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氏企业的门前,一辆并不显眼的小轿车已经停在了这里一整个上午了。车子的驾驶座上坐着认真而严谨地看着那安保大门的上官,而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之上则是懒洋洋地躺在已半放倒着的皮椅之上,处于半休息状态的龙上空。
对于龙上空所提出的“节省体力耐心等待、作好长期奋斗准备”的建议,上官则是完全不信这一套。他觉得,万一因为一时的疏忽而漏过了重要的讯息,那自己肯定会很后悔。
可是几个小时以后,上官的jīng神以及身体都向他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已经开始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那腰和屁股也疼得要命,上官左扭右扭,脸像大便一样地难过得皱起了眉头来,最终,他终于无法忍受这痛苦的煎熬,也无力一般地倒在了椅子之上。
“妈的,”上官骂了一句粗口之后说道,“电视上的人看起来那么的潇洒,却没想到真正的侦探竟会是这么的辛苦呢……”
面对着小老弟的牢sāo,龙上空倒是很习以为常,他嚼着口中的口香糖,伸出一只手来在空气之中摇了摇,说道:“那可不是这样喔,真正的高手都是很悠然的。要是平时我不带你来呀,我肯定会带一两个助理来帮我盯着,只有真正出现状况的时候,我才会从睡眠或者掌上游戏机的世界之中醒过来……”
对于龙上空来说,“玩”就是他的世界的全部。如果人生没有了乐趣,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上官也很羡慕对方这样子的状态,所以他也开始学习这一“优点”。但是正当他微微地放松着躺下来的时候,却忽然被龙上空往前推了一把,然后喝道:“快,开车追上去!”
“干嘛啦……”上官皱着眉头,可抬头一看,只见那照片之中那辆黑sè的房车正好从这张氏集团的门口开了出来。“好家伙,别跑!”他一下子就来了jīng神,像个刑jǐng一样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这车子就如同猛虎一般地飙了出去。
“喂,不用这么急……”龙上空说了一句。以他的专业判断来看,那车子并没有开得很快,就按一般私家车行驶的速度,他们俩肯定也是能追得上的。
那黑sè房车很快就发现了这辆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像吃了火药一样在路上狂飙的轿车,上官不停地闪着车灯,虽然没有按下喇叭,但整个公路之上的人都已经将注意力注意到了这边而来。
黑sè房车提速了一些,但很快就被上官的车技给超了过去。上官用上最惯用的伎俩,一个甩尾停在了对方的车头之前,活生生地把对方给拦了下来。
“不……不要……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呀。”坐在房车驾驶座之上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穿着时下男生的普通穿着,看到上官下车的时候,整个人也是像看到了黑社会一下,讲话都哆嗦了起来,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对呀,这情况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儿奇怪……
上官一把将对方的衣领拎了起来,顺着对方的“幻觉”,用极为严厉的态度说道:“说!这车子是谁的!”
“车子是我们家张老板的,我只是帮他开车的一个司机而已的。”这年轻人说道。还没等着上官进一步的逼供,他就继续爆料道:“真不关我的事,今天张老板只是叫我把车子开出来洗一下,他说那乐薇把这车子用了半年多,虽然张老板不会继续再用这车子,但还是开出来好好洗一下,比较吉利一点儿。真的不关的事的,老板,张大千做了什么事,那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呀,我就帮他开开车,每个月赚个两三千的辛苦钱……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我吃饭呢。”
还没等着上官再说什么,这年轻人就一直地求起了情来,而且越说越重,就差没点名说自己有癌症艾滋住重症病房之类的了……
上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但一旁的龙上空倒是干脆得多。他刚才一直都在安静地倾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点之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小块木头,轻轻地抛到了空中,然后用右手之上的一柄小刀一划,立即就将这木头给切成了两半。
当,当。
两块木头瞬间掉落到了地上,中间的横切面像冰块一样的完整与光滑。
“看到没有,你要是不老实,下场就跟这木头一样。”龙上空的话并不多,但有了前面的这一手以后,却显然很有威慑力。
“我……我说,我一定说。”龙上空的话还没能问出来,这个年轻的司机就已经抢着表态。
“嗯,”龙上空点了点头,对这年轻人的积极态度表示了赞赏,又顿了一下,这才说道:“那车子不是你们张大老板的吗,怎么会给乐薇给用了半年?”
年轻人答道:“因为伍思文与我们老板是老相识,他好像……好像与我们老板有着匪浅的关系。”龙上空道:“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不说!”他这一喝之下,这司机可更是怕了,赶紧说道:“这……这一块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们老板好像挺怕他的,就这样而已。”
这年轻司机一边说着,一边在路边像个囚犯一样地蹲了下来,双手抱住了头,俨然一副“不要打脸”的姿态。这样一个动作,就连原本严肃地板着脸的龙上空都不禁笑了出来,那扬起的手便也再打不下去了。
上官看了这么久,这下也不甘心再看这年轻人被吓破胆,他便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算了,他好像还真的不懂呢。”龙上空绷紧了那张微笑的脸,喝了一声,道:“你这小子,要是被我发现还有什么鬼机灵的话,我一定回来废了你!”年轻人忙道:“两位大爷儿,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一定都是真话,如有半句虚假,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连着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了两次,却都没见有人应答自己。蹲在地上等了好久,也见没有更进一步的动静,在半是疑惑半是忧心的复杂心情之下,这年轻人也算是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却见自己面前只有一条空旷宽广的马路,刚才那两个喝斥自己的人早就上了车扬长而去。要说上官以及龙上空这两个家伙开车还真快,没一会儿就开到了前方的红绿灯十字路口处了呢。
年轻人看着这远去的两人,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还是没能缓过来,长自言自语般地对自己说道:“不好,这下这张家司机这份肥差,可一定要辞去了才行。若不然呀,到时被张大老板知道了我出卖他的事情,必定会整死我呢。”
这年轻人心有鬼计,便也不敢再次逗留,上了车子就一个回转,往着张氏集团的大厦飞速而去了。
话说这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上官以及龙上空两人知道这车子是张大千借给伍思文的以后,又得知了车子只是还了回来。这么说来的话,伍思文在这么特殊的时刻还车,应该也只是想做一个障眼法,让两人在张大千这里耗时间了……
“得快点赶到那洋房那里去看看才行。”上官一边踩深了油门,一边如此地说着。在副驾驶座之上,龙上空也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嗯,体现你飚车本事的时机到了,你自己的驾驶技术好不好,你就看着办法……”
上官简直把这车子当直升机在开,“呼呼呼”地从街面之上呼啸而过,简直是遇车超车,遇人躲人,一时间马路之上喇叭声四声,甚至还有路人拿起手机拨通了交通的电话。上官一边以最快时速行进,一边耸了耸肩,对龙上空说道:“不好意思喔,这车子开到目的地以后,可能会吃很多罚单呢。”龙上空倒是轻轻一笑,道:“得了吧,这一点点事情我龙少都搞不定的话,那也白混这么些年了吧。”
车子在马路边上一阵长长的刹车,拖出一道黑黑的痕迹之后,便停在了马路的旁边。因为jīng神过度集中的关系,上官停下车的时候额头都已微微地出汗,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最近几天练手练得少,现在都生疏了不少呢。”
龙上空歪了歪嘴,以一副不太在意一般的神情说道:“还行吧,勉强还算‘及格’。”
啥?上官一愣。自己这么努力的驾驶水准,竟然只算对方眼中的“及格”吗?他虽然心有些不甘,但碍于时间可贵又无法与对方发火,只见龙上空指着那洋房的门口,说道:“你看,那边有个老头子在打扫喔,我过去跟他套近乎,弄点儿值得的情报回来吧。”
上官吐了吐舌头,虽然心有不甘,但却用理智压过了自己心中的感情,下了车以后,整了整衣服,便超着那洋房的门前再一次地走去。
上官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风格的衣服,上衣和裤子都是一个来自于荷兰的牌子,上身是一件长袖的圆领衫,花纹是黄棕相间的宽条纹,而下身则是一件灰棕sè的休闲裤。这么一身打扮搭配起来,看起来给人一种阳光以及积极向上的感觉。
好像穿起这一身衣服以后,他自己走路都特别年轻了一些。
今天洋房前的铁门差没有上锁,打开了门子之后,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伯正拿着一把长长的古式扫帚,在那绿荫的草地之上劳作着。看这大爷的样子,应该是在清扫垃圾或者落叶之类的,但是上官仔细看了看,这草地之上应该是刚被人清理过,并没有什么叶子呀。
“唉呀,不用看啦,我就是为了等你们来,做做样子而已的。”在上官刚走近的时候,他刚想问些什么,却没想到这位扫地的大伯却忽然冲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上官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谁知大伯又说道:“是伍先生给了我每天一百块钱的工钱,就让我在这里装扫落叶,他说一定会有一个青年急着冲过来,然后要问我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管这件事了。”
上官没想到自己的行动竟全都在那伍思文的预料之下,脸sè先是一红,然后又说道:“那……那伍思文先生还有说什么吗?”老伯说道:“他就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就这么多啊,多一个字都没有的了,你是不识字吗?听不懂普通话吗?”上官这才问了一下,却没想到老伯的语气这么冲,才两句话下来,竟就已有了不耐烦的语调呢。
上官微微一笑,不敢跟老先生再争论什么。但他等老者讲完以后,又再试探(w)ìng地说道:“如果您不知道再多的其它讯息的话,那我可以进这房子里去看看吗?”上官心想,你跟我说,那我自己进去看看总可以吧。毕竟现在这件案子若是在这里就断了线索,他倒也没有办法回去交差的呢。
上官虽然一开始并不算太喜欢佣兵这个职业,但是他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一但投入一件事情以后,他就会很认真地做下去。
直到完成之前,他都不想考虑退缩的事情。
那老伯似乎是被上官的jīng神给怔住了,他先是一愣,顿了一下这才看着上官说道:“再进来搜也没用的了,伍思文先生已经带着乐薇女士走的了。”一听到乐薇这个名字,上官一惊,道:“你也认识乐薇吗?”老先生不屑地一声冷笑,道:“在这海湾上住的人家,哪个没有三两千万的家产,而在这海湾上住的人家,又有哪个不认识乐薇姑娘。她可是一个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的女生呢,每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会让她的司机带给我们的。”
“喔?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上官顺着对方的话问下去。然后老伯继续说道:“当然啦,无论是网上买的外国零食,还是她自己去乡下种的蔬菜瓜果,或者是去外地买回来的小吃特产,只要是她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会很乐意地与别人分享呢。老实说呀,我可是再也见不到第二个这么善良的姑娘啦。”
上官很惊讶,这个老伯竟然是这街区之上住着的“有着几千万身价的邻居”,他也很惊讶于对方竟愿做这种每天100块钱的小事。看来呀,这老伯虽然有钱,但却也是个勤劳的人,觉得虽然钱不多,但每天赚一点的话,也算是发挥一点儿夕阳的余热,当是多为社会做点儿贡献吧。
从刚才的对话之中,上官已经知道老伯就是在这条街区之上的人了,而且乐薇应该也在这个社区住了很久。这么说来的话,应该老伯也是对乐薇以及伍思文这一户人有着挺深的了解的。有了这么一个线人,上官倒是心安了许多,他对着老伯说道:“老先生,我时间比较急,您先忙您的事情,我进这屋里去看一看,一会儿我出来了再来找你。”
上官情急之下迈开步伐往前而去,不一会儿就走过草坪来到了一条小道之上,只要沿着这条石子道儿往前再走个六七米,就可以到达那洋房的大门之处了。却在这时,上官听到那老伯叫了一声,道:“年轻人,不行呀!”与此同时,上官面前的洋房二楼之处“砰”地响了一声枪声,上官脚前之处的石子立即被一枪打得焦黑,那破掉的半块石头还飞到了天空之中,久久才落到了上官的面前。
上官哪想到这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的洋房竟会有这么森严的戒备,冷汗之下抬起了头来,只见二楼一个窗户之上,一个穿着黑sè衣服蒙着脸的男子正将一柄长枪架在了自己的肩头,枪口此时非常标准地瞄准了上官的胸口,道:“别再向前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上官乖乖地将手举了起来,道:“我叫上官一,我没有恶意的。”
他话虽这么说着,但脚已不由自主地连着向后退了几步。再怎么说人家手里可是有枪的,自己现在又一台机甲或者铠甲都没有,若是发生了武力冲突,那自己可是会绝对地翘辫子的呢。
枪上那个像狙击手一样神气的保镖说道:“你后退,慢慢地退出院子之外,我保你不死。”
上官心里虽然气得要命,但此时却只有把这不爽给一五一十地吞到了肚子之中,心想着道:“你别有一天给我拿了幽魂回来,到时我第一个就是虐死你这小样儿!”不过想虽这么想,上官却一点儿其它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有干干地笑了笑,然后听话地退了几步,这下又回到了洋房之前。刚才那个拿着扫帚的老伯这才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洋房你是进不得的。除了那个神枪手阿凯以外,这房子还有至少八名的机师作护卫人员呢。”
上官白了老头子一眼,暗自骂道:“你这家伙话倒是要说在前头呐!不然我死了都不懂怎么回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