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苍梧,再往南便是南海郡,转而往西,进入郁林郡沿途官吏对龙飞全都是客客气气,说话办事都把龙飞当做上官。南海太守士袛乃是士燮的长子,郁林太守士干是士燮的三子。过了郁林继续往西,从地形上判断,应该已经进入了广西地界,这才抵达交州的首府交趾。
一路上众人过的舒服。郭嘉便问龙飞:“主公真的要将世家大族全部赶走?”
龙飞看着郭嘉。龙飞手下的乌木崖众人也都是颍川士族,似郭嘉这样的边缘人物不多。郭嘉也是担心,若龙飞真要对世家大族动手,乌木崖四长会不会将派来的那些子弟全部收回去。那样的话,对龙飞来说可就极其不利,甚至是灭顶之灾。
见郭嘉不说话。龙飞一笑:“士人也分好多种,不劳而获的土豪劣绅自然要逐之,而对百姓怜惜,百姓喜欢的自然要收纳,人有好坏之人,士族自然也有好坏,荀彧、钟繇还有奉孝,你们这些从颍川来的士家子弟为了天下太平呕心历血,对百姓仁义,我听说荀家在颍川深受百姓拥戴,像这样的士家自然是我们收纳的对象。”
郭嘉一笑:“若天下太平了,主公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受百姓拥戴的士家?”
龙飞道:“天下太平了,奉孝觉得我们龙家算不算士家?”
“呃!”郭嘉一愣,随即点点头:“当然算,乃是天下最大的士家!”
“那以我带头一身作则,其他那些士家会如何?”
郭嘉看着龙飞,微微摇头,突然来了一句:“主公高人呀!今日我才看清,主公将整个天下都算计其中。”
交趾乃是交州最大的一个郡,也是交州的治所。交趾南邻蛮族,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森林,东西只有一条大路通向外面。东面有郁林、南海、苍梧作为屏障,西面有云南、建宁以为依托。山路难行,车辆进出困难,的确如世外桃源一般。
战马踩着路边的野草,微风袭来,左右两边稻田里的稻谷长势正好,百姓们正在劳作,不时的有行人经过,看见龙飞的大队连忙站到路边避让。往前走了十几里,来到一座镇店。带路的兵卒匆忙来报,说是马上便可到达交趾,让龙飞他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
龙飞没有进入镇店,就在镇子外面找了一处草地,一群人围坐一起吃些干粮喝些清水。龙飞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上,虽然中原已经到了秋末,而交州依然还很暖和,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龙飞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老大!老大!”典韦一手提着铁戟,一手推摇龙飞。龙飞没有想到自己会睡着了,连忙睁开眼睛。典韦脸上的神情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大事。典韦见龙飞醒来,急忙道:“许大个子说,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让我护着你,他带人去追了!”
郭嘉、徐庶全都在自己身边。龙飞呼的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四周还是一样的风景,鸟儿还在天上鸣叫。三百亲卫被许褚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握紧手里的兵器聚拢在龙飞的四周。“怎么回事?”龙飞问徐庶道。
徐庶急忙回答:“休息的时候,许褚四下转了转,发现北面的那片林子里有人,说了一声便带人追了过去。”
“走了多长时间了?可派人回来过?”
徐庶摇摇头:“刚刚一刻钟,还没有派人回来。”
龙飞看着不远去那几个悠闲的交州兵卒,眼睛一转,慢慢的便坐了下来,问郭嘉道:“奉孝觉得会是谁?士洧,还是士袛或者是士干?”
郭嘉一笑:“不管是谁,等许褚抓一个回来就全知道了。”
又过了一刻钟,许褚和几个侍卫终于回来了,果然还带着几个穿着黑衣,浑身上下插着树枝和野草的人。见许褚等人都没有事。龙飞笑了笑:“竟然还学会伪装了!怎么样,招了没有?谁派来的?”
许褚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几个龙纹玉片递给龙飞:“这些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几人看罢,无不惊讶。典韦差点叫出声来,被龙飞瞪了一眼,急忙压低声音,看着龙飞几人:“黑冰,这是黑冰的!黑冰都跟到这里来了。”
龙飞默默的将几枚玉片收好,扭头去看那几个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这几个家伙一定被许褚和那几个侍卫狠狠的修理了一番,衣服破了不算,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瑟瑟发抖。龙飞问道:“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跟着我们干什么?”
“大人,冤枉呀!我们是附近的猎户!是打猎的!”为首的一个连忙辩解,看着身旁的许褚还有些害怕。
不等这家伙把话说完,龙飞一个眼神,许褚手起刀落,将那家伙一刀剁了脑袋,鲜血喷出来几尺长,脑袋滚到一旁,嘴巴还在动。一双眼睛左右看看,慢慢的失去了光芒。其余几个黑衣人吓的连忙磕头,乞求饶命。根据这几人的龙纹玉片判断,属于黑冰中最底层的刺客,所以龙飞才如此审问。
龙飞再次将眼光对准剩下的那几个人:“有没有人能告诉我,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跟着我?回答了问题,保证不杀他!”
一个尖嘴猴腮的急忙跪爬两步:“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是……”
是字刚说了一半,左边的稻田之中突然飞出几根箭矢,正好射中那几个黑衣人的后背。几个黑衣人慢慢的倒了下去。典韦拎起自己的双戟便冲了过去,十几个侍卫急忙跟上。稻田里伪装成农夫的几个弓箭手扭头便往林子里跑,速度之快,就算在平路上也未必追的上。
看着那几具死尸,望着远处那几个躲进树林中的农夫。龙飞皱起了眉头。黑冰果然还是阴魂不散,竟然追自己都追到这里来了。将典韦叫了回来,龙飞下令立刻启程,既然黑冰能派第一批刺客来,一定还会派第二批,就算要斗也得找个便于防守的地方,这种荒郊野外不是好地方。
士燮听闻龙飞遇刺,出城十里迎接,大路两边用兵卒全部站满,防止刺客再次袭击。见了龙飞的面,士燮连忙拱手:“老朽招待不周,让大将军受惊了!老朽罪孽深重,请大将军责罚。”
龙飞连忙扶起,好言宽慰。与士燮并辔而行,一起往交趾进发。除了龙飞之外,郭嘉、徐庶、典韦、许褚几人都在脑子里不断的猜测。也在注意观察士燮的动作。交州虽然说不上铜墙铁壁,以士家的威望来说,黑冰若没有士家的人相助,要想在交州站住脚恐怕不易。而当初发生刺杀的时候,负责带路的那几个兵卒并没有觉得受到惊吓。他们休息的地方也正是那几个兵卒安排的,偏偏在那里休息,又偏偏在那里遇上了刺客,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依然是酒宴,依然是各种欢迎。因为遇刺的事情,搅扰了所有人的心情,所以有关正式的话题全都没有说。士燮的刺史府宽阔异常,比起皇宫也不相上下,宽阔的占地面积,几乎占据了整个交趾城的一半。就在刺史府的西院,士燮专门腾出一个大院落让龙飞等人居住。似乎是为了讨好龙飞,除了下人仆役之外,所有的哨兵守卫全都撤了,让龙飞自己照顾自己。
院子很大,分为两进。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各种花草郁郁葱葱,蜜蜂、蝴蝶在其中飞舞。龙飞几人坐在花丛中的凉亭里面。龙飞一边赏花一边问道:“有没有什么眉目?看没看出是谁派来的?”
众人全都摇摇头。徐庶道:“我有时候再想,会不会是诸葛亮所为?一直以来黑冰都没有动静,此次主公刚刚出来,黑冰便尾随而来,荆山四老失踪之后,黑冰在荆州的势力便以诸葛亮为尊,若没有他的同意,黑冰不会对我们出手。”
郭嘉摇摇头:“我看不像,那些刺客很明显就是最差的人,以诸葛亮对主公的了解,绝不会派那种人前来,若是诸葛亮,他一定会派顶尖的刺客,一击必中,为何要暴露自己,我倒是觉得这些刺客和交州有很大联系,你们不要忘了,黑冰中有雇凶杀人的业务,只要给钱,他们谁都可以杀!”
“那会是谁?”典韦呼的站起身:“告诉我,我现在就活劈了他!”
许褚摇头苦笑:“士家掌控整个交州,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主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联合,为何还要对我们下手?”
郭嘉道:“话虽如此,但是也可反过来说,士家乃是大族,兄弟姐妹众多,谁不想登上州牧或者州刺史的位子,为什么偏偏是士燮,而不是士洧或者士壹、士袛,为了争位的事情兄弟之见兵戎相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也许主公此次前来联合不是时候,所以才会被某些人当做绊脚石。”
龙飞点点头:“奉孝这些话有些道理,徐庶,立刻动用我们在交州的人手,给我将士家的所有事情查一个底朝天!”