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布不敢对严氏说的直截了当,通过言语实验,各种旁敲侧击之后,吕布刚说出一点意思。严氏把眼睛一瞪:“胡说什么,我家虎女岂能嫁袁术的犬子?如今虽然算是太子,谁知道还能做几天!”
吕布呵呵一笑:“夫人所言极是,然徐州危及,只有袁术可救,要不然先答应此事,等解了徐州之围再说不迟?”
“哼!”严氏冷哼一声,那双眼睛好像能把吕布矴进地里:“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要用自己的女儿去和别人交换,此等狼心狗肺的父亲不要也罢!明rì我就带着我儿回九原!”说着说着,严氏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一下吕布彻底没招了。
陈宫听闻此事,急匆匆来找吕布。吕布正在客厅之中发呆。陈宫跑的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刚刚踏进房门,立刻问道:“将军,袁术的事情……”
“哎!”吕布叹了口气:“我也想将绮儿送去,怎奈夫人不肯,此事我看就这么算了?明rì我便领军杀出城去与曹贼决一死战!”
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宫看的很清楚。吕布武艺jīng湛,方天画戟在手天下莫与争锋,上了战场他就是虎狼。但是,吕布沉溺于女sè,对自己的几个妻妾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拗,在夫人的面前他就是条虫。陈宫急了:“将军!此乃军国大事,岂可儿戏,若没有袁术相助,我徐州危已!”
“哼!”吕布冷冷道:“曹贼想要占我徐州就要付出代价,仅凭他手下的军马,全不入眼!此事不必再说,就这么定了!”
陈宫无奈,只得悻悻的离开属衙。曹(w)ìng、侯成几人就在门口等候,见陈宫出来,急忙上前询问。陈宫一言不发,默默的出了属衙大门,从此之后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徐州城一片混乱,从兵卒开始,全然没有战心,大家都明白,此次曹军攻打徐州势在必得,更何况自己的主公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吕布也曾出城挑战数次,皆被曹cāo以人海战术逼退。曾经他还想带着家眷逃出徐州,可是曹军包围的彻底,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走投无路,吕布再次想去将女儿送往寿chūn的事情。可能严氏也感觉到了危险,在吕布的再三劝说之下,竟然同意了。入夜,吕布用一丈红布将女儿负于身后,翻身上马。身后众人将嫁妆等物皆绑缚马背,打开城门杀了出来。南门乃曹军大将夏侯惇把守,忽然听见喊杀声起,夏侯惇急忙冲出大帐。远远的便看见吕布纵马横冲直撞,立刻命人向曹cāo报信,并组织军马迎敌。
吕布左冲右突,与夏侯惇撞在一起。夏侯惇哈哈大笑:“今rì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吃我一戟!”舞戟便上。
吕布冷哼:“自不量力!”
两人战在一处。以夏侯惇的武艺并非吕布敌手,怎奈吕布身后背负一人,要分出心思照顾自己的孩子,戟法便有些散乱。夏侯惇一个劲的死缠烂打,吕布竟然无法抽身。眼看着曹cāo大军赶到,身后跟着自己一起冲出来的兵卒接二连三被杀,吕布只得调转马头又杀回城中。
接二连三的失败,吕布不得不再找陈宫。陈宫看在相交多年的面上见了吕布。吕布将现在形势给陈宫一说,陈宫连连摇头:“当初我让将军率部出城,你我城犄角之势,将军不听;又派人联系袁术,让将军送女前往寿chūn,将军亦不听,如今曹军围困久矣,城中兵无战心,而我等对百姓没有大恩,他们也不会相助,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不如投降曹公如何?”吕布突然问道。
陈宫扭过脸看了吕布一眼,一笑:“将军忘了丁原、董卓了?曹cāo不比这两人,虽然将军勇武,却难以驾驭,曹cāo猜忌之心甚重,若将军不想死于非命,最好打消此念!”
“那该如何?岂不要坐以待毙不成?”
陈宫闭上眼睛,思量了片刻:“将军可派人立刻赶赴宛城,一则向龙飞求援,二则可向陛下请旨让曹cāo撤军,虽然曹cāo未必会撤,但我们在道义上占了上风,此事便有周旋的余地。”
“不可!我绝不向龙飞低头!”吕布呼的站起身,一脸的怒气。
“将军!”陈宫用一种哀求的口气:“此事关系徐州的生死存亡,将军要为了自己一时的脸面,而不顾大局吗?”
“先生不用再说!我绝不会向龙飞求援,就是死也不会!”吕布大步走出了陈宫的家。
曹军围困多rì,也派兵攻城,收效甚微。刘晔建议掘开泗水,放水淹城,则徐州可破。此等做法虽然下三滥,却不失为一个好计。曹cāo当即下令,全军撤往高处,并派人掘泗水。滔滔洪水倾泻而下,刚刚长熟的庄稼顷刻间便被洪水淹没。农田、房舍、树木一片接一片的浸在大水之中。徐州城内也灌进了大水,街道上积水两尺,行走困难。商户们的货品被淹损失惨重。就连属衙也被水淹了。吕布将自己的妻妾安排在高一些的房间之中。此次大水,对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宋宪、侯成、魏续几人坐在一处高台上,看着脚下不断流淌的洪水。心情极其的复杂。侯成看了两人一眼:“二位兄弟,这彭城看来是守不住了,你们有何打算?”
宋宪一笑:“听天由命!我们能有什么打算?”
侯成点点头:“曹cāo大军围城,又被水淹,这城看来是守不住,若曹cāo攻进来,你我他三人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只是这城中百姓却要遭此大难,我于心不忍。”
“哈哈哈……”魏续哈哈大笑:“我们侯将军何时变得这么悲天悯人了?这可不像你!”
宋宪的一双眼睛在侯成的脸上不断打转,看了半天:“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侯成往两人身边挪了挪,四下看看,到处都是茫茫的洪水,没有任何人在身旁。他压低声音:“二位有没有想过投降?”
“你这是要……”
侯成急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徐州不可再守,将军不听陈先生之言,如今这徐州根本守不了多久,洪水一退,曹军必然来攻,仅凭现在的兵马难以应付,倒不如投降了曹cāo,免了一死不说,这后半生也不用愁了。”
两人都在脑中想着侯成的话。按照现在的情况分析的确有点道理,但是他们跟随吕布久矣,要反叛心里这道坎还有点过不去。侯成趁热打铁,继续道:“我已经派人和曹cāo联络过了,曹cāo答应,只要我们做内应,事成之后,好歹也混个国相坐坐,怎么样?二位觉得如何?”
“我们并非主将!如何投降,兵卒也不会听我们的!”宋宪想了想:“此事万一让将军知道,我们的下场如何,你应该清楚,前面的郝萌便是我们的例子。
郝萌本为吕布手下部将,吕布派其驻守萧县。郝萌经不起袁术的诱惑,在袁术的挑拨离间之下,突然叛乱,率兵从萧县杀奔彭城。与吕布一场大战,吕布获胜,将擒获的郝萌脱光衣服暴晒三天,又用小刀一点点的将身上的皮肉一块块的切下。整个场景宋宪、侯成、魏续三人全都在场,看的是清清楚楚。
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魏续连忙点点头:“是呀!我看还是算了,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为好。”
侯成一笑:“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真不该和你们说这事,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已和曹公商量妥当,只要我们抓住吕布、打开城门,徐州便可定!”
“你疯了!”宋宪瞪大眼睛:“将军武艺如何,我们都清楚,抓住他?就凭你?”
侯成瞥了两人一眼:“怎么?不相信?我早有对策!”侯成招手将宋宪和魏续叫道身边,俯身对两人将自己的计划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慢慢起身:“可以!此乃万无一失之事!你们若答应跟着我干,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魏续问道:“就算成功,我们无兵无将,如何开城?”
“你笨呀!将军的领牌在手,直接下令打开城门不就完了!”侯成现在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聪明,和这些笨蛋说话算是辱没了自己的智商。
宋宪在三人之中年纪最长,说话也顶用。别看侯成说的一套一套,若宋宪不点头,他们的这个计划很有可能汤。宋宪平时有些木讷,脑子却很有数。他看了二人一眼:“不要忘了还有陈宫,整个彭城实际上掌控在他的手里,只抓吕布未必会有效果,若要成事陈宫决不能放过!”
侯成点点头:“还是宋大哥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咱们就分头行事,我这就向曹公发出消息,让他们派兵接应,免得咱们难做!”
宋宪点点头,嘱咐两人:“此时事关重大,无关人等绝对不可相告,办事之人要十分可靠!”
徐州大水慢慢的退去了。在水中浸了十几天,本来就困苦的生活更加的没了方向。百姓们彻底失去了生活来源。卖儿卖女、沿街乞讨者立刻增多。然官府却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整个彭城处在一片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