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时间的治疗调养,金大娘的病情渐渐好转,郎中给她开了一堆滋补身体的药材,让她出了院。
金翠莲想要背着她娘回家,怎奈力气太小,抱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她娘抱起来。
金老汉劝道:“好闺女,爹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你连抱都抱不起来,又怎么能背得动你娘呢?好孩子,听话,还是让爹来背你娘吧。”
金翠莲鼻子一酸,哭道:“爹,娘,孩儿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闺女,快别这样说,我家孩儿从小就懂得心疼爹娘,是娘最贴心的小棉袄儿。乖啊,别哭了。”金大娘赶紧安慰道。
“可是你们要是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就不会像我这么没用了……”金翠莲哭道。
“以后让你爹给你找个好女婿,我们不就有儿子了嘛,哈哈……”金大娘笑道。
“娘……你再这样说,孩儿不理你了……”金翠莲羞红了脸,道。
“好了,不说了,回家吧。”金大娘道。
金老汉背着老伴,金翠莲则在后面扶着,三人一步一步慢行,到客栈时,天色已晚。
三人吃过晚饭,金老汉给老伴打了洗脚水,刚要伺候老伴洗脚,门外就冲进来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每人拿着一把杀猪钢刀,杀气腾腾的指着金翠莲骂道:“贱人!郑大官人买你的典身钱一共三千两银子,快快还来!”
大病初愈的金大娘此刻身体非常虚弱,见这些地痞如此欺负人,当场气晕过去。
“老伴……老伴……醒醒啊!……天哪……你们竟敢如此诬陷好人,强行勒索敲诈!……包青天大老爷呀,你若在天有灵,替我们主持公道吧!”懦弱的金老汉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手指苍天,不住的痛哭着,花白的胡子上全是泪水。
为首的恶汉丝毫不肯怜悯一下这可怜兮兮的一家三口,他将刀尖对准已经因为万分绝望而哭成泪人的金翠莲,大骂道:“郑大官人说了,你这小贱人若是不肯去青/楼也行,那你就和你爹在各大酒楼拉琴唱曲儿,把这三千两银子给我凑齐!要是少了一文钱,你们休想离开渭州!”
金翠莲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儿,面对这群黑恶势力,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为了让眼前这些垃圾尽早滚蛋,让母亲得到良好的休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含泪答应这群人渣。
“义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宰了他们?”望着这群人渣嚣张离去的背影,一直躲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史进把头转向武松,问道。
“呵呵,呵呵。”武松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干笑了两声,而他的脸上早已经凝聚了万千杀气。
“大哥,我史进是个粗人,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给句痛快话,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杀郑屠这畜生?”史进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
“兄弟,你先别焦躁,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武松的眼睛一直紧盯着金老汉一家所住的房间,对史进道:“有个黑社会人渣经常抢劫老百姓的钱财,有一天,这个人渣抢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的头上,可他不知道的是,此人乃是一名微服出巡的高官。这名高官的武功非常高,他身边的那六名贴身护卫也全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哦?这下三烂的狗杂碎抢钱抢到深藏不露的高官头上了?那后来呢?”史进显然是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其实高官完全可以对他进行说服教育的,他只要亮出自己的官印,让这名黑社会人渣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原谅他的抢劫行为,并劝他改过自新,也许能够感动这名黑社会抢劫犯,并使他从此弃恶扬善。但是,这名高官并没有这样做。”武松道。
“那,他是怎么做的?”史进好奇道。
“他故意把身上的钱袋交给了这名畜生,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这名抢劫犯增添身上的罪孽。抢劫犯刚把钱袋接过去,这位微服出行的高官立刻叫手下将他绑了起来,并且还公开对外宣称此贼所抢的钱袋中藏有朝廷的机密文件!本来抢钱这罪,最多关押个二十年,罪不至死,但高官说他抢劫了朝廷的机密文件,那么这个罪就大了!”武松道。
“那最后,高官是怎么处置这个狗贼的?”史进问道。
“高官公开将此贼碎尸,然后上报朝廷,添油加醋的夸大他的罪状,说他之所以明目张胆的抢劫朝廷机密文件,是为了通敌卖国!皇上大怒,下令将此贼灭九族!于是高官在大笑声中,将此贼的父族、母族、妻族等九族亲眷尽数捉来,全部碎尸!”武松道。
“那,这跟郑屠有什么关系?”史进不解道。
武松淡然一笑道:“兄弟,你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郑屠在这三十年中,所作之恶实在太多,所害之人实在太多,他的人品实在太过卑劣,一刀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死的更惨些。”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听你的就是了!”史进知道自己的义兄一向神秘,便闭了嘴,不再多问。
二人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和四壶美酒,开始山吃海喝。饭罢,武松拉着史进来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拨弄着算盘,道:“两位大爷,你们吃的是清蒸鲤鱼,烹大虾,两盘牛肉,四壶花雕……一共是……”
武松甩出一两银子扔到柜台上,看都不看掌柜的,拉着史进出了门。
“多谢大爷打赏!多谢大爷打赏!”见这两个活爷连好几百文的零头都不要,掌柜的脸上乐开了花,口中不住的谢恩。
这时,肥头大耳的郑屠嘴里叼着根牙签,带着十七八个手下将武松和史进拦在门口。郑屠看着武松笑道:“哟,打赏这么钱啊?孙子,你出手挺阔绰啊!外地来的吧!”
肥婆暴打郑屠那天,史进和武松都在场,所以他们当然认识郑屠。二人非常讨厌眼前这个垃圾,便不自觉的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斜视着他。
郑屠大手一挥,十七八个手下立马将武松和史进团团围住,郑屠得意的用手指着武松的鼻子道:“小子,听清楚了,外地来的也得交保护费,这是渭州黑社会的规矩!你们俩一人交五两银子,一共十两,拿来。”
怒火中烧的史进劈手便要打郑屠,武松一把将他拦住,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商量的严肃语气道:“兄弟,给他二十两银子。”
“大哥,以咱俩这身本事,根本用不着怕这些杂碎!”史进急道。
突然,他从武松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大哥,我全听你的,谁让你是我大哥呢!”史进后面这句话说的有点重,似乎他心里很不高兴。
“兄弟,别动气,听哥的,在这二十两银子之中,有十两银子给这条狗作压岁钱,而另外十两银子用来买他的命。”武松的语气非常平静。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武松这句恶毒之极的话,郑屠以及他的手下刚想骂人,但是突然之间每个人都从武松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强烈的杀意!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他们甚至在心里想道:“既然钱已经到手,就当是让对方痛快痛快嘴吧!”
武松从郑屠身边走过的时候,非常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史进故意大声道:“大哥,你给兄弟算算,这人渣什么时候死啊?”
武松故意大声道:“很快!”
二人大笑着朝前方走去,包围二人的狗腿子们很自觉让出了一条路。
夜晚,月光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有两个没睡的人走在去往郑屠府宅的路上。
“兄弟,你给我记住了。”武松将史进带到郑屠家的大庄院,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史进道:“一会咱们遇见人就打,记住了,只能打昏或者打残,不能打死,听见没?现在还不是杀猪的时候。”
史进神色凝重,对着武松点了点头。
“打昏后,咱俩每人从郑屠家拿十两银子,千万不要多拿啊!他不是勒索咱们二十两银子吗?很好,咱们以后每天从他家拿走二十两银子!”武松嘱咐道。
“恩!全听大哥的!”史进终于明白他大哥有多恨这些收保护费的!
史进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武松在没穿越前,他只要看到这些收保护费的狗杂碎就恶心的想吐,并且每次都有一种想把他们全家杀光并且掘他们祖坟的冲动!
凭二人的武功,打昏郑屠家的人并且不惊动郑屠,简直比放屁还容易。当晚,二人轻轻松松的从郑屠家“借”了二十两白银出来,留下七八个断胳膊断腿的家丁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哀嚎。
从这天起,每天晚上武松都会给愁眉苦脸的金翠莲一家三口送去一千枚铜钱,留下一家人磕头谢恩感动不已。然后武松出门后没多久,郑屠家的狗腿子就气势汹汹的前来要钱,金老汉则可怜巴巴的拿出五百枚铜钱交给该狗腿子带走,另外的五百枚铜钱则供一家三口吃穿用度。
就这样,武松每天带着史进在本地最有名的潘家酒楼山吃海喝,不知吃光了多少条鱼,多少块肉,以及多少头大葱大蒜。金老汉每天赔给郑屠五百枚铜钱,而郑屠家每天被“不知名高人”偷走二十两白银。
郑屠和他家的肥母猪歪着两颗猪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但无论加派多少家丁都没用,最后还是全被打昏打残,然后银子被偷走。
郑屠在银库里上了十把锁也没用,这些可怜的锁全被砸的稀巴烂,银子仍然以每天二十两的速度向外流出。而郑屠白天有很多活要干,不可能晚上不睡觉亲自来捉贼。
金老汉父女每天在不同的酒楼里唱曲,唱完了求人打赏,每天赚的那几文钱屁用都没有,正在发愁之时,武松的一千枚铜钱便准时送来。金翠莲每看到武松出现一次,那颗少女的芳心就向他靠拢一分。到后来,她一见到武松就没来由的脸红,有一次谢恩时竟然动情道:“小女子愿为武家哥哥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武松故意逗她:“我可不忍心让翠莲妹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做牛做马啊!”
翠莲感受到武松眼里那异样的情愫,差点脱口而出:“那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幸好及时忍住没说,一张俏丽的小脸却早已变得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大哥,这几天你总拉着小弟去喝茶干蛋啊!茶哪有酒好喝啊!”史进不满道。不知为何,最近武松天天带他来喝茶,一连十多天,二人楞是一滴酒都没沾。
“我在等人。”
“你等谁?”
“等杀郑屠的人!”武松的眼中充满凶光。
三个多月后,郑屠家总共丢了一千八百多两银子。报官也没用,那些深更半夜守在郑屠家的几百名官兵全被打得嘴歪眼斜,还有个倒霉鬼不一小心被史进打成了脑震荡,结果郑屠又赔了这些官兵许多治病银子。
这天,春意盎然,武松又带着史进来到路口那家茶坊吃茶,史进想问他为何别家不去,只来这家,并且一连数日都是如此。但又一想,算了,问了他也不说,干脆别问了。
正在史进发呆之际,门口冲进来一个彪形大汉,大踏步迈进茶坊来。只见此人生的方面大耳,鼻直口方,腮边还有两绥大胡子。身长八尺,腰大十围,穿着打扮是个军官模样。
茶博士道:“鲁提辖,且先吃盏清茶。”
那彪形大汉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茶博士哈哈大笑。
茶博士道:“鲁提辖今日难得有如此雅兴!”
“那是,那是!”此人说话声如同洪钟大吕,豪迈万丈:“听说郑屠这狗东西家里天天被高手偷!哈哈,让他平日里欺压良善,你看,这下遭报应了吧!”
“义兄,好一条大汉!他不会就是你要等的人吧!”
“他就是我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