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月后,边远小镇,苏易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自在镖局押镖, 路经于此。
“诸位兄弟,今晚先在此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林镖头,你带人先去摸一下附近的环境,看有没有采镖人;梁镖头,你带人押着镖到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落脚点,时刻不停的守着镖,直到有兄弟来换你为止;戚镖头,你带人去生火做饭,老规矩,凡是要入兄弟嘴的,都得经过你亲自过目才行。”
一到苏易镇,总镖头展青歌就轻车熟路井井有条地吩咐着从镖师各行其是。
“是!”
众镖头拱手称是,立即着手安排具体任务去了。
整个押镖队,在这个新落脚点,各有各的任务,显得一片忙碌。
只有一个人例外,此人是一个书生,端坐在一辆镖车上,正若无其事的拿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在那里津津有味地反复翻看。
此书生,身材魁梧,面sè如玉,身着一身白衣,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最让人震惊的是此书生的气质,好像天地都不在其眼里一样,对什么都不在乎,又对什么都不关心。自从硬是搭上了大自在镖局的顺风车之后,一路上,没有任何不轨企图,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书。
大自在镖局总镖头展青歌是个老江湖,知道哪些人该得罪,哪些人不该得罪。当此书生硬是要和他们同行之时,展总镖头也曾怀疑过此书生有不良企图,可他摸不清楚此书生的底细,只是同意其随行,不过对其一直防范甚严。
十几天奔波,几百里走过来,此书生丝毫没有任何异动,既不与大自在镖局的任何人说话,也不进食喝水,只是反复地翻看着他的那本谁也看不懂的书。
此时,整个大自在镖局之人,都将此书生当成鬼一样,敬而远之。展镖头先前还有试一下这个书生的深浅的打算,可越到后面,越没有试的勇气。
因为无论是任何一个武林高手,十几天不进食不进水的情况下,都绝对无法像此书生一样的淡然。由此可见,此书生的武功绝对远超此镖局的任何一个人。
这么一个高深莫测之人意图不明地呆在自己的镖局里,不得不让整个镖局压抑无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展青歌心里如此想着,内心苦笑一声,换上一幅笑脸,走向此书生,拱手说道:“无崖子兄弟,众兄弟们今晚要在此歇息一晚,你的客房我已经叫手下兄弟安排好了,无崖子兄弟你是要住客房,还是就呆在镖车上,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吃饭?”
按照以往惯例,这个神秘的书生肯定会说:“总镖头你随意吧,不用管在下,在下在这里看会儿书就可以了。”
可是,今天却是例外,此书生将书一收,跳下镖车,笑着说道:“展镖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就像展大哥讨一杯水酒喝喝吧。”
见书生意外的要随他们一起吃饭,展青歌脸上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好,无崖子兄弟肯赏脸,那是我们大自在镖局的荣幸。按理说押镖途中是不能喝酒的,不过今天例外,我展某人就托个大,与无崖子兄弟痛饮一番。”
此书生一直没有异常,让展青歌心中不踏实,如今有所表现,反而让展青歌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以展青歌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名叫无崖子的书生,十之**对他们镖局没有任何恶意。至于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们镖局,展青歌就只能理解为江湖奇人的怪毛病了。
“爹,我也要喝!”
一听说要开酒禁,展青歌的儿子展玉肚子中的酒虫就不受控制想要钻出来。
展青歌狠狠瞪了展玉一眼,又碍于无崖子在场,不好当场训子,只得面容严肃地说道:“你晚上还要值夜班,不能喝酒。”
“只喝一点不要紧的,再说,无崖子兄弟既然要喝酒,只有爹一个人陪怎么行呢?”被展青歌瞪了一眼,展玉缩了缩脖子,可仍心有不甘地说道。
展青歌刚准备再训几句,可这时,书生无崖子说话了:“展镖头,还是让你儿子喝一点吧,依我看,就算你不让他喝,恐怕他晚上也会自己偷偷的喝,这样可能会喝更多。”
被书生点破了自己经常晚上偷偷喝酒的事,展玉脸上一红,同时心中亦大吃一惊。要知道,展玉自认为武功是相当不弱的,他一个人躲起来喝酒,可是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如今看来,至少有一个人是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知道了此事。
“你这小子,果然又偷偷喝酒了,回去再收拾你。也罢,今rì既然破了例,就不如破得大一些,一会儿开饭时,你去把林镖头,戚镖头,还有梁镖头都请过来,大家一起都喝一点,也图个热闹。”展青歌笑骂了展玉几句,就豪爽地同意大家一起喝酒了。
接着,展玉就乐呵呵地去请另外的三大镖头去了,而展青歌,则是热情地将书生无崖子迎到了即将开饭的饭堂。
江湖人行走江湖,讲究不了那么多,大自在镖局在苏易镇的落脚点,只是起先秘密租下的一个简单小院子。所谓的饭堂,只是简陋厨房边上的一块空地,上面摆一张大桌子。
“出门在外,讲究不了那么多,还请无崖子兄弟莫要见怪。这饭菜可能会不合口,可这酒,却是我们自己带来的烧刀子,很够劲儿的。”展青歌先是为饭菜不好置歉了几句,然后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个酒壶,往桌子上满满的倒了两大碗。
然后,展青歌率先拿起其中一碗,对着无崖子说了句请,就直接仰起了脖子,将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
这押镖人的烈酒,可不是一般的烈,寻常人根本就不敢尝试。展青歌以此烈酒待客,未尝没有一个想试试此书生功力的想法。
书生无崖子仿佛洞悉了展青歌的所有想法,也不在意,拿起另外一碗烈酒,仰头就喝干了,脸不红,气不喘,一点事都没有。
“无崖子兄弟,好酒量!”展青歌大赞了一句。
“彼此彼此。”书生无崖子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既然我们都喝到一起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心里有个疑问,还请无崖子兄弟如实相告。”展青歌犹豫了半天,终于借着酒劲,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在下对大自在镖局没有任何企图,纯粹只是目的地相同而已。”无崖子自己主动拿过展青歌手中的酒壶,一边给自己再倒上一碗酒,一边满不在意地说道。
经过书生的确认,展青歌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江湖之人,武功境界达到此等境界之人,通常都有宗师风范,让没企图,就是没企图。
“不过,说完全没企图也是不准确的,在下真正有所企图的,是你儿子,展玉。”
可是,就在展青歌刚刚放下心来之时,书生无崖子又冒出一句让展青歌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不知小子展玉有哪一点让无崖子兄弟看上了?”听了书生的话,展青歌脸sè一沉,但仍客气地问道。
“展镖头放心吧,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看这小娃娃资质不凡,生起了一些爱才之心。”书生再浅尝了一口烈酒,说道。
“小娃娃!”
展青歌心中惊奇道,再度仔细看了看此书生的的长相,完全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比起他儿子展玉,甚至还要小上几岁。
可就这么一个如此年轻的书生,却称自己的儿子为小娃娃,不得不让要惊奇。
展青歌不禁想到,江湖传言,某些武功修炼到极致的时候,有返老还童的功效,莫非此书生竟然是那等怪物?
展青歌不是没想到此书生的话是乱说忽悠人的,可之前此书生十几天不吃不喝的例子就活生生和摆在了那里,让展青歌不得不相信。
“能得无崖子兄弟的垂青,那是小子的福气,只是不知无崖子兄弟去逍遥城所为何事,莫非是去参加逍遥城主的婚礼的?”展青歌压住心中的好奇,继续试探道。
“算是吧!”书生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概一个月后,江湖上将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逍遥城城主云依风,将会和大炎王朝的公主炎月公主,正在举行成婚大典。
逍遥城做为江湖上的一个独特存在,逍遥城城主云依风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是无人可及。
炎月公主,除去她是大炎王朝的公主这个身份外,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极其响亮的。近五六年来,除了逍遥派和逍遥城这两个独特的存在个,江湖上风头最盛的门派,就是明月宫,而明月宫的宫主,却是不足二十岁的炎月公主。
当明月宫在江湖上的声势地位壮大到足以威胁逍遥派和逍遥城主,从不过问江湖事务的逍遥派和逍遥城却依然无动于衷,直到明月宫公开叫板逍遥派和逍遥城时,这个时候,逍遥城城主才正式出面,对付明月宫。
江湖中人原本以为可以再度看到一场腥风血雨,可没想到的是,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很多事情的过程并没有人知道,但江湖人却可以从结果中推断过去,据江湖传闻,逍遥城城主云依风和明月宫宫主之间,发生了一段可歌可泣,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而且很显然,这个故事最终以完美结局。
大自在镖局属于逍遥城下面众多产业的一个,由某个神秘的逍遥派门人开办。
逍遥城城主大婚,大自在镖局受人所托,从边远的极北之地,运来大量珍贵的宝物,作为婚礼之用。
这次,大自在镖局押送的镖是前所未有的贵重,这也难怪展青歌如此的谨慎了。
展青歌正准备再问一些问题,这个时候,展玉领着林镖头,戚镖头和梁镖头过来了。刚一入桌,展玉就拿出一个大大的酒壶,往一个大酒杯里猛的倒了一满杯,直接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展玉的表现无疑引爆了现场的气氛,一群押镖之人,无疑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许久不沾酒之下,都有些馋了,纷纷吆喝着喝了起来。
不过他们也清楚,既然他们能喝酒,也只是极少量的喝,万不能喝多。所以,林镖头,戚镖头和梁镖头三个有资格开酒禁喝酒之人,都只是拿一个小酒杯,慢慢的品尝。
展青歌有些溺爱地看着展玉,笑了笑,吩咐其少喝后,就又与书生无崖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