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向王大嫂道别之后,就继续往香云宫的方向而去,临走前,王大嫂还给他们备下了一些干粮在行囊里,好让他们在路上饿了可以吃,紫鸢为此还有些感动不已,毕竟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好,她还暗暗发誓,若是可以的话,一定要替她的丈夫报仇。
当然,这只是紫鸢的一个念头而已,她目前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她也只能用想一想
的办法来解解气。
两人一路穿城过镇地向香云宫而行,倒也还算相安无事,而且墨鸦也因此而对紫鸢似乎还有了更深的认识与了解,她虽然貌似什么也不懂,可她拥有着一颗待人真诚的心,即便对他像是充满着敌意,却不会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而袖手旁观。
所以墨鸦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每每想到紫鸢的好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还不止几次让她看到了,然后又惹来了她的一阵冷嘲热讽。但是,墨鸦在想,她若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而发笑,估计她一定不仅仅是冷嘲热讽吧,一定会是暴跳如雷吧。
这天傍晚,他们投宿在同一家客栈,紫鸢见天色尚早就到街上去溜达,可她却遇到了一件让她很生气的事情。
当时紫鸢在街上悠悠地走着,忽然被在街边摆摊的一个老头拉住了,开口便道:“公子,看你印堂发黑。近时必有血光之灾,再看你满身灰气来年必有一个难过之大劫。”那老头说得头头是道,貌似真有其事一般。
紫鸢这才定睛一看。却见这老头以木云簪略束发髻,虽然眉须皆已花白一脸沧桑,却长着一双闪着贼光的眼睛;同时长了一张薄唇巧嘴,可是他张口就是一通让人听了心情大坏的话;再看他这身打扮,灰袍黑裤根本看不出到底穿了多少个年月了。
那老头见紫鸢在打量着自己,也就趁着这空档更是大肆吹嘘起来,道:“公子要是信得过老朽。不妨坐下来细听,老朽必能道出你心中所虑。也必除你流年之危。如何?”他拉着紫鸢的手腕子就是不松,直盯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哎?!我说老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些的话吗?”紫鸢白了他一眼。然后就把手硬是从他骨瘦如柴的手上抽了出来,“又是血光之灾,又是大劫的,你还让不让人活啊?”她才不相信他的这些鬼话呢。
“老朽也知道公子也许会被这些话弄得心情不安,可是你要知道,开口便说好听的话,那就骗人的。”那老头又侃侃地说道:“老朽秉承的是替人消灾解难,若是公子觉得我说的不准,我分文不取。”
“呵。好像说的也蛮有道理的。”紫鸢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还是撇撇嘴地说道:“那你也未必说的就是对的,有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她才没这么容易就相信他。要知道这种心理战术她也曾经玩过。
“那就请公子坐下来细听,看看老朽道得错对与否。”老头竟向她摆出了一个请势,示意她坐下听他慢慢说来。
紫鸢思索了片刻,答道:“好,就听听你怎么说。”她倒是想听听他能道出她有什么样的灾与难来,也不管他说的对不对。反正到最后她都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公子请坐。”老头与紫鸢就面对面地坐在一个矮桌旁,问:“公子想先听哪些?”他竟摆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模样。
“嗯。先说说的我灾吧。”紫鸢倒是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也好看看你要怎么替我消灾解难。”她虽然不喜欢吹嘘的人,却也挺喜欢和别人一起吹嘘来着,尤其是这种想骗人的吹嘘。
“公子请说出你的生辰八字。”那老头提起笔就照着紫鸢说的写在纸上,然后对着那个八字就又是掐指又是番书的,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公子虽然命中克兄,却是益母之命。”他看了看书中记载,竟又说道:“公子二十岁之时必有大劫。”
紫鸢听罢,觉得既荒唐也可笑,她虽然是有个兄长,可是他要比她年长十岁,她又要如何相克他呢?再说她也有三年之久没见过他了。另外,她连母亲的模样都没见过,又是如何相益于她了?这不是荒谬吗?
然而紫鸢却不动声色地向老头问道:“大劫?不知可有破解之法?”她倒是很好奇他将会如何来自圆其说。
那老头掐了又掐,算了又算,才说道:“公子若是早日成就姻缘,此劫可破。”然而他说着说着眉一蹙,“奇怪!公子明明是多兄多长有姐有妹之格,才为何生了一副无亲无靠之相,六亲难认。”他似乎生平没算过这样的命理一般,一副愁绪万千之状。
“成就姻缘可破劫?嘿嘿。”紫鸢差点没忍住笑,说:“我爹都五十岁的人了,他还能给我生很多的兄弟姐妹?老头,你就别再说了,也不怕给人家笑话。”她在想,估计是那老头见她年纪不大,所以就认为她的父亲也还年轻吧。
“难道这就是相生中有相克之命?”那老头似乎被什么惊醒了一般,问道上:“公子可知道你的父母的生辰?”这种合格是他相生以来从未见过的,因此他感到特别的惊讶不已。
“我连我母亲又怎么会知道她的生辰,所以你说我益母,这不是费话吗?!”紫鸢见他还要问下去,也就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就想起身走人。
“公子没见过生母?”那老头见紫鸢要走了,不由得有点焦急起来,又拉住她说:“公子不忙走,你若想知道你的生母的事情。老朽能为你一算。”他为了让紫鸢留下来,不得不说出一个他未必能做到的承诺来。
“哦?!”虽然紫鸢对此颇为怀疑,却也还是忍不住留了下来。问:“你要怎么算?我又如何得知你说的对与不对?”她从懂事以来最想知道的就是母亲是谁,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些,甚至包括她的兄长也未曾。
“那公子可知道你父亲的生辰?只要把你的生辰与你父亲的生辰一合,便能推测出你母亲大概的命格来。”那老头也是第一次动用这种算术,虽然他不敢向紫鸢保证什么,可他就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一个这样命格的子女。
紫鸢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把在她从兄长那里得知父亲的生辰写了下来。
然而。那老头掐指一算,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此命乃属仙身拥有长寿之相。只是年生过百之时……此乃天机。恕老朽不可泄漏。”他说着竟就此打住了,并且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摇头地道:“拥有百子千孙之命,到最后却无子送终。真是怪哉。”
“我爹确实是长得如同仙翁一般,百岁对他来说不是奇怪的事。”紫鸢倒是没在意老头说的这番话,“无子送终?!你不是说他是长寿命吗?儿子没能像他活那么久有什么稀奇的。你倒是快说说我的母亲如何了?”她最想听的还是有关她从未谋面的母亲的事情。
“好,公子稍等。”只见那老头把她与她父亲的生辰合起一算,道:“子为母,己为父,你命中只有子丑,又恰好在年月,逢水入辰库之时。恰好丑土逢未冲,乙木又坐未墓地。”他说着竟是一直在摇头叹气。
“那到底是怎样了?你说出来呀?我可听不懂你的这个冲那个克的。”紫鸢已经有点失去耐性了,但是为了可以知道有关母亲的一些事情。却还是耐下心来等着他的解说。
“你的母亲乃是弃妇之命,却又因为你而没有薄福……”那老头如实地把他所看到的相告,却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让紫鸢给吼住了。
“老头!我忍你很久了。”紫鸢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给她这样的一个结果,于是就把憋在心里的气一下子就对他发泄出来。
只见她手在桌上一拍,接着整个人“嗖”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抬脚在桌上一蹬。那桌子本来就不牢固,被她这样没轻没重的一蹬。瞬间竟“啪”的一声塌了下去,同时她又以两手叉在腰间,大声骂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有你这样损人的吗?你活得不耐烦了。”她本想给他一拳,却又见他是一把年纪的老头也就算了。
可是,当紫鸢气得悻悻而走时,那老头竟然还是想拉住她,想再解说清楚,只见他开口便叫道:“姑娘,请听老朽把话说完再走……”然而他又是话没说完就让紫鸢给吼住了。
“即便你算出我是个姑娘又如何?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了。”紫鸢哪里想得到,从一开始那老头在拉她的手腕子时就已经看出她是个姑娘家了,而这时她被气得根本就不曾细想这些,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叫道:“既然你的算术这么厉害,你怎么就没算出来我也是个算命的,本姑娘就算到你今天有无妄之灾。”她说完就想扭头便走。
“哎呀,姑娘且听我把话说完。”那老头还想继续纠缠之时,紫鸢只能以拳头相对了,威胁他说:“你若是再敢纠缠,我可就给你算出个血光之灾了。”她那股凛凛的狠劲似乎真的吓住了那老头,她见他没再纠缠便大步离开了。
那是紫鸢做梦都想知道的事情,却让这老头把她的母亲说成遭到她父亲唾弃的弃妇,这能不让她生气吗?然而她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其实她也曾经这样认为过,只是她不想去承认她的父亲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而在不远处的墨鸦,却把这一幕看得清楚也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对话,他心里不禁有点迷惑起来了,紫鸢与庄愿成之间又会不会有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故事?可他无从考究,只能等到揭晓真相之时才能知晓他们的事了。
其实就在刚才,墨鸦一直以为那个老头会不会是一个很难缠的人物,若是他敢出手对紫鸢不利的话,他绝对是要让他的羽刃见血的,然而却没有发生他所担心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的,他们就已经开始往香云宫的方向而行,虽然他们也没少有磕碰,却也还算能走得下去。(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