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却听到药庐外而有人在叫着江子阳的名字,而且那个声音中还透着一种焦急的情绪在里面,不禁把他们全都吵醒了。
“江大夫,江大夫……”那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谁在叫我?有什么事吗?”江子阳已经起身走到院门口处,他在往外探头,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在叫他。
可是,在黎明前的那一刻的黑暗里,江子阳根本什么出看不见,只知道门外站着一黑影,同时也是在往他这里面探头来看,似乎也想知道他到底出来了没有。
虽然他们都看不见彼此,却都知道相隔不远了。而江子阳还听到那名妇人说道:“是‘蹄花嫂’托我来叫你过去的,那狗娃好像不太好……”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似乎充满了恐慌。
“狗娃?狗娃怎么了?”江子阳一听,觉得事情要比他想像的来得要快很多。
他一直都知道狗娃一定会出事的,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如此看来,他开的那些不太管用,毕竟他开的那些药还是比较保守的,他怕狗娃会受不了那些药的作用,所以并不敢下得太猛了。
于是,江子阳对屋里交待了一声便随那名妇人往马奎家赶去,同时他一边走着还一边问着狗娃的情况。
当江子阳听完了那名妇人的述说之后,才知道,原来狗娃在半夜的时候就突然发狂似的扑着“蹄花嫂”撕咬起来,还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并没能咬到“蹄花嫂”。后来在“蹄花嫂”的一番努力之下也算把狗娃制服了下来,可他却还是一副想要咬到她为止的疯狂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怕。
“蹄花嫂”无奈之下,就只能把狗娃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就想去把江子阳叫回来看看要如何救治。可她却发现邻居的“阿忠嫂”刚好也在这时起来上茅房,而且还往她这边院子看了过来,估计是狗娃刚的叫声把她吵到了吧。
于是。“蹄花嫂”一方面担心着她若是离开了,家里就没有人看管了,另一方面又怕“阿忠嫂”若是进到她的屋里会感染上瘟疫,那可就不好了,而且还没有人知道马奎身染是可怕的瘟疫呢。
所以“蹄花嫂”才想到让“阿忠嫂”跑一趟“落地香”药庐,而她见狗娃在半夜里叫如此可怕,也就猜到他肯定是犯了什么难缠的病症。而她也知道马奎已经病了几天了,如今连狗娃也出事了,她能理解“蹄花嫂”此刻的焦急和担忧,于是她就来了这一趟。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一家是个好邻居。
江子阳和“阿忠嫂”在说话间也就回到了马奎家,而当时,天也已经蒙蒙亮了,到处都听得到鸡打鸣的声音。
他们走到院子门前时,依然可以听到从屋里传来的一阵狂叫声,可是,声音却不是很大,估计是那狗娃已经叫到声嘶力竭了吧。
而这时,江子阳见“阿忠嫂”似乎也想跟着进来。估计她是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吧,可他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却不能让她进来,“‘阿忠嫂’,你还是先回家去吧。估计你也要忙活一家人的早饭了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那好吧。”只见那“阿忠嫂”往里面瞅了一眼,也就转身回她家里去了。
江子阳这才转身要进到院子里去,可是,就在这时他竟然发现殷雪儿就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也来到了这里。
“这……殷姑娘,你怎么跟来了?”江子阳缓了一下脚步,说道:“这里面可是瘟疫的传播源头。你还是……进到那个屋子里去会很危险的,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他也知道,殷雪儿不可能听从他的这一番安排,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殷雪儿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她把一条手帕递给江子阳后就说道:“就用它把嘴鼻蒙起来,这样就会把病菌隔离开来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的吧。”她待他接过,她自己也掏出她用来蒙面的那块丝巾来,把嘴鼻也蒙了起来。
“这倒是真的。”江子阳一心想看到狗娃的情况,竟把这一点给疏忽了。他把嘴鼻蒙起来后,就往院中走去。
而那个“蹄花嫂”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所以就猜到是他来了,于是,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张口便对他说道:“江大夫,你可来了……”可她一年到两个蒙着脸的人,就愣住了。
而江子阳也赶忙地向她解释道:“‘蹄花嫂’不要惊讶,我们这是做个预防,免得还没能替他们看好病,就自己先病倒了那可不太好。”他说着,指着身后的殷雪儿说道:“这是我的一位好友,相信她也能帮得上忙,说不定就能把马大哥治好了。”他生怕那“蹄花嫂”不喜欢他自作主张地把外人带了过来,于是就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真是太好了,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丈夫和孩子……”要知道,“蹄花嫂”心里的脆弱一直都没能表露出来,此刻看到了救星一样的江子阳和殷雪儿就不由得激动了,于是哽咽着说:“女大夫也是能救人的,我就见到过有个女大夫救了好多的人。”她再也不敢奢求什么了,她只愿他们能把她唯一的两个亲人救活就行,哪怕是让她倾其所有她也在所不惜。
“大嫂,你先别难过,我们到一旁去不要防碍子阳就好。”殷雪儿也不是没有那种担心的,她生怕她已经感染上瘟疫,那样的话,她离他越近她就越危险。
于是,这殷雪儿就在拉着“蹄花嫂”的手往一旁闪开的时候,她的手不禁摁住了她的腕脉所在,发现她的脉象虽然略为不稳,却也不像是有对冲的迹象,估计她是因为连日来的心力交瘁而累的吧。
而江子阳并没有注意到殷雪儿的这些小动作,不过,他之前倒是有给“蹄花嫂”开过一贴预防的汤药,估计还是有点效用的。
这时。江子阳走向那被“蹄花嫂”五花大绑着缚在床榻上的狗娃,只见他呲牙裂嘴地想要扑过来撕咬他们,可是却因四肢被缚所以并不能动弹,也只能这样声嘶力竭的叫嚷着。看着他小小的身躯在不断地绷拉着那些绳子,小手和脚上都已经磨出了血迹来了,让人看着实在难受。
江子阳坐到床榻边上,而狗娃一个呲牙就想咬住他的手,可是江子阳猛地一个出手就把狗娃的头摁住往床榻上服贴下去了,如此一来,他想动也动不了了。就更加别说咬人了。
于是江子阳就腾出另一只手来替他号着脉象,狗娃此刻虽然发狂得如同凶猛的小狼一样,可他的脉象却是微不可察的,这不禁就应验了殷雪儿所带来的那个消息一样了吗?这就是“活死人”的趋势呀。
江子阳面对着这一病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没有把握能把此症治愈,在他心里不禁暗暗的说道:“要是师父能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病症的,唉!只可惜他现在远在‘镜池林’。”
狗娃还在极力地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江子阳摁住他的那只手一样。
而这时,江子阳不禁注意起了他脖子上的那几个牙印伤口,他在去检查成元平的尸体前,就已经找了些草药帮他敷了起来。可如今看来。那几个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似乎流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淡淡的却也不多。
江子阳不禁扭头对殷雪儿说道:“雪儿,你来帮我把他伤口上的那些液体沾一些下来,看看是什么东西。”他当时是这样想的。他既然说殷雪儿是他的好友,那称呼上自然就不能太过生疏了吧,所以他才会这么亲昵的称呼她。但愿她不要介意才好。
而殷雪儿虽然开始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天生洒脱并不太过在意这些称谓上的事情,所以她很快就来到他和狗娃的身旁。然后取出一纱布,在狗娃的伤口上轻轻的抹了一下好沾上那些乳白色的液体。
江子阳待她做好这一切,便从针囊中取出银针,在狗娃的睡穴上一扎,顿时,狗娃便平静了下来,紧接着,他就这样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他……他怎么了?江大夫……”“蹄花嫂”一直都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切,可她却没能插得上手,而这时,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生息,怎么说,她也不能不去担心。
“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江子阳知道她担心得很,可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暂时延缓狗娃发作的状态。
“哦……”而“蹄花嫂”很明显地松了口气,“那,是不是可以松开那些绳子了?我看着他这样子也实在太难受了。”她说着,竟然生怕江子阳会反对一样,竟然以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虽然江子阳也知道她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那种爱子心切,可他还是要为她和狗娃的安全着想,这也是逼于无奈的事。
当那“蹄花嫂”看到江子阳轻轻的对着她摇摇头时,她的眼泪就已经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此刻,就连这种宣泄内心情感的哭泣,竟然也是如此的压抑。可见她的内心深处背负着多么重的包袱,也可见她此刻,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和祈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了。
“大嫂别难过,我们会把他们治好的。”殷雪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可她知道她一定是最希望她的亲人都好起来,所以她就只能给她一个这样的诺言,希望这样可以让她觉得好过些。
可“蹄花嫂”坚强地抹去眼泪,冲着殷雪儿一阵苦笑,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分了他们的心,希望他们真的能治好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如若不然,她这一生的路也只能是走到这儿了。
江子阳拿着那块纱布嗅了嗅,可他没有闻出那是什么物质,于是,他又来到另一边的马奎身旁。
只见他依然在他所灌的药中昏睡,若不是这样,想必他要比那狗娃还要可怕上千万倍吧。
江子阳号着他的脉象,虽然平缓了许多,却还是带着一种起伏不定的节奏,这是人体所不能承受的一种折磨,可见马奎所受到的煎熬绝对上狗娃的万倍之上。可他究竟是如何感染上这些疫病的呢?只有等他清醒后才能得知这一切了。
然而殷雪儿却在这时突然说道:“这是‘黑葵蜂’的毒。”
原来她在江子阳去看马奎时,就把那条纱布拿过来闻了一下,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一种名“黑葵蜂”所分泌出来的毒汁,可是,他们父子二人又是如何中了这种毒的呢?
据她所知,这种“黑葵蜂”只在大漠中的戈壁上才会有,怎么在这里也能看到这种蜂毒?这当中又隐藏着一个什么的阴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