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带上皇太孙,和他的那位远房族叔,跟我一起回史家庄吧!”
“不行,你现在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你实在太出名了,没见你在戏台上受追捧的程度吗?跟你一起走,很有可能暴露皇太孙的身份!老朽我还是暗自护送他去史家庄吧,咱们分头行动,武松小友!再会!”段延庆果然是老谋深算的老江湖,虑事非常深远,周到。
“那就依了前辈,咱们分头行动!”
“好!”段延庆几个轻跃,像风筝一样消失了。
武松骑了汗血马,朝着史家庄进发,途经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时,不觉天色已晚。那小村落中绿杨树极多,不时有鸟雀归巢。天边一片红霞铺下,下面隐约出现一座大庄院。大庄院的四周,不时有钓鱼老翁和牧牛儿童各自回家。大庄院上面炊烟袅袅,农家小菜的清香不时飘入鼻中。
武松打马来到大庄院,想要借宿一晚。古代在这一点上就是比现代要好,过路人想要借宿,只要主人家见你长得不像坏人,很多人都会允许你留宿,并且不收你钱。这要换成现代,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要么怕你是坏人,要么干脆一句“你死不死关老子屁事”将你轰出门。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过后,门缝微微打开,露出一个脑袋,道:“客官,这么晚来我庄上做什么?”
“小哥你好,我是过路的,想在贵庄投宿一晚,给小哥一两银子,小哥打几斤好酒喝吧!”武松递出一锭银子,道。
“你走吧,今晚我庄上有大事,不允许任何人投宿。”那个家丁显然是非常的不耐烦。一两银子对他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人小物来说,不知得赚上多久。可他此刻的表情非常坚决,宁可不要银子,也不肯为你请示家主是否留你!直接就把你拒绝了!
“小哥莫非怕我是坏人?我是史家庄的武松,路过贵地投宿一晚便走,小哥真的不能行个方便?”
“你爱是谁是谁!你怎么这么墨迹啊,赶紧给我走!……”家丁嘟囔道。
“阿三,你过来。”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武松和家丁的耳中,这个声音简直比百灵鸟的叫声还要动听。
阿三关上大门,小步跑到一间房舍,在门外静侯那个发出悦耳声音的女孩的指令。
“那个自称武松的人,是拿着双刀,还是拿着一把长矛?”
“回大小姐的话,他拿着一把长矛。”
“戏台上有说武松用双刀的,也有说用长矛的,总之众说纷纭,难以定论,这样吧,你找个机会摸一下他骑的马,如果摸完后你发现手上有类似血的颜色,那就说明此人确是武松无疑,因为他那匹汗血马,中原难得一见,做不了假!”
“武松是谁啊?掏大粪的还是干苦力的?”家丁非常没文化,而且也没钱看戏。一直暗恋着大小姐的他见到大小姐竟然这么关心这个叫武松的鸟人,心里非常不爽。
“武松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如果你摸完了他的马,确定他真是武松,你就让他进来。但是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把你赶出桃花村。”
“是是是……小人不敢欺骗大小姐。”家丁后退三步,转身来到大门口,极不情愿的开了门。
“喂,你不说你是武松吗?让我摸摸你的马。”叫阿三的家丁瞪了武松一眼,伸出左手摸了一下汗血马的腹部,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结果这家伙差点跳起来:“唉呀妈呀,真是汗血马呀,这马出的汗,简直跟血的颜色一模一样啊!”
“请英雄进来。”那个灵动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武松看了一眼正在关门的阿三,骑着马进了庄院,心道:“这可好,本来你可以白得一两银子的。”
“阿三,为英雄准备晚饭。”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从一间屋子里传来。
武松循声来到屋子前,在门外道:“多谢大小姐的款待。”
“小女子虽身在深闺,却久闻英雄大名,英雄请先去吃饭吧,待英雄用过晚饭,小女子……”
“咚咚咚!……”一阵强烈的敲门声在这时陡然响起。
“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阿三再次将门打开个门缝,骂道:“真晦气,这么晚了居然来了个秃驴!说,干啥来了,告诉你啊,要钱没有!要饭也没有!要化缘去别处!”
外面那声音道:“洒家只投宿一晚,明天便走!你这厮怎地这般无礼!”
“鸟秃驴,竟敢跟我大吼大叫的,快来人啊,把这秃驴给我绑了!”阿三大叫道。
七八个庄客闻声赶来,只见那个胖大和尚已经冲了进来,武松一见此人,马上调转马头跑过去,大叫道:“这不鲁智深大哥吗?可叫兄弟想的好苦啊!”
“武松兄弟!怎的在这里与你相见?你不在史家庄吗?”鲁智深手中高举一把大禅杖,兴高采烈的对武松道:“好兄弟!你看见这把禅杖没?哈哈!足足重六十二斤啊!这把禅杖可是花了洒家整整九十五两白银啊!是洒家找高手铁匠用上等好铁打的!多亏你给了洒家一百两白银,不然洒家上哪去弄这么好的兵器?啥也不说了,你武松兄弟够义气!”
武松匆忙跳下马,一把冲上去拉住鲁智深的手,道:“哥哥如今不在五台山修行了?”
“娘的,说来话长,洒家每天吃蔬菜,嘴里淡出鸟来!有一天实在忍不住,就下山偷着喝了两大桶酒!大醉之后,洒家大闹五台山,将寺里的四大金钢的雕像都给打烂了!把僧人们也给打趴了!哈哈!后来智真长老训了洒家一顿,让洒家改正!他娘的,改正个屁!又过了些时日,洒家酒瘾大发,再次烂醉如泥,将五台山上的一千多名僧人一顿暴揍,哈哈,都赶上你当年大闹少林寺的光景了!结果寺里再也容不下洒家了,智真长老写了一封书信,让洒家去东京大相国寺投他的师弟智清长老,去那里安身!正巧路过这鸟庄院,就跟兄弟碰上了!”
“鲁大哥真是豪爽!一百两银子哪够鲁大哥喝酒呀,来,兄弟再给大哥50两金子,以后到了饭馆,咱只喝最贵最好的酒!”武松左手拿着鲁智深的手,让他手心朝上,右手将一锭大金拍在鲁智深的手心里。
“兄弟!真你娘的义气!”鲁智深也不推托,接过金子把玩一会,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武松的肩膀,大笑道:“你哥哥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时,庄院里走出一个老人,年似六旬之上,老人拄着一条拐杖,向鲁智深和武松施了一礼,道:“老汉已经在里面听得多时了,既是鲁大师与武英雄二位高人大驾光临,就请里面拜茶。”
没多时,鲁智深与武松坐在饭桌前,家丁放下一盘牛肉,一盘狗肉,一盘鸡肉,一盘驴肉,五样蔬菜,两壶山村水酒。二人争先恐后的去抢肉和酒,将这两壶酒喝的一滴不剩,四盘肉吃的只剩下骨头,五样蔬菜一口没动!
为追夺那两块陨铁,连日奔波劳累,最后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丢了陨铁得了内功心法。这几日只要有空,武松就勤练刀法,把啥事都扔一边去了。直到和鲁智深在这个大庄院相遇,又一起吃肉喝酒,武松突然一拍脑门,咳,想起来了!这地方叫桃花村,按照《水浒传》的记载,一会鲁智深就该与一个叫做周通的黑社会头子产生矛盾了!因为这姓周的家伙想要强抢这位老汉的女儿!
“武英雄,鲁大师……”老汉推开门,拿着一盏煤油灯,站在二人面前。
“老人家,去告诉大小姐,把新娘的衣服全扔了,既然他不想嫁给那个黑社会垃圾,我武松自然会为你做主。”武松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老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的煤油灯脱手落地,老人不顾捡灯,慌忙道:“难道江湖上的传闻都是真的?你武英雄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我确实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这位鲁大师会说姻缘,他也可以助你。”武松指了指鲁智深,道。
鲁智深被他们的奇怪对话给弄蒙了,他摸着光秃秃的大脑袋,道:“兄弟,这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降下这两个活菩萨救我一家……”老汉不停的自言自语。
“老汉,把你家的遭遇说给鲁大师听听吧。”武松道。
“大师听禀:老汉姓刘,有个女儿年方十九,此间有座山,名唤桃花山,近来山上来了两个大王,扎了寨栅,聚集着五百多人马,四处打家劫舍,此间青州官军也捕他不得。因来老汉庄上强收保护费,见了老汉女儿,便要强娶!今晚便是娶亲的日子!老汉晚年得女,爱若掌上明珠,当然不想把女儿送到狼窝!却又惹不起他,好生烦恼,老汉现在生不如死!”刘老汉说完,泪如雨下。
“啊!”鲁智深大叫一声,便要去拿禅杖,武松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示意他隐忍。
鲁智深会意,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对刘老汉道:“老人家,我兄弟刚才也说了,你也听到了,洒家有一身说姻缘的本领,一会那个大王来了,洒家好言好语说服他,让他不娶你女儿了。”
“要真能如此,那实在太好了!”也不管鲁智深到底有没有说姻缘的本领,一听说有机会不让女儿进火坑,刘老汉跪下就磕头,当真有点急病乱投医的味道。
“你放心吧,洒家一定和他好好说话,好好说话。”鲁智深咬紧牙床,道。
除了武松外,没人看到鲁智深已经用左手把他所坐的那把椅子的把手捏成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