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段时间我们被那只牲畜逼得太紧了,不少同志都已经血染京都了,先生怎么办啊?”在狼与犬的压迫之下,本来顺风顺水的尊攘派突然就觉得压力倍增。顺风顺水惯了逆境一来一下就手足无措。“不要慌,通知各个支部,让他们收一些手脚,不要那么耀眼了,等这一阵子风头过去,我们再动手。”作为京都尊攘派的头子,久坂玄瑞说道。“久坂先生,桂先生来了。”一个通报的声音传来,“快让他进来。”久坂玄瑞眼前一亮吩咐道。
“小五郎,怎么样?”久坂玄瑞着急地问道。尊攘派的势头遭到大打击,这是久坂玄瑞根本没有想到过的结果,不过是一个过气了的武家和一个连三十人都没有突破的小队伍,久坂玄瑞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接连不断的袭击和他能收到的情报,都是不利于自己,始料未及这是久坂玄瑞此时此刻的感觉。如果说自己的手下能够打过那些人也就罢了,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往往遇袭的同志在剑术一道上都很够呛,再加上以少打多,面对下手阴狠的常使火器的赤犬,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面对壬生狼则根本打不过他们,于是溃败连连。
力不能敌那就曲线救国,久坂玄瑞想到了中间派的桂小五郎。政治这玩意极端主义者是不能玩的,虽然在没有出现明显分家之前尊攘派就已经和京都当中的部分公卿搭上了线,但是分家以后这些公卿虽然还是继续支持他们的理念,但是对于过于狂热的他们这一派一些有地位相对有点脑子的公卿就开始逐渐疏远,所以自从分家以后,公家的直接联系对象就是一直处在中间派的桂小五郎。这一次尊攘派遇到了大危机,桂小五郎也不可能幸免,所以利用这一点,久坂玄瑞让小五郎通过尊攘派公家对天皇施加影响,迫使幕府停手,这样给他以喘息的机会。
“几位大人都答应为我们游说,但天皇陛下能不能答应就没有保证了,再说我觉得幕府是不会在乎的,我们还是要性别的办法啊。”摘下了遮脸的斗笠,小五郎面色严峻的说道,“没有关系这里是京都,只要陛下有旨幕府就不会乱动,这样我就有机会重新调整布局,可恶的幕府居然突然出手,等我调整过来看我不杀的你们血流成河。”久坂玄瑞摆摆手挡住了小五郎想要接着说话的举动,“久坂,赤犬那帮子人可是有火枪的。”桂小五郎好心的提醒道,“怕什么?我们志士都是不畏惧这些西洋人的奇巧玩意的,我们的武士刀一定会比他们的什么破枪快。”久坂玄瑞没好气的说道,“小五郎,这一次的事情就谢谢你了。”
言下之意这就是谢客了,桂小五郎无可奈何,只好离去,此时此刻尊攘派里还是这些狂热分子占据了上风,最理智的那一派力量最为弱小(不包括隐藏的农民军),而他中间这一派力量也并不大,只是因为得到了来自公家的主要支持,所以才能维持住。
没有足够的力量妄图通过其他的手段来抑制对手,这一件事从来都是不靠谱的。但是往往这些不靠谱的事情并不是因为想要去做才去做的,是因为无可奈何才去做的。日本入侵东北,委员长邀请国联解决问题,是委员长不想打么?不是的,作为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的委员长可不会选择割地的事情,但是东北的事情他说了不算,那是人家张大帅的事情,张大帅一枪不发回了去,他有什么办法?此事中央军刚刚休整完就拼死拼活的往东北赶这不现实,且不论他们中央军能不能适应白山黑水,就算把中国当时所有的后勤体系都搭上,也送不过去啊。所谓不抵抗只是出现了即成结果以后,有目的的解释罢了,那份神奇的让张大帅撤出东北的电报,它的真伪至今还是一个问号,你说以当时委员长的能力一封电报就能让张大帅老老实实的退出东北去?开玩笑,要是委员长真有那样的本事,中国早就给他平定了,还打什么中原大战,一家给一封电报,你退出这里,你退出这里,世界就太平了。
而之后的事情我们也知道,国联就是一个小丑,信誓旦旦的来解决问题,最后连一根毛都没有处理掉就走了,日本也借此机会彻底走上对外大肆侵略,扩张的道路。久坂玄瑞的情况也是如此,寄希望于公家来帮他解决问题这是极度不现实的,因为他们就像国联,面对有实力的幕府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是久坂玄瑞还是做了,目的是什么就是为喘气重新布置,作为一个狂热分子,久坂玄瑞也是相信力量的,此时此刻京都尊攘派力量还是很强的,但是由于之前布置是四散开的,所以被狗和狼东一口西一口的咬的掉了不少的肉而且还不厌其烦,只要有了缓冲的机会,把力量重新攥成一个拳头,那再打出去那就绝对不一样了。同时久坂玄瑞也从外面邀请了两位高手过来,这两位一个是在干保镖,另外一个则是最近回了一趟家,恰在狼和狗兴起的时候不在京都,把这两个人召回来,久坂玄瑞有信心给狼和狗一个大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京都的主人,就像当年教会京都所司代一样。
尊攘派这边在下棋,而另一个陷入梦魇的人也在下棋。神原诚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枪声的提前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认知世界已经完全崩溃了,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变化?神原诚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那一面本来应该留在甲斐寺庙中永久流传下去的孙子旗,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的变化。
“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势力给消灭掉。”对于已经跳脱出自己的掌握的东西,除了毁灭掉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了,至今为止神原诚还不知道此时的力量对比已经朝着幕府有着很大的倾斜了,此时此刻他只是纯粹的想要把这个异军突起的力量给消灭到,让历史重新回到他所熟知的线路上。
而那个武田家的主人,也让神原诚感到从背脊骨上的恶寒,不是为什么就像鼠见了蛇,神原诚第一次看见这个武田家的主人时就已经感到了不舒服。虽然是德川容保让他出来和自己见得面,但是两个人彼此见面的时候,对面人脸上的那种奇怪而又极度不自然的表情,至今依旧让神原诚难以忘记,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沟通,但是神原诚就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人斗过了无数次,是天生的死敌。
一切不稳定因素一定要消灭,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深陷梦魇之中的神原诚此时此刻就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他只是认认真真的开始谋划起一场大棋,一场既能够消灭掉这个不稳定因素同时大大打击幕府权势,拖延甚至彻底破坏德川家茂上洛的大棋,而这里面最重要的棋子就是京都里依旧如日中天的尊攘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