲当真还在生我的气,竟不让我与孟德兄一同拜见,只管命我继续护送马车进皇城。
我回头看着他与孟德兄谈笑风生,心中怆然,暗道:我当真命中无父,享不得半点父母关爱之乐。
眼泪竟不知怎的竟从眼中流下,差点哭出声来,赶紧抹去,心道:无妨无妨,孑然而来,孑然而去,天地间自有我的家。
子睿不知道他的这些动作却被另一个人永远记在了心里。
有些茫然地再到那院门口,禀报过后,何皇后敛容步履以入,我便在门外等候,声音时小时大,大的时候便能听到些,似乎何皇后在自请领罪,宦官也想治她的罪,可皇上还在犹豫。毕竟她可是皇后,这废皇后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讲的。
我不希望何皇后被废,否则我就没有支持我诛阉党的宫中要人,但是我现在怎能擅闯,不过我立刻看到了平安郡王申公望,便想着何皇后有救了。
当下有人传报,没想到皇上竟亲自出来迎接,当下君臣以礼相向。随即,高陵侯和平安郡王觐见,但我依然被晾在门外。
这一番里面声音就大了起来,其间平安郡王的大嗓门言明废皇后之弊说得很是有道理。单是其中储君的母亲被废这条便让那些宦官不便说话。要是换储君,这更不是他们能接受的。而且,最后他忽然换了口气问询,何皇后犯过什么错事。
估计他们已开始劝说自己相信何皇后既然没有依靠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当然他们不知道他们最近的大危险便是这个何皇后。以后的事情还可以让他们死去后追悔另两个人更可怕。
正当感觉事态平和,何皇后也坐回了皇上的旁边;我也感觉困意袭来,开始打瞌睡时,却又有人传命我进去。心中老大不满意,但也只得强打精神进去。
进去只管叩首,然后,也没人和我说话,倒是那几个最上面的人在谈论什么一时无我什么事情,我便想着稍微闭一会眼,闭一会儿……
我是被人狠狠拍醒的,大怒而起,怒目相向,看到是申公便不知怎的,本心中已打算与他不再循父子之礼,但一看他的眼神,我竟然软了半尺似的,脸上立刻换上了胆怯和不知所措的表情,不光为眼前郡王的怒气,而且还为自己明白过来自己的大错。
“没事没事,望兄,子睿孩儿昨日保护皇后一宿没睡,又拼杀一早,如不是他的神威,此刻朕已不能再见皇后,洛阳也不能立刻平定。孩子年岁尚轻,贪睡当然难免,朕还记得朕十八岁坐朝时,也还睡着过。”刚刚被惊醒,知道大错已铸成,立刻头脑中急转要找到解释的理由。没想到皇上居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让我对这个皇上倒生出一些好感,有两个理由,这两个理由全在刚才他的话中表现出来了,第一,他对何皇后还是一往情深,要知道后宫佳丽无数,何皇后虽然不能说年老sè衰,但是也不是那般年轻美丽,一个皇帝能有这份心着实不易;第二,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恐怕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听宫中老的宫女所说,luàn事中孩子便只在自己父母之前才感觉安全,只有感觉安全才能安睡,子睿在如此luàn事之中独在我们这宫中便能如此安逸地睡着,此地只有皇上与我是夫fù二人,这便是说子睿与皇上和我真有缘。申公不必推辞。”
“如此,臣惶恐领命,智儿,还不快拜!”
我赶紧再次拜倒,心中不明就里。
“噢,好的好的,平身,子睿吾儿,别又在堂中趴着睡着了。”皇上戏谑之言让众人皆笑,只不过,申公是有些憋不住的笑,曹cào则笑得心底坦dàng,周围则是一片窃笑。
而我则是门g住了,我站了起来,有些呆呆地看着皇上和皇后,在片刻之间,我似乎又多了一对父母,但这对父母我却有些高攀不起。
他们又把有些傻乎乎地我好好笑了一番,总算让我明白个所以然来,何皇后说我勇武果敢,年少可爱,便向申公提出要收我为义子,皇上也不反对,便这番定下事来,这让我有些站不住了,举手投足不知如何是好。不过皇上和皇后立刻要人带我去后面先休息,其他的事情便是长辈的事情了。
浑浑僵僵之际,刚要走,便被申公喝停,让我向父母请安。
便这番安请得颇为不易,我从来都不是皇子,那些规矩我不谙熟,只得长跪再拜,让他们又是一阵大笑,然后道别申公,便有些慌张地下去了。走时还听到申公在我后面说我没出息,倒要皇上皇后替我说些好话。
宫中宫女都在窃笑,估计是觉得我这个土包子有意思,一路带着有些憋屈也有些睡眼惺忪的我至一间卧房,下面洗手、擦脸、熏香折腾了半刻后,才让我在屋内的榻上歇息。
但这回我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了,一躺下心中便想着今天这事情是奇了,但总觉得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糟糕,让老师知道了我必然又会被骂死,不过老师那时候会不会骂我,我也不清楚了。
心中突觉烦闷,便看着眼前富丽堂皇地卧房,躺在松软无物的榻上就是没有一丝睡意。
这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至于搞得像个什么一样,我从来没睡过皇宫,要我找个词难度比我现在就睡着还要大,不过要能睡着,我肯定不会去想这个恰当的词。所以很快好奇心便让我爬起身来,四处观望,这里连卧灯作得都有考究,便如两个真的shì从举灯般跪于榻前两侧,灯三面皆闭,只余一面放出亮光照向榻外,屋内香味淡雅,焚香的炉子外面huā纹上栩栩如生地刻着顽童上树捕蝉的场面。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到来,门被推动,我立刻窜回榻上,恢复熟睡般造型。
几个仕女先进来,有人轻声问讯是否要唤醒我,却原来就是我新的义父义母,心中揣揣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只听得他们说不必了,便径直到chuáng头来看我。
我决定继续装睡,心中却颇紧张。
“子睿孩儿,既然没有睡着,干吗不起来见见自己父母啊?”我一jī灵,赶紧爬起来,跪在榻上行见父母之礼,求恕假寐之罪。心道,其实你们比我打不了多少,皇上只大我十二岁,何皇后再长个三岁差不多了,干吗非要这么占我便宜,当然嘴上没这么说,不过当时我的嘴也真够笨的。
“不知父亲母亲,不不,父皇母后如何知道子睿假寐”
“我……”皇上看了看何皇后,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以前我没什么政务可做,便每日多有时间陪伴孩儿,我最大的孩子与你同岁不过比你小上十天。每日正午无事,便是看顾他们几个午休,有时孩子淘气,便就是这般假寐实寤与我嬉戏。这我如何看不出,以后你婚后有了这般的孩子,便也会明白,不过,你可能不如朕般有时间了。”
“父皇,您有皇子与我同岁?”这一惊不小,不过旋即改口:“应是公主与我同岁。”
“是啊,朕十一岁登基,同年立你义母为后,然后建宁二年便有了宁国公主。我刚刚让你的几个弟弟妹妹过来见你。你就打点一下精神,等见过他们你在休息好吧?他们中间常有人拖着为父讲你的故事,还要我召你来让他们看看,让我很生头痛,这回,你便可以与他们讲你的故事了。”十二岁,我夫人还揪过我的耳朵回家呢,想到此处便觉自己当真没什么用,没想到皇上果然是皇上,真的很厉害,心中暗赞。
“噢噢,”当下只顾答应,当着他们的面赶紧穿好甲胄,他们看我的眼神便就如父母看顾孩儿一样,竟觉得感动,上天宠我有些过火,这般献殷勤与我,只怕有什么后招等着。
全部整理好,忽然觉得不对,赶忙又跪下,言称自己无礼,望恕罪。
他们皆笑,笑我太孩子气。
笑声中,几个皇子公主也驾到了,他们把我搀起来,只对我说,不必和他们行什么大礼,只管行兄弟兄妹之礼就可以了。
当着他们的面,我当然不敢执拗,便与这几个充满好奇的少年男女见过。
“子睿,我便介绍这几个你的皇弟皇妹给你,这个便是与你同岁的宁国公主刘茹,这个熹平元年出生的平国公主刘莳,那时朕年纪尚幼,不怎么懂得起名之道,只知道按着辈分找字,这名字便起得差了些,为此你这两个妹妹总是不依不饶,常常气我,以后子睿当为我好好管管这两个小煞星;这个便是太子刘辩,此刻我便有了些主意,我喜食辣,便以这辣椒入口为据,名之辩,希望他将来行事果决勇敢,有那种泼辣的感觉;这是你的幼弟,便是光和元年出生的协儿,其时,天气湿热,未央宫下忽长异草,其节如竹,生长迅速,最后需众人多人齐人才能连根拔除。便思到协字(協),希望他将来能与众人同心辅佐其兄,排除大汉各种艰难。”皇上谈及此处,焦黄的面皮已然显出十足的得意,精神已好得很了。
但我却由此得出一些想法,便赶紧与这几个皇子公主行礼,稍事寒暄,在他们还要提出很多非常诡异的问题之前,我便和皇上皇后提出了有要事相商的要求。
皇上点头,似乎早有准备,当下屏退众皇子,只留下何皇后与我三人。
那日直至天晚,当夜留于禁宫,一夜无事。
中平三年正月初三晨,我在孟德处盘桓半日,归,一早无事,未及去子涉子圣府,心中感歉疚,然洛阳依然处戒严之中,四城盘查甚严,而我一时亦无法脱身事外。
中平三年正月初三正午,来人急报荆州人马抵达城下,大惊,忙出恭迎,老师兄弟三人携银铃、子yù、轻、李真、周yù带三万人马不知怎的已至城下。
再见银铃,心中欢悦;然躲躲闪闪,只与我打了个照面,便低头闪在一边,只是手在我身后稍整披风。众人观此,皆笑不语。
听毕如此如此,心大感其妙,而众人也叹我与孟德平事之快。
当下人马驻于城外,众人随我上殿面圣,今日洛阳种种似已平服,只是旁边小太监言道昨日有人见何进府前尸积如山,一时无法清理,故而高陵侯仍不让东市各家出门,但有所需者,朝廷先支些食薪至户上,其余各地便只令限于所住之区走动。
礼毕,龙颜大悦,还慨叹洛水真乃福水。老师众人齐对我又“爬上去”甚是惊讶,其时老师等人便要与我行礼,吓得我慌忙跪下,不敢折了老师,让殿上陛下皇后皆笑,最后免了众人之礼才算了事。
觐见完毕,老师众人退,我被留下;皇上皇后言及银铃,又被这对夫fù笑了一场。
后,被高陵侯唤出,至他行辕,再商半日。终定大计,其日选为正月十五。
那日白日未去拜见申公,虽然心中对他有些芥蒂,但总觉得不去有些说不过去。
那天晚上,我交待完皇城守卫各种守卫细则,再拜见我的“父皇母后”,便言明需要去拜见老师,他们当然准请,便让我带了些赏赐过去当作谢师礼。
老师众人这时节只能住在官驿中,也不能随便外出,唯一好的地方是,在官驿中给他们辟了很大一个区域,因为整个官驿就住了他们一拨人。而且还用荆州卫兵把守,他们一见我的到来,装模做样问过我身份,有没有例钱,并在我扬言要揍他们后,便欢蹦luàn跳地进去禀报,同时放行了。我摒退宫中杂役,只让荆州士卒替我拿着那些赏赐,只身前入。
我要再争取老师一同做这番事情,但是揣度老师的性格未必愿意做这趟事情,这便要jī他一jī了,让老师也发发少年之狂了。
老师正被一群人围住,听说我来连忙起身,在老师还没有行礼之前,赶忙做拜师礼,口中忙道:“老师莫折杀子睿。”
三叔最是爽快,此番他也着了军旅之服,他把我扶起,回头对他大哥说道:“子睿这孩子最是老实敦厚,大哥就莫让他为难了。”
老师笑问来为何,但我先和师父见过师徒之礼,再和其他人行礼,免得他们说我爬上去后不认人了。这当中只有轻不在,师父说让他在城外军中打点一切。
再之后,才忙让叫他们把礼物奉上,只道明这是陛下所赐,却不言那谢师礼之说,免得有人说我翅膀硬了,要独飞了。
然后我便很恭谨地躬身等老师发话,实话讲,以前也没这份老实。
“子涉、子圣你可见过了?”让那些士兵把礼物搬下去后,老师问道。
“没有,现时各处戒备甚严,据高陵侯孟德兄说很多官宦与何进有关系,现在城内各府上可能还有何进余党死士,暂不宜大动,恐会再生luàn子,这些还需从长计议。而且我最近两日忙得厉害,确实没时间去探望,为此总觉得心中有些歉疚。”
“你还需要忙什么?怕是被什么公主美人耽误了吧?”
闻得子实其言,怒从心头起,再拜老师之后,便起身怒目相向。
银铃知道不好,忙过来劝道:“子睿,你知道子实无心的,你是怎样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么?”
但是这几日我所做被人如此诘责,便是感觉所做一切被人误解,如何能让我这般少年咽下这口气。
“子实,你看我谢智是这种人吗?我深恐被你们取笑这个,故而小心陪着,你却还这样看我,便是小瞧自家荆州兄弟。”
“喂,子实是无心的,否则以你的地位,他怎敢如此无大无小。只是玩笑话,子睿,快与子实赔礼。”师父教训道。
子实也有些委屈,脸涨红了,有些结巴:“我也不知道你会发这么大火,对不住兄弟了。”
我知道自己是有些火气过大,长吁一口气后,明白必需道歉:“子实,兄弟脾气向来有些大,要么不发,要么就是一通大的,伤害之罪,望勿见责。小妹,帮大哥说说话,劝劝妹夫。”忽然瞥到周yù,心中便思出办法缓和气氛。
周yù忽然羞涩地躲在李真后面,低头不发一语。众人皆大笑,随即老师则问我和银铃一事如何,此事这事很多人已知,无需避讳了。接着银铃也羞涩地低下了头,不过她没躲在我身后,反倒躲远了些。
而我则毫无闪避地直接大声回答:“我要娶她。”
这让大家大声喝彩,还批评李真平时太扭捏,不如我这般心(w)iōng坦dàng无所畏惧,不过我还是说了,还需要皇上颁旨道明我和银铃并非姐弟,然后给我赐婚最好,而且最重要的我还需要再娶一个。
这让他们感觉有些奇怪,忙问为何。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避讳了,所以,我只得先问他们周围有无外人,他们告诉我连所有荆州士卒不得命都不会靠近这间屋子,这里只有自家人,我才结结巴巴地说,父母以前与水镜先生也有婚约,这才让大家感觉明白了些过来。不过他们估计都知道这里面有些玄机,但是看我有些为难,便只顾祝福我向齐人之福迈出了关键性一步。
这一番,总算大家都笑逐颜开,其中不和自然烟消云散。
我问他们正在做什么,如果他们没有紧要事情,我还想和老师商讨那些件重要事情。
他们说老师正与三叔下棋,被我打断,问我又没有兴趣和他们一起继续看下去,我自然表示很有兴趣,想着如何再找机会。这一看,正是我在田元皓府上见过的那种棋,老师坐在韩信这边,三叔坐在项羽这边,此时正是中原逐鹿之刻,兵锋相见之时。
老师一边下,一边还以这棋中道理讲述平时行军布阵之法,其中一句我听得最为清楚,触动也最大。
“这两驾大车(車),来回纵横,当年可是战场上主要的战力,后来骑兵有了马镫,冲击力大增,遂大兴于世,现时这战车很少有人用了。但在棋盘上,还是先把这两驾车调出来为上。而且,现在战场上这个战车还会有不少用处,所以我命子yù在江陵造船时也制了些,就等你们给我好好cào练,留备需时可用。”这个我在路上也想过,不过我觉得屯田更有必要,便没说这个想法,这次听到,自是频频点头,然后心中思量来回,便有了主意。
老师棋高一着,最后便用车与弓手联手bī死了项羽,而三叔稍微有些憋屈,很多兵力被压在左路无法施展。
“老师,我与您下一盘,可否?”
“你知道这种棋?”
“知道,我在袁绍手下策士田丰府上见过,也知道下法,觉得老师下法酣畅,自有一种用兵之美,故而想讨教。”
“好好,你要用那边。”
“便就这边吧。”
随即我坐下,尽力平抑自己的jī动,摆好子,然后很自然地唤银铃坐于我身旁,在众人聒噪之中,她仰着俏脸,故作漠然地坐下,但一旦坐在我身后我的腰上就挨了一下。我当然不顾她的挑衅,只是与大家道明那一条绊马tuǐ的新规则,这是我的得意创造,怎能不说。
他们立刻便知怎么回事,便说,只是轻不在,否则必会认为我盗取他们族中秘学,言毕大笑。
我先抱拳拱手相向,道声:“老师恕罪。”接下来的第一个步骤却是将食指按在老师那面棋盘上左边的車的中间田字里,笑着说:“这个很配您啊,老师。师父、三叔我说得对吗?”
老师兄弟三人面sè都稍改,只是老师面上的惊异稍纵即逝,但这一足够证明我没有猜错。旁人皆不明,但银铃忽然讶异地轻呼一声,随即贴到我的耳边,轻柔地吐出几个字,一股香气传来,还呵得我脖子痒痒,让我情不自禁向后贴在她身上一下,也是轻声说道:“没错。”
随即收敛心神,注意到师父和三叔交换了眼神,老师却依然装糊涂一般,“子睿,你什么意思?”
“兄弟们,你们先下去一下,我有些事情和老师讲。”
“不需要了。”老师正容说道:“这事情迟早会和你们讲,既然子睿已经勘透,你便和大家明言吧,我韦定国没什么想对自己学生隐瞒的,只是时间先后而已,这个事情我也正想找机会公布天下,你只管说吧,子实、子yù都不是外人。”
子实、子yù听到此,便连忙去周围窗户看看周围情况,然后把窗门全部关闭。
我也收敛起我的大嗓门,再拜老师,轻声地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众。
“老师是我大汉初立时的大将军韩(韓)信之后!”众人惊呼,不过声音都明显被压低了很多。
“老师,子睿说得对么?”
老师点点头,然后示意让我继续。
接着,我在旁边案上写下韋字和車字,说道:“请老师将图勘借来与学生一解。”
老师便就从袖中mō出那张图,递给我展开。我便一一解释了出来,这里蕴藏了老师的几个秘密,但是我有一个我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个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有损老师的名声,我只说了几个重要的地方。
“老师负巨石,却不放在车上,为什么?”我问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兄弟,周y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图,她很难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子。
“我在江陵督造了战车,战车上重量压得太重了,车轴会断的。”但闻此语,便知子yù有所思了,子实也如有所悟。
“但这样韦大人怎能背起这种巨石。”我示意周yù小声,她说不到点子上。
“这‘車’不就似从上看车么?车轴若断,与旁边的韋字拼在一起,不就是个韓字么?我尝闻当年韩大将军被诛,萧丞相将将军之子送之岭南隐居,今思之,必是让其子取其姓中一半的韦字为姓。”老师再点头。
“这车是凶器,兵血之灾物;洛阳,都城也。兵车奔都城,实为luàn相;然老师身担重负亦不愿登车,实在是为了避免天下免遭兵火之灾。老师,您如此,叫学生实在……无言,愿为老师分担这重任。”我省略太多,再是熟人,很多事情也不好明讲。
“你没说全吧?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意味,南华子鄙我自上林苑买官鬻爵。”老师将我没有说出来的那条却很平常地说了出来。
“老师……”打断也没有用了,老师还是说了出来。这让我感觉很难受,我不愿意说就是不想让大家对老师有鄙夷的想法,但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子睿心意,我自然知道,但是这是事实,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皇上也知道,但是……”
“但是老师确实是一心为民,如此买官也是合理。”我有些急,声音也大了起来,眼中噙满了泪,最近几日确实有些哭得多了些,一辈子没流过这么多泪。
“哎,让后人去说吧,我无所谓了,我上祖忠心耿耿却被吕后暗害,后世还传他反贼之名,其冤如何能申,我这买官又算得了什么,但求心中无愧,以万民为先。”老师正气凛然,毫无jiān邪之气,此一番便正是大贤之相。
我与众同辈一齐拜倒,齐道愿追随老师匡扶天下,共担国难,这一番当真让大家jī动不已,这才有了以后许多壮怀jī烈之事。
“子睿,你来找我不为专门解这图勘之密吧?”老师拨开棋盘,正襟而坐,朗声问道。
“是,除了拜见老师,专为一事而来。”我再次拜倒,缓缓道出正月十五之图。
夜晚万里无云,月亮竟提前圆了起来,整个洛阳安静地躺在那里,浑不顾百里关外百万兵马。
中平三年正月十三,一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