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一下,就在我被建二带着去见若年寄之时,在江户城里的一处更大的大殿里,一大群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有关樱田门事件的处理办法。德川家茂坐在正前方环视左右,左边坐着的是以大老井伊直弼为首的谱代大名众他的右方坐着不久之前被升为首席老中的安藤信正,这群人当然也可以叫他们家臣众,则而另一侧则是坐着以尾张德川家当主德川茂德为首的亲藩大名众他的右方坐着纪州德川家的当主德川茂承,当然这群人更直白点吧就是一门众。这两个大的体系在这个时代,不乃至在这个时代下之前的日本历史中都是构成一个家族所必不可少的体系。“在座的诸位都是我德川家的栋梁,在座众位要么个人的领地在十万石以上,要么就是就是身处要位要地,要么就是在幕府内身居要职,今日把众位都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讨论水户藩的处理办法的。”坐在最首的将军开口说话了,“还请诸位尽快讨论出一个结果来。”“是”坐在下方的左右一齐半侧过身对着德川家茂躬身施礼。礼毕众人都把身子都转了回来,从这一刻开始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腥风血雨开始了。“将军大人,在下觉得此次水户藩必须要严惩,否则我堂堂幕府的脸面就尽被水户藩扫尽了,如若不加以惩处怎么能体现出我幕府的威严。”最先开口的是谱代方,“严惩怎么严惩,水户藩现任前任两任藩主都已经禁闭了,还能怎么严惩。”很快亲藩方就有人跳出来进行回击。这两个人的开头,迅速就点燃了整个大殿,谱代方与亲藩方陷入了艰苦卓绝的阵地战。作为一个有凝结力的家族,理论上说家臣方与一门方应当保持团结一致这个家族才会欣欣向荣,但是在这个大殿里完全看不见这种团结一致,理由很简单一是这次的处理对象实在是太敏感了亲藩众必须要保护二是此次的事件实在是太让人心寒了谱代们必须要一个说法。水户藩是作为德川幕府老祖宗德川家康亲自分给自己儿子德川赖房而形成的,与它同时形成的还有纪州德川家和尾张德川家,这三家是家康老爷爷为了防止幕府的本家绝后且又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情况而设置的保险,但是这三家是有着具体的分工并不是当幕府本家死绝了自己随便一家就可以填进去的,其具体分工为尾张家和纪州家提供孩子,如果这两家只有一家能提供出孩子那么直接填进去就好了,但是如果这两家都提供孩子了怎么办,此时就轮到水户藩出场了,由水户藩对这两个乃至多个孩子进行考察,最后来确定由哪一个来干将军这活,后来即使随着时间变化到了幕府第八代及其后代又添设了另外三道保险后也就御三卿,水户藩的职责依旧没有变,水户藩的另一个职责就是在其挑选继承人的过程中由其暂时来领导幕府的日常运行,这样的水户藩有没有种即视感,和现在的什么“副(w)(w)”很相似,对水户藩在亲藩及谱代中也被叫做“副将军家”,所以其在亲藩中的地位几乎是泰斗级的,打水户藩的脸几乎就等于打所有亲藩的脸,亲藩众自然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它了。这次的樱田门事件看起来是一个独立的事件,实际上算上幕后的事情它依旧是前次安政登城的衍生物,是井伊直弼对水户藩两任藩主做的惩罚大大的扫了水户藩的脸。当然安政事件井伊直弼并没有遭到亲藩们的打击,因为人家有理有据,谁叫他水户藩自己往武家诸法度以及参勤交代制度上撞的,亲藩们即使有怨言也说不出的。井伊直弼扫了水户藩的脸,水户藩的藩士们不干了,为主报仇,刺杀井伊直弼,有没有受挑拨可以不管,他们为主报仇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若是行刺了之后没有任何的惩罚措施那就不行了,这样以后谁还敢去处置大名们,犹以此次居然还是谱代们一直效忠的德川家的人来行刺,这样能不使谱代们寒心么,谱代们会不要个说法么?嘴仗一直在打,打了多久都谁都没有在意,只能见得吐沫横飞,只能听得声震穹顶。坐在前面的德川家茂没有说话他就那样的看着,他知道此时自己插不进去,他坐在最前面安静地听着听着。
“够了,你们这样还有身为幕臣的礼节么?”一声暴喝打断了殿内的纷纷扰扰,是尾张德川家的当主德川茂德爆发了,他这一爆发整个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作为一门众现在的总大将德川茂德正式的加入了这场战斗。“水户藩是我德川家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在座诸位都是知道的,而作为幕府的一员水户藩无可争议的曾为幕府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就为了一群已经脱藩了的浪人就要对水户藩再做出惩罚明显是没有必要的,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把行刺者抓起来处罚就足够了,您说呢井伊扫部头大人。”。兵对兵,将自然要对将,德川茂德此时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谱代众此时的头同样也是事件的受害者井伊直弼。“茂德公说的在下确实深有感触啊,想水户藩在幕府两百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对我幕府实在是功不可没,可是在下却不认为这样能够弥补这次其犯下的惊天罪过啊。”井伊直弼说着摇了摇头一脸扼腕叹息状,井伊直弼打起了太极,没有直接的和德川茂德交锋争论而是说了一句看似不着边的话。“惊天罪过,哈哈哈哈井伊大人你这话说的也太过火了吧,难道阁下的心地竟如此的狭小,若是只是被人刺杀就是惊天罪过的话那么······”德川茂德张口就把井伊直弼的话给接了下去,可是接到一半他说不出来话了,他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说下去,开玩笑这要是顺下去了,那一口气就把对面的谱代众全都得罪了,谱代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是出于担心与害怕才加入了井伊直弼一方的,可是要是德川茂德这句话一口气说下去,那就等同于亲藩们默许谱代们被刺杀,那着一下子就会把还在摇摆的一些人给彻底推到井伊直弼方。“将军大人,此次评定的召开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刺客具是已经脱藩的浪人,我幕府有过规定只要脱藩了就与本藩再无关联,甚至本藩还要对其进行抓捕,所以此次事件根本就不足以达到要去讨论水户藩是否要受到惩罚这种问题,还请将军大人不要受蒙蔽啊。”一见情势不妙亲藩众二号位的德川茂承赶紧的接了上去。“将军大人,千万不能以为这些人都是浪人啊,这些人均是在刺杀前几日才向江户的水户藩邸投出了脱藩的书状,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这根本不能算是脱藩啊,还请将军大人明鉴。”谱代方二号位的安藤政信显然是对亲藩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已经有所准备了。“两位,其实之所以我最后会下定决心来召开这次评定其实并不只是樱田门事件,其实还有严重的原因让我知道了,应卿把那份东西拿出来给在座的人都看一看吧。”德川家茂制止了之前两人的交锋,对着井伊直弼说道。“是”井伊直弼躬身施礼,然后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来,井伊直弼亲自站起了身把这张纸递到了亲藩方的一号位德川茂德处,说道:“我井伊直弼并不是什么心地狭小之人,我所说之惊天罪过还在这张纸上,还请您过目。”德川茂德此时一脸的纠结,他接过了纸只看了片刻纠结的脸瞬间变得青绿,“混蛋,你为了编排罪名也太过分了吧?”德川茂福把纸一下子砸在了井伊直弼的脸上,纸微微飘过票在地上,一旁的德川茂承拣过来一看,尊王攘夷推到幕府,一张纸上满写着有关于此的内容而其矛头直指水户藩,德川茂承看后也是瞬间一脸青绿刚想发作,坐在前面的德川家茂开了口:“还请两位不要发火,这张纸上所言乃是应卿手下的忍者众所调查出来的,所言非虚,我亦让人前往水户藩邸调查了,其藩现在确实已经有了这样的言论。”此话一出本来还是一脸青绿的两人一下子一脸的惨白。这张纸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地传遍了在大殿内所有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
“那以井伊大人之见,水户藩我们当如何处理。”脸色略微转好的德川茂德问道,亲藩众在一纸尊王攘夷下,退败了下去,不再考虑水户藩不受罚这种想法了,转向了如何惩罚这件事,“依在下看,拆除水户藩内一切宣扬此学说的教学之所拆除,命齐昭公与其子切腹,水户藩内但凡宣扬此种学说之人一律处斩,剥夺水户藩御三家的身份。”此言一出在大殿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德川家茂。“井伊直弼,你太过分了,这种话你怎么也能说出来。”德川茂德当即又一次暴怒。“你难道是要水户藩就此断绝么?”“井伊扫部头大人,你这番言论太过了。”德川家茂也说道“屠其藩士已经是很严重了,这让齐昭公与其子切腹,还要剥夺御三家之名这实在是········”。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最终在井伊直弼的引经据典之下,亲藩众们死死的守住了德川齐昭不能切腹这件事情上,最后定下的结果是将德川齐昭与其子迁至江户禁闭,其他的就依着井伊直弼了。评定结束后,德川家茂留下了井伊直弼:“你难道真的要杀掉他们父子?”“将军大人多虑了,我岂会是这样的人。”井伊直弼回答到。“那你是为了把水户藩的御三家之名给消除掉才把这个当挡箭牌了,为什么要把他们御三家之名给消掉?”德川家茂脑袋很快随即想到了这其中的症结。“水户藩在我幕府中地位过高,齐昭公其九子(一桥庆喜,原德川齐昭九子后来过继到了一桥家当养子继承了一桥家当主之位)对将军大人依旧是一个威胁,若此时不能将水户藩给彻底压制下去,一旦在处理中又生出了什么事端便不好了”,井伊直弼回答到,“我知道了,”德川家茂深吸了一口气,“你退下吧。”“下臣告退。”井伊直弼退下了,留下德川家茂一人在殿中,一个人思考着,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