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依旧死守了各处险要,不与关胜决战。他知道,如果无法迅速打败关胜的话,再战下去也无非就是继续消耗双方的士卒,这样的蠢事做起来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再说了,此刻摆在武松面前的重要事件不光光是打仗这一件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那就是练兵。
武松的梁山军,成分相当的繁杂,这里面有精壮百姓,有各方匪盗,有朝廷降卒,还有暹罗人,要想把这些人训练成纪律性极强,战斗力极高的军队,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好在林冲、卢俊义、史进、呼延灼、栾廷玉、鲁智深、杨志、朱仝、秦明、李应等人训兵能力极强,经过长时间的训兵练兵,梁山军不但军纪极严,而且各兵种之间协调配合作战的能力也提升不少。
梁山水寨日夜不停的练兵,而关胜等人则日夜不停的饱受着来自朝廷的责难。
蔡京派来问责的使者一批接着一批,质问关胜縻费兵马钱粮无数,迟延至今,却为何仍然不能剿灭梁山泊?
关胜据理力争,说朝廷不发军饷让他采办船只,这仗实在没法打了。
这些使者们便向关胜暗示,只要你肯贿赂我,我就帮你去和太师说说军饷的事。关胜只好如实以告:军饷已经告罄,连士兵们下个月的饷银都发不出了,实在没钱贿赂你。
于是,使者们每次都与关胜闹得不欢而散,回去后不免添油加醋的在蔡京面前抹黑关胜一顿,这些小人一次又一次的恶意中伤关胜。使得蔡京这条昏狗对关胜的痛恨与日俱增。
蔡京去昏君那里参了关胜一本。说他作战不利。朝廷应与严惩,宋徽宗这个脑袋里装满大便的草包皇帝立刻派出御使前去斥责关胜。
这个御使名叫李福林,仗着自己是蔡京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亲信,平时没少干那丧尽天良之事。他有个儿子名叫李想,此人心思龌龊,品行肮脏,平日里为非做歹,陷害良人。所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所以人送绰号烂屎渣,光看看这绰号,便可知晓民众对他的痛快程度。
御使李福林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的儿子到了关胜军前,关胜急忙率领着将士们参拜御使。
“关胜!你这丧师辱国的废物,征战了这么长时间为何还未成功?本御使身负皇命,在外代表皇帝,有权将你阵前斩首,你可知道?”李福林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的对跪在下面的关胜讥讽道。
“御使大人息怒。御使大人息怒。”关胜忍气吞声,不敢辩解。
李想见自己的老子如此威风。又想起那关胜乃是武圣关羽的后人,便大踏步上前来到关胜面前,然后伸出右脚踩在关胜的头上,大笑道:“关羽这废物的后人,嘿嘿,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自己的祖先被人如此侮辱,关胜心里虽然万分痛苦,却也只能硬憋着这口恶气,低着头不敢吱声。
宣赞、郝思文、单廷珪、魏定国、索超这五位将军见李想不但侮辱了关胜,还侮辱了关胜的先祖关羽,愤怒之情全都溢于言表!索超这个铁汉子见到武圣的后人被如此侮辱,竟然悲愤的落了泪!
“唉哟喂,我踩这关废物的狗头,你们这五条狗还挺不高兴的是吧!”李想见五将对他怒目而视,便把右脚从关胜头上拿下来,然后快步走到索超面前,重重的把索超的头狠狠的朝下踩去,索超被他踩得以头触地。尽管索超气得身上青筋暴起,却也和关胜一样,不敢反抗!
踩完了索超,李想又把宣赞等人一一踩了个遍,然后对着众人破口大骂,把这六位将军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
李福林看到自己的恶棍儿子把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将军们折磨的无地自容,狂笑不止!直到笑够了,才对关胜道:“关胜听令,蔡太师给你派发了一个新任务,让你去寻找梁中书和蔡太师的千金小姐!你分兵一半与梁山贼作战,另一半去寻人吧!”
“敢问御使大人,蔡攸既然做了大名府太守,太师却为何不派蔡攸去寻找梁中书夫妇呢?”神火将军魏定国不忿道。
“蔡太师本意是想令蔡攸去寻找梁中书夫妇,并让他代为答谢救了梁中书夫妇性命的义士宋江。谁知这蔡攸对这事压根不上心,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于是,蔡太师只能把这任务交给关胜了。怎么着,你关胜打仗打不赢,让你寻个人,总应该能找到吧!”李福林冷嘲热讽道。
“关某……领命!”关胜强忍怒火,违心应命道。
“本御使使命已毕,这就准备回去了。关将军,把你的一千两程仪拿出来,恭送本御使吧!”程仪就是给客人的路费,李福林这是公然索贿!
这些天来,蔡京所派使者拿来的催战文书雪片一般堆到关胜面前,不等关胜看完,这些使者们便张口索贿,关胜不堪其扰,头都被他们给吵昏了。在征梁山之前,关胜从来没受过重用,本人又是武职,平时又从不贪脏,蔡京所派发的那么一丁点军饷又远远不够用,哪有余钱来行贿?如今堂堂的御使大人竟然也来索贿了,关胜只得小心陪话道:“大人,非是小将不懂规矩,只是小将此次出征本是苦差,身上一切用度,全是公帑,丝毫不能侵蚀。况且目前连士兵们下个月的饷银和粮草都发不全了,关某日夜担心到那时士卒们会哗变,实在没有余钱孝敬御使大人了!大人若能体谅小将难处,小将感激在心,日后定当厚报。大人此刻所要程仪,小将实在是拿不出……”
“关胜,刚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本御使有权将你先斩后奏!你可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啊!”李福林大喝道。
关胜极力忍住悲痛之情。依旧保持着跪姿。然后命人将自己的青龙偃月刀抬过来放在自己脚下。眼含热泪对李福林乞求道:“小将实在拿不出一千两白银孝敬大人,这把青龙偃月刀,乃是我先祖云长公的遗物,如今已历经八百年风霜,也算得上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了,请大人权且拿去做质当。待我凯旋之日,便带着三千两白银去大人家中赎取……倘若大人实在等不及,提前将这把刀变卖了。小将也不敢埋怨大人……”
朝廷里的脏官,把武圣关羽的后人逼到如此地步,真是让魏定国、单廷珪等人寸心如割!这把青龙偃月刀不止是一把兵器那么简单,它代表着关氏家族的尊严!如今,李福林竟然把关胜这位国之栋梁逼到质当家传宝刀的地步!
关胜这位堂堂武圣的后人,兵法韬略丝毫不下于其祖,简直有如关云长再世,却被狗官给欺负成这样!关胜身边的将士们无不悲痛至极!
“放你娘的屁!你说你是苦差,难道我李家父子便是甜差?告诉你,这年头想要保住狗命。必须得在朝廷里面有人才行,大树底下好乘凉!”李想唾沫横飞。指着关胜的鼻子教训道。
“你那破刀足足有八十一斤,谁你娘鸟耐烦带上这么个东西走那么远的路?”李福林怒道:“你若真有诚意,把你腰上那把云长剑也解下来。”
“御使大人!关某没了青龙偃月刀,还可倚仗这把云长剑杀敌,你若把此剑收了去,关某如何杀敌?”关胜大怒道。他见这位狗官拿走一件自己祖先的遗物尚不满足,还想拿走第二件祖先遗物,心中那股怒火越烧越盛。
“你杀的哪家子敌哟?”李想大笑道:“你一直哭穷,说自己没军饷没粮草,可我看见你这里粮草堆成垛,是何道理?”
“御使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军中粮草在十日之前便已然用尽,只能杀马而食,后来就只能啃草根树皮充饥,那梁山武松知道我们没钱采办船只,就故意拖延不战,还派他的手下送来这些粮草侮辱我们。”宣赞知道和这俩畜生解释不清,只好故意曲解武松的好意,来洗净关胜的清白。
“你说的这番鬼话,你自己信吗?”李想反唇相讥道。
宣赞默然无语。和武松交战的这段时间,他已经非常了解武松的为人了,他也完全相信武松是一位真英雄,真义士,他也知道,武松派人送来粮草,绝对不是来害关胜的,而是尊敬他是武圣后人,不忍心看到他落到如此田地而已。
但这些话,和畜生讲,是绝对讲不明白的。
“关将军,你打了败仗也就罢了。可你要是通敌的话……嘿嘿……”李福林不怀好意的笑道:“本御使可就要拿你归案了。”
“苍天可鉴,关某绝对没有通敌!”关胜怒不可遏。
“你若没有通敌,那武松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送你粮草啊?来人,把关胜绑上囚车,押回汴京,等着圣上将他千刀万剐!”李福林对着汴京的方向拱了拱手,大喝道。
御使的手下们马上将关胜捆绑起来,押进囚车。
“关将军啊!你这堂堂武圣的后人,为何会活得如此憋屈?都是因为这大宋朝廷太肮脏,朝中人渣太多的缘故啊!”神火将军魏定国突然站起身,仰天大吼道。他这一起身,其它跪在地上的将军们也全都跟着起身。
“你这杂碎说什么?有种的你再说一遍!”李想拨出了刀,指着魏定国骂道。
“他说你全家都应该碎尸!”索超大喝道。
被押上囚车的关胜大叫道:“各位将军,不要杀御使啊!你们这么做,等于是造反啊!”
愤怒已达极限的索超举起开山大斧,奋力照着李想的头颅狠狠劈落,当场劈碎了李想的狗头!李想的脑浆流了一地,像条死狗一样歪歪斜斜的死在地上,两只狗眼睁着大大的。
“你们竟敢杀我儿子?反了,反了!”李福林大怒道:“来人,把他们全都抓起来,阵前斩首!”
“兄弟们,把这位猪狗不如的御使绑了,阵前斩首!”魏定国一刀砍中李福林左肩,将他砍翻在地,众将一齐上前,拿出绳子像捆死猪一样把李福林捆绑结实,押到军前跪下。
索超对着官兵们大声道:“兄弟们,朝廷里脏官当道,陷害忠良,我等不忍心看到关将军无罪受戮,故而杀了狗贼李想!刚才我与几位将军商量过了,要在阵前斩杀奸贼李福林,与众兄弟们反上梁山!愿意同去的站到左边,不愿意去的就等着回京后以败军之罪被罚为奴吧!”
索超这一噪子喊完,众军士全都站到了左边,高声大叫道:“我等愿从将军!请将军速速斩杀奸贼!”
“他爷饶命啊,爷爷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求爷爷饶小人一条狗命吧……”刚才还狂妄之极的李福林早已吓得七魂丢了六魂。
“魏将军,动手!”索超大声道。
魏定国拨出厚刃熟铜刀,亲手斩下了李福林的狗头,狗血溅了一地。
索超等几位将军砍碎囚车,割断关胜身上的绳子,一齐向他下跪,请他牵头带着众人上梁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